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着心心好似愈发美艳动人了,莫不是我的错觉?”任雁儿盯着沈栀心看了半晌,结果蹦出了句这么登徒子的话来。 李予微也跟着瞧了两眼,直呼是她蠢,“都是许下婚约的人了,还这般愚笨。” 那乔公子日日呵护,就生怕沈栀心磕着碰着了不说,还好吃好喝的供着,能不越来越好么?就是不知道为何,就连她每回给沈栀心送上些补品都会被他给收走。 那眼神分明笑着,还让人觉着凉飕飕的。 “日后我的情路若是也能这般顺利就好了。”李予微没有忍住,小声叹了一句。侧目便是瞥见了沈栀心正在瞧着什么东西,“你在看什么呢?” 沈栀心目不转睛,李予微瞅了一眼信封,发现是她家里人寄来的信件。 “是我爹寄给我的,前些时候拜托他了一件事情,这不刚有了好结果就立马来告诉我了吗?”沈栀心挥了挥手中的几页薄纸。她并不介怀,李予微便是拿过去瞧了瞧,瞪大了眼。 “你让你家制了新的口脂?竟是半点声响也无,亏我自以为我们情同姐妹!”李予微故作恼怒地捏了一把沈栀心的脸,听得她连连求饶。 “我这不是怕没个好结果吗?”沈栀心一说完,李予微就驳回了,“我不管,等休息的时候我就去买个十箱八箱的。”听得人哭笑不得。 沈栀心开始回信,信上内容大致是说,既然目前能被百姓们接受,那就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其实就连沈川都没有想到,他本以为会打水飘的银子,竟然真当是白花花地又流了回来,直夸他们家心心厉害。 其实细细想来,倒也确实合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凡是美丽的东西,或许一开始因为稀少而会被望而却步,但只要出现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这封信倒是提醒了李予微,她前些日子收到了一封书信的邀请说是以琴会友。 任雁儿说她也收到了。估摸着是为了凑热闹,将城内的小姐们邀请了个遍吧。 “心心想去吗?你要是想的话,我们便一同去吧。”面对二人的邀请,沈栀心略微思索了片刻后,便是点点头同意了。 说起来她出门的机会还是少,若是能涨涨见识也是极好的。 “所以这回三日假期,你都不准备同我一起过了?心心当真是无情。”乔云鹤牵过她的手,放在掌心声音透着些不满,活脱脱深闺怨夫的委屈样。 这几日以来旁人恐从表面上看,二人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恢复到了往常。 可只有沈栀心最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如何在旁人面前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私底下又是怎么粘她的。 “琴会应当也就只会持续一日吧,剩下的时间我总要陪陪青哥阿姊他们……啊——”乔云鹤话也不听了,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蹭了又蹭,“别动,我就抱抱。” 于是沈栀心正准备推他的动作停在了半路。 其实她总觉着这样是不对的。放眼望去,像任雁儿和李予微她们,哪有人和心上人在一起,同他们这般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腻歪在一处的? “……哥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这样比较好。”沈栀心犹豫再三,还是艰难地说出了口。 乔云鹤出乎预料地很快松开了她,她抬眸去看,却见他一副“别说了我都懂”“呵果真如此”的伤心模样,人都傻了。 “我明白的,哥哥都懂。”乔云鹤偏过了头去,黯然神伤,声音微颤,“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粘着心心的,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我日后定会多加小心注意。” 沈栀心懵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三日休假你若是并无时间,便也罢了吧。我没关系的,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被心心冷落了些,不安了点这几日才会这般不知礼数,得寸进——” 乔云鹤越说声音越小,那眼眸都染上了几分哀伤,瞧着失魂落魄,没半点儿以往的傲骨。 沈栀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忙抬手掩住了他的唇,“你胡说八道,怎的还随意曲解我的意思?” 她有些气恼了,被他提醒了这几日的种种后,终究还是直接泄了气,“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都是我不好,先前还误会了你。等我确定了琴会的具体日子时辰,就告诉你可好?你想去哪儿我皆陪着你。” 