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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打算救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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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亮着灯,缪泠正在抄写奏疏,劝皇上救灾救急。

新皇登基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洪水都退了,她这个救灾大臣还在家里没出发。洪水不管善后,不会把百姓的住房还回来,这时候救灾大臣的出现还是很有必要的。

缪泠想要早些出发,但皇上对她的奏疏题很多批改意见,她急了就在御书房当场修改。皇上侧头盯着她,若有所思道:“很晚了,家里人不来接你吗?这样固执,信武侯不说你吗?”

“不会。”缪泠答得认真肯定。

打她出生开始,梁帝就已经是个“邪恶”的皇帝,后来的张星、陈国公和赖大运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一向缺少对皇帝的敬畏。她知道天威不可冒犯,表面上要做到恭敬的样子。就是知道做到,仅止于此。

无论在朝廷还是民间,很多时候提信武侯比皇帝还好使,缪泠便不自觉有点儿轻慢皇权。

皇上微微笑,从书案上抽出一本小册子,然后缓缓走向缪泠。

缪泠此时着急,想着大概是给她的,便快走两步迎上去,接过册子之后马上翻开。是新州送来的回复函件,感谢陛下关爱。他们说盼着救灾大臣早日到来,但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让缪泠带上琼州军。

“魏国公是防着陛下以救灾的名义行攻打之实?”缪泠语气微恼。

她气魏国公拎不清,但更气陛下,肯定是陛下给了对方这样的错觉。她只看到回信,却没看到去信。这种文书往来都会留底,陛下没给她看,大致上就可以猜到有多么“不堪入目”!

皇上不管她心中如何猜想,继续扮演一个左右为难的帝王:“本来想着琼州军更得魏国公信任,没想到他会拒绝。让你孤身去新州,我也是不放心的。”

缪泠没应声,低着头生闷气,觉得皇上从她回城第一天就在谋划这件事。

皇上不能对近在咫尺的新州水灾不闻不问,假意指派缪泠最合适。全国上下都知道缪泠在雪灾时做得好,派出缪泠诚意十足。可是缪泠要带上琼州军,她连进仓州都带兵,去新州如何不带兵?

魏国公不答应,那就是魏国公拒绝朝廷,不是朝廷不仁义。

魏国公若是答应,情况肯定更糟。这么好的机会,皇上为什么不借机控制新州?到时候不会有人指责新帝诡诈,只会夸他善谋!

缪泠觉得自己太嫩了,一场仗都没打就已经输得心服口服。在太爷爷和皇上面前,她就是小孩子!

皇上还有更“歹毒”的手段,语气沉重地说道:“灾情刻不容缓,那就只好派孙佳去了。”

孙佳是孙千的儿子,他不制造灾难就不错,还救灾?

皇上认真地思索着:“魏国公与孙家素有往来,对于他们想必是信任的。”

缪泠仍然没搭腔,她觉得皇帝虚伪得要死,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吐槽。

信武侯好像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缪泠回家时已经很晚,仍然把她喊到书房说话。

皇上说得虚头巴脑,信武侯不一样,全是大实话:“仓州的实力不足以救济新州,乌城更是自顾不暇,多少年没吃饱饭。”

“哦,知道了。”缪泠情绪低落。

信武侯继续说道:“你好歹挂着一个名头,若有余力救济仓州,自去做事,没人会拦你。只是不能影响仓州和乌城,我们得紧着回攻京城。”

缪泠心里知道轻重缓急,京城的事儿不能久拖,否则这任皇帝也坐不稳。

“能想明白吗?”信武侯严厉地问一遍。

太爷爷很少表现得这样不信任,缪泠赶紧站起来,垂首而立乖巧地回应:“知道的。琼州、樱州和朴州积极应对准备充足,受灾较小,若有可能便调一些粮食过来。”

这些地方皇上目前还调动不了,但缪泠可以。

“你既懂事,便给你引荐个人吧!”信武侯看一看天色,“时辰还早,你现在就去。”

