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天听到青楼两个字,双眼也瞪得滚眼,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砖,殿下,青楼?! 齐景绍素来镇定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烦闷,想到脑海中那个粉面桃腮的女子,心里颇不平静。 这便是她低头示好的方式? 锦天咂咂嘴,摇起头来,“金砖姑娘不愧是在塞北长大,行事确实比汴京人外放得多。” 齐景绍这些时日脸上的戾气不自觉消散了几分,紧拧起来的眉头也松动不少。 锦天幽幽说道:“只是殿下便这么轻易原谅她了?” 他立即瞪了锦天一眼,锦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立即低头闭嘴起来。 齐景绍轻咳一声,装作不在意道:“孤便给她一次机会,看看她到底折腾什么花样出来。” * 凤来楼。 金砖坐在最大的包房之中,案桌上摆着海味杂烩,窗户外头店肆林立,车马粼动。 温予恒确实将她的要求落到了实处,可身旁这一群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圆桌一旁站着一群身姿妖娆的姑娘们,一个个楚腰纤细,还带着浓浓的脂粉气,正围在她的两侧。 金砖左右环顾一眼,语气都不自信起来,“各位姐姐们,有何事?” 领头的那位那位正握着团扇,几缕青丝随意地散落在鬓间,眉目含情。 “这位妹妹,和姐姐说说,今日来这是为了什么?” 汴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连酒楼服务都如此周到。 金砖瞧着她们这般热情,倒是将她们与塞北子民类比起来,也放下了心防,主动说道:“有一个人帮了我很多忙,今日请人帮我定下这一桌饭菜,便是为了感激他的。” 身旁的姐姐们纷纷侧头低语起来,领头的那位微微惊讶,出声问道:“可是男主顾?” 她懵懂地点点头,不知此事和男女有什么关系? 领头的立即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关切问道:“妹妹,我见你姿态不凡,哪里是能出现在我们这种地方的天仙,我实在是不忍明珠蒙尘,你不妨实话实说,来这究竟是干什么的?” 这一连串的话倒是让她脑袋发懵,来这干什么? 当然是来吃饭的啊! “我是来吃饭的啊。” 金砖怔愣半天也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那领头立即拍了拍她的手,急切问道:“你是不是,来寻人的?” 寻人? 领头的姐姐瞧她面露难色,立即快语说道:“是不是你相公背着你在外头偷腥,你今日来这抓奸了!” 金砖被骇地说不出话,立即疯狂摆手起来,“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我还没成亲呢!” 领头的瞧她还是未出阁女子的发式,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想不通一未出阁小姐来凤来楼干什么。 金砖感觉数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好受地很,心里直念叨齐景绍为何还不出现。 领头的见她不肯说,声音也放软下来,“姑娘不瞒你说,我们这啊,每个月都要上演一出捉奸大戏,我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空气中好像有一丝八卦的味道? 金砖倒来了兴致,只听说汴京男子不忠诚,看来这女子也不如自己想得那般温吞,倒是自己狭隘了。 这一屋子人立即围着这个话题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金砖说得正欢,许久没这么畅快了。 “就一吓便不能行那事了,有这个贼心怎胆子这般小!” 金砖笑得放肆,领头姐姐面容促狭,点头说道:“可不嘛,整个汴京都传遍了,只怕那位大人日后在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这凤来楼的热闹还真是多,就短短一会儿,她就不知听了多少这样的闲话了。 领头的姐姐磕着瓜子,“我叫红玉,” 金砖拍了拍红玉姐姐的手,“我叫金砖,很高兴认识你。” 她话音刚落,门缝吱呀一响,齐景绍眼眸漆黑,募地出现在门前,倒让本活泼的气氛一瞬间便冷了下来。 