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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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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是庶子,幼时孤苦,生母是李父的一个通房丫鬟。

李家世代镇守太原府,李景父亲乃手握重兵的一方霸主,在当地极有威望,李父妻妾成群,膝下儿女众多。

李景不受父亲喜爱,在李家受尽了白眼和冷落。

在他二十七岁之时,李家人似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个儿子尚未娶妻,便替他向当地的商户刘家求亲。

刘家是本地的豪商巨贾,腰缠万贯。刘家嫡女是当地有名的才女,也是儿郎们争相求娶的对象。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士农工商,尤其属商人地位最为低贱,刘家看中的是李家的煊赫势力,李家看中的是刘家的万贯家财,两家一拍即合,很快就择吉日定下婚期,刘氏便十里红妆嫁给了李景。

李景嫡母常常故意克扣衣食钱粮,默许下人欺凌。刘氏从前在家中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嫁给李景后,她却愿意和他同甘共苦,省吃俭用,毫无半分怨言,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也有过一段柔情蜜意的时光。

刘氏本想就此与丈夫安安稳稳度过一生,李景却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李至律的生母冯贵妃。

原来,冯贵妃是李家人的表亲,两家关系素来亲厚,冯贵妃也从小寄居在李家,二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早就许下山盟海誓。

冯贵妃曾经也是百年望族,枝繁叶茂,后来却因冯贵妃父亲犯错遭到贬黜开始走向衰败。李家人眼看着冯家没落,也渐渐歇了将冯贵妃娶进门的心思,才替李景娶了商女刘氏。

李景将冯贵妃抬进门里做了小妾,冯贵妃很快便怀有身孕。向来温婉的刘氏不愿意与冯氏争宠,看着二人恩爱的身影,也只是坦然处之。

在李至律出生不久,刘氏也怀孕了。

刘氏还不及高兴,就在那年发了一场大水,刘家被查到与一个官员合谋,将朝廷拨下来的一部分治水款收进自己的荷包。燕帝将刘父斩首,万贯家财尽数充公。

刘氏形销骨立,悲痛欲绝,请求李景为刘家求情,李景不为所动,二人争吵了一架。李景无意间推了刘氏一把,身怀六甲的刘氏撞到桌角,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了二郎。

李二郎被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不哭也不闹,没有半点声息。他是个死婴。

刘氏肝肠寸断,亲手将自己的孩儿埋葬。

又过了一年,突厥趁大燕皇帝根基尚浅,大举入侵关中,李父兵败于突厥,眼看青州即将沦陷,李父抛下四万军士,带着私兵独自逃跑,却在路上遭遇突厥士兵的袭击,不慎受伤,还未回到太原府伤情便开始恶化。医士们束手无策,李父仅仅支撑了几日便死去了。

皇帝怒不可遏,将这笔血迹斑斑的账算到了追随李父打仗的儿子们身上。而李景因出身卑微,未能参战,逃过一劫。李景借此机会,收拢李家残部,笼络人心,很快便成为李家家主。

各地狼烟四起,烽火连天,李景时常带着麾下大军在外打仗,刘氏便在家中操持家务,掌管中馈。

李景所向披靡,几年时间便名声大噪。许多有才之士、能人异士,勇猛武将纷纷跟随。

刘氏有了身孕,生下三郎李临舟。李临舟十六岁之时,李景登基之后,将刘氏册立为皇后。

刘氏与冯贵妃向来不和,冯贵妃眼睁睁看着刘氏风风光光嫁与自己的心上人,觉得她抢了自己的皇后位置,对刘氏怀恨在心。于是,冯贵妃情急之下,便说出了一件秘辛。

那日李景醉酒之时口不择言,跟冯贵妃道出了刘家的实情。

刘家富甲一方,拥万贯家财,可这些钱财无形之中也成了刘家的催命符。那一笔治水的银子实际是被旁人贪走,与刘家毫无半分干系。而李家却诬赖刘父,记在了他的头上,意欲借此向觊觎刘家钱财的朝廷示好。刘家门第落败,李家扶摇直上。

这一切李景全部都知道,也默许了。

刘氏知晓了以后,痛苦不已,一番对李景的爱意转为恨意,她身穿着当年嫁给李景的嫁衣,试图自焚而亡,却被人救下,容貌尽毁。

刘氏自愧容貌已毁,形容不堪,恐污圣目,无颜忝居国母之位,自请废除皇后之位,入大慈恩寺为故去的二郎祈福,愿死后葬在大慈恩寺后山,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

许是感受到了冯贵妃的目光,李景也侧目望过去。

李景看着她微蹙着眉,神情仿佛陷入了沉思,似有心事的模样。

“爱妃,在想什么?”

