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明打听到职工宿舍只住了路克行一个人,眼下深更半夜冒出来的人是谁? 是活人,还是鬼?是npc给到的线索有误,还是另有暗因? 212房间,姜银砚紧张得手心冒汗,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得比石头还硬。 俄而,她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不觉间攥起的拳头,紧绷感刹那散去大半。 随着那人越发靠近,姜银砚从绵绵的口哨声里听到一丝轻微的脚步声,很平稳,具有目的性。 当姜银砚想要仔细听辨时,声音在他们的屋外戛然而止。 姜银砚刚松开的拳头又猛地攥紧。 那个人现在和他们只隔着一层脆弱的玻璃窗,姜银砚又想起第一个案子,李书月当时就是撞碎了郑暧房间的窗户把人带走的。 可郑暧是因为喝了杨诚给的酒,她和霍闻川又是为什么被盯上? 姜银砚努力回想从他们来到这里后发生的每一件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但她越想越迷惘,因为一切都很正常。 就在姜银砚脑汁快要熬干时,“哐哒”,隔壁屋响起关门的声音。 她有些懵。 紧接着,霍闻川在她耳边低声说:“住隔壁的邻居。” 悬起的心当下落回肚里,姜银砚这才感觉到贴身的衣物已经被汗沁湿,冰冰凉凉地贴着皮肤,令她不大舒服。 然而,众人绷紧的神经还不及完全松懈,外面突然天光大盛,亮堂得宛如白昼。 113,任芊抬起头看向窗户,“怎么这么亮?” 蒲耀的记忆瞬间被拉回李书月的案子,那晚也是突然出现火光,接着李书月就拿头撞窗。 209,躺在床铺内侧的高茴霍地转过身,“什么情况?” 张晴和语气沉着地说:“异常情况。” 105,傅平湘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我还没睡呢,天就亮了?” 宋翔又开始发散脑洞,毫无根据地猜测:“我认为,这个案子里夜晚很短,十二点过后就是白天。” 107,冯禄寿半坐起,“小唐啊,你去看看外面出什么事了。” 唐浪睁眼看一下又立马闭上,像死鱼一样躺着不动,“冯叔,枪打出头鸟,总会有人去看的,你安心躺着吧。” 212,姜银砚和霍闻川几乎同时从床上坐起。 两人相视一眼,霍闻川镇定地说:“静观其变。” 大约过去半分钟时,外面“嘎吱嘎吱”的开门声陆续响起,听起来像是职工宿舍区的所有房间门都在打开,一扇接着一扇。 伴随着杂沓的脚步声,安静的住宿区忽然变得十分热闹,阳台上仿佛有很多人在走动。 但诡异的是,只有脚步声,没有一句说话声。 “咚咚咚……” 有人在叩门。 五个房间没有一个人去开门,这个时候,敲门的必定不是活人。 “咚咚咚……咚咚咚……” 叩门声骤然急促起来,力道也愈发地大,像是恨不能徒手把门敲破,强行闯进来。 任他在外面暴跳如雷,屋里的人犹然纹丝不动。 终于,叩门的人耐心被磨光,停止敲击。 与此同时,外面也恢复寂静。 有两三个心大的人以为危机已经渡过,准备松一口气,但下一秒,一张蓝底的织花手绢凭空出现在他们手里。 212房间,姜银砚发现手里凭空出现的手绢时,先是愣了一秒,赓即看向霍闻川,只见他手里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手绢。 她直觉这不是什么好物,本能地想要丢掉,可还没来得及伸手,她和霍闻川两人竟眨眼间从屋里来到阳台,并肩站在一起。 还没从瞬间转移的诧愕中反应过来,姜银砚又赫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竟见早已荒废的树坛里长出一棵枝繁叶茂、果实累累的桃树,亮如白昼的光源便是从桃树身上发出的,活似一盏树形巨灯。 姜银砚望向对面的单元楼,其他几个房间的人也双双并肩站在屋外。 而当他们来到阳台之后,手绢就像突然出现那样,又突然消失,仿佛出现的任务就是为了把他们带到外面。 “嘭……” 刚才几乎悉数打开的房间门同时关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姜银砚小声说:“这次好奇怪,我们所有人都被迫出来了。” “元香的案子,是只有住在417的室友参与,或许这一次是我们全部都要参与。”霍闻川每每在面对突发状况时的从容不迫,都能无形中给予姜银砚沉定自我的勇气。 