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来自拯救周家任务奖励的剧本碎片,和周家没有丝毫关系,反而是话本子主角谢婉婷的故事。 和上次不停的是,这次不是梦境的形式,灵韵仿佛回到死亡死的状态,如同幽魂一般,出现在大朝会。 事情发生在新帝也就是现在的三皇子登基的第十二年。 堂下文武皆肃穆垂手,气氛庄严沉重。 随着内侍的一声‘上朝’。 帝后一同出现,谢婉婷以皇后之尊,坐在皇帝身边。 此时谢婉婷已经步入中年,眼角的细纹是岁月的痕迹,也为她增添了成熟的韵味。 容貌并无半分衰减,那双眼睛也再无少女时期的天真,周身萦绕着权势熏脱出的自信。 熟悉又陌生。 她坐在皇帝身边,仿佛一个摆设。 但一张嘴就是轰雷。 “本宫有意开放女子科举,选拔才女入朝为官,众卿何意?” 群臣默然,以穿着紫袍官服手持笏板的官员站出来。 灵韵以为是反对。 “臣以为可行。”一张口,灵韵才发觉,这位最少从三品的官员竟然是一个女子。 灵韵心里震惊,在女官出声后,朝堂内再无一人发声,无人反对无人赞同。 谢婉婷也不在意,“罗尚书,此事交由你去办。” 在灵韵看来十分异想天开的建议,就这样施行下去。 “臣领旨。” 灵韵看过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官员,应当是礼部尚书,这本来是江父的官职。 有些失落,灵韵趁着别人看不见,大着胆子在官员间游走。 寻来寻去,没看见江父,也没看到鸿文,还有宋辞。 文官中灵韵竟然一个人也不认识,心中忧虑,不知江家到底发生何事,而且为何宋辞也不在这里,可惜灵韵只是一过客,无人能告诉她答案。 朝堂上。 官员两列,武将一列,勋贵单独一列。 灵韵巡视一圈,竟然发现不少女子的身影。 而且林烟就在武将队列的中间,英气逼人,灵韵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细细观察,颈侧有长一寸的疤痕。 另外几位女官灵韵就不认识了。 看着女子也能出将入相,灵韵心情激荡,下意识捂住胸口,一颗种子破茧而出,冒出两个小尖芽。 也许女官她也能做得,还能做出一番事业。 到此大朝会就该结束,仍旧是灵韵见过的那样。 台阶下的内侍站在百官面前,尖细的声音在大殿回荡:“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不同的时光,不同的内侍,同样的话语。 同样有人站出来上书。 “ 臣请立世子,往陛下娘娘成全。” 朝中新贵灵韵不认识,但此人她刚好认得,正是温曦的未婚夫,沪国公家公子的未来版。 看其装束,应当是继承成了护国公的爵位。 只是其脸色惨白,两股战战,一脸病容。 灵韵曾经久病在身,也多少熟知些药理,这分明是药石无医之态,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恐怕时日无多了。 他走出队列,跪下请求。 灵韵曾经是英国公夫人,纵然没有子嗣,也是知晓勋贵请立世子的流程。 皇帝一般不会过多干涉,递个折子,盖个章之后,世子的名分就定下来了。 但看沪国公的样子,这件事恐怕有别的波澜。 果然,只见谢婉婷和皇帝对视一眼,谢婉婷开口劝导:“沪国公何须如此,递个折子上来就是,如此作态,倒显得陛下苛责你们这些功臣之后了。” 不用婉婷吩咐,就有机灵的内侍将沪国公扶起,接过折子。 灵韵凑上前偷看沪国公的折子,原来是因为沪国公没有嫡子,想请立庶长子为世子。 他三次上书,折子均被压了下来。 如今知道自己油尽灯枯,家中子嗣颇多,为避免家产之争,还以为有小人作祟,压了他的折子,只能拖着病体上朝。 上书言辞真切,句句真心实意。 灵韵记得英国公府立世子的折子也被压下来过。 理由是灵韵还年轻,不能嫡庶不分。 灵韵瞬间明了为何赵瑜亮非要杀她不可,赵瑜亮亲自喂的绝子药,当然知道只要灵韵还在一天,他就一日无嫡子,英国公一日无世子。 对自己的死,灵韵已经释怀,英国公是英国公,她江灵韵是江灵韵,各不相干,若是能报复英国公府就再好不过了。 如今,她心中对赵玉亮的在意还不如想入朝为官的欲望来的强烈。 ——皇帝在处置开过元勋之后。 灵韵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但这就是事实。 英国公府请立世子实在新帝登基五年。 