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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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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无题

有时候会对某个突然而至的瞬间产生强烈的感激,比如她一时兴起,偷偷将洗好的照片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偶尔再傻的人也会有下意识的预感,和回光返照差不多,即便在这一瞬间里还来不及知道,此时此刻是在为多年后的一个无人之夜埋下伏笔。

非要总结,李忘年不认为这属于命运的馈赠,他讨厌这两个字。

只是人们太喜欢好消息,对''''好''''的追求简直到了痴之若狂的地步,于是久而久之,就会培养出对坏消息敏锐的嗅觉了。

就像凛冬来临之前会多穿衣服,事实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来、到底会不会来,但无意之中就把“天冷多加衣”挂在嘴边了。

“越来越凉了。”

冷清的办公室里,面前的人说着。

李忘年没吭声,他没有回应的习惯。

签名处的姓名栏后跟着的字迹是随手一画,轻轻松松就把五年的时间支付出去了。

合同上的字密密麻麻,他一眼也没多看。不是对人的信任,是懒得看,无所谓,随便吧。

老炮儿早习惯了他这副作风,又不是合作的第一年了。被信任的滋味不错,没人不喜欢。

他不解释,就容易被误会成这种信任。

“怎么突然想通了?”老炮儿问。

算是一手看着长大的孩子了,不会铁石心肠到一点不为他着想。实话说不缺他带来的利益,即便是巨大的,但更多是惜才。

到老炮儿这个年纪,身上总有种使命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反正就是觉得必须在死之前给奋斗了一辈子的行业最后做点贡献。

估计就跟那些高呼摇滚不死的热血青年心态差不多吧,多少有至死是少年的中二病在。春蚕到死丝方尽。

小众的东西才更需要传承,最不想看有实力的后浪还没来得及拍,直接死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中间,而原因仅仅是没有渠道向世界宣告自己来了。

最他妈讨厌那些不懂装懂的人嘴里说着一些b话,什么地下的东西一辈子上不了台面,小众就该被按在地下。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如果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那么唯一存在的那个声音就是谎言。*

李忘年没回答,只是再次确认:“不影响我做其他工作?”

“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么?”老炮儿将烟盒递到他脸前,“不过我挺好奇的,你跟我强调好几次这句话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李忘年抽出一根烟,但没放嘴里,也没点燃,“做吉他老师,驻唱之类的活儿。”

“......”老炮儿的眉毛挤到一堆,发出了跟曾几何时的张哥同样的疑问,“你这不是杀鸡用宰牛刀么?我也没亏待你吧?”合同上给他开的价格绝对不算少,曲子做出来现结钱,词也是。

卖身契是真,诚心想留他这个人也是真。

“要很多钱。”李忘年掏了根自己的烟,陪着点燃,“可能要成家了吧?”

“啊?”老炮儿手里的烟一抖,烟灰掉了,眉毛也舒展开来,“喜事儿。”

“嗯,不过要先用很多钱去处理些事情,然后再处理这件事。”李忘年觉得跟他唠嗑也不用刻意藏什么,反正他都不会放心上。

事实也的确这么发展着。

老炮儿完全沉溺在三大喜事的其中之一里,“哎,我记得你是孤儿来着吧?当初那张合同好像还是赵琴陪你签的。到时候要是用长辈出席,别不好意思张嘴,我坐主桌,绝对给你包个大的。哎对,接亲的酒店什么的,你这几年在这座城市里也没怎么逛吧?提前告诉我啊,我给你办妥......”

李忘年不太懂,为什么人们一听到这种事情就会兴奋,也不太懂这么做的必要性。不过不管是客套还是真的会这么做,也得提前拎清楚:“嗯,不过我之前被一个哥哥照顾很多?他可能会来。”

“没事儿,一般不都两个长辈么。”老炮说,“什么时候你安排我跟姑娘吃个饭。”

“再等等吧。”李忘年说。

“成,那就再等等。”老炮儿难掩笑意,颇有种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的错觉。

也不管这份羁绊他愿不愿意承认,就自顾自地回忆起来了,这似乎是喜欢伤春悲秋的大人们在孩子即将远去时必须进行的环节:“我记得我当初见着你的时候呀,你才那么一点......”

李忘年无聊地神游。

好像也没有太小吧?已经成年了。

“你坐在舞台上,抱着那么大一个吉他......”

