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眼神微微闪烁,心神一晃。 黎夕云怎么看出她的真实身份的? 断不能承认! “黎小姐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她往后缩了缩,与咄咄逼人的黎夕云保持些距离。 黎夕云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容,眼中似是啐了毒一般,根本看不出半点端庄模样。 “萧小姐,都这样了,还要嘴硬吗?” “我早就调查清楚了,萧奕时自探亲归家后,梁家便宣称她云游四海去了。” “哪有这么巧,失踪一个萧小姐,冒出一个孤女?” “若你真是孤女,怎么会和林泉儿如此要好?” 金砖整个人和身后木桩绑在一起,定定地看着逐渐失控的黎夕云,说不出话来。 眼前之人面上绽现出怪异的笑意,颇为得意,“你说萧小姐不怀好意扮作孤女,潜在太子身边意图行刺,外人会怎么想梁家?” 竟然想歪曲事实陷害舅父? 金砖怒视着黎夕云,向前挣扎却可被捆绑着动弹不得。 “我说了我不是萧奕时,三皇子府请不起医士了吗,三皇子侧妃若是缓了眼疾,赶紧去治。”她咬牙切齿道。 黎夕云冷笑退了几步,丝毫不在意她话中的嘲讽,抚摸着头上的步摇,眼中自得毕露。 “逞强有何用呢,你今日就死在这,有谁能发现,我大可将一切栽赃在林泉儿那,你们姐妹俩一个都跑不了。” 她不信黎夕云竟然敢杀人,可下一瞬的话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黎夕云笑着说道:“绑你来的人已经被我杀了,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在这,你猜会有人来救你吗?” 金砖看着这破旧的茅屋,外头远山连绵荒无人烟,就算齐景绍发现她失踪了,也不能立刻找到她。 只能智取。 金砖看着齐景绍那模样,开始攻心起来,“你自诩心悦齐景绍多年,竟然如此低估他,你怕是不知,他特地为我设了暗卫,只怕自我失踪那一刻,他便已经得了消息了。” “你大可杀了我。” “成,算你有本事。不成,莫说齐景绍,就是太师府凭你栽赃,就可以让三皇子休了你,送去尼姑庵当姑子。” 金砖话锋一凝,最后一击,“你敢堵吗?” 如果说齐景绍是黎夕云之前的希望,那嫁给三皇子便是她手中最后一块砝码。 若此事泄露出去,黎夕云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看着黎夕云脸色一变,便知自己的话有了作用,继续攻心起来。 “你不妨猜猜,齐景绍发现我失踪了,第一个怀疑的是谁?” 她往后退了推,背脊抵在身后的木垛上,被捆紧的手开始上下摩擦起来,面容却未有丝毫异样。 “黎夕云,你已经嫁给了三皇子,为何还迟迟念着旧事不忘。过好自己的日子,这样不好吗?”她好言相劝。 黎夕云动作放缓,眼底闪过一丝愤恨。 金砖怕她突然发作,语气渐渐温和起来,“若你现在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将此事和任何人提起。” 金砖依旧在身后磨着麻绳,却将注意力集中在黎夕云身上,生怕忽然做出什么来。 可黎夕云眼神凌厉,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你闭嘴!” “若不是因为你,殿下怎么会弃了我?” “因为你,我这些年受尽了家中众人的冷眼,父亲恨不得不认我这个女儿。” 黎夕云摇着头,似是在回想这些年受的屈辱,“我只是想为自己谋个出路,有什么错,只不过出身不如你,没有为我撑腰的长辈。” 金砖知道她口中的你,便就是萧奕时,可她不明白,黎夕云为自己选择的道路一开始就是错了。 若她打响贤良名声,而不是一门心思攀附在齐景绍上,又怎么会落在汴京有头有脸的公子无人敢娶的地步。 起初便选错了路子,怨不得最后匆忙嫁给三皇子为妾氏。 黎夕云露出自嘲的意味,她看着瘆人的很,只恨不得手中的麻绳快点断。 她立即站在自己面前,恶狠狠地端起她的脸,根本不将她刚才的威胁放在心上。 “你死后我大可将你抛尸荒野,冬日到了,山中恶狼连你一根骨头都不会放过,没人会发现这一切。” 金砖眼神大震,黎夕云来真的? 饿狼? 齐景绍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 一想到齐景绍,金砖的目光犹豫起来,自己的心意还未向他说明,就要天人两相隔了? * 东宫。 齐景绍面色铁青,锦天和施娉跪在他面前。 “还没有消息吗?”他冷声问道。 翠梧书斋的气压低得很,齐景绍默然不语,却叫底下人呼吸都艰难起来。 锦天跪在下头,回话道:“回殿下,李若已经出去寻了。” 