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的甜香似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缠绕,他无论想怎么摆脱这束缚,都无法踏出一步。 苏裴晗其实不喜欢这样亲密的接触,亦或说,他害怕和旁人建立起紧密的关系。与其身死之后徒增他人的烦忧,不如独身一人来得自在。 他垂下眼眸,目光落在怀中少女的如墨青丝上,揽着她腰肢的手慢慢收紧。 宋卿卿撑起身子,靠在他的肩头。她下意识将手贴在冰凉的锦衣上摸索,直到越过前襟轻轻摩挲凸起的喉结。 苏裴晗略显苍白的薄唇抿着,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他伸手将她那只作乱的手紧紧握住。 她好像总是这样随性恣意,但却能轻易挑起他的情绪。 宋卿卿好不容易寻着点乐趣,自然不肯轻易罢休。她试图用力挣扎开禁锢她的玩意儿,却被攥得更紧了些。 她微微蹙眉,不满地在他怀中动了动。 苏裴晗无奈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怀中躁动的人渐渐被他安抚下来。 淡雅如雾的星辰下,宋卿卿的肌肤更衬得白皙无暇。她阖眼轻扬着头,嫣红的唇微张,露出雪白的贝齿。 苏裴晗一低下头就看到这般景象。 他勾起唇角,心底罕见地升起几分逗弄她的心思。他两只手指落在少女的两瓣朱唇上,只使了点力气便轻易让它合上。 殷红的唇瓣还染着醒酒汤的点点水泽,在清冷月光下无端惹人注目。 少女张开双唇,咬上那令人恼火的指尖。 苏裴晗食指瑟缩了一下,其上滑腻温暖的触感让他不禁想要抽回手来。 怀中人似察觉到他的退意,更加肆无忌惮地舔.舐起来。 苏裴晗眼帘低垂,眸色渐暗。 按照他自幼读过的圣贤书来说,此时他应当立即直起身和她拉开距离,将她的贴身婢女唤来服侍她。 只是脑海中虽然盈满君子作为,但实际上他却在放任少女的行动。 明明他只需要稍稍用点力,便能将她推开,但是脚下却如千斤般让他动弹不得。 更为过分的是,他不仅在贪图她此时的温度,更觉得不够。 至于是哪里不够,他不知道,也不愿去细究。 她温热的气息划过脖颈间的皮肤,引起细微酥麻的战栗。纵使寒风凛冽,却仍吹不散他心头澎湃的潮涌。 他只需再低点头,便能如愿吻上那惹人怜爱的唇瓣。 这般想着,他也便这般做了。 只是在即将靠近的霎那,少女松开了他的指尖,喃喃低语了一声。 “好冷啊。” 苏裴晗顿了顿,缱绻的空气渐渐四散开来,令人头晕目眩的气氛也清明起来。 他眨了眨还带着欲.望的双眸,宋卿卿双手绕过他的腰,全然放心地蜷缩在他怀里。 笼罩在斗篷下只露出了一张不染尘世的净脸,苏裴晗抿唇轻笑,那本该印在唇上的吻转而落在了少女的额头间。 - 玉芙自从不小心看到自家公主给了驸马一巴掌后便再也不敢往凉亭里瞧了。她一直垂首数着长廊上的地砖,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她欣喜地转过身,一抬头便看到驸马将公主拦腰抱在怀里。 自家公主的脸都被雪白的斗篷掩盖住,根本看不见是何模样。驸马虽没带着笑意,但看起来却比往常柔和许多。 苏裴晗察觉到她的视线,扫了她一眼,玉芙急忙低下头,嘴里默默念叨着:“非礼勿视!” 穿过几道廊庑后便到了正院,等进了寝屋,玉芙适时端来早让人备好的热水。 她将面帕浸了水,拧干后走到床榻边。还没等她说话,坐在床沿边的苏裴晗朝她伸出了手,“我来吧。” 玉芙愣了愣,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手里便自动递出了帕子。 她微微伏身,退回到一侧。 苏裴晗一边替宋卿卿细细擦拭着脸颊,一边问:“公主……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 玉芙闻言“啊”了一声。 她敛神仔仔细细回忆了起来。 这两天自家公主要么就乖乖呆在书房里练字,要么就是去东院里看望徽元,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忧心的事啊。 但是既然驸马问起,她当然不能按照心里的意思回答。 于是她轻咳了两声,正色回道:“禀驸马爷,最近公主经常在书房里照着您写的字练习,她总和奴婢说,驸马的字苍劲如松,不愧大家之名。只是公主练字练得很辛苦,常常要等到奴婢提醒才肯传膳。” 说着说着,她佯装伤心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苏裴晗只将目光落在躺在榻上的宋卿卿脸上,沉声问:“她当真没有好好用膳?” 玉芙点头如捣蒜,忍不住继续添油加醋道:“何止是不好好用膳,最近觉也睡得不够好。