这句绝对夸张了,就是正常的42寸标准吉他而已。

“哎对。”

李忘年以为他终于是要刨根问底关于另一半的事情,正抉择含糊过去,还是直言就是那个在舞台上敲鼓的姑娘。

结果老炮儿要问的却是:“我记得那个年纪的小孩儿,都喜欢把梦想挂在嘴边,要么就是说自己迟早特牛逼,要么就是说自己必须当第一,怎么我印象里,这么多年没听你聊过你的梦想啊?”

梦想啊。

真是个很陌生的词语。

李忘年沉默了几秒,说了仨字:“不值钱。”

“不值钱?”老炮儿都听笑了,“那年纪,谁会考虑兜里几个钱啊,不都活在幻想里,整天觉得全天下老子最吊吗?现实是大人才会考虑的事情吧。”

凡事不用讲得太绝对。

李忘年本想这么说的,可转念一想,老炮儿活多久了,他才活多久。他明白的道理,老炮儿不可能不明白。他不明白的道理,老炮儿都有可能明白。

所以,他说:“我一般不做梦,不太喜欢。”睡觉就只是睡觉,和吃饭喝水一样,生理需求。

“你算是活明白了。”老炮儿郑重地点头,大概心想着不愧是他看上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九的梦想都不会实现。”

“真的?”李忘年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

可能他的性格再深究点儿,还是有固执在的。有些事情他不说出来,但不代表着他会轻易改变,只在无声无息中狡猾地保持着自己的思想,且不会让对方意识到。

他的疑问语气正在继续维护着自己的观点,凡事不用讲得太绝对。

“真事儿。”老炮儿说,“我小时候的梦想是仗剑走天涯。时代背景变不了,我就干脆去西藏,出家当他妈的和尚。草,多酷啊,武侠小说里最牛逼的就那种扫地僧,属于深藏不漏型。”

李忘年有被他逗到,“怎么没去。”

老炮儿说:“听说和尚不能骂人。”

倒也没人非得去追究随口的话是真是假。

没隔几秒,老炮儿又说:“所以啊,百分之九十九的梦想都不会实现。”

“我不认为我幸运到能当百分之一。”李忘年仍保持着他的观点。

不过老炮儿没听出来,“嗐,没b事儿,你这从根源上杜绝梦想与现实的落差,挺好。”

剩下的话就都是敷衍了:“嗯。”

“我发现你最近话变多了嘿。”

“有吗?”

“绝对有,我他妈看着你多少年了都,你怎么着我能没数么。对,赵琴最近干嘛呢?也不说来看看我。”

“走天涯呢吧。”

“妈的,我就说我梦想怎么没实现,合着让这b小子给我抢了。”

“他的梦想也不一定是走天涯吧。”

“那谁知道。”

......

梦想怎么没实现。

当然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种东西了。

最近是潮湿雨季,空气中总有种黏腻的感觉。没有间断的风不是为了把气温变得更凉爽,只是为了把潮意吹进人的身体里,提醒回家记得洗澡。

或是想得邪恶一点,如果谁的身体里早早埋进了一颗种子,它就是在助长种子的成长,用这种方式浇灌着,加速种子发芽,参天大树迟早冲破肉-体。

枝繁叶茂,从口腔、鼻腔、眼眶、耳朵里往外涌,争先恐后,沐浴阳光。

是一个残破不堪的人。

是一棵茁壮成长的树。

换个角度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了。

凑近了看,原来是红杉。

回去路上,李忘年再次路过天桥。有可能不是路过,是有意往这里走。

不过只过去一年的时光,摇滚歌手依然在底下卖唱,只是也开始唱流行了。

反方向的钟。

李忘年在桥上,他在桥下。

今天围聚的人们也不算多,阴雨天嘛,更想窝在家。

摇滚歌手抬头看见他,笑着唱完最后一句,招手让他下来。

李忘年刚刚站定到他面前,便听他说:“最近总有人问我,这首歌唱过多少遍。”

“嗯。”

“想回到过去的人好像变多了。”

“这样。”

摇滚歌手问:“好奇怪啊,为什么人们总在用今天懊恼昨天呢?等到今天过去了,再用明天来懊恼今天。不是明明有着改变过去的机会?就这样在懊恼之中放跑了,然后又用明知道不可能的举动缅怀。”

李忘年微微点着头:“这样。”

“你也想回到过去吗?”

