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看完后,关于李书月的经历,大家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 不过,姜银砚却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疑惑。 她偷偷朝假王齐东和秦姐瞥去一眼,而后靠近霍闻川,小声问:“闻川,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案件还是破不了啊。” 话落的同时,蒲耀也向霍闻川投去求解的目光。 傅平湘倒是没往深处想,他以为只要找到李书月的日记本就算破案,现在听姜银砚一问,一张脸又丧起来。 霍闻川再次当起解说员:“有的案件,凶手就藏在重要的npc里面,我们要找到凶手才能最终破案。但类似李书月这样的案子,重要的npc只有杨诚和秦姐两个人,并且一系列的线索和证物已经排除他们的嫌疑,所以我们只需要找齐证物,npc自然会告诉我们凶手是谁。也由此说明,凶手已经死亡。” “为什么说明凶手已经死了?”傅平湘想不明白。 霍闻川:“你可以理解为,如果凶手还活着,那么他一定混在重要的npc里面。” 三人的疑虑顿时消解,傅平湘刚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稳稳落回肚里。 合上日记本,霍闻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像柱子一样站在那里不动的假王齐东,“或许,我们是否应该称呼你杨诚?” 杨诚非常配合地回答:“是的,霍探员,我是杨诚。” 霍闻川:“杀害李书月的凶手是不是王齐东?” 杨诚:“是的,小月杀了养父母后就赶到殡仪馆杀王齐东。她力气比王齐东小,在搏斗的过程中,小月反被王齐东杀害。” 姜银砚忍不住问:“凶器是不是一把黄色的美工刀?” 杨诚:“是的,姜探员。” “他怎么处理的尸体?”这是傅平湘最想知道的事。 杨诚:“傅探员,王齐东杀害小月后,把小月搬进焚化炉烧成了灰。” 蒲耀问:“李书月被火化的时候是生还是死?” 杨诚:“蒲探员,小月中刀之后还有气息。” 霍闻川:“王齐东是怎么死的?” 杨诚:“被小月用焚化炉活活烧死的。” 四位探员心里都很清楚,李书月烧死王齐东时,已经变成厉鬼。 “最后一个问题,”霍闻川问:“楼上的小孩是不是李发平和周琦芬的孩子李米良?” “不是,他不是。”秦姐突然激动起来,“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锐锐。” 杨诚看向妻子的眼神里满含无奈,“是的,霍探员,是李发平和周琦芬的孩子李米良。小月杀害养父母后,就把孩子抱给了我们。” 秦姐猛地揪住杨诚的衣领,冲他发疯似的吼叫:“你在说什么?那是我们的孩子,是锐锐。” 杨诚抱住秦姐的双肩,温和地哄道:“老婆,别生气啊,别气,我刚刚是在跟你开玩笑,咱们的孩子我哪能不知道?” 秦姐歇斯底里地喊:“你说,他是锐锐,你说,你说。” 杨诚严肃认真地说:“他是锐锐,是咱们的孩子。” 这句话像是对事情真实性的盖章认定,秦姐的状态终于好转过来,“以后再不准开这种玩笑。” 至此,跟本案相关的疑问已经全部解开。 安抚好秦姐后,杨诚走到傅平湘面前,把车钥匙交给他,“郑探员的遗体在正平医院的停尸房,晚上七点,医院的人会把遗体转交给你。” 傅平湘拿着车钥匙,问:“正平医院咋走?” “你知道。”不及傅平湘问具体的事,杨诚转身搂着秦姐,打起门帘,走向后面。 傅平湘茫然地看着同伴们,“我压根儿不知道咋走。” “前天晚上我们来的那条路。” 霍闻川的话倒是提醒了姜银砚,她连忙从包里拿出打火机,现在仔细一看,看似交错如杈枒的路线,其实只有一个起点。 “正平医院应该是在这里。”姜银砚指着起点处,展示给三人看。 正平医院的位置一确定,傅平湘整个人倏地轻松起来,当即提议:“我们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反正案子已经破了,不如到处去转转?” “霍先生,你知道下一起案子会是什么时候吗?”还没有离开这件案子,蒲耀便已经开始琢磨下一件案子。 霍闻川:“胸针出现的时候。” 两人在说话时,傅平湘突然靠近姜银砚,神神秘秘地对她说:“姜姐姐,你能不能跟我过来一下,我想跟你说件事。” 姜银砚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跟他走到一边。 “姜姐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们回到现实世界后,你能不能跟我去见一下我干爹?”傅平湘言语诚恳,表情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见你的干爹?”姜银砚杏眼微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从实招来。” 傅平湘郑重其辞:“我要把我们在这里遇到的事告诉我干爹,请你去给我当证人。” “这么天方夜谭的事,你说出去,你干爹能信吗?”姜银砚表示怀疑。 “所以我需要一个证人啊。” 傅平湘自以为声音已经很小,却不想刚说完便听到蒲耀问霍闻川:“我们可以把迷案之地的事告诉现实世界的人吗?” 霍闻川淡淡地扫了傅平湘一眼,“迷案之地的保密措施不只针对npc,也包括我们。” “听到了吗?有保密措施。”姜银砚拍拍傅平湘的肩,“你跟你干爹滔滔不绝地讲一通迷案之地的惊险、恐怖、生死一线,到你干爹耳朵里还不知道会被歪曲成什么样子。” “我干爹不会受到保密措施的影响。”傅平湘语气坚定。 能够摈斥迷案之地的保密措施,姜银砚颇觉讶异,忙问:“你干爹是高人?” “先不管我干爹是不是高人,”傅平湘恳求道:“姜姐姐,就当帮帮忙,陪我去一趟。” “我答应你,帮你这个忙。”姜银砚与其说是去帮忙,不如说是想见见高人。 蒲耀的好奇心同样控制不住地泛滥,“平湘,冒昧一问,你的干爹是不是玄学大师?” 