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白，嘹亮的鸡鸣唤醒沉睡的村庄，一个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人顶着寒风快步走向村口的苏秋实家。 为了能早点工作，来干活的一部分工人匆匆吃过早饭就出发，到达苏家的时候，他们正好吃完饭。 苏秋实吃过饭后，想尝试做柔顺剂，肥皂中因为含有豆浆，洗好的羽绒不算很干硬，可总归没有用柔顺剂处理过的好。 现在有了精油，将白醋和精油按比例混合，就能得到简易版的柔顺剂了。 她打算做完后，先用自己穿的衣服试一试，鉴于精油量不多，她只打算自己家洗衣服时用。 做好的柔顺剂当然不能直接拿羽绒服实验，拿出一件夏装，将夏装用肥皂简单清洗一下，放入调好柔顺剂的桶中浸泡一段时间后取出。 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为了尽快看到实验成果，她把衣服拿到火炕边进行烘干。 然后她自己坐在火炕上拿着苏父给她买的新书看。 是的，苏父给她买书了。 这个也是苏秋实自己要求的，毕竟她要给苏冬生启蒙，那她自己就需要看懂才能给别人讲。 书籍很贵，像一本很普通的三字经就要五百文，还是二手的。 除了启蒙类的书，苏父还给她买了许多其他的杂书，像是游记、杂谈，甚至还找来了几本农学的书，也不知道苏父废了多大的力气。 说起来，小弟是不是该找老师上学了？也不需要他去官场上打拼，能懂得一些道理就行。 她脑海里这样想，视线也转向坐在一旁的苏冬生。 苏冬生被看的有些紧张。 我姐看我了，她是不是看出来我早上没刷牙？ 一个坐立不安，一个神情凝重。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连树枝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都能听见。 这时，屋外突然变得吵闹起来。 苏秋实疑惑，来工作的人平时会说话闲聊，但大家不会一股脑同时讲话，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她让苏冬生继续看书，自己则开门查看情况。 门口正停着一辆看起来非常奢华的马车。 奢华之处便在于它的车轮，几个车轮外沿都包裹着青铜，车厢是木质，看不出什么价值，但整体透着一种古朴的气息，想必也不是普通木材。 普通百姓买把镰刀都得斟酌一会，这辆马车却用了大量的青铜在车轮上，也难怪来工作的人都如此吃惊以至于议论不断。 这么奢华的马车当然属于万成业这位大富商。 他正是为了那份造化而来。 陛下三月的寿辰要到了，各地官员都在准备用于贺寿的礼物，益州知府本打算进一些本地特产上去，却发现了正火热的羽绒服。 他打算将羽绒服也一起进上去，陛下年事已高，相比应该和家中老母一样变得畏寒，这羽绒服最是舒适不过，陛下肯定喜欢。 他直接将事情和万成业说明，送给陛下的东西当然不能和普通百姓一样，这才有了万成业的到来。 商量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不能在外面，几人选择到会客的屋子里商谈。 苏秋实也很好奇，万成业这位商人除了第一次，后面可再也没来过，也不知这位大忙人怎么又到家里来了。 他们家最近的出货量已经是最大的了，他来催也没用啊，想把产量提高，首先原材料得充足。 苏秋实心中思绪万千，正沉浸于万成业来的目的中，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苏秋实瞬间清醒过来。 “请进！” 屋子里都是女性，苏秋实要求以后进门必须敲门，不然不让进，这才有了这一幕。 苏父的脑袋从门后伸进来，他朝苏秋实招了招手。 “秋实，你出来一下，有点事找你问问。” 苏秋实放下手中的书走出去。 “爹，啥事找我？”她眨了眨眼，困惑道。 “你当初是不是说过鹅绒比鸭绒更好？成大哥想知道鹅绒比鸭绒好在哪里，我们哪儿知道啊？”他苦着张脸。 “你等会就和万大哥好好讲讲。” 苏秋实听完，眼里若有所思。 这成大商人是不是想弄一批高端商品卖更高的价格？她要不要趁机薅点羊毛？ 她嘴角扯出一抹坏笑，打定了主意。 说话间就到了会客室。 “原来这羽绒服是三娘想出来的，真是聪明的女郎，我还以为是尊夫人或者儿媳妇想出来的。”万成业眼睛瞪大，看起来很是吃惊。 看见两人进来，他连忙控制表情恢复平常时候的样子。 老苏头搓了下膝盖，招呼苏秋实过去旁边。 “我这孙女知道鹅绒比鸭绒好在哪里，就让她给你说一说。” 然后和苏秋实用眼神示意。 苏秋实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鹅绒比鸭绒朵大，蓬松，气味轻，保暖性好，关键是用的时间比鸭绒久。” “那你们当初怎么不用鹅绒做羽绒服呢？”万成业困惑不解地问。 你是认真的？ 苏秋实皱着眉头看万成业。 看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苏秋实叹了口气。 “因为咱们这边没看到哪家养大鹅啊，几乎全是鸭子，所以就用了鸭绒。” 要是有鹅绒，她肯定选择用鹅绒做。 能用更好的，为啥要用次一等的。 万成业恍然大悟，有些尴尬，明白了刚才苏秋实为何那样一副表情。 “我提供鹅绒，你们手上这些鸭绒暂时不忙，先将鹅绒处理好，一定要比之前做的更仔细，更好。”万成业严肃地说。 “这批鸭绒是要走高端路线卖给达官显贵？”苏秋实直接问。 万成业沉默两秒，举手朝北方拜了两下，“说不得会送到京城最上边那位面前。” 苏秋实一惊，立刻明白了是谁。 居然要送给皇帝！ 替换一下，那就是送给主席！ 既然要送给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那她就能放心薅羊毛了。 “我需要一些材料，可以让处理好的鹅绒更好，保证它又香又软。” 万成业大手一挥，“你直接说要啥，我都给你弄来。” “我需要植物油，很淡的植物油，还有大量的橘子皮或者香橙皮。” “没问题，还有吗？” 苏秋实摇头，“就这些。” “好！我明天就给你全部送过来。” 万成业神情凝重，“但是，你必须保证这一批鹅绒是天底下最好的，你懂吗？” “当然，它肯定会是这天底下最好的！” 她保证！ 确定了要做什么，万成业就匆忙乘车离开，他要尽快将东西都准备好送过来，他只有七天的时间。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万成业的下属将所有东西都送了过来，整整用了五辆马车运送，引来村里几乎一半的人围观。 苏秋实本以为能有一两桶油就不错了，没想到送了十几桶过来，每桶大概八升，有茶籽油、芝麻油、大豆油、桐油、苍耳子油、苏油等等。 这下子她不但能做精油，未来几年的肥皂也能做出更好的。 除此之外，还送来了大量的橘子皮和整个的香橙。 说实话，看到那一车香橙的时候，苏秋实都惊呆了，然后便是狂喜。 她向交接的下属再三确定，香橙用完皮不需要还回去后，直接将东西都搬到了母亲房间。 橙子皮提炼精油，果肉则让母亲吃掉，真是一举两得。 万成业真是个大大的好商人，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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