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勉强被扎进穴位,身体内的燥热却不见退却分毫。 头上的汗珠晶莹剔透,滑过眼睑最后滴落在安秋鹜紧抿的唇上,这点湿润还不够,内心还想要更多。 身后那人一路把她拖行至蒲府门口,从背后使劲一推她就像无根的浮萍摇曳两下顺着石阶滚了下去。 “屏大夫,这是你的药箱可别忘了!” 那人把药箱一股脑地摔在她面前,里面的瓶瓶罐罐撒了一地。 安秋鹜眼中已泛起红丝,心底那股热快要把她整个人都点燃,她不得不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口用手腕去蹭身上的粗布麻衣,直到手腕蹭的发红渐渐透出血迹,手腕的疼痛仿佛能缓解一二身体内不受控制的热。 安秋鹜闭了闭眼咬着唇踉跄地想离开这。 她被人拖着出府时留意前院并没有什么动静,想必穆晋安没有被人发现;如此甚好,她现下这样却不能在这街上久待。 那股热从心底直蹿脑门,她能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溺毙在这股燥热中,她想抓住一些冰凉的东西给自己降降温。 脑海中反复闪现刚才床榻上的那两人。 安秋鹜一咬牙,手腕在衣服上摩擦地更快了! “哟!这是哪来的丫头片子,这大白日的在万福街上溜达。”刚才迎面而过的几人又折返回来拦在了她面前。 安秋鹜使劲摇了摇头,不耐地扯了一下自己衣领,“热!滚开!” 她推人那点力气仿佛在给对方挠痒痒,“瞧瞧,她这是推爷呢!还是撩拨爷呢!哈哈哈哈哈。” 一片哄笑声。 “这还用说,谁能抵挡咱们崔二公子的魅力。” “就是,没看见翠红楼的那些莺莺燕燕总盼着二公子去。” 有人伸手钳住她的下颚,掰着安秋鹜的脸左右打量。 她看不清人,下意识想伸手去拿背后暗袋里的匕首,却被人反剪双手困于身后。 有手在她身上游走,安秋鹜想躲避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心底陡然升起地屈辱感让她险些哭出声。 面前凑近了张面容,安秋鹜睁大双眼只瞧见一双泛着精光绿豆大的眼睛,眼里的垂涎让她恶心想吐。 “这脸长得不咋样,这身段可是极品!翠红楼里都少有的货色,不知承欢在爷的身下该是怎样一番销魂滋味。” 那些人随声附和,眼前的人影憧憧安秋鹜挣扎地力度却渐渐弱了下去。 没有手腕上疼痛的刺激,她的意识开始涣散,她隐约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却又不能控制地想要贴上去,这些人的肌肤冰冰凉凉地很舒服。 “哟,还是个主动的主,爷更喜欢了!” 有人揽过她的腰,华袍锦服上满是刺鼻的脂粉香。 这种脂粉香甜腻奢靡,安秋鹜脑中却清醒几分。 奋力拔出刚才扎进身体里的银针照着腰上的那只肥腻的手使劲扎了下去,“放...手!” 那人吃痛放开了她,膀大腰圆的身子往旁边一躲,惊地整个地面都抖了两抖。 “臭娘们!敢扎小爷我,小爷我也是心情好想抬你回去做我的第七房小妾,看你这身行头还不知在哪个穷窝里混呢!” “既然如此不知好歹,也别怪小爷我无情,今个就在这外面把你给办了还省事!” 那人一把拽过安丘鹜的头发直往旁边小巷子里去。 安秋鹜刚才那一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反抗不了分毫。 眼泪无声从眼角流下,嘴里只能无助地喃喃道:“放...开我,穆晋安...救我...” 许是小巷里太安静,这群人里好像有人听见了,“崔二公子,她好像在叫穆晋安。” 那肥腻的手正剥下女子身上的外衣,眼神贪婪地盯着身下的女子没好气道:“什么穆晋安狗晋安的,待会叫她嘴里只能叫小爷我的名字!” 那人张了张嘴正想告诉他这京都城被唤作穆晋安的没几人,若这女子当着和那家有关系的话情况可不妙!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刚才还口出狂言的崔二公子便被一脚踢翻了出去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扶着腰在地上打滚的崔二公子被人一脚踩在膝上,那人声音淡漠说出的话更是让人遍体生寒,“光天化日欺辱女子,真是猪狗不如!” 他掀开身下之人的衣袍,轻声道:“既然崔二公子管不住自己这二两肉,我便帮二公子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话毕手起,银光一闪,崔二公子刚才还叫嚣着的那物瞬间瘪了下去。 身下逐渐没了感觉,崔二公子绿豆大的眼睛暴起圆睁,嘴里还想咒骂却被人扒下他的靴子塞进他嘴中。 周围刚才那群狐朋狗友哪里见过这般情形,而且突然出现的这两人一个身躯佝偻看着慈眉善目却一脚踢翻了肥胖的崔二公子;一个面若寒玉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却一针下去废了崔二的家伙什。 