他出声问道。

冯贵妃沉寂了许久,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床头的层层厚重的帐幔,帐上银线绣满华丽的纹路,在灯火的照映下,流光溢彩。

倏尔间,冯贵妃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满是怒意的脸,下意识攥紧锦被,缎面被她揉皱的不成样子。

大雨滂沱,暴雨如注。

李景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失魂落魄地拖着手中的剑一步一步走进华芳宫,不可一世的帝王仿佛一座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雕塑,神情木然。

冯贵妃听到声音,疑惑地望去。

见到李景的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混合在一块顺着脸庞蜿蜒而下,随之而来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那一身帝服被鲜血染成了鲜艳刺目的暗红色。

李景迟缓地抬起头,好像找到了焦点般,那双充满血色的目光充满阴鸷,正定定地看着冯贵妃。

“你为何要这样做?”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冯贵妃吓得浑身发抖。

“妾不是……妾没有!”

冯贵妃惊慌失措,浑身颤抖跪在地上。

“贵妃,这些年,朕难道对你不好吗?”

雷声震耳欲聋,一道刺眼的闪电遽然划破天际,李景嘴角向上轻轻扯了扯,如鬼魅般青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说!”

李景剑尖指着冯贵妃。

冯贵妃魂飞天外,声嘶力竭地苦苦求饶。

“爱妃?”

迟迟未得到冯贵妃的回复,李景又唤了她一声。

冯贵妃出神了一会,随后嘴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妾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何事?”

李景一怔,随即问道。

“妾记得那时,从小到大陛下待妾就如同亲妹妹一般,细心呵护。那时妾性格古怪,浑身都是刺,孤孤单单的,李家人也没有人真心愿意和妾一起玩,只不过是碍于妾母家的面子罢了,除了陛下。”

“那时妾只觉得李家这位郎君好生奇怪,为何要主动贴上来。是以,妾以为您是不安好心,还用扫把将陛下赶出了妾的小院,恶狠狠地凶了您一顿。”

“现下想来,仿佛已经一段很遥远的往事了。”

冯家与李家世代交好,两家也都想结姻亲。李家人本想让李景的嫡兄娶冯贵妃,可冯贵妃却执意要嫁给作为庶子的李景。

然而,就在她准备好了成为李景的妻子,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时,李景却另娶她人,令她几欲心死。

可她不怪李景。

李景在家中人微言轻,生母很早就便死去了,也无什么同胞兄弟。从小便习惯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父亲嫡母要他做何他便做何,百依百顺。就连娶刘氏也是李家人的安排。李家人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由得他半分置喙。

李景沉默许久,看着冯贵妃那张姣好的面容,出声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些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起来做什么?”

听着李景这样说,冯贵妃却有些失落,眼底的黯然转瞬即逝。

片刻后,她将话题一转:“陛下,妾想让大郎去历练一番。”

“为何忽然这样说?”

李景怔住,眸色微沉。

“昨日大郎来找妾,说您让太子作为魏使,前去边境与异国使者会面,相谈两国结盟之事。”

冯贵妃侧过头去,看着李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同样是陛下的孩儿,大郎也想为陛下分忧。”

李景皱着眉,一言不发。

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静里。

片刻后,李景闭了闭眼,语气微沉道:“贵妃,你莫不是忘了?后宫妇人不得干预朝政。”

“妾知道妾作为人妇的本分,本不该僭越,然此事事关大郎,妾作为母亲实在是顾不上这许多,不得不出声。”

冯贵妃垂眸。

她想起昨日李至律对她说的话。

李至律神色复杂:“若是此次太子与吐蕃顺利结盟,日后在朝中只怕威望更甚从前。”

“太子心思深沉,招揽能人异世,笼络人心,使得朝中大臣对这位贤德太子交口称赞。现下朝中大臣除了一些刘氏旧臣之外,表面皆是支持我,其实不少人早已生出二心,暗地里向太子倒戈。”

“我与太子血脉相融,却互相对立,势如水火。”

“可龙椅只有一把,最后能登基称帝的也只有一人,权不争则无立锥之地。是以,这些年来,我们明争暗斗,争得头破血流,只因都想坐上那个位子。”

“阿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若是任由太子做大,待到他继位之时,就是我们母子四人人头落地之时。”

李至律作为长子,从小便天资聪颖,知书达礼,满腹经纶,小小年纪便武勋卓著,文成武就。做起文章来倚马可待,气吞山河。

太原府人人皆知,李临舟虽为李家嫡支嫡子,可无论是才能,还是聪慧都远远不及作为庶兄的李至律。

渐渐就有传闻说,将来接过李景重担的必然是各方面更出众的李至律,而李临舟虽然占了个嫡子的位子,却才华平庸,平平无奇,日后必定是只能生活在兄长的光芒之下。

连李家人也是这么认为。

可最后成为太子的却是李临舟。

冯贵妃发了一会呆,“李家人在战场上悍勇果然,奋勇杀敌,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勇士。而大郎被陛下您护在羽翼之下,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畏缩于父母身后。大郎有勇有谋,一腔抱负却无法施展。”

“陛下,这对大郎来说,是否过于残忍?”

