燕暮寒白白挨了一顿打。
他快冤死了, 明明被忘记的人是他,被威胁的人是他,受委屈的人是他, 后被打屁股的人是他。
祝珩手毫留情,燕暮寒起初涨红着脸,恼羞成怒地扑腾,后来被强势压制, 摁着打得结结实实, 委屈得眼泪哗哗流。
娶就娶嘛, 怎么打人呢。
打人就打人吧, 怎么能打的这么重。
燕暮寒后悔了,他就该把一切都说出来,隐瞒,一见到祝珩就让祝珩娶他, 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但现在说出真相已经晚了,他这顿打都挨了。
燕暮寒趴在床上, 抠了抠墙壁,埋头闷。
能说, 绝能说!
要等祝珩自己想起来, 到候祝珩就会愧疚难当, 饭也吃好,觉也睡好。
过被揍了一顿也是有好处,燕暮寒哭了个痛快,连被祝珩忘了的憋闷都哭出去了, 情舒畅, 开始打小算盘。
祝珩现在忘了他,但总归会有想起来的一天, 一旦祝珩想起来了,就会道他今晚做的事情有多么过分,届他再甩出信物,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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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珩要好好哄他,他才会原谅。
越想,里越舒爽。
想到祝珩抱着他,声泪涕地求他原谅自己,让他打屁股……燕暮寒忍住,抿着唇笑出了声。
“喜欢被打屁股?”
祝珩将地上的被子拿上床,在靠侧躺,刚揍了人,里的痛快都发泄出去了,他现在情很好。
从主动让燕暮寒到床上睡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刚刚哭哭啼啼的,现在就偷笑。”祝珩啧了声,“你该会是故意撒泼,想让我愧疚,然后同意你睡床的吧?”
燕暮寒哽住,鼓鼓地转过头:“明明是你要让我睡床的!”
是祝珩主动提出来的!
他只过是有推让罢了,哪里有故意撒泼。
燕暮寒撇了撇嘴:“我看是你后悔让我睡床了,所以这样说,想让我主动回去打地铺。”
祝珩失笑,刚想说话,就到燕暮寒重重地哼了声:“你做梦,我绝会回去的,我要睡床!”
床上软,并且床上有祝珩!
他坦白,他就是想和祝珩一起睡,他们之前就睡在一张床上。
燕暮寒背部朝上趴在床上,侧枕着枕头,眯着眼睛,舒服地哼哼:“床上就是比地上舒服,傻子才睡地上。”
他可想祝珩一之去打地铺。
燕暮寒一副得了志的小人模样,故作随意地摆摆手:“男男授受亲,你要是愿意和我睡一张床,就去做傻子吧。”
祝珩揉了揉他的小卷毛:“行了,陪你睡,别再说反话了。”
皇室子弟流着善于揣度人的血,就燕暮寒点小思,他至于看出来。
虽然确定自己为么会一个刚认识的小奴隶如此宽容,底线都了,但祝珩向来是个违背内的人,想怎么做就做了,考虑太多。
祝珩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睡意逐渐袭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习惯,想到燕暮寒挺催眠的,躺在他身边,清浅的呼吸声就是好的入眠曲。
祝珩很快就睡着了。
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燕暮寒反倒睡着了。
他好像又被祝珩看透了。
想一起睡。
他能如愿以偿,是自己赌赢了,是祝珩故意放水了呢?
燕暮寒隔空摸了摸祝珩脸,里浮现出了答案。
-
何舒达去调查和燕暮寒相关的事情,在回宫复命之前,带着查到的信息来了明隐寺。
祝珩让他离开的事情,何舒达挺高兴:“要我说,你也别留在这里了,咱们一起——”
“行了。”程广打断他的话,冷淡道,“你回去吧,一路顺风,步步高升。”
何舒达噎了,沉着脸,甩手离开。
程广看着他骑马远去,摇了摇头,拿着调查到的事情进了明隐寺。
燕暮寒一早起来就去见老和尚了,说是想要跟他道谢,跟佛祖道谢,祝珩有些惊讶,想到小奴隶的礼数挺周。
程广祝珩禀告了何舒达的事,祝珩神色淡淡,表示么:“查到么了?”
程广将关于何舒达的事情咽了回去,挑着祝珩感兴趣的事情禀告:“燕暮寒是个奴隶,一路从北域逃过来,从睢阳城到大都,沿途诸城都能查到他的踪迹。”
“他确实是一路流浪而来,得罪了少人,吃了少苦头。”
祝珩挑起眼皮:“哦?”
跟着祝珩几天,程广多少能猜出他的情变化,比如现在,祝珩面上风轻云淡的,实际上已经开始高兴了。
是因为燕暮寒吃了苦头的事情吗?
程广小翼翼地讲道:“燕暮寒是个硬茬,肯乞讨,一路上都是抢吃的,他抢的都是富贵之人。”
祝珩呵了声:“劫富济贫?”
程广:“富贵之人家丁多,因此他总会和方打起来。”
祝珩皱了眉头:“他戴着镣铐,怎么打?”
程广讪讪道:“查到的资料是咬人,他跟只狼崽子一样,凶得很,喜欢咬人,过方人多势众,他吃亏的候比较多。”
祝珩呼吸一窒,燕暮寒身上的伤新旧一,从北域到南秦路途遥远,像断指种旧伤是他做奴隶留的,新伤大概就是一路被人打出来的。
昨天帮燕暮寒洗澡,人比他更清楚燕暮寒身上的伤有多少。
“何止是吃亏,他是死里逃。”
有些伤很重,几乎致命,燕暮寒能活来纯粹是他命大。
祝珩按了按眉:“去查查他一路上都和谁起过争执。”
“殿,您是想为他讨回公道吗?”
