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这几日,凭着第九街唯一一处卖蘑菇馅儿蒸包饼的名头,花样面食铺的新食客也变成了回头客,每天更是没得剩余或卖不出去的情况。 这不看效果不错,宁可可便张罗起了开业后的第一个新品: 这天,在花样面食铺门前,虽然还是没有吉祥物的身影,却多了个木牌。 木牌的上面居中写着‘新品’两字,然后下行就是介绍:早饭只吃包感觉少一汤,若买了包后又买粥,端碗怎么再赶路?本店新品灌汤包,边吃肉来边喝汤,一包在手琐事不愁! 来往的食客扎堆看了半天,有急着上工想着改日再来瞧瞧什么情况的,当然,也有不急着回家的人。 因为一旁的今婆和小螺正忙着给食客包吃的,所以铺子里只余坐在柜台里的宁可可这边清闲,他们自然就过来柜台这边打听情况: “小姑娘,这灌汤包是什么东西?怎么个吃法?” “就是,先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当然可以。”宁可可合上账本,随手把毛笔放到了一边,说: “这灌汤包是纯肉馅儿的,所以我们会做成小笼包的大小,两者的区别就是:小笼包一口咬下去,肉质肥瘦相间,略带些筋头巴脑,但结结实实的馅多;灌汤包可就不能一口咬下去了,因为里面的肉是很碎的那种,且馅是半肉半汤,咬的时候还得吸着汤汁,还不能大口咬,不然会烫到。 小笼包,大人一口一个吃得过瘾,小孩吃得了不浪费;灌汤包,任谁都得仔细着吃,鲜汤入口,那味直往你脑子里钻。” 至于灌汤包的皮,她并没有想用晶莹剔透的那种薄皮,而是仍旧使用发面皮,毕竟现在铺子的主要经营理念还是吃饱,再加些花样即可,但太过了反而不适合当前食客的受众。 听这介绍,瞬间有人露出哀怨的神情: “下次你们出新品,直接做出来就是,平白让我早知道一天惦记着。” “说得我都想先去买个小笼包解馋了。” 宁可可适时露出歉意的笑容:“我们这也是想看看各位的意愿,若不喜欢那就再换一种,总之是为了做出更受大家喜欢的吃食嘛。” “只要好吃总有人喜欢,可再好吃的东西,也有人眼烦,你们尽管出就是。” “那就提前谢过各位大哥大姐了,这新铺子能得到你们的支持,是我们的荣幸。” 宁可可说着又突然有了灵感:“以后我们会在铺子里挂个建议箱,各位若有提议或想法,直接写了放进去就可以,我们会每天打开,看哪些是能做到的,会尽量满足不同口感和口味的需求。” 其中一个大姐笑着说:“你这小姑娘还挺会做生意的,听口音是南边来的吧?你那两个哥哥今个儿怎得没出来?是不都还没娶…” 只是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男子就捂住了她的嘴巴:“我家婆娘没坏心,就是太热心肠,你别在意,那个,灌汤包的价格怎么定的?” 宁可可面对这大姐的热情确实有些招架不住,好在有人解围,她也顺势说着: “虽然灌汤包的肉馅只占一半,但汤汁里面的学问可有的讲究,所以同小笼包一个价,就看各位的需求,是想吃结实点的,还是有滋有味的。” 周围的食客听完也都了解了大概,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总归买了尝过后才能比较,众人这么想着,也就慢慢散去。 只是走到门口时,被截住话茬的大姐不乐意了,反手揪住男人的耳朵,随即传来讨饶的声音:“夫人夫人别激动,再气着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的错我的错,这大街上的先松手呗,行…” 声音渐渐走远,宁可可也听不真切了,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想着只是那样简单拌嘴的生活,倒也不错。 【宿主,也许您得转个头,看眼偷偷跑出了砚台的墨水。】 什么偷… 宁可可看向放置的毛笔,墨水从砚台流下将柜台桌面染了大片,她瞬间不淡定了,急忙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毛笔杆拎起来,想要找个什么擦一下,却连个擦桌布都没寻到。 这时手里的笔却被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宁许拿了过去,他拿着棉布一边擦拭干净一边看向宁可可: “说过多少次,砚台上方的挂笔架不是装饰?总得惹了祸才长脑子,账目我来算,你今日的练字加一刻钟。” 他虽然在卧间里看书,但门半开着也能听到前边铺子里的声音,为的就是时刻听着动静。 看着自顾开始算账的宁许,宁可可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抬头间又看到了幸灾乐祸的小螺,她眯眼笑着走过去,看了看蒸笼: “既然分量就剩这么点了,小螺你就不用在这儿忙了,陪我回屋练字去!” 【大鱼吃小鱼,虾米是小螺。】 