已经亥时正,狗都睡了。

那人住在客栈,其实此时不宜拜访。仓州宵禁还是严,缪泠还没走完一条街就已经碰到十支巡逻队伍。

“世子何处去?可需护送?”金吾卫现在对她特别客气。

怕她不守规矩,而她不守规矩之后受害的肯定还是金吾卫。对她严格执法肯定不行,对她格外放行也是怠忽职守,总之为难得很。

缪泠今夜却没让他们为难,她出宫时得了一块通行牌子,好让她顺利回家,现在正好也能用。

金吾卫看着挺高兴,不去细究牌子哪里来。就算有问题也是给她牌子的人的问题,与金吾卫没有干系。

夜里仍有余热,金吾卫穿着甲衣背着武器,看着就难受。按说这一群人出身都不错,此时却毫无体面,经过时能闻见他们身上浓烈的汗臭味,闷很久的那种呛鼻的恶臭。

大概是任务重,所以很难有换班的时间可以好好做清洁。

缪泠心中升起一阵悲哀,人怎么可以活成这样?这还是天子脚下显贵人家呢!其他地方的百姓此时过着怎样的生活,简直想都不敢想。

可也有人过得很好,比如她自己,比如曹四郎,闲着没事为一盒糕饼打架惊动半座城。那时候金吾卫肯定全员戒备,所有休假暂停。最后无事发生少不了痛快骂她一场,折腾人呢不是?

缪泠胡思乱想着走向客栈,店内不见灯火,想是都已经睡下。清荷在门前栓马,缪泠便走上前扣动门环,发出清脆的铛铛声。等了一会儿没人应,才再次敲一轮。

就这样循环往复扣动好多回,特别耐心。等待的间隙里,她就盯着门板发呆。门上有一些洪水留下的痕迹,当时正好淹到门环的高度,大概与缪泠齐胸高。

这间客栈挺豪华,地段好地势高,这里都淹到齐胸高,可想而知低洼地带的人家当时有多艰难。但是新帝登基之后这件事就再没人提起,好像洪水不曾来过仓州,更没有人受灾。

好半晌才有人来开门,本来是怒气冲冲,看到缪泠之后马上把到嘴的咒骂咽回去。

“世子怎么这么晚过来?”

“我来找人。”

“当然不是来投宿。”小二嘀咕着。

缪泠在大堂里坐等着,小二倒了茶她也不喝,困得直点头。清荷去二楼找人,敲门声轻轻地响起,也跟缪泠叩门一样,敲两声停一阵儿。

小二问:“世子一个人来吗?”

缪泠睁开眼看一眼清荷的方向,很明显两个人。

小二嘿嘿笑着,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想说缪泠带的人太少,替她紧张。不是带着大军入城吗?怎么一个人走夜路倒是不怕了?

清荷终于把人叫醒,嘀咕了一阵便先行下楼。那人好像是回屋穿衣服,再出现时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头发都梳好了。

缪泠远远地看到他便笑开,柔声道:“怕你明儿一早就离开,所以赶紧过来见一面。”

那人愣了一下,走近来拱手行礼:“在下谢韵,见过世子。”

“你认识我啊?”缪泠惊讶。

谢韵是谢密的哥哥,不同于弟弟走官场,他走情场,是个出名的风流才子。

“在福盛斋里远远地瞧过一眼。”谢韵回答。

“你瞧见什么了?”缪泠问。

谢韵缓缓笑开,说:“瞧着京城子弟真是讲礼数,打架之前都要先行礼。”

是曹四郎先行礼,她习惯性回礼……

谢韵很快正色道:“本来想着混在世子的队伍中潜入新州,如今世子既不能去,我便别处想法子。”

皇上决定改派孙佳救灾,这消息谢韵比缪泠知道得更早。

谢韵买通侯府的关系想要混在缪泠身边,这事儿太爷爷比缪泠更清楚。

总之,所有人都比缪泠厉害,比她更加耳聪目明。

“我想去的。”缪泠委屈地低下头,有表演的成分,也是真的难过。

救灾这件事情她能做好,而且新州需要她,对双方都好的事情,怎么就不能成行呢?

谢韵淡淡地说:“没关系。”

也不知道咋个没关系,好像还是缪泠欠他的!

俩人相对无言静坐一会儿,两盏油灯在微风里忽闪忽闪。小二想着许是门没关严,便去检查一遍。

缪泠是真的难受,今天一直没有发泄出来,心里堵得慌。谢韵也觉得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跟缪泠相处,而且难过的情绪又涌上来。为弟弟难过,压抑许久,如今相见无望又排山倒海般翻腾。

谢密至今曝尸荒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弟弟身边。

过了一会儿,缪泠轻声说:“你去找薛亮吧!他运粮去新州,你就混在镖局的兄弟中一起去。薛亮头脑灵活兄弟多,你想做的事,他都能帮上忙。”

谢韵问:“他以什么名义去新州?”

缪泠:“这我不担心,他总有办法。他就是摆明了想去做大善人,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可能会说,尽管拿尽管吃,记你薛爷爷的大名就好!反正他不做坏事,魏国公就算知道也不会为难他,否则太小气!”