十个人站在原地,要么东张西觑,要么目不斜视地端量桃树,要么喁喁私语地讨论,或口言或心揣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落针可闻的沉寂中,倏忽间,“吱……呀……”有一扇门徐缓打开,声音悠长得像是影视剧中的慢镜头,音量也好似被调大数倍,异常刺耳,听得人浑身难受。 三单元一楼,路克行的房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敞开。 其他四个房间的人,在声音响起的顷刻便一眼锁定位置,此刻均凝瞩着路克行的屋子。 三单元二楼,张晴和也有所察觉,但由于在视线盲区,她无法确定是哪间屋子,只是心里有猜测。 高茴一点点挪动双足,挨紧张晴和。 她三百度近视,一百度散光,由于不习惯戴眼镜,导致二十米开外的景物在她眼里跟像素不高的视频差不多,她虚起眼睛到处看,“晴和姐,看到是哪个屋子的门开了没有?” 张晴和刚要开口,却见二单元二楼的姜银砚伸手指向她们楼下,路克行屋子的方位。 猜测被证实,张晴和语气肯定地说:“路克行的屋。” 高茴当即视线下移,“路克行莫非没有睡着?” 一单元,蒲耀和任芊住的113几乎是正对路克行的屋子,房门自开带给两人的冲击力因此也是最大。 还在屋里时,尽管拉着窗帘,但桃树的光芒像具有穿透力,把他们的房间照得跟开了白炽灯一样亮。 但路克行的屋子,即便是房门已开,光线也照不进去,他们只能看到黑洞洞的一团。 眼睛直视那一团漆黑时,任芊恍惚有种他们会被吸进去的错觉,就好像那扇门是专程为他们而开。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令任芊禁不住头脑晕胀,她抬手去揉太阳穴,才按两下,忽见一个穿背心短裤的四五岁男孩从对面黝黑的屋子里走出来,蹦蹦跳跳地进入众人的视线。 姜银砚一眼就认出那个小孩,“邹清雨和路克行的儿子。” 男孩蹦到桃树下,冲他们挨个招手,“快过来陪我玩。” 四单元一楼,冯禄寿以为只是简单地陪小孩儿玩游戏,在这方面,十个人当中属他最有经验,“那孩子跟我孙儿差不多大,。” “我最讨厌小孩,闹起来耳朵都要聋。”唐浪一脸发愁,他实在不擅长哄孩子。 二单元一楼,傅平湘双眉紧拧,他想到上个案件里元香请室友吃发霉蛋糕,不吃的人下场就是死,这次恐怕与上次异曲同工,“一看就是鸿门宴,玩得不好就被杀。” 宋翔:“小孩子天真无邪,我认为不会那么残忍。” 这次,傅平湘没有反驳宋翔,反倒希望如宋翔所说,“但愿是这样吧。” 他们楼上,霍闻川和柔叮咛身旁之人:“阿砚,不管遇到什么状况,冷静思考。” 姜银砚沉沉颔首。 不到两分钟,十个人已经齐聚在院子里,一同走向桃树。 大家走近后,看到男孩手里捏着一张织花手绢,和先前凭空出现在他们手里的手绢一样。 跟前面两个案子的鬼不同,眼前的男孩小脸白净,一身整洁,既没有血红的眼珠,也没有惨白的皮肤,鲜灵得像个活生生的孩子,单凭外表,一点儿也不可怖。 唐浪和冯禄寿不禁怀疑几个老成员先前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事实并没有他们讲的那么骇人。 男孩对众人九十度鞠躬,“我大名叫路望,小名叫安安,你们可以和我爸爸妈妈一样叫我安安,谢谢你们愿意陪我玩丢手绢。” 这次的鬼不仅长相可爱,还很有礼貌,叫人怕不起来。 冯禄寿笑呵呵地夸赞道:“哎哟,我家小孙孙要是有安安这么听话懂事,我们能少操好多心哦。” 冯禄寿的反应令众人大吃一惊,安安有礼貌不假,但也改变不了他是鬼的事实,冯禄寿似乎完全忘记这一茬儿。 安安甜甜地回应夸奖:“谢谢爷爷。” 那一声“爷爷”直接击中冯禄寿的心脏,他跟被人下了蛊似的,对安安越看越喜欢,不由得弯下腰,展开双臂,“安安乖孙儿,过来给爷爷抱抱。” 霍闻川顿即断喝道:“冯叔。” 冯禄寿瞬间如梦初醒,赶紧缩回手,吓出一身冷汗,他方才竟忘了这个小孩不是人,差点儿去抱他,现在回过神来,满心后怕。 安安咧开嘴,盯着冯禄寿阴恻恻地笑。 冯禄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战战兢兢地别开视线,再也不觉得安安可爱。 “你们围成圆圈,”安安开始说游戏规则:“不能说话不能动,我会把手绢丢到一个人的后面,其他人不要告诉他哦。一轮里,每个人只有一次转头的机会,猜对的人活,猜错的人……” 安安低垂着头,眼珠极力上翻,表情变得阴森可怖,笑里带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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