这屋子的姑娘们哪能知晓齐景绍的身份,只见齐景绍面容冷峻,立即魂都被勾了去,直朝着他身上贴过去。 “这位公子,您找谁啊?” 金砖也没料到她刚才人的姐妹这般热情奔放 ,回想起齐景绍速来讨厌外人凑在身边,立即冲到跟前。 齐景绍一记眼刀过去,便叫起了念头的人退到一旁。 “滚。” 金砖手足无措,见这气氛一瞬间就冷了下来,立即打起圆场来,“殿——”可齐景绍忽然看向她,又立即改口:“公子你终于来了!” “这就是我要请的客人。” 红玉瞧着金砖话竟真的属实,竟真的请恩人来青楼吃饭,也不知是哪处的风俗? 齐景绍带着不同寻常的贵气,倒不是她们能招惹的男人,便立即招着姐妹们离开,和金砖打了声招呼,“那我们先离开了。” 室内一瞬间空旷许多,金砖拉着齐景绍落座,还推开窗户,街边夜景立即呈现在眼前。 她满意地说道:“我选的这地方不错吧,其实她们人都很好的。” 齐景绍半天未接话,金砖诧异地望过去,只见他手里拨弄着酒杯,只是眼神晦涩难懂。 心中的怀疑不适第二次爬了上来,她犹豫问道:“是这里不好吗?” 齐景绍便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却说道:“你什么意思?” 金砖心里狐疑起来,将自己的酒盅添满,朝着齐景绍高举起来。 “感谢殿下昨日帮我解围。” 齐景绍并未回话,只一饮而尽,眸色却暗了暗。 “只为了此事?” 齐景绍便是半点也不知足,总不会是该要她在这以身相许吧。 俩人心里隔了些什么,相对无言起来,金砖倒颇为想念适才和红玉姐姐在一起的片刻时光了。 她握着筷子,齐景绍适才对红玉姐姐冷脸,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你好想不太喜欢红玉她们?”她小声呢喃起来。 齐景绍轻嗯一声,“孤也没料到你能和她们这种人走的这么亲近。” 金砖立即反驳起来,“她们在酒楼谋自己生机,什么叫那种人?” 齐景绍轻抬眼皮 ,“酒楼?” “你当真不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 这是在纠结些什么,这里不是酒楼还能是哪? 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齐景绍捏紧拳头,表情却如吃了苍蝇一般,缓了半天也就作罢。 汴京的夜景倒是十分迷人,金砖懒得搭理他,独自一人去欣赏街边车水马龙。 齐景绍不知不觉站到她的身侧,俩人便默默站在一起,金砖不自觉望一旁站了站。 一阵暧昧不清的声音却忽然传至耳边,金砖扬起耳朵尽力辨别,一些不干不净的话直望耳边涌。 好像是男子与女子的声音? 可越往下听下去,就越发不堪入耳,齐景绍此时终于冷哼一声,金砖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滚烫,羞赧地脸通红起来。 谁啊,怎么在这? 她一瞥齐景绍眼角的冷笑,立即察觉出不对劲来。 哪里的店小二全是脂粉女子,哪里的酒楼成日捉奸? 这里是青楼吧! 金砖将头朝向齐景绍,只见他那鄙夷的目光正好看向自己,这才算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她愧疚地低下头,喃喃问道:“我也就是瞧它外观好看,怎么知道这里是青楼啊!” “温予恒昨日也不将真相告知与我,害的我出这么大的丑。” 齐景绍微微蹙起眉头,“温予恒?” 金砖点点头,他定是早就看穿了,故意捉弄她的。 齐景绍冷哼一声,看他那淡漠的神色,她便知道不用记上一笔了,齐景绍会帮她教训一番的。 那股子奇怪的声响没完没了一般。 下一瞬,她的耳边忽然传来温热,忽然抬起头,原来是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耳侧。 万物宁静下来,污秽不堪的声音隔绝在耳边,她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 齐景绍便这么淡淡地看着她,眼眸之中却是有着调笑的意味,看得她心神一晃,心也漏跳了一拍。 不知何时,齐景绍的手从她耳边放了下来。 金砖立即转过身来,只听见齐景绍在耳边嗤笑道:“孤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 这里是待不下去了,她立即转身准备离开,可隔壁的人却忽然恶狠狠地来了一句话。 “等到梁家倒了,老子也要尝尝那名动天下的萧小姐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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