“讨回公道?”祝珩笑了声,么温度,“他先抢别人的,他活该,他有么公道。”
程广大敢出,他直觉祝珩里是这么想的。
“都查清楚,交给他。”祝珩伸了个懒腰,看着墙上挂的雪狼图,“狼崽子有仇必报,他自己的仇,让他自己报。”
交代完事情,祝珩去了主殿,燕暮寒和老和尚面面坐着,在聊么,一见到他,两人都收了话头。
燕暮寒噌的一跳起来:“你来啦。”
祝珩“嗯”了声,看着他,怎么看也看出来他受过么严重的伤。
吃了么多的苦,就为了去找个骗了他的人。
祝珩目光微沉,冷声道:“傻兮兮的笑么?”
燕暮寒笑容一僵,眼睛垂来,像只无辜被骂的狗狗。
一年见,祝珩怎么变得喜怒无常了,动动就,好凶。
难道是和病了有关?
他刚刚和老和尚聊了关于祝珩的事情,祝珩是因为病才忘记了他,而病的原因正好和他有关。
燕暮寒大受感动,小翼翼地打量着他,目光里满是疼惜。
祝珩:“……”
他总觉得燕暮寒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遭遇了重大测的人,好像一路奔波吃苦的人是他,差点被打死的人也是他。
祝珩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该被同情的人是他吗?
明明是燕暮寒才,这家伙果然蠢,被骂了都会嘴,怎么敢去抢别人的东西,和人家打架,故意找揍吗?
燕暮寒看祝珩:可怜,疼。
祝珩看燕暮寒:傻子,欠骂。
两人思各异,并排坐在佛祖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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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颇为感慨,一年前分别的候,他想到燕暮寒会再回来,也想到祝珩会将一切都忘记,现实和环境在阻止他们靠近彼此,但冥冥之中又有么指引着他们走向方。
佛家讲究因果轮回,祝珩和燕暮寒之间有因果,大概从上辈子就纠缠清。
老和尚暗自在里叹了。
祝珩并道燕暮寒和老和尚说了么,但见老和尚一脸沉肃,里有些安:“他年纪小,无遮拦,做事情莽撞,师父别他计较。”
他哪里像祝珩说的一样!
燕暮寒服,被祝珩瞪了一眼,委屈巴巴地低头。
燕暮寒懂人情世故,但程广明白,祝珩这样说分明是将燕暮寒当成自己人来维护。
一面之缘,祝珩为么会燕暮寒这么上?
程广仔细回忆了一,燕暮寒的经历中并有特殊的地方,难道是祝珩和北域有联系?
,祝家世代卫国护疆,祝珩由祝子熹带大,必然会做出这种事。
男人在意的无非就是权势美色,前祝珩已经有了,难成是……程广看着燕暮寒,瞳孔地震。
虽说是么标志,但也有一股异族风情。
姿色平平,胜在特殊。
难道祝珩好这?
祝珩今年才十四岁,到议亲的岁数,但他从小在佛寺里长大,着青灯古佛,难免会丧失世俗的欲望。
要是真的因此改变喜好,也是可能。
祝珩敲了敲燕暮寒的额头,教训道:“坐坐相。”
燕暮寒冲他做了个鬼脸,大咧咧地往他身上靠:“我懂,你说么?”
两人小动作断,程广看在眼里,震惊在里。
他好像发现了么得了的事情。
受燕暮寒所托,老和尚祝珩隐瞒了一年前的事情,他能看的出来,祝珩打从里亲近燕暮寒,然也会刚相处到一天,就主动和燕暮寒产肢体接触。
更必说,他们昨晚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老和尚默认了燕暮寒的存在,祝珩此十分惊讶,是震惊老和尚的和善,是震惊于燕暮寒要住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是要去找个人,要嫁给他吗?”
着一个男人说这种话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里平白无故出来的满。
祝珩里有些发慌,他似乎太在意燕暮寒了。
“急,我要先把你的恩报了。”
燕暮寒咧着嘴,笑眯眯地看着他,脾好得像话,和程广描述中的凶狠狼崽子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祝珩慌忙别开视线,道为么,他总是太喜欢和燕暮寒视,双眼睛炽热滚烫,好像看的久了,就会烧到他的内深处。
荒唐又古怪的想法,祝珩并有往里去。
“报我的恩,你打算怎么报?”祝珩恶意笑笑,故意为难他,“要是我要你以身相许,你该怎么办?你会拒绝我,是抛弃个你觉得值得的人?”
明明想过和燕暮寒发么,他也喜欢男人,但祝珩就是想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燕暮寒皱巴着一张脸,他怀疑祝珩遇到烦事了,又想找借打他屁股。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根本就有意义,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两个人都是你,根本存在第二个答案。
祝珩狐疑地打量着他,目光深沉,含着他自己都有发现的执拗:“怎么有意义,我和他都要你以身相许,你要报谁的恩?你选,是想脚踏两条船吗?”
脚踏……两条船?
燕暮寒瞪圆了眼睛,三观炸裂:“两条船?你道自己在说么吗?”
祝·船一·珩抬了抬巴:“只是这样比喻一罢了,他是一艘破烂漏雨的小船,根本能和我这艘金玉其金玉其中的豪华画舫相提并论……你怎么这副表情,该会是虚了吧?”
燕暮寒:“……有。”
燕暮寒仔细端详着祝珩,试图在他身上看出破烂小船和豪华画舫的分界线。
无果。
他怀疑老和尚有所隐瞒,祝珩止失忆了,变蠢了。
祝·船二·长安语深沉:“有就好,现在两个救命恩人站在你面前,你选吧,要当谁的童养夫?”
燕暮寒笃定。
祝珩忘记他的候,可能把脑子一并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