李景没吱声,狭长的凤眸微眯。

冯贵妃接着说道:“大郎常对妾说,他最羡慕的人就是太子了。”

“羡慕他?这是为何?”

李景神色阴沉,半晌才吭声。

“妾斗胆猜测,其实您将大郎护在身边,表面上是看来是您溺爱儿子,实则是您怕大郎锋芒渐露,羽翼丰满,借机聚集人心,博取声望,势压太子。还有,您也惧怕冯家权利太过,对不对?”

“而太子母族落败,可也成就了他,您不必担心刘家。”

冯贵妃脸色平静,语气平淡。

李景作为帝王,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一番,在治理国家的同时,也要治理人心。曾经太子母家煊赫,然而权利鼎盛之时,李景为了平衡朝堂局势,制衡世家,登基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打压刘家,以雷霆手段剥夺刘家的权力,翦除刘家党羽,树倒猢狲散,刘远被流放,轰然倒台。

冯贵妃与李景青梅竹马,也侍奉了他这么些年,对他可谓是知根知底,刘家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天威难测,如今冯家风头无两,煊赫至极,枪打出头鸟,皇帝下一个要打压的便是冯家。冯贵妃作为深宫女子,无力管束家族众人,也不可能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李景的脸色十分难看,凝眸细细打量冯贵妃,“贵妃,究竟想说什么?”

冯贵妃闻言,倏然掀开被子,起身挥臂摆开垂下的纱帐,连绣鞋也不趿,赤脚踩在寒凉的花砖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直地跪了下去。

李景注视着她。

“陛下,妾干预朝政,触犯大忌,按理当受惩罚,妾自请废除贵妃之位。”

冯贵妃穿着素色的寝衣,鬓发披散至腰间,钗环已经被卸去,低眉敛目。

大魏人人传言,圣人十分宠爱冯贵妃,独宠于她,对她珍之爱之,羡煞旁人,可是只有她知道,这一切美好的表象,无形之中,对她来说又何曾不是一道枷锁。

李景痛恨世家,年幼时曾被一个世家弟子打得浑身是伤。他绝不会允许世家坐大坐强,威胁到他的位子。

她和冯家,注定要成为李至律的掣肘。作为母亲,她不愿看到儿子只能困于这长安城,一辈子做一个闲散王爷。

如今此局,只有她才能破。

大殿各处烛灯无声燃烧,殿中静的落针可闻。

“你当真要如此?只是为了大郎?你可知若是自古以来被废的妃嫔,没有哪一个下场是好的。”

李景也坐起身,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收紧。

“是,妾请陛下降旨。”

冯贵妃垂眸看着花砖,苦笑一声。

李景沉默,面色不佳。

冯贵妃感觉到李景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许久。

气氛凝固。

正当她欲再次出声之后,李景的手隔着薄薄的寝衣搀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陛下,这是何意?”

冯贵妃神色疑惑,靠着李景的搀扶,坐在了榻沿边。

李景端详冯贵妃片刻,一手环抱着她的肩膀,让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发了一会呆,出声说道:“朕不会废了你,朕答应过你,此生绝不负你。”

“朕听闻冯右相前些日子喜得孙儿,朕想着那孩儿既是你的侄儿,你应当十分喜欢。”李景扭头看着冯贵妃,“你明日通知你兄长,让他将那个幼子送入宫中,与你作伴。窈儿一直念叨她还想要个弟弟妹妹,如此也算全了她的心意,可好?”

冯贵妃一惊,打了个激灵,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景的意思。

这一番话明面上都是为她好,实际上是要冯家送个幼子进宫做人质,以此掣肘一二冯家。

可她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埋在李景颈间,轻轻颔首,“妾一切都听陛下的。”

“至于大郎所求之事,朕准了。”

李景思索一番,“还有,你跟大郎说,要他顺便将那个池氏女也带上。”

冯贵妃虽不知李景为何要将池氏女也带上,但她也顾不上这许多。

二人躺在榻上,她躺在李景的臂弯里,闭上眼睛,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冯贵妃想,今日的这一切,她终究还是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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