驸马爷平时天未亮就出了门,公主在您走后很快便也醒了。” “而且东院里头的那个徽元也总是惹公主生气,公主却以德报怨,今天还命厨房专门做了些好吃的去送给他。” 玉芙越说越离谱,也越说越兴奋。 驸马平日总是端着,旁人都说他是君子,但她却觉得驸马有些太过冷淡。对她人冷淡自然是没错,但他却一直不肯对自家公主主动些。 她有时候都会暗地里猜测,这两人呆在同一屋檐下,每天夜里若是行起敦伦之礼来,难道还要公主主动不成!? 为了公主未来幸福和美的生活,玉芙一股脑又说了许多,苏裴晗听着听着,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终于将视线挪到玉芙脸上,不解地问:“公主……在宫中也受人欺负吗?” 虽然他和宋卿卿成婚的时间不算久,但从前进宫他多少也能窥探出她在宫里的处境。他所见到的,和这丫鬟说的,倒是十分不同。 玉芙见他起了疑心,立马收住口。方才说到尽兴的地方,她一时没能注意,不小心就照着从前看过的话本里那般,编造出了一个在宫中受尽冷眼的公主的形象来。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赶忙一骨碌跪在地上,伏身回道:“众人虽然都说公主是金枝玉叶,从小便享受着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宠爱。但是无论公主去哪,总免不了有小人在背后给公主编撰一些莫须有的事来,让公主在民间的名声一直不太好听。” 这话倒是不假。 从前宋卿卿为追求沈宥也做过些荒唐事,甚至失了公主的体面,和其他世家贵女做起拈酸吃醋的事来。只是沈宥这名字,此时在驸马面前自然是个禁忌。她玉芙说话再不着调,也断然不会此时提起公主的旧情人。 不过她虽不说,但苏裴晗也想到了这一层。 在公主府里呆得久了,他竟然差点忘了这个人。上次在大婚之日仅仅和沈宥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当时神色明显不悦,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敌意,似乎全然不似外人说得那般对公主无情。 玉芙悄悄抬眸,床沿边的苏裴晗面色不明,她暗自咬了咬舌头。 都怪自己多嘴。 “驸马爷,此刻天色已晚,公主已经睡了,驸马不如也早些歇息吧。” 苏裴晗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摆摆手便示意她出去。 玉芙得了命令,如释重负般赶忙掩门而出。等到了屋外,她抚了抚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 第二日,天朗气清。宋卿卿少有地起了个大早。 她捂着唇长长地打了个呵欠,随后接过玉芙递来的面帕擦脸。 “你是说,昨天我给了驸马一巴掌?” 她将帕子交还给玉芙手里,起身下榻,走到珠帘外伸开双臂。 玉芙一边替她仔细穿着衣裳,一边颔首回道:“没错,公主。奴婢昨天看得清清楚楚。今天驸马出门的时候脸上的巴掌印还没完全消呢!” 宋卿卿站在原地试图回忆昨晚的情景,但是却全然想不起凉亭里的事情。 “公主若是想不起来,可以等驸马回来去看看驸马的脸就知道了。”玉芙见她皱眉,小声提醒道。 于是苏裴晗和同僚们一起刚出了皇城门,就看到了不远处一座挂着公主府灯笼的马车。 “瞧瞧,这是琼华公主的轿辇吧?”有眼熟这辆马车的人立即扬声问。 和苏裴晗走得最近的同僚调笑地看了他一眼,戏谑道:“果然还是新婚燕尔好啊,我夫人还从来没有在城门口接过我呢!” 苏裴晗也有些错愕,身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往马车的方向推了推。 他走上前几步,玉芙朝他行礼道:“姑爷,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苏裴晗踩着矮凳上了马车,温暖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宋卿卿正坐在一处软垫上,见着了他的身影,便柔声唤道:“夫君。” 苏裴晗心底某处不自觉软了几分,他在离她稍近的位置坐下,问:“公主今日怎么得空来这儿?” 宋卿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佯装不满道:“本公主不能来此接我的夫君回府吗?” 苏裴晗立马摇了摇头。 不是不能,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 宋卿卿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扬声道:“坐到这里来。” 