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屁股?”
燕暮寒嘴角抽搐。
祝珩抱着胳膊, 故意板着脸:“没错,教训不话的孩,打屁股最有用的方法。”
“那你, 时候也被打过吗?”
祝珩一噎,说教训燕暮寒的事情,怎么突然扯到他身上了。
燕暮寒眨巴着眼睛,脸上写满了“期待”。
祝珩暗叹一声, 无奈道:“我从很话, 不会哭。”
“所以没有?”
祝珩含糊地应了声。
其有的。
他祝熹带大的, 祝熹从立志他培养成文武双全的人, 他的身体不好,时候不喜欢锻炼身体,因此装过病,祝熹吓了个半死, 然后被结结地揍了一顿。
打屁股。
这种事羞于启齿,最可耻的, 祝珩被打哭了,哭着喊着说再也不会装病了。
这算祝珩一生中最耻辱的事情了, 事情已过去很久了, 直到今天, 祝熹还时不时用这事来臊他。
燕暮寒没看出他的异常,撇了撇嘴:“我也不会哭,我从来没,我, 我只哭过一次。”
他攥紧了手, 缺了一节指骨的尾指隐隐作痛。
“哦?”祝珩来了兴致,“因为什么?”
相由心生, 燕暮寒身上大大的伤有很多,可见他为了逃出来吃了多少苦,对自己狠的人,一般不会常哭,没有流眼泪的时间。
燕暮寒思索了一会儿,伸出手:“因为我受伤了。”
手背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伤痕,吸引祝珩注意力的他的尾指,缺少了一节指骨。
祝珩恍惚了一瞬,喉咙发紧:“这怎么弄的?”
“为了救人。”
燕暮寒仰头看着他,目光一错不错,仔细地观察着祝珩的表情。
“为了救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自愿断了,手指,当奴隶,换他活下来。”
燕暮寒每说一句,祝珩的心紧上一分,他抿紧了唇,盯着那只手,难受得要命。
祝珩讨厌多管闲事,此时却控制不住自己去打探燕暮寒的事情:“后来呢,那个人活下来了吗?”
“活下来了。”燕暮寒注视着他,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活的很好,比以前好多了。”
不再那个孤苦无依,受人欺辱的落魄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把我忘了。
去年的花神节,他和祝长安大都内相遇,他相处了三天,互相依偎,向对方交付了真心。
也曾幼稚的孩童时期,许下一生的约定。
现,祝长安变成了祝珩,也忘记了他。
燕暮寒心里发酸,祝珩问“值得吗”的时候,他依旧毫不犹豫地点头:“值得,我逃出来为了找他。”
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燕暮寒眼里闪着光的。
祝珩心里堵得慌:“找他?你因为他成了奴隶,既然他过的很好,不应该去救你吗?”
燕暮寒的眼神黯淡无光:“他,虽然他没有找我,我相信他,他一定有苦衷。”
这分别的一年里,他一直这告诉自己的。
山长路远,祝珩身体差,无法奔波,所以不能去找他。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真正的原因祝珩忘记了他。
说不难过不可能的。
燕暮寒也犹豫过要不要和祝珩相认,抢了甜汤,背对着祝珩,告诉祝珩他的字……祝珩说出的字不祝长安,不一年前那个与他做过约定和承诺的人。
所以根本不存相不相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能有什么苦衷,他看准了你傻,故意骗你的。”祝珩看他那副梗着脖替别人找借口的烦,恨铁不成钢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燕暮寒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可他救过我的,他先救了我,我之间才有了开始。”
“不过救了你一次,你为了他断指为奴?”
君礼数,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燕暮寒做的没错,很仗义的行为。
从被培养成君的祝珩很不满意,看着燕暮寒像看冤大头:“你没有想过他故意骗你的,骗你为他卖命,等你没有价值了,一脚踢开你,当没有认识过你。”
燕暮寒眸光一颤:“他会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吗?”
“当然了,坏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祝珩往后仰了仰头,“你这什么眼神,觉得我说错了?”
燕暮寒:不,我看你不坏人,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祝珩以为他还没有醒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救命之恩该偿还,我今也算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报答……
燕暮寒深吸一口气,声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这祝珩去年教他的。
祝珩哽住,原本想借机让燕暮寒放弃去找那个害他断指的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说什么以身相许。
只说过女以身相许,男人怎么能以身相许,做男妻吗?
祝珩打量着燕暮寒,他年纪,算不上妻,顶多个童养夫。
要燕暮寒成了他的童养夫……
祝珩觉得自己可能疯了,竟然真的去想燕暮寒成为他的童养夫会怎么,他按了按眉心,一定太晚了,脑不清醒。
“别胡说,要谁救了你,你要对他以身相许,那你嫁得过来吗?”
燕暮寒声嘟哝:“只有你,嫁得过来。”
“你嘀咕说什么呢?”
燕暮寒摇摇头:“没有,这你……那个人教我的,你觉得不对吗?”
