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实怎么也没想到，打开烘干室的居然会是苏姑姑！ 她看着苏姑姑，呼吸速度不由加快。 她想过会不会是有来做工的人趁着他们家睡觉，偷偷溜回来把门打开。为了方便工人使用，来的很早的几位手上都有烘干室的的钥匙。 她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想过会是苏姑姑。 难道她不知道，这次要献给皇帝的羽绒要是被毁掉，生意没了是小，被知府这些大官记上才是他们家最大的麻烦。 她不明白，一时间思维混乱，无法正常思考。 “姑...” 她正打算叫住人，却被苏父一把抓住。 苏父将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苏秋实不要说话，然后拉着她悄悄坐在一旁的小板凳。 苏秋实不明所以看着苏父。 “你姑姑有夜游症，这会不能叫醒她，会出事的。”苏父小声说道。 夜游症？梦游？！ 苏秋实霎时间恍然大悟。 这样的话，一切就能说通了。 她转头看向还在屋子里收拾羽绒的苏姑姑，心情很是复杂。 “咱们还是别把烘干室这些房间的钥匙交给姑姑了，下次要是正好撞见小偷，那可不妙。” 苏父心有余悸的点头赞同，“我也没想到萱儿的夜游症变得这么严重，她以前一年也就夜游个一两次。” “好在咱们发现的早，以后晚上注意点就行。”苏秋实深呼出一口气，放下提了一天的心。 两人就苏姑姑的梦游说了一会，最后定下主意，收走苏姑姑的钥匙，再多休息，心神放松后，梦游的症状应该会减轻很多。 苏姑姑也终于把烘干室里的工作赶完，一路飘回房间继续休息。 一夜无梦。 第二天苏姑姑从苏父嘴里知道自己又梦游了，忍不住羞愧地捂住脸，将除了自己房间以外的钥匙都给了老陈氏保管。 她已经许久不这样了，怎么又开始了？ 带着这个疑问，她放下手里的工作休息。 益州城 “一定要把每一根羽绒都缝在里面，不能让一根漏出来！再用云锦做一床羽绒被子，外面用那副绣了百子千孙图的被套！”万成业对着管家交代，脑海中还在不停思索需要注意什么。 这时，一下人一路小跑进来，神色慌乱。 “老爷！大事不好啦！” “慌什么！老爷就在这呢，别大惊小怪的！”一旁的管家神色不愉，厉声呵斥道。 下人勉强镇定下来，然后开口说道。 “那郑家老爷也在卖羽绒服，还说他家的羽绒服和老爷您做出的一样好，甚至更好，价格比咱家的便宜了一半。现在有好多人都去他家买了。” 万成业先是吓了一跳，而后迅速冷静下来。 郑家也是益州城的富商，主要售卖布料，各方面都赶不上万成业，可能是看羽绒服的利益太大了，居然也想要掺一脚进来。 真是不知死活！ 他见过苏家处理羽绒的过程，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那个叫做肥皂的东西，其他人根本无法将那些羽绒上的油污腥臭除掉。 可惜那苏三娘不愿意将方子卖给他，不然凭借这肥皂，他肯定能成为这天底下除了陛下外最富有的人。 不过，这郑家的羽绒服为何卖的如此便宜？ 他思虑几秒，作出决定。 “无需慌乱，咱们家的羽绒服别人仿不了。”他转头看向管家，“你找人去买一套郑家的羽绒服，我倒要看看他搞些什么鬼。” 管家俯身应下，转身找人去郑家买羽绒服。 没过多久，管家拿着一套羽绒服过来。 万成业先拿到手上仔细查看，衣服面料一般，不如自家的羽绒服轻巧柔软，拿到鼻尖一闻，还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他嫌弃地扔到一边，又拿出剪刀将衣服剪开，漏出里面灰黑色的羽绒。 羽绒看起来还算干净，里面还混杂了白色的羽毛。 旁边的管家看起来有些犹豫，想开口说些什么。 万成业注意到，眉毛一挑，“还有什么事？” 他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将每根手指都擦了一遍。 管家双臂紧贴身体，眼睛余光偷瞄万成业。 “那郑家卖衣服的人说，他们家的羽绒服用的就是您找的那家做的，两家用的羽绒都差不多。” 万成业擦手指的动作一顿，轻飘飘看向管家。 顿时管家双腿夹得更紧了。 “哼！” 他将手帕丢到管家怀里，转身坐回座椅。 “那苏家极为重视品德和人的品行，这种没有处理好的羽绒绝不会是他们家的，而且我和苏家签过合同，他们这种人不会违背契约。” 他拿着茶杯轻轻转了转，慢悠悠用茶盖拨开水面的茶叶。 “不过，还是去问一问才好。” 林山村 苏家和往日一样，正在处理羽绒，现在已经二月下旬，再过些日子，天气就将变暖。 到时候羽绒服就要下市，他们得趁着这羽绒服的生意还能做的时候挣一笔钱，接下来的春耕才能吃好点。 苏秋实正跟着老苏头去种了冬小麦的地里查看情况。 在她的极力劝说下，老苏头拿出了五亩地用来种植冬小麦。 经过冬天霜雪的压苗，现在的冬小麦根茎粗壮，比往日的小麦结实许多。 现下正值冬小麦的返春期，需要多注意病虫害的防治以及追肥。 现在他们这边能做除虫水的还有侧柏树，其他的叶子树正在冒新芽。 等小麦长到第三节的时候，就可以追加肥料了。 这一次，苏秋实打算自制土硫酸铵作氮肥使用。 制作土硫酸铵需要用到人尿、骨粉、熟石膏、黄土这些材料，做好的硫酸铵还能用来制作液体化肥。 趁着这次制作肥料，她准备将肥田粉也做出来，种水稻时能用上。 田里的麦苗还很幼小，却引得老苏头啧啧称奇，脸上笑开了花，走路的步子都轻快许多。 趁着老苏头正开心，苏秋实提出自己想要的陶缸。 老苏头好奇地将身体偏向苏秋实，微微弯腰。 “你要陶缸是想做什么吗？” 他这个孙女做一件事总是有目的的，不会为了单纯的玩耍要一件东西。 苏秋实点头，眨了眨眼，“我今年想尝试做出新的肥料，看看能不能让庄稼长得更好，得到的粮食更多。” 老苏头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苏秋实居然还想做出更多的化肥，一个烧火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要是有更多的化肥，那粮食得增加多少啊！ 他用力点头支持苏秋实，“回去我就和老太婆说，让她给你爹拿钱去定几个陶缸回来。” 到时候做上十几、二十个，反正他们家现在不差钱。 爷孙俩其乐融融地走在田坎上，远处的河里飘来一艘小船。 万成业派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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