也就是说,陛下早就想拿捏那些勋贵了,一条布局了八年的阳谋呈现在灵韵眼前。 灵韵亲眼看见内侍收走护国公的折子,却根本未曾送到谢婉婷与皇帝面前。 沪国公还想让谢婉婷来一句准话,被内侍大声打断。 “退朝。” 堂下百官躬身拜倒,帝后两人起驾离开。 沪国公的心愿到底没能完成。 幸好有御医随侍,一针扎了下来,沪国公才没晕倒在大殿。 灵韵最后看一眼百官,然后跟着谢婉婷去到了后宫。 他们夫妻二人挥退宫人,不知灵韵在一旁,听到了天下最尊贵两人的密谈。 “陛下,十二年了,您的心愿就快要实现了。” 皇帝将谢婉婷搂紧怀里:“婉婷,一切多亏有你。” 夫妻之间瞧着情真意切,但灵韵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正聊着朝政,有内侍求见。 在皇帝身边耳语,灵韵亲眼看见婉婷嘴角的笑意消散了些。 婉婷讨笑道:“陛下去忙吧,臣妾不留你了。” 听着着充满醋意的话语,灵韵在房夫人那见过很多次。 但皇帝真的走了。 婉婷瞧着不是很开心,也不让宫人侍候,一人处理折子。 只见谢婉婷一个冷笑,不知看到了什么内容,提笔在折子上写了‘杀’字。 灵韵只觉被婉婷冲天杀意吓到,一个心悸间,她醒了过来。 灵韵这次看到的事情比较少,因此并不像上次一样头痛欲裂。 匆忙拿起纸来,将自己之前看到的东西写了下来。 这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灵韵仔细记下来,又将那张纸按进水里撕碎。 这才唤了丫鬟出来。 灵韵这段日子一直宅在江父,与旁人顶多是书信往来,其中和宋辞的交流居然是最多的。 结果没几日就收到了林烟的消息——她要离京了。 同西南的士兵一起回西南去,为了给林烟送别,灵韵才从府内走出来。 乘着马车赶去林府,林烟所有行囊已准备就绪。 她一身短打,骑着骏马,英气勃发。 灵韵一直将她送到京郊。 古人折柳送别,灵韵也同样效仿。 在官道前折了柳枝,递给林烟。 “眼儿婉婷不在,就借用她的一首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祝你一路顺风,到了西南,别忘了咱们姐妹,记得写信。” 林烟抱拳告别,骑着马和他的未婚夫婿一同追赶大部队,离开了京城。 这是重生后第一次有熟悉人离开林允身边。 回到江府,灵韵摘下斗篷。 江府同样在收拾行李,正是因着秋闱将近,鸿文也要动身了。 房夫人指挥着仆人,为鸿文收拾行李不算,还要为老家的人准备了礼物。 灵韵坐在房夫人身边,为她打下手。 身边丫鬟来去匆匆。 灵韵忙累了,躺在房夫人膝上。 “娘亲。让我和兄长一同回去吧。” 灵韵想开了,她一直待在京城中,没见过别的地方,也许该出去走走了。 她不认为四皇子能登基,但也不愿意让江父担忧。 离开京城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她从未见过祖父祖母,因着她体弱爹爹和娘亲也很少回乡。 灵韵此次回去正好代江父与房夫人尽孝。 “娘亲,你说祖父祖母是什么样子的?我还从没见过。” “他们每年都会给你送各种的礼物,每年你生辰都会送你别的新鲜玩意。”房夫人白了灵韵一眼,“你那库房老家送来的东西可不少。” 这么一说,灵韵想起母亲引以自豪的青州江家兖州房家,剧本碎片中,帝王家连开国元勋都容不下,世家呢?她总要回青州去看一看。 虽然灵韵在家宅着,但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灵韵关心的事情有两桩。 果然同父亲说的一样,景帝并没有重罚吴敬松,功是功,过是过,但他这次终究没有被调入中枢。 而赵瑜亮的婚事也定了下来,他并没有得偿所愿,娶得贵女,其未婚妻正是叶碧柔。 期间闹出无数笑话,但凡赵瑜亮出现,附近定然有叶碧柔的身影。 叶碧柔十分擅长把握机会,硬生生坐实了两人情郎妾意,赶跑了旁的小姐。 灵韵想起在她死后两人亲亲热热的场景,不知这辈子他们还能否如同上辈子一样相亲相爱。 外界的纷扰嘈杂,与灵韵无关。 将京城内亲近的好友故交,交代了一个遍后。 在一个天气正好,宜出门的日子,灵韵与鸿文要离京了很 来送别的人并不是很多,多事灵韵重生后新认识的,谢婉婷还是没来。 前些日子,她折柳送别旁人,这回轮到灵韵自己,收了一堆柳枝,挨个道别。 