“不想。”

“你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李忘年说:“我一般不会给自己留什么值得怀念的过去。当昨天过去的事情不复存在的时候,重新编一个就好了,反正已经到今天了,没人会认真追究的,过去的记忆是会被淡化的。”

只需要重新塞一段完美的,将其残缺的地方覆盖掉。

摇滚歌手感叹:“牛逼。”

“至于那些懊恼和缅怀的。”李忘年说,“可能是你的歌声将他们迷惑了,让他们错误地认为自己是某部电影里的主角。一般电影里都会有那种配乐吧?在主角相遇的时候,开始慢镜头,放一首关于爱情浪漫或者遗憾的歌。”

“我有这么牛逼?”摇滚歌手质疑,“听起来我就像迷惑水手的塞壬海妖。”

“不。”李忘年说,“是他们太想证明自己活在这个世上。”

“听起来你就像老天派来监视他们的使者。”摇滚歌手说,“置身事外地观察人间。”

“不知道诶。”李忘年说。

“那你可就要小心一点了。”摇滚歌手说,“电影里很喜欢用这种套路的吧?明明是被派来监视的使者,不能插手人间烟火,却在过程里爱上了一个人类。”

听起来有点意思:“然后呢?”

“然后就去提醒她明天会下雨,天冷多加衣;去告诉她,那个看起来纯洁无暇的人其实是一只鬼;去拯救她,当下一秒她身旁的钢材倒塌,拒绝出现的死神带走她。”

李忘年貌似有点懂,为什么人们喜欢活在幻想里了。

幻想的确很吸引人,连他都忍不住继续往下听听了。

“再然后……你有彻底理解我的意思吗?明天下雨这件事,只有使者知道。那个人是鬼这件事,只有使者明白。死神忽然的出现,只有使者看见。”

“嗯。”

“人类的一生应该顺其自然,冻到了就得感冒,被骗了只能认栽,要死的时候就必须去死了。”摇滚歌手说,“使者不该干涉这些。”

李忘年突发奇想:“既然不该干涉,为什么还要给使者这种能力呢?直接剥夺掉就好了,能力有限才更好控制,做分内的事,不对吗?”

摇滚歌手一时哑然。

“是惩罚。”然后他就自问自答了。

不是考验,而是惩罚:“给予这种能力的初衷,就只是想看到使者破戒而已。”这样就可以找个充分的理由惩罚。

使者又不一定是永远忠诚的大天使,也有可能只是因贪玩而被捕获的恶魔。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窥觊大天使只不过是在恶魔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中再加上一条罢了,最最无法容忍的还是恶魔挑战了权威,质疑其降下的命运。

它是不公平没错,可也不能正大光明地叫嚣,谁不要面子的?

狂妄自大也位列滔天罪行的前茅,干脆就放逐到人间去吧。

冷漠、无情、猜忌、怀疑、妒忌、指责、愤怒、傲慢、懒惰、贪心、□□。

在强者面前装孙子,弱者面前当爷爷。

躲藏在安全的圣地,没有交集也要谩骂。

受害者有罪论、活着就是罪孽、世界上不存在无辜者。

脑袋管不住吊,立了就变成一头愚蠢无比的狼,发泄后又陷入无尽空虚。

善良是死路一条。

悲伤是谁说的谎。

抑郁是自我惩罚。

不如去另一边吧。

高楼大厦的楼顶排着队往下跳,歪脖树上的白绫被风沙吹黄,浴缸适合放血的地方。

恶魔看见皱了皱眉,不说话。

老天持续加码。

连恶魔也伸出援手了。

老天取得胜利:你做错了。

这样。

:你不该干涉。

这样。

:是你害了她。

这样。

:她是该死的。

去你妈的吧。

“你讲话还挺有哲理。”摇滚歌手的笑声把场景拽回现实里。他手里拿了两瓶酒,罐儿啤,绿色的九度,“明天我就回家了,能在临行前听你说这么多话,我很开心,你叫什么名字?”

“无题。”李忘年说。

摇滚歌手空耳成:“吴提?”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重要。

拉环清脆的一声响,啤酒液体带着绵密的小气泡,滋啦滋啦地往外冒。

“有时候不喝二两马尿真想不起来自己姓甚名谁。”摇滚歌手说。

“喝了之后就彻底忘了。”李忘年咽了一口苦涩的酒,依然不懂为什么这种难喝的东西会有市场,“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个?”