乔云鹤捉下她还停在自己唇上的柔荑,轻落下一吻,将眸光中的暗色尽数掩去,又换上了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那心心误会了我,可有补偿?” “补偿?”沈栀心没想到他忽然这般说,但还是点点头,“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我能够实现,过几日便——” “可我心疼心心,不忍你为我操心数日,便从简吧。” 从简?怎么个从简法? 乔云鹤没有回答她,只是又是一把将人捉了回去,二人的身形均是匿于繁茂绿荫的阴影里,唯有衣袂随着嫩叶轻颤。 沈栀心朦胧了视线,所有的实物皆化作了虚无,恍恍惚惚间视线里唯有他一人而已。被他牵引着,起落沉浮。 她有些傻了,忽然觉得先前她的那番话好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又回到了最初他缠着她不放的样子,丁点儿的变化都没有,便开始意识到乔云鹤或许是个大骗子。 这是沈栀心头一回有了喜欢的人,也是头一回知晓,同人谈情说爱,竟是如此废嘴的一件事情。 - 琴会当日是李予微和任雁儿让车夫驱着马车来沈府门口接的,知晓了女儿在书院不仅越过越好了,还交上了好友,沈川同烟氏都颇为高兴。 今日沈栀心简单地挽着发,还是插着沈青送她的那只银簪,简单耐看。迎着光瞧见她们二人时,沈栀心浅浅弯起眉眼笑了,眸光微亮。抱着琴的藕臂上薄纱滑了下来,白得晃眼。 “……便宜他了。”李予微忽然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句。 看着沈栀心一路走来,她的心里就跟养成似的。好不容易白菜长大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一头猪给拱了。 那头猪再优质都不行。 早知晓就不这么用力撮合了,可是偏偏小白菜又喜欢那头猪。 真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得兼。 今日毕竟是女子之间的聚会,自是要更讲究几分。沈栀心找父亲要来了先前李予微叨叨着要买十箱八箱的口脂,均是给她们送上了一份。 沈川能够将沈家家业扩展到今日这个规模,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经商奇才的头脑在。 沈栀心最初的打算不过是先以口脂为主,结果沈川看了看情况发现卖得可好,便是自作主张又添上了胭脂,结果果然火爆。有了前面的抛砖引玉,沈川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是什么颜色?我竟是从未见过相似的。”任雁儿抹上后不免眼前一亮,李予微也是同样。 李予微长相大气,与她的姑母李清婉虽说有些许不同,但都适合艳丽夺目的颜色。若是给她用上浅色秀气的口脂,恐怕就有些泯然众人了。 而任雁儿恰巧相反,性子活泼,身形也小巧得很。其实也不过是寻常的朱砂点上了些橘色,便是显得她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 “说起来不曾想沈府和李府这般近。”李予微忽然感叹,沈栀心这便才反应过来。 “李烛是你弟弟?” “不错。”李予微点头,但似乎并不愿意多提,“我父亲算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终于盼到了这个儿子,我名上还有两个阿姊。除了李烛之外,我们都是在别院长大的。” “听说前段日子李烛他翻墙摔断了腿,好像是找到了个很有名的神医,正大把大把地往外送银子呢。”李予微说着,便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他莫不是翻的你家的墙?” 沈栀心点点头。 李予微的鼻间一声嗤笑,“活该。” 随后在前往琴会的路上,许是因为沈栀心是头一回参与,李予微和任雁儿二人均是同她说了不少细节。 “尤其是那个王家的千金,王玉茜。”李予微认真地介绍了起来,“虽说她性子高傲,并不一定会参与我们这样小打小闹的聚会。但如若她要是来了,咱们可得离她远远的。” “她家可不比李府差,现在她的父亲正在前朝当任要职,听传闻说颇受上头那位的赏识。她本就跋扈惯了,眼下更是风头无两。” 沈栀心点点头,心想她估摸着也不会同这样性子的人会产生什么交集,结果紧接着任雁儿就插了一句话来—— “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一直很喜欢乔公子?” 沈栀心心下一个咯噔。 “那何止是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如痴如狂!如若不是因为乔公子进了北墨她没能跟进来,怕是都能被她翻了天去。”李予微小脸严肃,认真地朝沈栀心说:“她现在是否还关注着乔公子的动向我们尚未可知,总之要是来了,保持距离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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