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折腾来折腾去,天色已晚,荒郊野岭的,就算发生命案,灵韵一行人也只能歇在驿站。 刚换了寝衣,素商前来通报说:“小姐,那仆人并未离开,就坐在门房和侍卫一起聊天,还时不时观察着咱们,这,这莫不是有不好的心思?” 灵韵稍一想便明白,仆人为何如此,不过是怕住宿的客人中有嫌犯,这才看守在门外。 “不必在意,让他与侍卫一同便可。今夜发生命案这样的大事,这是官驿,又死了一个官员,仆人在门口,显然是担忧咱们的安危,只在门房的话无碍。” “对了,让侍卫夜间醒神些,不知那官员因何而死,警醒些总是好的。” 灵韵这样说,就算心里有些微不爽,素商也不再多言。 匆匆而去,执行灵韵的吩咐去了。 许是旅途劳累,在这样一座发生了命案的驿站里,灵韵竟也睡得安稳,一夜无梦。 第二日早早醒来,梳妆打扮之后,去寻兄长。 两人刚坐在驿站的大堂里。 见灵韵与鸿文出来,昨日接待的官员连忙上前,生怕惹了两位官家子弟不快。 讨好道:“公子,小姐,昨夜驿站有人死了,恐怕要麻烦两位在驿站多留片刻,还望两位海涵。” 灵韵两人自然不会为难一个按规矩办事的官员,两人的好说话让官员松了一口气,投桃报李也为灵韵漏了口风。 原来死的不是驿站官员,而是昨夜留宿官员,稍后就有附近华阳城的官员来问询。 除死者外,昨日共有三拨人入住驿站。 灵韵鸿文是一波,另外两波各只有一人,从京城而来往兖州去,另一人有命在身,前去京城送信。 最难缠的客人解决完毕,旁的也就好说了,官员当下去寻了另外两位客人。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待日上三竿,负责此事的官员才姗姗来迟。 不算前去送信的,来人只有四人。 一进门,领头的那人,便对迎接他们的驿站官员吆五喝六:“出了什么什么事?你这地理偏僻的,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 驿站的官员迎了上去,“马大人,早闻您断案如神,事情一发生,我立刻就想到请您前来看一看。”还望您赶紧看看情况。 “这事情一发生,我就将驿站封闭了,客人就在里面,就等着您来给个定论了。”早点给个说法,里面有惹不起的大人物。 驿站官员心里是最着急的,驿站虽是官府所有,往来住宿具不用花银钱,但总有入如灵韵兄妹官员家眷入住,悉心照顾下,总能得几两闲钱。 如今出了人命,死的还是领着公事的官吏,若是没个说法,不吃挂落都算不错的了,当然想让事情平息下来。 心里十分着急,可那位马大人却不慌不忙,捋着自己胡子。 “老夫一直赶路,有些气虚,还望大人你让我稍歇息片刻。” 听闻这个,驿站官员心里着急,态度更是称得上恭敬。 从怀里取出荷包,塞进那位马大人的手中。 马大人不动声色间,将装着银子的荷包塞进袖子里。 这才一挥手,让手下办事。 “老陆,小王,你们二人先去看尸体,查验死因,小余去询问驿站中仆人,昨日情况。” 这样一副受了银子才办事的一幕,被正好外出的灵韵看在眼中。 “不是说无聊,出去逛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鸿文正和同样停留在驿站的两位官员交流,一抬头就看见了灵韵。 “我瞧着驿站来了四个官员,许是来查昨日发生的事情,便赶了回来,省得一会还要寻我。” 听到灵韵的话,旁边两位等的有些着急的官员心里一松,同灵韵两人不同,他们身上皆有差事,耽误了期限是要挨罚的。 但众人又等了一刻钟,那位马大人一直没出现,灵韵还好,但旁边两位官员,肉眼可见的变得急躁了起来。 灵韵出声解围道:“兄长,不若派人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事情,咱们人多,也能搭把手。” 鸿文点头,侍卫出去寻了,那位马大人才来到灵韵几人等候的大堂。 进来第一件事情,就要求查看在场人员的通行凭证,没发现问题。 马大人在大堂内转了几圈,居然又提出要查看两位官员携带的公文。 见两位官员面露难色,马大人立即提出单独问询。 看他的样子,灵韵怀疑他是想接着发财,当下出声道:“这位大人,死者死因还未知,怎么就把我们当成犯人来审问了?” 马大人将目光移到灵韵身上。 眼中诧异,万万没想到瞧着风一吹就倒的一位女子出言反驳,因灵韵的外貌,被质疑的不快稍稍散去。 语气仍旧硬邦邦的,糊弄道:“姑娘,这都是必要流程。” 