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不是说已经同乔公子之间解开误会了吗?怎么瞧着好像关系更恶劣了?” 翌日一早,隔着老远便是瞧见乔云鹤见到沈栀心后露出了抹柔情似水的笑来,恍得路人眼花缭乱。 然后站在旁边的李予微和任雁儿两人便是见沈栀心冷下了一张小脸,鼻息一声轻哼,理也不理他扭头就走了。 于是乔云鹤又傻了,空气一时之间流动不通。但傻不过两秒,也不知他究竟是想起了什么,竟是随着转身,笑容不减地跟了上去。 独留李予微和任雁儿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讲真的,书院内谁见过润玉无双的乔云鹤这般狗腿的模样? 拿捏,沈栀心已经将乔云鹤狠狠地拿捏住了。 - 一整日下来,沈栀心都没怎么理会乔云鹤。他倒也不气不恼,就乖巧地坐在她身边。 “你怎么在这儿?”授课时,师傅吹胡子瞪眼地白了一眼莫名其妙出现在天子丙班的乔云鹤。 只见他的得意门生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眨了眨眼,点了点旁边低垂着脑袋的小姑娘桌面上翻开的书页,散漫地道:“师傅讲解这篇文的时候,实在是精妙绝伦。哪怕学生早已听过一遍,听说还有听第二遍的机会,那是根本就压抑不住想要来求学的心啊,故复来之。” 师傅直接又接了个白眼。 真当他是老了头昏眼花好糊弄了是吧?他乔云鹤什么德行,他这个当师傅的能不知晓? 不就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么!找的这是什么烂理由! 于是师傅又耷着眼皮瞅了一眼拘束得很的沈栀心,无可奈何地连连摇头,继续授课。 乔云鹤,他反正是管不了的,只能靠小姑娘自己自求多福了。 而自求多福的沈栀心根本无心顾及眼前的白纸黑字。木桌下,乔云鹤正捉着她的小手把玩,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绷着小脸,圆润的耳垂红到滴血。 以往怎的不知晓他乔云鹤竟是这般不要脸的无赖?沈栀心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可是每当对视上他凝着自己的那双深情的眼时,她又总是不争气的大脑空空。 男色误人,这定是男色误人。 “心心,你这几日可好?”不远处抱着一大摞书的沈青疾步而来,气息不稳。今日新书斋已经开放,总是需要人去做这些事情。 他瞧着沈栀心气色红润,刚放下来的心还没来得及落地,便是拧眉看向她身侧的某人,“你怎么会在这儿?不去随我一道搬书,在这儿枯坐?” 沈栀心一瞧见大哥便是手抖,甩了半天结果都没能将乔云鹤的爪子给甩开,就跟贴在了她的手上似的。她怨怼地瞪了一眼乔云鹤,只能作罢。 “我忙着听师傅授课呢。”他摆出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慵懒劲儿,横竖就是要将不要脸贯彻到底。 沈青听完人都傻了。 他说什么? 他,乔云鹤,听师傅授课? “青哥,你这么大一摞书抱着应当很重吧?不如我帮——”沈栀心实在是没眼看了,试图转移话题。果然沈青立马回过神来,一侧身就躲过了沈栀心伸过来的手。 “不重不重,重那也不该让我们心心拿,你说是不是啊——听课的乔公子?”那语气,恨不得把乔云鹤连人带骨头给嚼了似的。 沈栀心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乔云鹤,他总算是一勾唇角,松开了擒着沈栀心的手起身,“拿走吧沈大公子,总不能真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干。” “这还差不多。” 原本手一直被温暖包裹住的沈栀心忽然被松开,竟是感到了一丝凉意,空落落的。 本以为自己当不愿被他牵着才是。沈栀心哑然一惊,手指微动,心里竟是泛起了点点涩意。 结果离去前,乔云鹤的指尖却是轻轻挠了挠沈栀心的掌心,牵回了她的目光,“我马上回来。”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谁在乎呀。 逗得李予微直笑。 也不过是过了半刻不到,沈栀心的面前便是站立了一道人影,沈栀心本以为是乔云鹤,刚开口想要说话,抬眸看了一眼后便是愣住了。 此人她毫无印象,应当是从未见过的。但对方手中握着本最近师傅常讲的《尔雅》,腼腆地朝她一笑。 乔云鹤好不容易把沈青给打发走了,回过头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他想着,自己也不过就是去搬了个书的功夫,横竖也不过半个时辰吧?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他在沈栀心旁边的位置便说没就没了? 