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尽快完成万成业的订单，苏秋实协同苏父制定了详细的工作计划。 每个人都安排了不同的工作，保证不将任何一个劳动力浪费。 收来的鹅毛很脏，充满了血水和油脂，第一件事就是进行清洗。 在其他人忙着前期工作时，苏秋实在制作精油。 这一次，她选择用茶籽油作为基础油使用，上一次用的大豆油，做出来的效果其实并不算很好。 基础油需要尽量的“浅”，颜色浅，味道也要浅，这样的油才能将融入的橘子油完美融合并发挥出来。 送来的橘子皮有的是干燥的，有的还很鲜活，她需要先进行分类，然后再根据情况挑选出合适的进行下一步。 另外还有香橙皮，她要将这两种精油都做出来，到时候分别处理一部分羽绒，看万成业喜欢哪一种。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苏秋实将精油制作好放置在一边，等待它们融合，其他的鹅毛也都已经清洗完毕，正在进行烘干的程序。 烘干后的鹅毛先进行初步的筛选，将飘得最远的鹅绒选出放在一边，这些是第一步。 做普通羽绒服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这个部分的操作。 可这是要献给皇帝的东西，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万一后面穿着感觉不舒服，遭殃还是他们。 所以，他们需要将最好最柔软的鹅绒挑出来，这一步只能依靠人力进行。 为了赶时间，家里其他人也来帮忙，除了怀孕的方母被众人一致拒绝，就连陈珍珍都挥舞着小手认真挑选鹅绒。 考虑到大家为了赶工都很有压力，时间也很紧，晚上要工作到天黑了才能走，苏父主动提出这一次每个人加半个月工资作为奖金。 欢欣狂舞不足以形容众人的兴奋，大家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苏秋实也在心中感叹，要是她当初的老板能像他爹一样大方，她也不会天天抱怨，能摸鱼就摸鱼。 在天彻底黑下来前，众人将挑选出的最高等的羽绒放入肥皂水中进行浸泡冲洗，然后将清洗好的羽绒放在蒸锅中高温蒸煮。 做完这些后，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这时的人几乎都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东西，能不摸黑走就不走。 苏秋实也有夜盲症，为了改善这种症状，本来不喜欢吃肝脏的她现在每次都会强迫自己吃一些。 虽然还是看不清，却要比以前的情况好上许多。 晚上躺在床上，苏秋实长舒一口气。 她居然在古代有了加班的感觉，还挺怀念的。 夜色静谧，天空中高悬的月轮藏在云后面，悄悄往地面洒下糖霜，为夜晚的行人照亮前行的路。 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踉跄围着苏家的外围转了几圈，然后定定站在院前，脑袋四处转，双手冲着院门一阵捣鼓就打开了门。 那身影左躲右闪走进苏秋实家，试着伸手推了几下房门，发现打不开，气急败坏地朝旁边呸了一口。 在试过几乎每个门发现都打不开后，身影沉默下来，挫败地站在最后一个门，也就是烘干室的门。 没想到，这一次很轻松地就推开了。 身影一愣，然后迅速钻进屋子里，等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大包裹。 在月色下，那身影背着那个大包裹，很快就离开了村子，消失在道路口。 第二天，天色刚亮，老陈氏就起身准备做早饭，恰巧厨房的柴火没有了，就起身前往柴火间棚取柴火。 路过烘干室的时候，老陈氏惊讶地发现烘干室的房门是打开的。 这很奇怪，她每次睡觉前都会检查一遍家里的屋子是否关闭，昨晚也是再三确定家中房门都是关好的才睡觉。 难不成，家里来贼了？！ 她神情一凌，感觉事情不对劲。 她看了眼院子门，看起来好像是关着的，她松了口气，转头又觉得还是看一眼再说。 院门离柴火棚很近，没两步路就看到了全貌。 门确实是关上的，可门把处的栓塞已经坏掉，吊扣就躺在门角旁边的地上。 家里进贼了！ 再一想烘干室的房间也是打开的，难不成这贼是冲着家里这次的羽绒来的？！ 她连忙将老苏头和苏父叫起来，将事情说给他们听。 “肯定是冲着羽绒服来地，要不然怎么偏偏只有这烘干室的门是打开的。”苏父一口断定。 他们现在正站在烘干室里，检查都没了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那贼人没有拿走羽绒，反而将不要的羽毛拿走了。 这贼人的眼神八成不太好。 放在簸箕里的次等鹅绒不拿，拿走了废品。 “还好，咱们最好的高等鹅绒，昨晚上放厨房的蒸锅里煮着消毒，不然要是被那贼人将那些拿走，咱们可就完了。” 老苏头后怕地打了个冷战，手不由裹紧衣服。 苏父也意识到这点，赞同地点头。 消毒是苏秋实说的，苏父他们觉得很贴切，也就跟着这样说。 等苏秋实起床后也立刻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第一反应是，贼人是如何准确找到烘干室并打开的？ 她记得奶奶老陈氏有点强迫症，每晚都会看好几遍家里的门锁，这种持续了很多年的习惯不可能会突然出问题。 那贼人是怎么在不惊扰到大家的前提下，毫无动静地打开房门并拿走东西？ 她思索片刻，心里有了想法。 不过，既然那些羽绒没事，接下来的工作便如常进行。 将锅里被煮了一晚上的羽绒捞出，然后放入调好的柔顺剂中充分浸泡。 等浸泡的时间差不多了，捞出装进桶中，拿到河边清洗。 羽绒不能用拧的方式排掉水分，苏秋实画了个简易脱水装置的图纸，让老苏头这两天做了出来。 既然是脱水，那用竹条编制的就很适合用来脱水。 将竹筐放进桶中，然后用手拉动绳索，带动竹筐高速旋转，羽绒中的水分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很快被甩了出来。 脱完水分的羽绒放在簸箕中送到烘干室进行烘干。 最让人高兴的是今天出大太阳，阳光的热量还能再次对羽绒进行一次消毒杀菌。 将烘干后的羽绒放在阳光下进行暴晒，本来还有些萎靡的羽绒，在阳光的作用下变得光亮柔顺而蓬松。 这会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趁着时间还算早，苏父将羽绒都装好，交给万成业下属送走。 等苏父到家后，苏秋实将他拉到一边，两人嘀咕了一会，苏父看起来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将今天的工钱发给工人后，苏家简单吃了顿饭，老陈氏如往常一样仔细检查过家里的门锁才回房间睡觉。 甚至因为家里进贼的缘故，她这次比以往还多检查了两遍。 天逐渐暗下来，月亮遵循以往的约定爬上云端，将银霜洒向大地。 “咯吱——” 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一道瘦削的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身影先是站在原地做了几个动作，然后慢悠悠走到烘干室门口，从怀里拿出个什么东西。 只听“嘀嗒”一声，烘干室的门被打开了。 在会客室等了许久的苏秋实和苏父两人立刻冲了出来，举着手上的火折子往身影面前一照。 两人瞳孔瞬间收缩，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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