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来人,把嫌犯刘广带上来。”一副在驿站大堂升堂的架势。 “你先后出入死者卫长庸房间三次,对否?” “是的,第一次卫大人叫小人准备热水和膳食,第二次小人进房间送膳食,第三次……”刘广咽了一口唾沫,“送热水,发现卫大人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马大人没多说什么,拿出一枚扣子问:“这枚扣子是你可熟悉?” 刘广衣服上正好缺了一枚扣子,刘广也是现在才发现。 “应当是小人的,但驿站仆役人人都穿着同样的衣裳,也有可能是别人的。” 马大人并未纠结扣子,转向下一个话题。 马大人:“你进出厢房可曾看到旁人接近?” 刘广:“回大人,并无。” 马大人:“也就是说,只你一个人进入过厢房。” 刘广:“是。” 刘广一点也不知道马大人的心思,全心全意应和他的话。 下一刻马大人立即变了脸色,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大胆贼人,你可认罪?” 刘广吓得立马跪下,“小人实在不知何处冒犯了大人,还望恕罪。” “正是你下毒杀了卫长庸。” 刘广差异的抬头看向马大人,顾不上什么尊卑,喊道:“小人冤枉啊,小人与卫大人无冤无仇,卫大人之死与小人无关啊。” “证据确凿,任你如何抵赖,也逃脱不了罪罚。” 灵韵坐在一旁,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有些反感,更多的是疑惑。 莫非她离开的时候,又寻到了新的证据? 与鸿文对视,发现两人同样疑惑。 灵韵按住心中躁动,准备在看看,万一是新型的审讯手法呢。 “你与卫长庸在房间内发生争执,气愤不过,便在膳食中下了毒,将其毒杀,之后又装作不知情,第一个发现尸体,以洗脱嫌疑,可惜一切都逃不过本大人的法眼。” 刘广彻底慌了神,“不是这样的,我没杀人啊,大人我是冤枉的。” “只你一人有时间,有动机,还敢狡辩?来人啊,将他押解至城中大牢内,仔细审问其作案流程。” 灵韵这回坐不住了,案件有许多问题,马大人的样子,是认准刘广就是凶手,灵韵如何能坐视冤案发生。 站了起来,其动作吸引了堂上众人的目光。 还未开口,被鸿文按住。 “马大人,在下还有诸多疑惑,不知能否解答?” 不等马大人回答,直接开了口。 “您说卫大人死于中毒,敢问是何毒?” 小王:“此乃松广府附近生长的毒草,花叶皆可入药,但果实有毒,食之,则会出现心绞,死亡正在正是心疾,与死者死前一样。” “我若没记错,松广府在驿站百余里之外,刘广又是如何弄到毒草果实的?” 小王:“公子有所不知,这刘广的家乡正是松广府,其未获罪前,正是在松广府附近居住,来驿站为奴也有包裹,想来就是那时候携带了晒干的毒草果实。” 一枚果实保存五年,这实在勉强,但也存在巧合的可能。 对方给了理由,鸿文不好在盯着这一点不放。 灵韵一声轻笑,将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王大人,请问吃下多少果实,能让人立即毙命?” 一枚够吗?为何抛开剂量不谈? “在下不知,只是偶然得知此草的功效。” 刘广立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住磕头:“小人,小人虽然是松广府居民,可是五年前才十三岁,从没见过大人说的毒草,求大人明鉴。” 这是个疑虑之处,果不其然,马大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还敢喊冤?在你的房间查出打量碎银子,分明是你动过卫长庸包裹,从他那里偷来的。” 马大人的心都在滴血,痛的仿佛是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的银两,话语间,越发咬牙切齿起来。 “大人,那些银钱是小人多年攒下来的积蓄啊。” “荒谬,你一罪民,根本没有工钱,如何攒下那么多银钱?可有人能证明?” “大人……” 话没说完,就被马大人打断:“只怪你太贪心,拿了卫长庸大部分银钱,引起了本官的注意,这才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大人,那些银钱是往来贵人们的赏钱,小人从没动过卫大人的包裹。” 马大人冷笑:“可有人能证明?” 