待女孩们散了,那边鸿文的同窗好友,还在与他道别。 这一告别便是要到正午。 在送别的人当中,灵韵一直却未曾看到宋辞的身影。 告别完成,马车前行,灵韵掀开车帘,还是没见到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京城渐渐远去,送别的人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灵韵才放下车帘。 “小姐,咱们这一去好几月,新年前能回来吧?” 槐序还以为灵韵是第一次出门才如此躁动,因此出声安慰。 灵韵笑了笑,没说话只点头。 这次出门,灵韵与鸿文出行声势浩大。 元英留在家里看守小院,槐序和素商随身伺候,房夫人还派了两位年长的婆子照顾灵韵。 除了江西与江流外,五个车夫,五十匹马并五十个侍卫护卫在马车两旁。除灵韵坐的这辆马车外,还有三架装着行李和给青州各位亲戚的礼物。 走在官道上的只他们一个队伍。 忽然,灵韵听见,马蹄疾驰声,渐渐逼近。 下意识拉开车帘,与来人对上视线,骑马靠近的,正是宋辞。 鸿文迎了上去。 “宋兄,别来无恙?” 看宋辞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放弃,只字不提让宋辞看灵韵。 拉着宋辞东扯西扯。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灵韵都在马车内等的不耐烦了。 掀开帘子,“兄长,不若先去探探路。” 鸿文看看匆匆赶来的宋辞,又看看马车里的灵运。 见他发声,还探头出来。惊觉自己做了恶人,十分知趣的退下,为两人留出闲聊时间。 人走了,但还留神注意灵韵两人。 侍卫稍稍放松警惕,宋辞骑马走在灵韵马车身侧。 “江姑娘在下来晚了。” 李云也说不上来,自己什么感受,之前没来送别的时候,说不上来的失落。但见他赶了上来,竟然也有些埋怨。 面上还是矜持道:“哪里敢劳烦您。” “宋公子一向是大忙人,心意到了便好。” 灵韵就拉开车帘,伴着清风,同骑马的宋辞聊天。 也不知怎么,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题,谈论最多的还是周家现在的情况。 两人这聊着天,宋辞将灵韵送出京城十几里地。 一路相谈甚欢,灵韵心中哪还有什么埋怨,当即劝道:“宋公子,送到这里就成了,你快快回去吧。” 身为大理寺官员,宋词自然有他的职责,无旨不能离京。 宋辞刚和吴敬松对上,灵韵也不想让旁人捉住他的小辫子。 两人相互告别。 “听闻你一向体寒,我手里有一块暖玉,冬暖夏凉,对你身体有好处,旅途劳累。也能让你舒坦些。” 宋辞在马上直接将玉佩丢进灵韵怀里。不等回答,直接驾马向着京城赶去。 灵韵捧着暖玉。 在夏日里,本该让人觉得凉爽的暖玉,竟然微微发烫,仿佛还留着某人的余温。 灵韵看看手里的暖玉,又通过车帘看向宋辞的背影。 “小姐,这玉该如何处理?” 灵韵垂眉:“找个绳子穿起来。”人家的心意,不能辜负,当然要带上了。 将暖玉套在脖子上。 因着第一天同友人告别时,耽误了一些时间,你日头昏暗,车队并未赶多少路。未曾进入大城, 寻了个有人烟的小村庄,恰好附近有驿站。 有着江父给的帖子。鸿文与灵韵两个平民住进了官府为往来官员准备的驿站。 官邸破败又狭窄,灵韵也是第一次居住在此。 就连丫鬟槐序也抱怨:“官家驿站怎么这么破啊,那些当官的居然能住惯。” 灵韵没说话,只让槐序去寻驿站的管事,花银子买热水。 今日在外行走一天,她身上占了些泥土不舒服极了。 好不容易洗漱完毕,换了寝衣,灵韵刚要睡下。 前院闹腾起来,灯火大亮,人员喧嚣,仿佛出了什么事情。 分出一个守在后院的侍卫前去查看情况。 灵韵也换上便于行动的衣物,已经准备好情况稍有不对,便离去的打算。 前院的事情到底没闹到后院来。 灵韵就坐在房内,等待侍卫的消息。 侍卫匆匆离去,回来的时候还为灵韵拿了一些吃食来。 侍卫讲起前院发生的事情。 “小姐,打听清楚了,前院死人了。” 闷葫芦侍卫就说了这一句话。 死的是官员还是住客,侍卫一概不知。 待有仆人前来时,灵韵才匆匆得知,原来是驿站的官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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