谢韵若有所思:“哦,世子还有这样的朋友。”

“他很好的,可他不识字。”缪泠撇撇嘴,拿出来一本小册子递给谢韵。

这是她这段时间写的救灾指导,里面甚至把可能发生的疫病都想到了,针对性地收集几套方剂,就连方剂中主要的几味药材如今在哪里存货最多也已经调查清楚。

缪泠说:“我不知道新州现在有谁正经做事,会主动来找你的大概就是谢密的朋友,你就交给他吧,也许用得上。谢密为官勤恳,他的朋友也不会差。”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若还有什么要紧事,可找薛亮帮忙,但别害他。他是心思活络,但跟你们比不了。”

谢韵爽朗大笑,立刻听明白了,打趣道:“怎么?受欺负了?”

缪泠明白地嗯一声,挺难过的就是,甚至不想回家了。太爷爷对她一点都不真诚,跟皇上沆瀣一气。一会儿蒙她去救灾,一会儿又说本就没想让她去,甚至是不可能去救灾。

他们要把力气往一处使,夺回京城才能谈以后,朝廷兴盛以后就能更全面地发动全国力量更高效地救灾。他们早就作出决定抛弃新州,一切为了更好的以后。

他们就好像是把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抛给缪泠,跟她说好好照看,大夫马上来。缪泠真的很认真查看病症,分析病情,可是最终并没有等到大夫,甚至被告知连药材都不许用,药材都有另外的大用。

他们欺骗缪泠,还要缪泠继续做棋子,作为他们没有见死不救的证明。

谢韵靠近一些,低声说:“我把孙佳杀了吧!”

缪泠抬眼看他,觉得更难过了。连谢韵都看不透,所有人都被皇上蒙骗。不是孙佳自己想去,是皇上让他去。孙佳去后肯定作孽,所有人只会怪孙佳,却不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谁。

缪泠去救灾朝廷拿不出粮,改派孙佳也是一样。但百姓不会这样想,他们会以为孙佳贪墨。

孙家人真好用!

难怪大少夫人的事情发生之后,皇上仍然重用孙千。

“谢韵,你为什么不做官?”缪泠认真问道。

以谢韵的才识、名望和家世,他想做官太容易了。

他是不是也觉得官场黑暗?

有多黑暗?想听。

“在这里聊啊?都是我的私事。”谢韵不正经道,“世子若想听,可到房内详谈。”

他没想跟缪泠聊心事,没到那份上。

缪泠立刻站起来告辞,说:“这么晚过来确实冒昧。”

她就是不想惹闲话,所以没去谢韵房间,只在大堂里简单说两句。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没什么不能给小二听。

谢韵把她送到门口,闲扯一句:“骑马过来啊!”

缪泠解释:“马车太吵了。”

其实她又累又困还难过,能坐马车最好了,舒服。

谢韵:“马蹄声也不轻。”

缪泠:“那我走路回去。”

谢韵:“别走了,就留一晚!”

他这人可真能聊,没什么意思的话也可以扯出很多意思。

缪泠突然不搭话了,站定发呆。灯光从屋里透出来拍在她半边脸上,她的五官轮廓柔美,被半明半暗的光线勾勒得更加整齐,完美得像一幅画。

谢韵突然生出一阵惭愧,抱歉道:“我就是爱说笑,世子罚我吧!”

缪泠转头说:“没有。”

她没有觉得谢韵轻浮,可能是除了嘴上不正经之外,他的动作一直都很礼貌、克制、优雅。他靠近缪泠玩笑着说要杀孙佳时还刻意偏一下头,不让说话时的口气喷到缪泠脸上。

“谢韵。”缪泠轻轻唤一声。

谢韵赶紧立正了,一副认真聆听教诲的样子。

缪泠说:“无论你怎么想的,为新州努力一次吧!那是谢密最后的牵挂呀,不是吗?”

谢韵眼睛变得雾蒙蒙,说:“他是笨蛋。”

朝廷不管新州百姓死活,魏国公更不会管。魏国公此时只会捂紧粮食壮大军队,生怕自己势弱被朝廷当作第一个开刀立威的绝佳目标。

如果说还有人愿意为灾民做一些什么,大概只有谢密“余党”了。他们需要通过积极救灾洗刷冤屈,为谢密正名,也为自己将来的仕途铺路,总不能一直顶着谢密这朵“乌云”。

这些官员现在是惊弓之鸟,如散沙一片,需要有人给他们信心团结起来,谢韵是最理想的领头羊。

谢韵沉浸在悲伤中,缪泠突然跑回来拍拍他,娇俏地笑着说:“谢密最后几封书信都是写给我的,要说遗书也使得。你若好好的,就送给你。”

谢韵父亲过世得早,母亲的娘家人心疼女儿要把她接回去,谢家人自然不乐意。谢韵为了母亲幸福便主动留在谢家,母亲只带年幼的弟弟回去。

他从小缺失家人,所以格外珍惜家人,跟弟弟的书信联系没断过。

谢密最后的书信竟然不是给他的,真是气人!