那个不知姓氏名谁的小子正坐在方才他的位置上,好像在向沈栀心请教什么。小姑娘的神色认真,纤细的手指点在黑字上,时不时停下来去观察对方是否明白了。 乔云鹤扬眉,这是他的小姑娘。就连为人解答问题的时候,那神色都与他如出一辙,毕竟她可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自是为她感到十分骄傲。 ——如若她能再敏锐一些,察觉到那个臭小子压根儿就没有在听她说什么,而是凑她越来越近的话就更好了。 “这位同窗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沈栀心正感到有些心累,不得不说乔云鹤就是场及时雨。 这人说是来请教她问题的,可是明明就是同一个问题,她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又一遍,这马上就要是第四遍了,可是他还是说没有听懂,沈栀心又不好意思说其他的话。 “啊,乔公子,在下——” 那人话到中途,乔云鹤便好像是被他手中的书给吸引了注意力,“噢?这不是今日师傅刚讲过的那篇吗?也就是生僻字多了些,内容倒是简单得很。如若说连这篇都吃不下的话,怕是往后会愈发困难了。不过我想,应当是没有人会弄不懂吧。” 乔云鹤就好似全然没有留意到那位公子愈发尴尬难看的表情般,挂着和煦的笑容问道:“这位公子,你觉着呢?” 于是对方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就跑,一边跑还一边低垂着头连声说:“乔公子说得极是。” 眼下便又剩下了她们二人,沈栀心抬眸去望他,二人相视无言。 - 沈栀心直觉乔云鹤是生气了。 一路上他都走在前面,看不清神色且一句话不说,连她的手都不牵了。 沈栀心有些摸不准地偷偷去看他,便是只能瞧见他的下颔角绷得直直的样子。乔云鹤没有说要带她去哪儿,沈栀心便只有跟上。 得亏今日层云重重,还算凉爽,但乔云鹤仍旧是领着她寻了处无人僻静之地。他跨步越过低矮假山,侧身向她伸出了手。 沈栀心刚放上去,便被他握紧了往怀里一带,整个人都被他给圈住了。 她的下颔垫在他的肩上,嗅着熟悉的香气和听那有力的心跳,出奇得令她感到平静。乔云鹤一点点地收紧了力道,好像也同样在嗅着她。 沈栀心本以为这是因为乔云鹤生气了,结果他的声音却是闷闷地响起,竟是委屈十分,“你一点也不小心注意。” “什么?”沈栀心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同她置气了么? “方才那人都靠你这般近了,你却还在同他讲什么《尔雅》。他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连这都看不出?”乔云鹤气恼地说完,发现沈栀心竟是没半点反应。 一抬眸,竟是对上了她溢满了笑意的眸子。乔云鹤顿时一愣,随即难免咬牙切齿,“好啊,你还取笑我。” “此事当真是我的无心之过。”沈栀心连忙求饶。 毕竟她一直觉着吃味这种事情,怕是只会发生在她身上了。倒是不曾想过乔云鹤的心中所想……似同她也并无什么分别。 思至此处,沈栀心的心情便是愈发地好了。 她踮起脚环上乔云鹤的脖颈,在他的下颔上落下了轻若羽毛的一吻,完全将自己今早说的坚决不会给这个坏东西半点甜头吃的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心悦你。”猝不及防的一言,乔云鹤明显愣住了。四周停滞的风都在加速,卷起绿叶泛起湖边的水波,勾得人心涟漪。 随后飘荡在云间的情绪骤然如暴雨落下,滚烫的手掌自腰间滑向她的后背,带起酥麻与颤栗。沈栀心刚一抬头去望他,乔云鹤便垂下眼眸,吻轻颤着落在她的额间。 沈栀心觉着自己好像软作了春水,好似是真被他捧着含着的至宝般。 “等……”他的唇又落在了她的眉骨、鼻尖,顺着往下,直到含住她的唇瓣,令她想说也说不出话来。 得寸进尺也不过如此。 沈栀心羞恼地发狠咬了他一口,丝丝腥甜在二人的唇齿间泛开。结果那人不但不收敛,反倒是连同呼吸和压下的力道更重了些。 乔云鹤刚停下沈栀心便想要去骂他臭不要脸,结果他竟是将头倚靠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锁骨淌了下来,烫灼她的肌肤。 沈栀心人都傻了。她下意识抬手搂住了乔云鹤的头,细指陷进他的乌发顺着安抚。 沈栀心失神地想,不会再有一个男人像他,只不过听了她的一句喜欢,就偷偷摸摸抹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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