对着驿站官员抱拳,话语稍稍松动:“在此地耽误许久,先将刘广押送衙门,诸位请放心,在下定然会好好调查,定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话说得好听,心里却早就打定主意,进了大牢,想尽办法将刘广按在凶手的位子上,让其在他明年的吏部考核中出一份力。 两个公子小姐,就是家中再有权势又怎么样,不过是过江龙,早晚要离开的。 说点好听的,糊弄一下子就行了。 若是一般官员如此说,灵韵定然不会反驳。 见过他收受贿赂,灵韵实在信不过马大人为人,面对主审官员,灵韵也不能公然违背制度,出声反对。 但可以一同赶路,去往华阳城。 同鸿文对视,兄妹间心有灵犀,发现彼此带有同样的心思。 “正好我们兄妹也要启程了,马大人咱们可以同行一路。” 马大人僵住,转念一想,他能拖,也就无所畏惧。 马匹准备完毕,还未出发,远远瞧着,一人骑马向着驿站疾驰而来。 冲进驿站才下马,出声就是寻马大人。 “马大人,有您的口信。” 看向来人,马大人脸色一变,去了别处交谈。 等候期间,灵韵光明正大偷听老陆和小王交谈。 “陆师傅,这回是您错了,死者死因就是中毒而死。” 老陆的语气仍旧是硬邦邦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先将你那半吊子本事学会再说。” 灵韵心下疑惑,莫非真是刘广将卫长庸毒死的? 是她太多疑了? 宁愿多疑,也不能出现冤案。 灵韵做好了被打脸的准备,结果马大人再次出现,张口就说放了刘广。 “刚才来信,一枚毒草果实不足以让人出现心疾而亡的症状,是本官之前误判了,江小姐前言实在明智,有女中诸葛的风范。” “来人,将刘广放了,卫长庸卫大人本就有心疾,老陆的判断是正确的,其乃自然死亡,非毒杀。” 三言两语下了断定,刘广喜极而泣,连连叩首。 “您就是包青天在世,多谢大人。” 灵韵立刻掀开车帘,马大人脸色无一丝勉强,反倒笑着,笑容十分真心实意,连带着看了报信的人两眼。 这一切,灵韵只能说草率! 她从未见过有官员的判决靠嘴上说说,前一秒说人有罪,后一秒就变无罪。 而且,旁边老陆听见马大人肯定他的验尸结果,也并没有放松的样子,反倒眉头紧锁,小王更是胀大了嘴巴,念念有词,直说他的判断不可能出错。 马大人亲自将刘广扶起来,还向其道歉,对刘广亲近的不行。 若非见过其索贿模样,灵韵定然以为这是一位清廉的好官。 已经定案,就算是京城的官员,也无法干涉地方判案,事情就随着马大人的判决,尘埃落定。 因出发太晚,灵韵歇在华阳城。 “兄长,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 鸿文劝说:“疑罪从无,至少马大人没冤枉刘广,三年后,他们就是良民了,也称得上圆满,早些歇息吧,明日咱们要早些出发。” 灵韵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年终各地案件汇总在刑部,灵韵决心让江父留意这起案件。 忙着赶路,灵韵彻底没时间多想,一日百里,赶到离青州最近的府城——松广府。 松广府府尹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亲自前往鸿文灵韵所在客栈,邀请两人去其府邸做客。 “我托大,与你父同期,便唤你一声贤侄,你们来松广府,我作为长辈要好好招待,你们可要在我这多待几天。” 一地长官邀请,鸿文实在拒绝不得,只得和灵韵去了其府上。 灵韵亦步亦趋跟在鸿文后面,扮着乖巧,心中暗自猜测,对他们如此客气,莫不是有求与江父。 去府尹家,鸿文与灵韵自然不能将全部侍卫带去,只六个侍卫跟随。 待府尹的母亲出马,将灵韵从前院请到后院,灵韵身边更是只剩下丫鬟,侍卫可进不去后院。 灵韵有些不安,都在府尹母亲温言安抚下,放松下来。 钱夫人完美的契合了灵韵想象中的祖母样子。 “老身年纪大了,让莺儿陪陪你吧,你们年纪相仿,相比能合得来。” 钱莺儿正是府尹的女儿,此刻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一直被家里娇养,性子直率。 在灵韵面前掐着腰:“你便是京里来的姑娘吗?三品官员的女儿就穿着这?” 什么叫这?她要赶路,自然不会穿鲜亮的衣服,路遇粉尘,现下是有些灰头土脸,可衣着也没到被人说道的地步。 莺儿当着灵韵面,转了一圈,“我身上的衣服是由蜀锦裁制的,一匹要上千两银子。” 灵韵脸上的笑容越发浮于表面,原来是小姑娘来比美了。 那蜀锦不知放了多少香,灵韵只觉得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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