“苦。”摇滚歌手说。

“生活更苦吧?”

摇滚歌手笑了,“对啊,所以就只能用一种苦去盖过另一种了。”

短暂地麻痹。

喝完,两个空罐子被以抛物线的形式丢进垃圾桶里。

摇滚歌手因为投中了,兴奋地高呼,手舞足蹈,太快乐了,快乐到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你有没有想听的歌?我给你唱吧!”

“没。”李忘年扒拉下了他的手。

“你还真是冷酷啊。”摇滚歌手不管,抓起了麦克风。

“你可以唱摇滚吧?”

“可以!你想听什么!”

“不,我是说。”李忘年又重复了一遍,“你还可以唱摇滚吧。”

“当然,我他妈爱死摇滚了!我偶像是伍佰!”

“那走吧。”李忘年说。

摇滚歌手疑惑:“啊?”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个卖词卖曲卖时间的人。”他说,“我最近想写首摇滚,Grune风格那种。”

“垃圾摇滚?!”

“对。”

“那种脏东西、很颓废、厌世的风格?”

“对。”

“我他妈就是垃圾!”

“......”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

“嗯,那走吧。”

“好。”摇滚歌手连去哪里也没有问。

走了一段路,李忘年指着一栋高楼大厦,“我签在那家公司。对,我创作是需要问公司的,还得你好好表现,那个个性的老头子很看眼缘。”

“好,知道了!”

“回家的票你买好了吗?”

“我退了!在跟你走的时候就退了!”

真疯狂啊。

这帮搞摇滚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血液永远都在沸腾,好像多大的雨都浇不灭似的。

他头一次多管闲事。

也不知道是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什么。

-

到回去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李忘年手里拿着一束刚买的花,玫瑰。

没有什么喜事,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也没什么需要庆祝的。

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但听说,北方男人晚归的免死金牌是一把烧烤串。

本来准备去买,可言游是南方人吧。

李忘年抬腿走进一家卖盖饭的店,在老板问他要什么的时候,他又犹豫了,想起来昨天她说的,‘我希望你讨厌吃米饭,别的种类也可以’。

虽然初衷大概是让他爱憎分明,至少表态把喜欢和讨厌分开来。

他是真的对吃什么无所谓啦,可她再次追究起来就会很麻烦。既然吃什么都无所谓的话......

李忘年转身出了门,走进一家牛肉面馆,点单很干脆,两碗牛肉面就行了。

会在行色匆匆的马路上到处张望的只有小孩子。

小男孩用没牵着家长的那只手指着他手里的花,“好看,香。”

孩子的形容词总是简洁明了,因为也没可以了解更多的渠道,而且探知的方式通常伴随着毁灭性。

小男孩伸出手,想去揪花骨朵。

“啪——”

那只手被李忘年打到一旁。感知到痛就会长记性了。

“不是送你的。”

小男孩哭了,家长立刻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嘴里骂骂咧咧,大概是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头一次见这么不懂事儿的大人。

“不是喔。”李忘年说,“要计较。”

家长嘴里没指责完的话语忽然卡了壳。

他又说:“你也不希望,下次落到这孩子身上的是一巴掌,是一拳一脚,是一把刀吧?”

小孩子最常欺负的对象是蚂蚁、小猫、比自己更弱的孩子。

一旦面对拥有更强烈毁灭性的东西,就会被死死压制住了。

听说孩子可以看到一些大人们看不见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那孩子看见什么了,嘹亮的哭声渐渐转为呜咽,使劲把牙咬在嘴唇上,将口水吞回去。

李忘年望向家长时的笑和多年前那个雪夜里对邻居的笑一模一样。

吓得家长立刻抱起孩子快步走了。

走出去几里,家长将孩子放到地上,孩子再次开始嚎啕。

站在原地的李忘年偏过头,不知在想什么,反正寻思了一会儿,嘴角的弧度迅速回归于唇线的水平位置。

像是笑起来很累,再多停留一秒就会更累。

然而当家门打开的那一刻,里面出现她完整的脸之后,灿烂便绽放开来。

暖色的灯光里混着玫瑰香气。

他笑着说: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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