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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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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表哥都有事在身不好多留,他们稍作休整喝了一些茶水便告辞了,原本是想带着那个刺客唯一的活口回去看他们能不能审出点什么,我原本是一定会同意的,这么些年,靠我们自己什么也没问出来,说到底,我与卫秦都不通刑讯,对着一块块不会说话的石头根本就是束手无策,成棣表哥在大理寺任职,或许能撬开些什么。但无意却在回去的路上对我说他想试一试,毕竟那些人的目标是他。且无论我知道他如何聪明早慧,在别人眼中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也许会放松警惕也未可知。所以在成禹表哥提出的时候我便回绝了,也许让无意试一试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那刺客被卫秦卸了手脚骨头后关了起来,无意便独自一人进去了。

我和卫秦在外面等候,如果里面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便会立刻冲进去,但过了许久,什么声音也没有。就在我和卫秦准备再过半刻钟若无意还是不出来便要进去时,门开了。无意出来了,脸色却有些发白。

我立刻迎上去问他:“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

无意却躲开了我,他轻轻道:“没什么...阿姐,他什么也没说,自尽了,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我还要再说什么,卫秦拉住了我对我无声地摇了摇头,我看着无意小小的背影离开,拖沓的像毫无力气。不知道那刺客说了什么,怎么会让他这样恍惚。

我和卫秦进去看那刺客,却见他七窍流血,十分可怖,卫秦验了,已经死了,中毒死的。明明已经搜走了他藏来自尽的毒药,竟还有漏的。无意再如何也只有六七岁,显然是被这样骇人的情形吓到了。我叫来了容娘,吩咐她给无意炖一盅安神汤送去,顺便陪他一会,只是若他叫走便留他自己待一会。容娘一向是最紧张无意的,听了我的话十分惶恐担忧,我便含糊和她说了缘由,她应下便去了。

晚间我正要吩咐人将晚膳送去给无意,他却来了,一如往常。我有些讶异,改口对侍女说::“...上膳吧,不必单独送到十五殿下房里了。”侍女应了下去了。无意看着我笑道:“阿姐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姐姐担心你见了那样的场面害怕,总有几日吃不下饭的,我早告诉她,无意是个男子汉,怎会这般不经吓。”卫秦道。行宫里只有我和无意两个主子,便没有那许多规矩,只要无事,卫秦与我们总是一同用膳的。

无意看了看他,又看向我道:“卫大哥说的对,阿姐,我在你心里就这样无用吗?”

“无意,当真无事?你不要瞒着我们,若害怕也没什么,什么男子汉,男子汉便不怕这些了么?”

“阿姐,我只是当时有些惊到了,他活着都奈何不了我,死了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个时候侍女们鱼贯而入,一碟一碟的开始上菜。我一边示意将无意爱吃的两个放到他面前,一边道:“那就好,我今日还吩咐厨房做了豆沙乳扇,看来是我多虑了。”

无意最爱吃豆沙乳扇,听了这话两眼放光,总算是像个孩子:“阿姐阿姐,那便快让上来吧,不然我用了膳可就吃不下啦。”

我揉了揉他的头笑着应了。无意呀,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冬去春来,寒暑间又是两年过去。这两年发生了许多事情,父皇与曾氏的第四个孩子出生了,是个皇子,虽身体不好,自诞生便要开始喝药针灸,但总算是顺利诞下了。父皇欣喜若狂,像是第一次当父亲一样,对这个孩子几乎是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曾氏更不必多说,将那个孩子当做眼珠子一般疼爱。然而这个孩子在如此精心的照料和无比的疼爱之中还是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夭折了,在他一周岁还差八天的时候。

