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唇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系统正好瞧见,挑眉询问:【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她撑着胳膊坐起来,敛眸追忆,神情温柔。 “做了个好梦。” 其实也算不上好梦,她们姐妹俩在八岁那年许下的生日愿望,最终谁都没有实现,反倒成为了逆向的箴言。 妹妹没有长命百岁,她也没有开心顺遂。 只不过,那是记忆中难寻的一点甜了。 系统刚要接话,外界突然响起一阵拍门声,伴随着汉子急促的呼喊:“三当家!三当家!” 程非晚眸光瞬变,勾了勾唇:“来了。” 她一抬头,正对上系统的眼睛,对方欲言又止,静静的看着她。 “别担心。”程非晚知道他不放心,低声保证,“我不会有事。” 系统叹了口气,无奈的叮嘱:“一切小心,别忘了还有我和鑫鑫,不要一个人逞强。” 听见这话,程非晚心下微暖,“好。” 她转身离开系统空间,回到肉身后装作被吵醒的模样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靠在床头等候。 索渊已经醒了,此时正在穿靴子,闻声瞥她一眼,站起来披上外袍,睡眼惺忪的打开了房门。 “何事?”或许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男人嗓音略微有些哑。 来人一见到他立马抱拳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道:“启禀三当家,首领出事了。” “怎么回事?”索渊瞬间清醒,急声追问,“祖父现在如何了?” “还未苏醒。”汉子忐忑的说,“路大夫说情况不乐观,可能……” 他没敢将话说完,转而解释:“宴会结束后兄弟们不见首领回去,四处寻找才在后山找到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身下一大片血,腰部受了重伤,像是被猛兽袭击过。” “知道了。”索渊捏了捏眉心,“我马上过去。”, “是。”汉子应声告退。 索渊关上门,待听不见脚步声后才慢悠悠的走回来穿衣服,脸上那点焦急难过消失的一干二净。 “啪!啪!啪!” 程非晚微微歪了歪脑袋,隔着纱帐遥望他,鼓掌夸赞:“演的可真好,要不是我知道你当时也在场,可就要相信了。” 这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 索渊一把掀开帷幔,垂眸瞧着她,淡声问:“你是要和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着?” “当然要一起去了。”程非晚一边爬下床穿鞋一边说,“这种重头戏我怎么能错过呢。” 索渊没再理会他,走到一旁兀自冠发。 两人快速收拾好赶去了老寨主的院子,他住得地方位置很好,距离摆宴的大堂不算太远。 他们赶到的时候院里已经围满了人,叽叽喳喳的没一个消停,看见索渊倒是极为默契,纷纷噤声让路。 索渊也没搭理他们,径直进了老寨主的房间,程非晚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屋里的人虽然没外面人多,但也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群,再加上他们二人的到来,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二当家十分不满,对着他就是一声冷笑,阴阳怪气的道:“三当家姗姗来迟,莫不是去销毁证据了?” “你认为是我害了祖父?”索渊并不慌,反将一军,“我若是想害祖父,何必等到今日?倒是二当家一直觊觎首领之位,祖父出事最大的嫌疑就是你,如今往我身上泼脏水,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黄毛小儿,休得胡说!”二当家气的用手指着他,“我对首领忠心耿耿,岂会加害于他?” “二当家怕是气昏了头,什么胡话都开始说了。” 有人看不下去,敲打了他一句,主动替索渊说话。 “小渊是大当家亲手带大的孩子,祖孙二人最是亲厚,各位有目共睹。何况我离开的时候还见过他,他又不会分身术,怎么可能会是他?” 这人正是在灌木丛前命令其他人前去查探的那位,也是龙吟寨的军师,五十来岁的年纪,唤做吕正。 他与首领是生死之交,二当家不敢得罪他,只能咽下这一口闷气。 倒是一旁的程非晚听见这话,目光一转落在躺在床上的老寨主身上,抖了个机灵,面上故作懵懂,适时提醒:“大当家不是被猛兽袭击的吗?” “寨中哪来的猛兽?”二当家依旧揪着索渊不放,咬死了凶手是他,“倒是有个术士可驾驭护法灵兽,难说不是你故意放出自己的护法灵兽袭击大当家,又故意让军师看见替你制造不在场证明。” “你脑子坏掉了吗?”索渊毫不留情的嘲讽反击,“我的确是山寨中唯一的术士,但你怕不是忘了,我的护法灵兽乃是一条水蛇,如何能咬出走兽的齿痕?” 