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怔愣地睁开眼,这熟悉的声音不是齐景绍还能有谁? 熟悉的触感让她觉得好不真实,如从云端坠落一般,整个人无所归依。 可齐景绍黑玉般的眸子蓦然出现在眼前,像是有人将她接住。 他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一包眼泪立即滚落,委屈说道;“你怎么不早来啊,我差点就死掉了!” 她抽泣起来,死里逃生的后怕在看到齐景绍第一眼便转为了委屈,犹如山洪一般喷泻出来。 恰在那时,齐景绍见状立即抱紧了她,轻抚着凌乱的发髻以示安慰,嘴里还在轻声说道:“孤来了。” 脚步快的侍卫已经检查了山顶深处的茅屋棚,只可惜没有收获。 他们此时进退不时,回禀道:“殿下,人跑了!” 金砖从齐景绍怀中挣脱开来,长睫上挂着泪,顺着粘着灰的脸颊滚落下来。 “是黎夕云!” 齐景绍眸光一厉,金砖却觉得安稳的很。 侍卫为难地说道:“上头只有一具尸体,光凭姑娘一人之辞,只怕难以不足为据。” 金砖听到这话,那后怕情绪又将她覆盖住。 黎夕云早有准备,只想置她死地,若齐景绍晚来一步,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再者,指认又能算什么?没有抓到人,都不能让她认罪。 金砖看向齐景绍,目光中带着乞求,“真的是她!” 她满心绝望,齐景绍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他却半晌未说话,让她又退缩起来。 齐景绍应是察觉,立即说道:“孤知晓和她脱不了干系,离开时便派人去三弟府中和城门口守着了。” 这句话犹如一味定心丸,金砖立即放下心来。 齐景绍伏着身子挡在她面前,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给足了安全感。 她吸了吸鼻子,只默默地扯着他蟒袍的一角。 齐景绍低头看了一眼,轻声问道:“能走吗?” 金砖点点头,可刚直起身子就轻嘶起来,踵底传来那阵钝痛,这才想起适才把脚给崴了。 齐景绍往下看了一眼,便将她横抱下山。 周围侍卫立即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装作没看见这一幕。 金砖整个人忽然腾空起来,又瞧着身旁那么多人大眼瞪小眼,面上也绯红起来。 “殿下,这么多人呢。” 齐景绍却不以为然地扬起眉头,似是这一切都合情合理一样。 她识相地闭上嘴,此时再多言便像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只是悄悄地朝着齐景绍怀中缩了缩。 齐景绍睨了她一眼,嘴角轻轻勾起。 山路陡峭,可齐景绍的步伐却很沉稳,有了前头侍卫开路,更是枝叶不沾身。 只是这下山路比她想得远,金砖靠在他的怀里,心头却咚咚地跳。 齐景绍有所察觉,低声问道:“你很紧张?” 金砖脑袋混沌得很,被拆穿心中事,眼下又是对抱她之人有非分之想的时期,这么说简直是戳她的心窝。 不知怎了,她竟然应了,“嗯。” 金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自己这嘴竟然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齐景绍诧异得很,“嗯?” 金砖现在才是回过神来,立即反驳起来,“没有啊,殿下听错了,要不我自己下来走吧?” 她面上装的云淡风轻,现在只想矢口抵赖。 “确定?”他幽幽问道。 齐景绍的气息就在喷薄在她颈窝之中,金砖刚准备点点头,环抱的手忽然松了下来。 金砖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一点动静便让人一惊一乍,眼瞧着整个人就要坠落到底,忙不迭地紧紧握着齐景绍的肩膀。 齐景绍又一把将她捞回来,颇为满意她的投怀送抱,“这样才乖。” 