灵韵轻笑,言语间仍旧怀疑:“京城可没有这些流程,许是地方上的风俗?这我可要见识见识。” 马大人完全没想到,一个女子,还懂得大理寺事情。 被灵韵的话架住,哪有什么正式流程,马大人正如灵韵所想,想着能不能从两位着急离开的官员中,讨些好处。 心中算盘无法实现,也不愿意向灵韵一届女子低头,便硬撑着。 索性前去验尸的两个手下及时出现,为他解了围。 两位仵作一出现,便吸引了灵韵的目光。 她可从没见过仵作验尸,何况那位马大人对死因支支吾吾,显然死者无外伤,让驿站官员不敢断定为他杀,灵韵对其死因也产生好奇。 马大人就要离去。 “大人,这里地方宽敞,不若就在此处办案。” 笑眯眯的说:“这公务要紧,驿站内还有两位大人等着离开呢。” 鸿文自然支持灵韵,两位急着离开的官员也出声,表示赞同。 驿站客人同样决定,马大人只得留在大堂和手下交流。 “老陆,小王你们快说说死者因何而死啊?” 年长的仵作回话:“马大人,那位官员本身身体不好,加上连日赶路,乃是突发心疾而亡。” 年轻仵作面有异色,一脸欲言又止。 灵韵碰碰鸿文的胳膊。 鸿文心领神会:“这位王大人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年轻仵作犹犹豫豫,一双大眼睛看向马大人,想私下汇报。 马大人没接收到手下信号,只觉得年轻人,面皮轻。 何况他也不满意老仵作的验尸结果,“有话就说,你年轻见识少,便是说错了也无妨。” “是,诸位称在下小王便好,小人查看死者口鼻,其舌苔发黑,腿部有一处颜色发黑还有淤青,其症状正是中毒身亡。”小王还有一样调查结果没说出来。 ——死者的包裹有被打开的痕迹。 他怀疑在场人中有犯人,便将最后一条隐瞒下来。 马大人眼睛发亮,“此话当真?”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 眼见马大人听那后生的话,老陆连忙反驳:“胡说,舌苔发黑是因为死者心脏不好,腿部淤青乃是死者身下有异物,死后皮肤松弛,这才形成淤青。”何况在驿站中,谁会给一位夜宿的官员下毒? “大人,这后生学艺不精,让各位见笑了。” 说到学艺不精小王立马不乐意了,“陆老,我家中世代仵作,验尸技巧口耳相传,再准确不过了。” 老陆却并不回小王的话,看向马大人,信任哪个仵作的结果。 马大人心中自然偏向年长有经验的老陆,仵作不光要学,还要上手,老陆当了十年的仵作,他的眼光,马大人自然信任。 但这就与他期望的不相符了。 前有灵韵拿话堵着他,而从私心论,马大人也想办一个大案子,他在华阳城当差几年了,若是能破获命案,传出名声去,也能通过吏部考核升官。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若是有同僚在此地被毒害,本官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当然了也不会冤枉在座的各位。” “马大人,我等可还有公务在身,已经在此地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若先离去……” 马大人沉吟片刻,“既然这样,若是各位赶时间,可以先行离去。” 一拱手,便向着堂中人告辞,领着手下去看尸体去了。 马大人走后,早就将一切准备好的两位官员也随之离去。 一时间,大堂内只剩下灵韵,鸿文和侍卫。 都是自己人,灵韵同鸿文取笑那位马大人。 “这马大人的态度可真有意思,死因未知时,反倒严厉的不行,怀疑人中毒死亡,居然变得好说话了。” “兄长,这位马大人是个贪财的,收了驿站官员的银两,我都看到了。” “所以这就是你出声反对的原因?” “他那么贪财,私下里去寻那两位官员,肯定又要敲上一笔。” 鸿文敲敲灵韵的脑袋:“只此一次。” 灵韵躲过鸿文的手,坐到桌子另一边。 “两位仵作到底谁说的对呢?” 鸿文也好奇结果,当下决定:“既然你好奇,咱们便迟些出发。” 灵韵悄悄翻了个白眼,明明你也想留下来看结果。 鸿文觉得长者经验丰富更可靠一些,看马大人的表情,也是更信任老陆,加上此地是官驿,犯案的可能较小,几个条件相叠加,鸿文更倾向于心疾。 嘴上却说:“咱们便安心看马大人如何断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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