施娉声音微微颤抖,“殿下,姑娘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定是被人绑走了啊。” 齐景绍冷声说道:“她出去见谁了?” 锦天和施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将实话说出来。 这一时沉默,林泉儿的声音忽然响彻整个翠梧书斋。 “我。” 随即,她步履生风,裙裾飘飞的出现在他面前,温予恒也紧随其后。 齐景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到来,林泉儿坦荡得很,不惧他的冷意。 温予恒气都喘不匀,却着急地为林泉儿辩解道:“元锡兄,泉儿定不会做出伤害旁人的事!” 林泉儿同时出声道:“殿下,我是今日见了金砖,可绝对没有伤害她。殿下不信,大可让人去林府搜。” 大张旗鼓地去太师府搜人,就算他是太子,也做不得此事。 齐景绍抬眸看向二人,林泉儿并未领温予恒的情,似是与温予恒刻意保持距离,便知上次之事未解,二人心中还是有隔阂。 齐景绍看了一瞬温予恒,最终将目光定在林泉儿身上,“林小姐,孤只问你一遍,可知金砖去哪了?” 林泉儿说道:“我们分别后,她便回了东宫,定是路上发生了什么。” 齐景绍点了点头,可看着了一眼生怕林泉儿受连累的温予恒,故意沉声说道:“既如此,那便请林小姐在金砖回来之前留在东宫了。” 还未等林泉儿回话,温予恒焦头烂额地站出来,第一次对着他着急:“殿下这是何意,不相信泉儿?” 温予恒将林泉儿拦在身后,对他说道:“殿下,你若不放心,我替她留下来,还请殿下让她回府。” 齐景绍心中叹了口气,却并未打算轻易揭过,他们二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就在此时,一侍卫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回殿下,李若姑娘在城门找到了金姑娘的锦囊,定是在城郊。” 齐景绍看着僵持着的二人,起身径直略过,“既若此,你们便一起留在这。” “锦天,带人跟孤走。” * 金砖看着黎夕云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逐渐逼近。 她额上冒出几滴汗,背后的动作越发快,可这该死的麻绳却是不断! 眼见黎夕云愈发逼近,那锋利的短刃上能倒映出她渐生的惧怕意味,她的心已经沉入谷底。 随着她的逐渐靠近,金砖却暗暗将浑身上下所有力气聚在脚上,正准备对着她面前狠狠一踢。 就在黎夕云举着刀挥下来时,她猛地踢了出去,黎夕云一下子跌倒在几米之外,手中的刀也落在一旁。 正好就是此时,金砖手中禁锢力量一松,麻绳终于断了! 她立即上前夺过短刀,将脚上的束缚解开,手中有了武器,黎夕云也大惊失色起来,可她那一脚不轻,一时半会休想站起来。 金砖看了外头一眼,趁着黎夕云还未缓过来,立即跑出去。 外头果然只有一具横尸,她心底生寒。 黎夕云一介弱女子,竟然敢下如此狠手。 雾气缭绕在树林之间,远方的路也模糊起来。 金砖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行去,只是杂草丛生,每一步都非常困难。 这茅屋在深山之间,就算是逃脱也得费一番功夫,看来黎夕云便根本没想让她活着逃脱。 裙裾的撕裂声不断在耳边响起,一个踏空,整个人也摔在地上。 蹱底传来一阵痛意,金砖担心黎夕云追上来,又艰难起身。 看着这偌大的深山,她拾起一根树棍支撑着自己逃下去。 可刀剑相撞声隐隐出现在耳边,越发清晰起来,金砖心也绝望起来。 该不会还有埋伏吧? 她立即躲在杂草之间,生怕露了自己的踪迹 金砖欲哭无泪,一世英名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要惨死在山林之间。 死前竟然连齐景绍一面都见不到,明明已经认清自己的心意,却就要这样天人两隔。 她心中后悔极了,若早就认清自己,死也不算有遗憾啊。 豆大的泪滴夺眶而出,金砖害怕哭出声响,只能捂着唇呜咽起来。 正埋着头兀自伤心,双肩忽然被人握紧,一她个激灵战战兢兢起来。 可面前那熟悉的黑袍,一向冷淡的眉眼间竟然染上担忧。 竟然是齐景绍! “你终于来了!” 金砖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整个山林间都响起她的哭声。 齐景绍颇为心疼,将她的头埋在温热的胸膛之中。 “孤来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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