这个孩子的夭折几乎要击垮了父皇,他为此辍朝十日,还是几位重臣于寝宫外跪地恳求再三,才让他开了殿门,此后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一头黑发白了大半,明明正值壮年,看起来竟形容枯槁。我那次回宫看望他,一时间竟无法将面前这个老态毕现的人和我的父皇联系到一起。他看见我并没有什么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却也不可能不凉我的心。他为他那个死去的儿子伤心,却对于无意终日处于死亡的风险熟视无睹。最开始的时候,我为他的薄情寡义而心碎,是真的心碎。从前看书上说心如刀绞并不明白,只以为是形容罢了,疼在己身才明白,原来心如刀绞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夸张,是真的仿佛有把刀在凌迟一般。后来渐渐便没有那样难过了,我与他的父女缘分也许只有短短十年,今生的缘数已经尽了,便不该再强求,何况强求不过是伤己。

外祖的身体已经是每况愈下,我放心不下,常常去看望他,然而他一次比一次虚弱,到后来连起身都十分困难,早就告假不上朝了。他自知大限将至,却还安慰我生老病死本是人间常事,他会尽力多陪伴我们一些,可若真的到了分别的那一天,无须伤怀亦无须执着。我终究不是圣人,虽答应了外祖,却也做不到当真这样。

容娘也在数月前过世了。就在两年前回行宫遇刺后不久,她便病倒了,大夫只说是心病,吃药将养不过是提气,要想好起来只能是她自己放下心结,我知道容娘一向胆小,又为了无意什么都愿做,却不知道原来她这样疼爱无意,思虑这样重。药材和补身的滋补品都是给容娘用的最好的,但终究是杯水去救大火,她的病并没有丝毫的好转,数月前便已有了油尽灯枯之意。也许她自己也有所感觉,有一天午后,我和无意去看她,我告诉她好好保重身子,她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无意替她擦眼泪,她却泪如泉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嘱咐,却不知如何说起。最后她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希望我好好照顾无意。我自是让她安心,只管顾好自己身体便是,无意有我照顾。三天后,容娘便走了。走的时候面容安详,仿佛已经没有任何牵挂。

我为此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容娘虽是无意的乳娘,但于我而言亦是长辈一般的存在,她虽许多事都不懂,但她温柔沉静,待我们极好,与她待在一处时或是替我和无意缝制衣物,或是做了糕点给我们,便令人有安心之感。无意更是伤怀,在容娘过世时大哭了一场,此后便好几日不进水米,人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从前他便老成,自那之后更是完全没有了一点孩子的样子。

自然,这两年间也并不是全是坏事。成月在去年如期成婚了,她的夫婿是宣平侯世子袁世杰,待她很好。她还和婚前一样,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看我,只是嫁为人妇终归不似在闺中那样自由,相隔的这一段时间是比从前长了许多许多,但还好,她来看我时都面色不错,是过的极幸福的。

而行宫里小苹和那个叫做陈安的护卫也成婚了,她没有娘家人,我便替她置办了厚厚的嫁妆从行宫出嫁,陈安家中也无长辈,小苹嫁过去后左右也无事,便自请仍在我身边伺候,晚间再回家。

我和卢熠卢十四郎的婚事也在我及笄后不久便定了,外祖和舅舅特意在我及笄后没几天便上表,当时曾氏尚未生产,她既没有心思作妖,父皇又因那个孩子充满期待,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和口舌劝说便下旨了。

卢熠半年前来到了京中读书,每逢休息他便会到行宫来,每次来时总会带一些小玩意,或是搜寻许久得来的一架古琴,或是颇有野趣的一束花,又或是一些我从未吃过的零嘴。看起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大家都这么说,只除了无意。他虽对于我要成婚一事已经接受,却还是十分排斥卢熠,每次他来,无意便躲了不见,不接受卢熠带给他的任何东西。我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每次都向卢熠致歉,卢熠倒是没放在心上,只说他幼时知道姐姐要出嫁,也是如此别扭,长大了便好了,还反过来劝说我不要责骂无意,一味逼迫他接受反而让他更加排斥。