他话锋一转,垂下了眼皮,偷偷瞥了程非晚一眼。 “二当家,我知你素来看不惯祖父偏心于我,但若想要污蔑我,也该提前想想措辞吧?” 这话……可着实有些绿茶了。 程非晚心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男人装起可怜来,可没比女人差多少。 二当家说不过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刚要破口怒骂,一直坐在老寨主床边静默诊治的路大夫突然出声斥责:“别吵了。” 他起身面对着大家,神色凝重的道:“二当家虽不该无端指认,但他的怀疑不错,此事确实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话落,众人一片骇然。 路大夫一一解释:“老寨主腰上的伤看似严重,但其实只是会导致他的旧伤复发,无法行走而已。他体内被人下了两种毒,一种是名为“寒石散”的慢性毒药,日积月累的稀释他的内力;另一种是名为“乌头”的哑药,服下后会让他短期内无法开口说话。不过,这两种毒都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游走在他经脉里的三根银针。” 听完这一席话,众人的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有惊骇者、有担忧者、有漠然者…… 大家各有心思,谁也不再说话,落下了一室寂静。 他们都不是傻子,眼珠咕噜咕噜的乱转,彼此互相猜疑。 路大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就算再迟钝也能看得出来,这些招数肯定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有人想废了老寨主的武功,有人想让他暂时闭嘴、无法行事,还有一个人……想让他死。 可这些事只有在山寨中能接触到老寨主的人才能做到,能达成这个条件并且有这个能力的人,此刻全部聚集在这个房间里。 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索渊轻哼一声,打破沉寂:“别的暂且不说,银针……似乎是二当家最喜欢用的暗器之一吧?” “不是我!”二当家下意识的否认,又惊又怒,“这个时候杀了首领对我有什么好处?” “三当家也别急着把脏水往二大家身上泼。”站在军师旁边的人忽然开口道,“我记得昨日三当家去库房拿了不少暗器出来,其中就有银针。” “我确实取了些暗器,但那是为了哄我家小姑娘开心,教她几招防身的招式罢了。”索渊不慌不忙的说,“若论暗器余存,各位手上哪一个没有?兴许现在就有人带着银针,若是这也能算做证据,不妨让大家都搜一搜身,可谓公平公正。” 那人并不气馁,换了个方向继续道:“三当家可是承认你身边的那位姑娘会用银针暗器?她是太子的人,若说嫌疑,恐怕在场谁也没有她的嫌疑大。再者,宴上只有她提前离场,此人既有下手的机会,也有行事的缘由。” 程非晚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你们这些老顽固真是脑子有问题,毫无证据就搁这互相猜忌,自乱了阵脚。方才怀疑三当家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我也一块怀疑了。” 她举起手,掌心朝向他们:“我是练习了银针不错,可我不过学了一天,准头没练好不说,还把手磨的伤痕累累,哪来的本事把银针打入他人筋脉之中?” 对方一噎,不说话了。 “就算此事与你无关,这种场合,也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出现的吧?”吕正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她。 索渊上前一步,将程非晚挡在身后,反问道:“是我将她带来的,军师也要怪我不成?” 吕正沉声唤他的名字:“小渊!” 索渊毫不退让,神色无惧:“军师,她是自己人,您不必多虑。” “无论她是真降还是假降,她都没有本事把消息传出去。”路大夫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老寨主,担忧的道,“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老寨主的情况很危险,若是无法将这三根银针驱逐出来,不出三个时辰,必死无疑。” 众人神色一变,吕正厉声追问:“如何将银针取出来?” 路大夫双手背后,眉头紧蹙,道:“银针打在经脉之中,对方是下了死手,不可强行催动内力打出。” 他顿了顿,咬牙说:“唯一的办法便是有一个内力深厚的人以身为器,将老寨主体内的银针引入自己体内,可这是……以命易命的法子。” 话落,房间内再次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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