祝珩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那个人”谁,当即严肃道:“当然不对,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等我来找他,娶我。”
“还说会一辈对我好。”
燕暮寒攥紧双手,一副不撞南墙不头的执着模:“他要娶我,我答应了。”
祝珩:“……”
原本以为只蠢,没想到还沾恋爱脑。
祝珩有些后悔救人了:“你个男,怎么能嫁人呢?”
燕暮寒忆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当时祝珩这答的:“男何妨,彼此心里有对方好了。”
祝珩:“别人会对你指指点点的。”
燕暮寒:“别人的看法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
祝珩:“男和男一起,你两个会断绝孙的。”
燕暮寒:“这正好,我不喜欢有人跟我分享他,他身体不好,也不适合留下嗣。”
祝珩:“……”
看不出来,还一个顽固的恋爱脑。
祝珩还想继续劝,不知怎么事,他能想到的所有问题,燕暮寒都能出答,最可怕的,这些答都能够说服他。
祝珩放弃了:“时辰不早了,休息吧。”
燕暮寒立马跳起来:“有多余的被吗,我打地铺。”
祝珩咽下了让他去其他房间睡的话,从橱柜里拿出另一套换洗的被褥。
燕暮寒自力更生,床榻旁边打了个地铺,紧贴着脚踏,处于一种祝珩从床上下来会踩到他的程度。
“你往挪一挪。”祝珩指了指面,“万一我半夜起来,吵醒你不好了。”
燕暮寒没挪,地躺下了:“不会的。”
祝珩:“?”
许看出他的疑惑,燕暮寒解释道:“你睡着后不会起来的,我相信你。”
祝珩说不出话来,这算哪门的解释?
躺床上,迟迟睡不着,祝珩翻了个身,借着昏淡的月光,黑夜里描摹燕暮寒的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祝珩快睡着了的时候,床下忽然传来一道很轻的询问:“不要我以身相许了,吗?”
祝珩一个激灵,睡意顿时消散。
燕暮寒闭着眼睛,轻声呢喃:“一定的。”
毕竟你都那反驳我了。
像极了去年的我,一到你说要娶我,绞尽脑汁的思索难题,企图用几句话扫清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当时的我反驳,希望你认识到困难之后,依旧坚定和我永远一起的心。
现的你反驳,真的不想和我扯上联系。
燕暮寒蜷缩成一团,咬住了被角。
从北域到南秦,他一路奔波而来,说拼了命也毫不为过,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坚持下来了,只为了一件事——来见祝珩。
可祝珩忘记了他,忘记了他之间的承诺,像对待陌生人一,拿了曾放他手里的光。
从此往后,他又一个人了。
燕暮寒极力压制着情绪,还控制不住,鼻腔酸涩,喉咙发紧,眼泪顺着脸侧流下来,洇湿了枕头。
虽然他努力不发出声音,细细的啜泣声寂静的黑夜里依旧十分明显。
祝珩心里酸酸的,脑海中闪过很多朦胧的画面,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坐起了身。
没有点蜡烛,祝珩摸索着下了床。
燕暮寒见静,瞬间屏住了呼吸,脸埋被里。
祝珩想也没想,抓住被一把掀开:“不说不会哭,怎么偷偷躲被里掉珍珠?”
燕暮寒懵住了。
第一反应吵醒了祝珩,第二个反应祝珩没有睡着,不到了他刚才说的话。
黑暗中只能看清轮廓,祝珩摸索着,捏住燕暮寒的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湿润。
他心里闷闷的,很不痛快。
“为什么要哭?”祝珩摸到他的眼睛,眼尾捻了捻,“因为找不到那个人,没办法嫁他哭?”
“还因为我不让你对我以身相许而哭?”
祝珩很意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像个妒妇:“因为他,还因为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珩沉声威胁道:“想清楚再答,不许骗我,要答案不让我满意,我把你丢到山里去喂狼。”
燕暮寒:“……”
他你,你他,这他娘的怎么答?!
另,他怎么知道祝珩满意的答案什么。
燕暮寒想不出来,索性破罐破摔,直接扑进祝珩怀里,抱着他的腰,扯着嗓哭的更大声了。
他可太惨了,被未婚夫忘了不说,未婚夫还威胁他。
祝珩:“……”
祝珩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燕暮寒打了个哭嗝,还抱着祝珩能突然记起他的侥幸,期待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祝珩调整姿势,拎着燕暮寒翻了个身,让他背朝上,趴自己腿上。
“你不想答我的问题,也不想被喂狼。”
燕暮寒抹了把眼睛,不愧祝珩,一下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了。
不等燕暮寒高兴,祝珩又补充了一句,言之凿凿,语气笃定:“你哭,因为想被我打屁股。”
猝不及防被按住了腰的燕暮寒:“?”
等等,我之间一定有误会!
祝珩举起手,冷声道:“我个善良的人,如你所愿。”
“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