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婍芸的心直沉下去。这是否意味着与之相关的,薛伒的失踪也毫无头绪。 她忽然想到一点,或许对破案有帮助。 “你们有没有给人质做过脑部检查,突然昏晕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大脑瞬间受到过大刺激,脑电波无法承受。”她从脑科学专家的角度,提出自己的看法。 “有的,但却未发现什么,只能确定几人脑部没有创伤。”方辙顿了顿说,“伒哥甚至请了催眠大师,希望用催眠手段来唤醒,他们失去意识前的记忆细节。” 卫婍芸心道:这个办法不错! “结果呢?” 方辙丧气地摇头:“什么也没问出来,所有人都只有昏迷前的记忆。” 卫婍芸也是无比失望:“案件后来怎么样了?” 方辙继续开始讲述。 当时薛伒和刑警队长也怀疑,三名劫匪的死亡,可能存在杀人凶手。经过简单分析,暂时排除了屋内八名人质的作案嫌疑。 随后调查重点放在,凶手作案后,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逃离的。 薛伒问:“你们查看银行监控了吗?” 刑警队长略显无奈:“从劫匪进入大楼前几分钟,银行的计算机系统就被入侵,摄像头画面完全被录像替换,三名劫匪肯定有黑客同伴,或许从那人手里,能得到原版监控视频。” 薛伒眉梢一挑:“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人。” 刑警队长表示:“已经派人去查了。” 薛伒又补充说:“也不能完全放弃,对人质的怀疑,得查查他们是否相互认识,跟劫匪有没有关系。” 就在这时,“叮铃铃……” 刑警队长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才听两句,立刻失声大叫:“你说什么?!” “怎么啦?”电话挂断,众警员急切询问。 刑警队长脸色十分难看:“黑客身份的第四名劫匪,找到了!” 缓了缓,他恨恨说:“先前他在大楼外操控计算机,发现警方出动,马上就从附近逃离。但就在刚刚,这小子……自杀了。” “啊~怎么可能!”在场警员齐齐倒抽冷气。 又死一个,仍旧是自杀,而且是死在银行外。劫匪们是不是,中了什么恶毒诅咒? 还是薛伒最先反应过来,急着追问道:“那他的电脑呢?里面说不定有重要线索,包括银行的监控视频。” 刑警队长泄气道:“他驾车驶上路基,然后将车速飙到最大,直接撞向路边的配电箱,车里一切都被大火吞噬,包括笔记本电脑和其他入侵设备。也是依据这些残骸,再结合他行驶路线上的监控,出发地点为奉德银行,才判断出他是劫匪同伙的。” 到这里线索完全中断,案情至此陷入困局。 * * * 方辙又吸了口烟,回想当时的情形,悠悠说:“然而,更诡异的事还在后面。” 对这些复杂的赘述,卫婍芸并没刻意打断,因为要想搞清薛伒失踪的前因后果,就必须从头听起,而不错过每一处细节。 薛伒等人暂时,只能将调查重点,放在八名人质身上。 没想到事情竟出现意外转机,还真给他们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疑点就来自于那名,表现镇定的银行女职员——方娪。 薛伒第一次询问时,就觉得她有着与年龄和身份不相符的冷静,将所有恐惧念头都控制得极好。而这种人,通常善于隐藏情绪和想法。 但这时薛伒只是略加注意,并未对其产生怀疑。 直到当天下午的脑部检查和催眠结束,催眠师跟他单独聊起时,薛伒才有所警觉。 “我们对所有人进行催眠,这其中七个人都成功了,唯独那名叫方娪的,任凭我们更换各种方式,都没办法成功催眠她。这是不应该的!” “哦,倒是很令人意外。” 薛伒很清楚,两名催眠师在此领域,都拥有很大成就,属于专家级人物,按理说不应该双双失手。 甚至连那名吓坏的女职员,都被轻易安抚很快催眠,像方娪这种根本没造成心理阴影的,应该分分钟搞定才对。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不合常理——完全无法成功! 更古怪的是,当方娪意识到自己多次催眠失败,已引起催眠师的注意,下一次,她竟伪装成成功的样子,试图蒙混过关。 这就点就很让人费解! 她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不想令人知道的东西?所以思想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刻意排斥被催眠,害怕潜意识状态下吐露出来秘密,才总是令催眠失败。 而进入催眠状态后,催眠师只会协助警方,问询跟劫案有关的东西,绝对不会牵涉其他私人隐秘。 所以,这女人有必要担心泄露,想要竭力隐瞒的,只会是本案的内情。 听完催眠师的分析,薛伒觉得很有道理,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找到方娪,开始单独盘问。 “请你再回忆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已经说过了,”方娪的语气不卑不亢,表情透着不耐烦,“不知道!” 薛伒突然提高声音,逼问说:“催眠的时候并没有成功,为什么你要假装被催眠了,是不是想隐瞒真相?” 方娪目光平静,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想尽快结束,早点回家睡一觉。” 薛伒根本不信,步步紧逼不依不饶:“哦,照你这么说,你没刻意排斥被催眠,那为什么一直都不成功?” 