此时我十七岁,康元二十三年,京中依旧是歌舞升平太平景象,勋贵人家仍是锦衣华服不知愁,而在京城之外便是另一片天地了。

自康元十六年起,便有地方上报省府有蝗灾,而省府官员因怕追责并未上报京中,只一味压制,灾情也未得控制,数年后便蔓延到周边,越来越多以种地为生的农民食不果腹,只能卖儿卖女,然而解得一时渴后仍不能活命,多地都有人饿死。后来瘟疫洪灾旱灾,各类灾祸竟像水中的葫芦,按住了这头,那头飘起,大魏境内没有灾情的州府竟没有几个了。父皇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几乎不可控制的局面,然而他竟然对那些渎职的官员的处置只是罚几年俸禄那样简单,民愤激昂,甚至有起义军揭竿而起,官兵的镇压也不过是压下了这头,浮起了那头。甚至已经有三五流民不知如何逃到了京城附近,也许是进不去城中,便在行宫附近活动,卫秦得了巡视的护卫通禀便增加了巡视人手和轮班次数,他自小便在军中长大,是跟他的两个哥哥上过战场的,他说万万不可忽视流民,一旦成群便不容小觑。

这样的局面虽皆因父皇用人不善,治理不得法而起,百姓的愤怒渐渐不可控,多个起义军的崛起,诸如此类的事情背后推波助澜的却都和我的诸位叔伯脱不了干系,他们本就对父皇的登基心存不满,如今更是看不上他,犹以韩王,沭王,康王,齐王为首。他们四人或屯兵自重,或封地富庶,都算是割据一方。怕都等这天下大乱的一天许久了,只等着上场的机会,看到一点火星便要放一把火,生怕这火烧的不够大。

也许父皇这个天子,并非天命所归,天下就快要乱了。

我闲时便翻阅一些山川志来看,有的时候也会漫无边际地想,天地辽阔,如果父皇当真不喜欢无意,这烂摊子他想留给谁便留给谁吧,我带着无意踏遍山河,饱览人间也未尝不可,可我也知道,这不过是空想罢了,我和无意是嫡出的公主和太子,不管是谁继位,都不可能放过我们的,不杀了我们便已是难得,怎可能放我们自由,任何一个权柄在手的皇帝都不会让先皇的血脉脱离控制地存活在他伸手够不到的地方。

卢熠虽读书,却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迂腐书生,一次卢熠来的时候我正捧着一本山川志在看,正是说的韩王封地渭阳,便由此说起了外头形势。

如今各地天灾频频,蝗灾旱灾洪灾,竟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外头都说是上天示警,这天下该换个主人了,我问卢熠,卢熠却说了一些我不曾听到的事:各地多灾祸并不假,可农时本就有饥年荒年,如今正是在不好的年头里,这是四时轮转正常的事情,可偏偏有人将它带入天象鬼神之说,更有甚者,多地发现了所谓的神迹佐证了当今天子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的说法,这些神迹背后的人显然是几位心有反意的王爷。而渭阳,自古富庶,算是附近几州的粮仓,这许多年韩王将渭阳治理的十分好,甚至在渭阳初现蝗灾时还曾亲下农田,将灾情第一时间便扼杀了,渭阳百姓无不对他感激涕零,多加爱戴,渭阳如今也算是一方百姓仍旧过的安稳的净土。在如今天下动乱之时,时有难民往富庶少灾的地方去,有些州府对于这些难民避之不及,韩王却下了令要有序收容难民进城,他自然越发是民心所向了。最重要的,卢熠说到此处有些凝重之色,他有同窗曾游历至渭阳,言谈间曾说起渭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竟能算是大同了,只因韩王不但对于百姓仁爱治下,还在于他治军极严,夜里城中巡查的将士,城门口站岗的守卫无一不是铁军模样,战时若有需要皆可随时上战场,这些军士尚且如此,那真正的实力又该如何?韩王如此厉兵秣马,只怕是司马昭之心。

我居行宫之内,虽有消息来源,到底不曾踏遍千山看世间万象,平日也只有一个卫秦能说一说,如今又有了卢熠与我们探讨一二,有的时候竟有受益匪浅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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