这叫陪练,再说,练字这福利,就算到了勋贵人家都不一定有。 【有道理,但没人性。】 你能不能学些正了八经儿的词汇? 【我这可是按大数据推送学习的。】 有空多睡觉。 【什么意思?】 不要被数据化。 【不懂,但我先记下来吧。】 小螺对练字这事,是极没有耐心的,但也只能委屈吧唧地跟在宁可可后面,此时她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控制住表情,或者背对着笑也行啊。 …… 等下午宁纵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一捆猪皮和一包盐: “今天跟着镇北将军去军营记了名,本是安排下月初去集训,但朝廷突然征兵,估计元宵后就得去了。” 宁可可揉面的手一滞,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大哥,是要打仗吗?” 也不怪她这么想,主要是练兵没几天就上战场的买卖,属实亏了些。 “这倒没听说,就是镇北将军也是才收到的消息,不过这次提出征兵的人是四皇子,自然也是他负责各项事宜。” 这话里的意思有些模棱两可,宁许直接问到:“那大哥是归镇北将军带,还是到四皇子那边?” 【那肯定是待在镇北将军手下好呀!】 应该没这么简单,镇北将军入京后,虎符就会上交,虽官职实权也有,但总归是听从别人的调遣,恐怕这次朝廷是有意削弱其势力。 【没想到宿主还懂这些。】 也就是看了些电视剧罢了。 果不其然,宁许的疑问,先换来了宁纵的一拍桌子,又低声说:“本也没什么,但问题在于朝廷想重新划分将领的职权范围,只是消息是记了名后才收到的,再划去记名定是不妥,但以后这第四营,将会是谁管,还不一定。” 这话说完,几人也都沉默着,还是宁纵先出了声:“总归我听镇北将军的话音,他跟四皇子是没什么过节的,既然如此,归谁管还不行?” 【有道理。】 什么道理?归镇北将军管那是臣,若归皇子管,不管是哪一个,都算站边了。 【什么站边?】 夺龙椅时的队伍。 【那还是归镇北将军管好,起码有些回旋的余地。】 但愿如此。 其实宁纵说到这里,事实已经摆得很清楚,再讨论也没意义,所以兄妹三人互相看了看,虽心里都有想些什么,但还是各自忙起了活计。 宁可可继续揉着面,今婆清洗好猪皮后,又切成了长条,这时院里的小螺已经将锅里的水烧开。 猪皮倒进了锅里后,各种八角花椒辣椒姜等调料,也被打包在了小麻袋里,系好口后,就被丢进了锅里,盖上锅盖只等猪皮煮到软烂。 铺子里的宁可可揉好最后一个面团,放进盆里用棉布盖起来。 因着为了提高灌汤包面皮的筋性,里面是加了盐的,所以她又嘱咐到: “今婆,明天灌汤包的馅料要单独备,再少放些盐。” “好的,三主子。” 这时宁可可也没了要干的事情,就走到了正在用砖块和黄泥堆砌烤炉的宁纵旁边: “大哥真的太厉害了,我一说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宁纵若不是手上沾有泥巴,还真想敲敲宁可可的脑袋瓜: “还不是年前请人来垒锅灶,一边帮工一边学的?你呀,凭着两个大锅灶不用,非得整这么个东西,炕不像炕,锅不像锅的,还要求弄这么大,我看呀,这小院子早晚被占满,剩个过道算不错的。” 这砖泥烤炉,是宁可可以前看视频学来的,但是她就非常喜欢,现在有了实物更是觉得想出这法子的人聪明。 “大哥的手艺这么好,可真令人羡慕,而且堆砌得这么精致,一看就结实耐用!我都有些嫉妒我自己,能有这么个好哥哥!” 宁纵本就直性子,很少夸过别人,也没人凑他脸前这么说过,瞬间不知道是欣喜多还是嫌弃多,毕竟宁可可语气实在脱离了平时说话的声音: “我可不吃这一套,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磨你二哥的耳朵,说不定练字就省去了。” “大哥!” 宁可可无比幽怨地看着眼前的人:“你的练字不用写了,也没必要来刺激我吧,哼!哦,对了,我还忘了说呢,今天,就因为毛笔没挂在笔架上,墨水跑出来了,二哥就让我多写了一刻钟的练字!” “你这就是往他霉头上撞,老二那板正性子我还不知道?也亏他忍了你这么久,一开始我没放对的时候,他可是说了一大通道理,叭叭地不停,差点给我听晕乎过去。” 【这么一对比,宿主你确实算好的了。】 …… 自觉也不占理的宁可可决定动手做个建议箱,和宁纵说了想法后,还白得了份不关怀: “也没见你做过木工活呀,还是先回屋里歇会儿吧,待会儿我来做。” “不就个建议箱嘛!大哥你这就小瞧我了,肯定能做出来的!” 这话宁纵信没信不知道,但这劲儿一过冷静下来后,宁可可自己心里,确实也没底,不过说都说了,做着试试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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