苏裴晗顺着她的意思挪近了些许。 宋卿卿将脑袋凑近几分,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的半张脸。 瓷白如玉的肌肤上鼻梁高挺,眉眼如画,分明没有半分红痕。 按照玉芙的说法,那应该不是这半张脸。 她起身试图转到苏裴晗的另一侧坐下。 马车在长街上平稳行驶,马蹄却一不留神踏上了横亘在路中央的一块石头上。 车厢内顿时颠簸了一下,宋卿卿刚站起身,还没稳住身形,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摇得踉跄了一步。 苏裴晗见她似要跌倒,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宋卿卿借着力道往他身上一撞,顺势跌坐在他双膝之上。 马车很快便恢复如初,但车内却只剩下长久的寂静。 耳畔传来有力的心跳声,宋卿卿闭着眼装乖,脑袋里却胡思乱想起来。 她在苏裴晗这里本就有将他一齐绊倒的前科,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他相信,其实方才她并不是故意趁着马车颠簸钻到他怀里的。 宋卿卿率先出声:“我……本公主不是故意的!” 苏裴晗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不肯睁眼,于是明知故问道:“故意什么?” 宋卿卿撇了撇嘴,握紧了拳头,继续解释道:“不是故意要坐在你身上!” 苏裴晗长长地“哦”了一声。 宋卿卿顿时不乐意了。 哦是什么意思!?这是相信她说的话还是不信? 她睁开双眸,杏眼瞪着他,“你不信?” “公主所言,臣自然是信的。” 苏裴晗虽是这样回答,但眉眼间的笑意并未收回。 宋卿卿更为不满,干脆直接道:“我就是今早听玉芙说起昨夜的事,所以想来看看你。” 昨夜的事? 苏裴晗垂眸敛去神情,似小心翼翼问:“你……公主你都还记得?” 宋卿卿摇了摇头,“昨天酒喝得太多,我都忘了。只是玉芙说我昨天给了你一巴掌,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脸上到底伤得如何。” “毕竟你这张脸本公主还是满意的。”她小声补充道。 苏裴晗满脑都是她说的那句“都忘了”,并未留意到她最后的一句话。 他心中泛起莫名的失落。明明她都忘了于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他竟然不可避免生出几分愠色。 为何每次在她招惹于他之后,她总能如此风轻云淡?仿佛他在她眼中,和百花楼里的清倌并无两样。她闲时逗弄他一番,无暇顾及时便将他弃之一旁。 他不自觉将揽着她的手收紧,宋卿卿觉察到腰间的力道,似乎立即抓到了他的错处,扬声道:“你为何抱着本公主不肯撒手?” 若是从前,他听见她这番话必然会松开手,但此时苏裴晗反而使了些力,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胸膛上贴。 “不撒手又如何?” 宋卿卿没料到他竟敢这般大胆,侧首撑着他的胸口,试图摆脱他的禁锢。 “你好大的胆子!再不放手本公主可就治你的罪了!” 她虽看起来用力,但实际上却没花上多少力气。宋卿卿深知,以苏裴晗这般病弱的身体,她只需要铆足了劲推他,他自然便会遂了她的愿。只是不知为何,她却并不如她想的那样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回府后,臣必然会按照公主的意思再将家规抄上几遍。” “你!” 这无赖似的话竟是从苏裴晗嘴里说出口的,宋卿卿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她懒得再跟他辩论,干脆放任自己贴在他的胸口上。 “早知道我就不特意来皇城门口等你了。”宋卿卿嘟囔道。 苏裴晗握住她在他胸口作乱的手,和她十指扣紧,“府里每日都会在宫门口备好马车,公主确实不必如此辛苦前来。” 这话宋卿卿又不乐意听了。 “你的意思是嫌我麻烦,不想让我等你?” 苏裴晗:? 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啊。 他张了张口正要解释,宋卿卿立即一只手捂住他的唇,将他的脸翻到另一侧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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