其实呢,屁的遗书!是谢密写信问缪泠新州是否有灾,缪泠说不确定,新州水文数据太少不足以做出准确判断,让他去找真实详细的记录交给百灵先生分析。

缪泠觉得谢韵这人可能不好意思“上进”,得有人推一把才行,所以抛出诱饵。

谢韵知道他们交情没那么深,谢密不可能遗书给缪泠而不是给哥哥。但他仍然夸张地说:“啊,还有这好东西!”

他真的会说话,平常的字词被他排列组合一下说出来,立刻变得很生动,听着就让人愉悦。可能还是因为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

林晟的嗓音也好听,但他是浑厚温柔,谢韵则是清亮韵律好,说什么都像吟诗唱和。

没有高低之分,各有千秋。

“那我们说定了!”缪泠再三确认。

谢韵沉默着打量缪泠,好半天之后才笑着说:“好。”

尾音拖得很长,更像吟唱了。

“谢密热爱新州,你又是为什么呢?”谢韵不解道,“你甚至没在新州待过。”

缪泠理所当然地回答:“可是新州百姓盼着我去啊!别人喜欢你、信任你,为什么不回应?为什么要教人失望?”

谢韵讶异地睁大眼,但很快接受,大声说:“对!”

缪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但今晚却是作戏的成分更大,因为皇上和太爷爷都希望她做出努力救灾的样子。这么好的救灾大臣魏国公不要,偏偏选定孙佳!百姓跟着受苦,那就实在怪不得朝廷。

缪泠若是以救灾大臣的身份去往新州,薛亮运的那点儿粮食搁哪儿都不够。但她现在跟新州没关系了,薛亮哪怕只运一车白菜,也是礼轻情意重。

缪泠在作戏,谢韵却着迷了,觉得缪泠既聪明又天真,特别难能可贵。想到她也是吃过苦的,并不是一直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便觉得更难得。

“你等我从新州回来。”谢韵冲动地说。

“哈?”缪泠惊讶地反手去抓清荷。

她能从谢韵的语气中听出言外之意,可是她今天状态很糟糕啊,又累又困而且心情沮丧,怎么可能迷人?

缪泠刚表现出闪躲,金吾卫就冲过来。远远的啥都看不清,他们就看出缪泠有大动作,害怕他们打起来。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缪泠跟曹四郎都能打架。

谢韵不愧多情的名号,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害羞,从怀里解下玉坠送给缪泠,含蓄地告白:“等我回来便去见你家大人,可好?”

她没有要等他,见不见大人也跟她没关系。谢家根基在卯州,现在时局敏感无法去新州活动,所以太爷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谢韵行个方便。这是他们之间交情,本来都没缪泠的事儿。

卯州大马正在践踏京城,一般人还真不会给谢韵好脸色。

缪泠把手背在身后,不肯拿玉坠,谢韵便用她自己说过的话相激:“别人喜欢你,为什么不回应?为什么要教人失望?”

刚刚还有几分含蓄,现在已经进阶到直抒胸臆。

“啊!”金吾卫队伍内一阵骚动,好像站离远一些,又好像是更加凑近。

谢韵特别坚持,缪泠只好先伸手接过来。玉坠上有些余温,也不知是他的体温,还是夏夜的热情。她不讨厌谢韵,甚至有点儿喜欢,但心里很确定这不是爱情。只是不讨厌和有点儿喜欢,这是不够的。

她爱过人,知道爱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会想把世间一切美好与之分享,会想变成更好的自己让他看见,每当有一点小小的成就和收获就想展示给他知道。像孔雀开屏,要在心爱的人面前转两圈。

她没有什么想跟谢韵分享,谢韵爱她,她也不觉得高兴。她有一些委屈,谢韵看见了,问起了,她也不想说。

啊,这样好像是对谢韵要求太高。她的委屈来自皇上,哪能逢人就说?

可是爱人不就应该是最特殊的存在吗?

她以前甚至会跟林晟数落太爷爷,除此之外,她从来没在任何地方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句太爷爷坏话。

“这么为难呢?放心,不逼你。”谢韵好笑地说,“会让你看到我的好。”

他真自信,从前林晟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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