方娪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 “你就是在故意隐瞒,拒绝交代实情。”薛伒目光如箭,声音震慑人心。 “我没有!”方娪倔强抬起头,不屈地与之对视。 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薛伒觉得她在说谎,即便她不是凶手,也肯定掩藏着什么。然而令人头疼的是,无论怎么诱导、逼问,对方始终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最终,薛伒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手里并无证据,而不被催眠,又不能成为指控的依据。 所以在扣留几小时后,也只能放其离开。 临走前薛伒递上名片,大有深意地告诫:“有想到什么,就给我打电话,希望你尽早想到,最好在我们查出来之前。” 对方肯定能听懂他的意思。 方娪却十分镇定,没有表现出丝毫心虚。 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薛伒皱起眉头,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而是决定暗中派人跟踪,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谭辙。 本以为要等很长时间,才会有所收获,万万没想不到,刚过几个小时,就有新的情况发生。 就在当天晚上,薛伒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听筒那端传来女人慌乱惶恐的声音。 “薛警官……” “你是?” “我是方娪……”话语十分急促。 “哦?”薛伒大为吃惊,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听到扬声器里大喊:“救命!有人想杀我!” 薛伒陡然紧张起来,急叫道:“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在家……他……他要……杀我…… ” “谁?” “那个神秘人,你们快来……救命……”听筒内传来哭声,方娪一定恐惧无比。 “好,我马上到!” 接下来,薛伒立刻给谭辙打去电话。 * * * 路边汽车内,监视着方娪家的谭辙,此刻还没撤走。 手机里薛队大叫:“出事了!有人要杀方娪,正在她家里。” “怎么可能?!” 谭辙难以置信:“我一直在门外盯着,根本没人进出。” “别废话,快去看看!”听筒那头发出吼声。 谭辙挂断电话,立刻冲向方娪的居所。 房门是紧锁的,他拍打防盗门大喊:“开门!快开门!” 如果屋内有人正在行凶,这番大喊大叫一定能令其停止,并将之吓退。 无人回应,谭辙开始撞门。 钢制的防盗门异常坚固,撞了足足七八下,里面传出惊恐的声音:“谁……?” “警察,快开门 !”谭辙松了口气,屋内的人还活着。 房门被缓缓打开,方娪穿着睡衣满脸惊惧,与她上午在银行时的镇定,形成鲜明反差。 “发生了什么事?”谭辙举着枪,警惕地扫视房间。 “他 ……他要杀我……” “谁?” “那个男人!银行里消失的男人……” 杀死三人的嫌疑犯? 谭辙立刻把方娪拉到身后,枪口指向屋内,开始小心翼翼搜寻。 然而,数分钟后,他面色变得古怪。 房间里空无一人,连衣柜和床底下,都没有任何发现。 窗户紧闭,是从里面反锁的,入户门也是。 而且他先前一直在车里盯着,可以确定没人从这扇门进入。 那么问题来了,行凶者在哪? 谭辙转头看向身后:“人在哪?” “我……不知道,刚刚……刚刚还在这……” “刚刚?多久前?” 方娪紧张地看向墙上的挂钟,神情突然变得古怪,结结巴巴道:“二……二十分钟前。” 谭辙先是怔了怔,随后愤怒叫道:“二十分钟前要杀你,你还活到现在,凶手还任由你呼救?” 方娪哑口无言。 谭辙继续质问:“而且门窗关的这么严实,怎么可能有人进入过?”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薛伒也开着警车一路闪灯的赶到。听完谭辙的讲述,同样一脸错愕。 两人偷偷交流了一下,都认为方娪肯定是,患有某种妄想症。 “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绝对没有!”方娪此时情绪已恢复,回答的万分笃定:“他千真万确出现在屋内,然后我就昏了过去,醒来立即给你打电话报警。” “你能详细描述一下事发经过吗?” “好!” “当时我正在铺床,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一回身就发现,他正站在衣柜旁,而前几秒屋内明明还没有人。” 薛伒二人陡然震动,同时叫道:“你是说,他凭空出现?” “没错!就跟在银行时一样。” “他曾在银行案发现场出现过?”薛伒是初次听闻,神秘男子就是银行凶杀案的嫌疑犯。 方娪直视着前方,一字一顿道:“是的,而且他就是凶手!” 谭辙愤怒无比:“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 薛伒目光冰冷,以强硬的口吻道:“方小姐,我觉得你有必要跟我们回一趟警局,至少录两份口供,关于今晚的事,还有你隐瞒的凶杀案内情,都必须交代清楚。” “好,快走!” 方娪回头看了眼自己家,迫不及待地催促,生怕突然冒出个杀手。 她今晚再也不敢待在这间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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