傅平湘非常果断地否定:“不是。” 姜银砚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该不会你干爹也是迷案之地的探员吧?” “你俩脑洞一个比一个大,你们看人家霍帅就一点也不好奇。”傅平湘视线投向霍闻川,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姜银砚闻言看过去,但见霍闻川闲雅地坐在那里,目光虽是在看他们两人,却完全没有要参与对傅平湘干爹猜测的意思,仿佛并不认为世上有人可以不受到保密措施的影响。 “我有一个提议,”姜银砚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到目前为止,我们对彼此的认识只停留在名字上,我们是否可以交换各自的信息,加深了解?” 霍闻川温温而笑,“我同意。” 蒲耀:“我也同意。” “我举双手赞成。”傅平湘一贯大大咧咧,兼之他请姜银砚给自己当证人也需要互换信息。 既然是姜银砚提出的建议,她便打头介绍自己:“我是一名古典舞老师,同时也是汉服爱好者,家住浮江市。” 傅平湘抢第二个说:“我是一名大学生,平时的爱好就是打游戏,老家是从关市,上大学在千苗市。” 蒲耀接着说:“我是雪山市一家博物馆的管理员,没有特别的爱好。” 最后,轮到大家最好奇的人,霍闻川。 “我和阿砚一样,也住在浮江市,是一名业余的马术师。” 霍闻川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傅平湘两眼瞬间瞪如铜铃大,“马术,俗称最烧钱的……” “体育竞技。”霍闻川有意打断傅平湘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是比赛骑马吗?”运动神经向来迟钝的姜银砚只知道诸如乒乓球、羽毛球之类的常见运动项目,马术这是头一次听说。 “严格来讲,马术更加……”傅平湘正要给姜银砚科普,再次被霍闻川出言阻截:“嗯,是比赛骑马。” 神经大条的傅平湘丝毫没察觉霍闻川的举动,脑子里想的都是马术这项运动。 他去年刚看过一部关于马术的科普式电影,所以对这项冷门运动略知一二,当时只觉得马术师和赛马都很帅,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接触到真正的马术师,对霍闻川的崇拜直接火箭式飙升,索性提出亲观赛马的请求:“霍帅,能不能带我长长见识,看看你的赛马?” “当然可以,我很欢迎。”霍闻川不假思索地答应傅平湘,旋即又问姜银砚:“阿砚有兴趣吗?” 姜银砚其实兴趣不大,属于可看可不看,因而随口一应:“好啊。” 傅平湘瞥见蒲耀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兴致缺缺,便热情地将他也拉进聊天中来:“蒲耀,你想看赛马吗?我们一块儿去啊。” 蒲耀笑笑说:“我离得比较远,馆里最近又新添了一批展品,人手不足,我就不跟大家一起了。” 傅平湘倒也洒脱,“那到时留个微信号,咱们出去以后加微信,我拍视频给你看。” 蒲耀欣然道:“好。” 下午六点,天色变暗,四人开着殡仪馆的面包车出发。 驾车的依然是坚持不肯待在后面的傅平湘,坐在副驾驶位人的变成了蒲耀,姜银砚和霍闻川则在后面,相对而坐。 姜银砚知道霍闻川晕车,便去药店给他买了晕车药,提前半个小时就已服下。 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姜银砚关心地问:“闻川,感觉还好吗?” “因为阿砚的晕车药,我现在感觉很好。” 黑暗中看不到霍闻川的表情,但姜银砚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显显的和悦。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片灯光晃进车里,姜银砚扭头往外看去,“正平医院”四个亮灯大字出现在眼前。 岗亭里的门卫似乎认识殡仪馆的车,看到车停在门口便立马走上前来。 傅平湘向他表明目的后,门卫当即转头跑回医院。 四人在外面等了大概十分钟,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出来,上面放着一只黑色的大袋子。 那种袋子,姜银砚在电视里见到过,是尸袋。 进车之前,霍闻川先拉开尸袋一角,确认里面是郑暧不假后,便和蒲耀一起将郑暧的遗体从担架抬到车里。 返回殡仪馆时将近八点,四人将郑暧的遗体连带着她的红色小包一起埋到下午在馆后挖的坑里。 一阵忙活下来,已经是九点半,距离零点还有两个半小时。 没有任何压力的等待,时间逝去的过程便显得悄然不觉。 十二点很快到来,姜银砚拿出打火机,在一片幽蓝的光芒里,李书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时的她,身穿白蓝两色的校服,扎着一束清爽的马尾,周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令人几乎忘记,就是她,昨夜在弥天的烈火中疯狂撞窗。 李书月一蹦一跳地来到姜银砚面前,笑靥如花,“祝福你。” 姜银砚当场愣住,正不明所以时,便听霍闻川低声说:“阿砚,快谢谢她,亡者之灵的祝福可以在下个案件里替你化解一次危机。” 竟有如此妙用,姜银砚赶即回应她的祝福:“谢谢。” 李书月又一蹦一跳地走向灵堂,刹那之间,所有的纸板品都渐次变成实物,李书月缓缓躺进那张淡蓝色的床里,微笑闭眼。 幽蓝的光芒转瞬熄灭,周遭陷入一片泼墨般的黑暗。 “闻川,傅平湘,蒲耀……”姜银砚呼唤着三人的名字,但谁也没有回应,四周安静得可怕。 大约三秒钟的沉寂后,姜银砚重新被一片光芒包裹,身处之地已经变成家里的客厅。 姜银砚四下里扫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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