有胆大的扔下句‘有胆别走,待我叫人’便皆作鸟兽散。 严无期本是出来办事没想到在街上瞧见这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他本无意多管是非,仔细一看却发现似曾相识,正是那晚在黑市遇到的与他一同筑金针的女子。 同为医者,不忍看她遭此毒手便欲上前解救一二,没想到怜香惜玉的不止他一人。 穆晋安低头去扶安秋鹜起来,一碰她手臂才发现她身上烫的吓人。 安秋鹜挣扎着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见是穆晋安才放心地把手臂搭上去,“晋安,热!” 女子声音就在耳边,百转千回又不似平日那般,平添几分妩媚。 那声晋安压在他心头,他感觉自己面上也隐隐发烫,低声询问道:“你叫我什么?”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那厢严无期不知他二人是何关系,但能出手救下安秋鹜想来关系匪浅,又见她面色潮红媚眼如丝,暗道一声不好。 忙走过来执起女子的手把脉,“她中了‘透骨香’,得想办法解毒否则两个时辰后便会因毒入骨髓,筋脉断绝而亡。” 穆晋安心下大骇,“此毒何解?” 严无期来不及去细想这人为何如此信他,皱眉寻思片刻道:“这是一种男女欢好的毒药,从西域传入,想要解毒只能行男女之事!” 掌下的人贴着他扭来扭去,穆晋安却急红了眼。 自己百般克制,想要倾心守护的人不知在何时被下了这种虎狼之药。 他温柔地摸了摸安秋鹜发红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眼泪滑过的痕迹。手指轻轻往她脖子后面一点,安秋鹜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打横抱起,疾步朝来时停的那辆马车走去,“天一,打折巷子里那人的手脚,丢到折枝馆去,告诉他们这人随他们如何处置只有一条别伤了他性命。” 暗处有人应答一声,不一会巷子里就响起崔三公子的痛呼声。 折枝馆是京都一处不起眼的象姑馆,平常接客多是些贩夫走卒。 严无期眼角一跳,向来冷漠如他也不自觉为这位崔二公子捏一把汗。 虽暂时晕过去,但怀中的女子依旧烫的惊人。平日里谈笑风生地唇紧抿着,因着体内毒药的原因,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穆晋安颤抖着轻轻抚了两下,缓缓闭眼遮住了眼中的狠厉和疯狂。 “让你手底下的人去查,屏凡到底在蒲府经历了什么,事无巨细我都要知晓!” 天一并没立刻答应,犹豫半晌道:“主子,咱们明日就要前往西北,这两日兄弟们都在做准备,况且你要查蒲府...” “撤几个人回来,给我去查!” 天一被他眼神中的深然冷意吓住,忙住了嘴低头应下。 马车正要疾驰往正德街行去,车帘微动,严无期闪身坐了进来。 “下去!” 严无期对这似有似无的杀气不以为意,“我虽然不知道你与这女大夫是什么关系,但你若想要她安然无恙最好带上我。”他晃动两下手指间的银针,“我也是医者,不管你想用什么办法解毒,若是出现什么意外我也好补救。” 穆晋安抱紧怀中的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天一一声轻喝,马车疾驰而去。 —— 沈大夫正在药铺里盯着学徒们捣药抓药,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眼生的中年人抱着个女子就往药铺里闯。 他不知就里忙拦下,见一旁赶过来的天一朝他使眼色,再往这人怀中一看不是安秋鹜还能是谁。 “快快快,随我来。” 简单了解事情原委后,沈大夫顾不上心惊忙领着一行人往后院最里间的厢房而去。 他拿出一个半人高的木桶,“这是药铺里平日装药材用的,屏姑娘如今这情况先把体内热度先降下来。” 穆晋安看向身后的严无期询问之意明显。 严无期点点头,“可以一试。” 已近十月末,城中早没了贩卖消暑的冰块。 穆晋安吩咐取将军府的来用,天一只得马不停蹄地赶去将军府取冰。 硕大的药桶里堆上小山似的冰块,人还没近前肌肤上已经能感觉阵阵寒意。 穆晋安眼神一暗,“热度降下来又如何做?” 严无期思量片刻,“可以试试扎针之术。” 穆晋安声音沙哑道:“可有十足把握?” “只能尽力一试,若是冰桶一泡能让这位女医者清醒片刻,可以问问她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既能筑金针,扎针之术怕是在他之上。 穆晋安抱起安秋鹜,“你们都出去,我喊你们再进来。” 沈大夫张大嘴,“这,要不还是让屏姑娘自己...” 穆晋安大踏步向前,内劲一扫沈大夫和严无期二人便踉跄地退出厢房。 门在他们眼前‘啪’的一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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