金砖气鼓鼓地瞪了一眼齐景绍,可惜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还没从刚才的惊险缓过神来,干脆闭上嘴,免得越说越错。 * 山的另一头,黎夕云朝着前方飞奔着,一步三回头,生怕后头来着追兵。 她脸色煞白,因跑得太快,气息也越来越不匀称。 瞧着周围没了声响,整个后山树林间只剩她一人,黎夕云这才放缓脚步,靠在树边大喘气起来。 她脑中乱得很,今日除了杀了一人,还让金砖跑了! 黎夕云愤愤地想着,水灵灵的手指甲已经冒着血痕。 此地不宜久留,刚准备离开,黎夕云却晃眼瞧见山脚上停着东宫的马车。 黎夕云隐在角落心下一悬,殿下怎么来了? 还真如那贱人说中了,殿下竟然立即发现她失踪了。 黎夕云恨得咬牙切齿,也不知如何才能回城。 正在上火之时,她的肩头却忽然被人拍了拍,立即大骇地回过头。 本以为是齐景绍的人找上门了,回头看竟然是齐景修身边的仰津。! “怎么是你?” “皇子妃,三殿下命我来接您。” 齐景修身边没有旁的女人,下头的人都喊她皇子妃。 仰津竟然随着她跟到这里,齐景修知晓她在做什么? 黎夕云顿住不说话,仰津却默默说道:“皇子妃的所作所为三殿下都知晓,只不过太子已经派人在府中把手,此时回去只会是自投罗网。” “三殿下已经和太傅大人传话,您今日回娘家探亲,哪里都没去。” 黎夕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多谢殿下。” 仰津带着她避开齐景绍的人马,黎夕云委身上了马车,只听见仰津说道:“殿下给你准备了新的衣裙,为了不让旁人起疑,皇子妃还是赶紧换了吧。” 黎夕云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衣角还沾了血迹,暗叹齐景修周到。 只是成婚多日,齐景修对她不冷不热,今日怎么会施以援手? 她试探问道:“殿下是何意思?” “三皇子妃若是今日被发现了,三殿下也因此受辱。” 黎夕云心里一冷,叹了口气。 果然,齐景修怎么会如此好心? “不过三殿下还托奴才传话,日后行事,何不一同商议?” 黎夕云听到此处眼眸一亮,手中不禁攥紧成拳头。 “好,替夕云多谢殿下。” 下了山进了马车,金砖还和惊弓之鸟一般依偎在齐景绍身边,整个人反应都比往常慢了半拍。 她知晓黎夕云厌恶她恨她,却没料到要杀她。 金砖看了齐景绍一眼,心中的担心不止于此。 黎夕云手中虽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证明自己是萧奕时,可已经起疑,若真要顺着蛛丝马迹找下去,迟早会有那么一天。 她心中百感交集,沉默半晌。 就在此时,齐景绍忽然说道:“你放心,孤绝不会轻饶。” 她知道齐景绍说的是黎夕云,心中担忧不禁抛之脑后。 本来今日她们俩人再无相见之日,不过还好,来日方长。 齐景绍故意转移话题,“你失踪一趟,倒是苦了林泉儿与温予恒了。” 金砖却从怀中直起身子来,立即想到了黎夕云那嫁祸之辞。 “和泉儿没关系,我是回来的时候被绑架的。” 齐景绍却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道:“孤当然知晓和他们没关系,举手之劳罢了。” 举手之劳,这是什么意思? “孤见林小姐迟迟不愿意原来温予恒,不如让她看看温予恒有多在意她,便假意怀疑她留她在东宫了,此时温予恒正相陪。” 金砖捶胸说道:“殿下是故意的!” “亏温予恒这般帮你,你竟然这样过河拆桥起来。” 齐景绍却看了她一眼,“孤不知,你何时和林泉儿如此要好了?” 金砖立即躲闪眼神起来,“我们,我们相见恨晚,心意相投。” 齐景绍并未过多询问。 不知不觉,车内笼罩的阴郁气氛已经逐渐被欢声笑语代替。 金砖已经从刚才那一阵惊恐中缓了过来,现在心里恬静的很,全然忘了适才的丢脸模样。 此时,齐景绍却忽然来了一句:“适才你蹲着的时候,嘴里一直念着孤的名字。” “好像是什么,心悦孤,后悔没说出口。” “孤记不清了,不如再说一遍?”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