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年前,你爹曾经带他来过王府,他在后院那矮屋里住了几日。当时你还问我那是谁,我告诉你那是府上阿嬷的小孙子。“ “你和他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架,把他鼻子揍的全是血,他一声不吭,不哭不闹的站在那看你闹,我觉得他这孩子太邪乎了,就让你爹送出府了。” 李氏揉眉,“他莫不是记了你那时候……” 风晚明想道,莫不是当年帮他时,他是认出了自己。 李氏又一顿分析迟水清现在对风晚明的态度,她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男人都爱触手可得却又握不住的,若隐若现的感情和爱让他们痴迷……沅沅,你懂娘的意思吗?” 风晚明轻轻点头。 “乖孩子……” 风晚明送走了李氏,临走时风毅还扑进风晚明怀里哭了起来。 “阿姐什么时候再回家?”风毅哭哑了嗓子问道。 风晚明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脸颊,“姐姐有时间了一定会回家看你的,乖。” 风毅依依不舍的跟着李氏,一步三回头的被拽走了。 风晚明站在殿门处,目送二人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感到一阵落寞,正当回头时便见迟水清走进晚玉宫的宫门。 他嘴角挂着笑,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走进来。 “淑妃娘娘叙完旧了?” 风晚明一脸愁态,见他来了便收起那落寞模样,“陛下这不明知故问吗?” 迟水清轻笑:“演得不错。” 风晚明瞥了他一眼,侧身示意他进来讲话,二人又坐在刚刚的位置上,风晚明给他倒了杯茶,说道:“见到公主了?” “嗯,你好奇吗?” “我好奇什么?” 迟水清端着茶杯,心情不错的笑道:“那刘湛满脸都是我抢了他人的意思,倒是有点意思,为了勾住我倒是下了血本。” “怎么?他自己喜欢那个公主?”风晚明问道。 迟水清点头,“他那眼都快粘那公主身上了。” “那陛下是要顺势而为,气一气他?” 茶杯再放到桌上,风晚明又添一盏,迟水清看向她,“在这上面气他,要付出的代价得不偿失,他喜欢那个公主,那便让给他好了。” 风晚明抬眸问道:“陛下的计划是什么?” “你想知道?” “若陛下不想说也罢。” 迟水清敛眸,“他们把计划都铺到三年以后了,可我没有那个耐心和他们耗下去,姬尤在我带来的那些人心里有很高的地位,我不过是想让他跳脚,拉他下马罢了。” 风晚明点头,“这样啊。” 迟水清唇角翘起,他微微前倾,靠近风晚明,“如此,你也该说说你的计划。” “我?”风晚明抬头,皱眉说道:“我那点计划还能瞒得过陛下?” “这晚玉宫可就安排了影柯一人,她今下午帮你带你那个弟弟,皮的要死,哪有功夫听你那点事。” 风晚明朝殿门处的阿柯看去,对方显然听到了这话,面容一僵,又想到带风毅那会,这小孩是她遇到过最皮的一个,她又不能凶他。 惹得她对孩子又生厌几分。 “只是向我娘请教了一点如何在后宫生存下去的方法罢了。”风晚明收回视线,轻声回道。 迟水清好似了然,他打量着风晚明的眉眼,轻轻点头,又问:“那夫人教了你什么?” 风晚明抬头看向他,“我娘说,你以前在风家住过几日?” 迟水清点头,“怎么了?” “那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吗?” “啊……你是问你打我那件事?” 风晚明心下几分不解,问道:“你不会是记了我的仇吧?” 迟水清一声嗤笑,他手肘撑在桌上,笑意愈浓,捂住眼笑得几分无奈,“你是这么想的?我倒是还不至于这般小气,你应该是不记得了,你当初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 迟水清放下手,视线落在她的腕上,“因为我说了不太好的话,你才直接一拳揍在我鼻子上,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记恨上你。” 风晚明见他好似真的不在意,便舒了口气,她抬手揉了揉额,迟水清便看向她的手,“你最近头疾犯得挺频繁?” 风晚明垂眸点了点头,这头疾是她儿时生大病落下的病根,看了很多大夫,连宫里的御医都找了,就是没有根治之法。 迟水清眉头微蹙,“改日找人看看。” “不用了,小时候就看过了,没什么用。”风晚明说。 迟水清反驳道:”那也要再找,若长此以往下去,你早晚要天天疼。“ 风晚明抬眸瞪了他一眼,“陛下别乌鸦嘴,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呢。” 迟水清盯着她不语,看着像小时候严厉的大伯一般,风晚明被他看得逐渐心虚,那感觉就好像自己不懂事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一般。 “好好好,若陛下有法子,臣妾甘愿一试。” 她点着头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 “话说……我今日演的那种类型,陛下喜欢吗?” 迟水清闻言差点被抿入口的茶水呛到,“什么喜欢……” “就是那种坏女人类型的,我宴会演的那种。” “坏女人……”迟水清回想着她在宴会上的表现,“所以,你演的是坏女人?” 风晚明点头,“对啊,不然我演的在陛下眼中是什么?” 是什么…… 迟水清今日只觉得,她在宴会上虽是为了演戏咄咄逼人,却更多是几分娇嗔之意。 迟水清一笑,他将茶盏余下的茶喝掉,笑了笑,“你先安排那公主吧,演的嘛……我再仔细琢磨琢磨。” 风晚明似懂非懂的点头,她演的不至于差吧,不然迟水清应该也接不上戏来。 迟水清垂眸又道:“从北门抬她入宫,一道上随意布置一下就好。” 说罢,殿门处的阿柯突然走近说道:“主上,那边来消息了。” 迟水清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如步下生风,快步离开晚玉宫。 阿柯还需要留在晚玉宫,风晚明就那样看着迟水清急匆匆的走了,她扭头问阿柯:“是大事吗?” 阿柯回道:“主上心急之事。” 他心急的事就是大事,风晚明边想边抿了几口茶,这一尝涩的她眉头紧皱,她打开茶壶盖,里面那茶叶比平时的量多了许多。 她将茶壶倾斜给阿柯看,“这是?” 阿柯淡然道:“回娘娘,这是您幼弟放的。” “他放多少就泡多少?” “是夫人说不碍事的。” 李氏确实喜苦,她院里的茶都是浓茶,苦的人嘴巴发涩的那种。 风晚明又端详起那茶汤,汤色比平时浓了好几分,自己一直分神没注意到,想来刚刚迟水清也是喝的这浓烈苦茶,还喝了两盏。 莫不是他也喜苦?风晚明心想。 翌日一早,风晚明就派人去库房里搬了各种礼品送到空置的弦月宫,又让人把自北门到弦月宫那一道,挂上喜绸。 岜渊的公主就这样进了迟水清的后宫,立为贤妃,还有个正式的入宫礼,成为了后宫女人里最气派的一个。 宫舒入宫的下午,风晚明去找了唐婉婷,她为她备好了马车和一些银两,唐婉婷面色依旧病白,风晚明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回去以后,别在京城待着,去找个新的地方。” “你心仪之人,我也安排妥当,出了宫你就和他会和,拿着钱走吧。” 唐婉婷垂眼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娘娘这忙,婉婷无以为报。“ 风晚明拍了拍她的手不语,她目送着那马车,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阿柯在身旁说道:“娘娘,该回宫了。” 天色已昏黄,宫舒应该已经入住弦月宫了。 “回吧。” 回了晚玉宫,风晚明便去了寝殿,却见迟水清一人正站在书案前。 他展开一副画,画里是一座巍峨的山,有着奔流直下的瀑布。 “迟……陛下?”风晚明一惊。 迟水清侧首看向她,“回来了啊,还以为你们会聊挺久。” 风晚明问道:“陛下怎么不去弦月宫?” 迟水清却问:“为什么一定要去?” “贤妃娘娘刚入弦月宫,陛下应该去她呢,这是宫内的规矩。” 迟水清放下手中的画作,轻叹一口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当了皇帝,不代表我要守那套规矩。” “那你也不该来我这,这不就是在给我树敌吗?”风晚明皱眉说道。 迟水清朝她无辜眨眼,好似一副不解的样子,“怎么会?我这叫专宠。” 他走上前几分,笑意盈盈,脸上没有平日的戾气。 “淑妃不喜欢专宠吗?” 风晚明摇头。 迟水清眸中笑意一滞,轻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郎情妾意?花前月下?” “陛下问这个作甚?” 迟水清颔首,“……问问罢了,你若不说就算了。” 风晚明皱了皱眉,半晌思索道:“大概……相濡以沫,同舟共济。” 迟水清垂首皱眉思索:“些许困难。” “为什么?” “……没什么。” 迟水清在她房内看了许久,将每副画作都瞧了瞧,那画里还有几幅临摹的人像,是京城新流行的人物图鉴。 她临摹的是几幅俊俏男子的图,各个都是道骨仙风、温文尔雅的模样。 迟水清打开第一幅时,跟着愣住,他抬眸看向身边的风晚明,对方淡然说道:“临摹别人的。” 迟水清僵住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可后续又是两幅,而且各个都是差不多类型的男子,迟水清皱眉扭头问道:“你怎么都画这种?” “怎么了?” 他问:“你喜欢这种?” 风晚明抬眸看向他,对方眉头紧锁,眼中带着探究,好似心事重重。 “还行吧。” “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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