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像,到底是怎么回……”沈星遥本想继续打听竹西亭与画像的事,唇瓣却被他舌尖挑开,贪婪汲取着她口腔里的温度,放纵而肆意,几乎令她窒息。 凌无非吻过她的唇舌、面颊,附在她耳边,柔声说道:“这些话改日再说。”说完,便缓缓将她放了下来。沈星遥还未站稳,便被他一把揽住腰身拥入怀中,再度吻了上来。 二人浑身俱已湿透,又是夏季,隔着单薄的衣衫相拥,已然能够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凌无非右手指尖指尖顺着她面颊抚过,滑至颈后,沿着脊骨下滑,勾着她左侧衣襟,半褪肩头。 沈星遥不自觉向他怀中靠了几分。 “你不是说过,不反抗便是同意了么?”凌无非的吻顺着她耳垂下滑,吻过沾满雨水的,冰凉的脖颈,话音柔软缠绵。 “要怎么做……”沈星遥对此事尚且懵懂,一双臂膀搂过他脖颈,轻声问道。 “你若不愿,随时可以停下。”凌无非揽过她腰身,附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不必……我还……”沈星遥陷在这缠绵里,内心亦涌起隐秘的渴望。她觉出他停滞在她后腰的指尖微微一滞,似乎是与小衣系带较起了劲。 “解不开?”沈星遥不觉笑问。 她瞧不清眼前之人的神情,只依稀听见一声低沉的叹息。沈星遥莞尔,旋即反手伸向背后,摸索着找到那死结所在,向下一拉。 窗外大雨滂沱,雷声轰隆作响。长久以来的思念与困苦,在这缠绵的刹那,彻底瓦解了意志。气血涌上头顶,这一刻的他,已然将所有礼数都抛在了脑后。 他的吻从生涩,到渐渐熟练。她也依稀感受到,他也与她一般,都在摸索。 “我以为这种事,你多少懂一些。”沈星遥附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你把我当什么人?”凌无非拥着她缓缓倒向床榻,“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屋内仍旧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风住,雨也渐渐停下。 凌无非在沈星遥额前轻轻一吻,随着理智回归,微微俯身,鼻尖贴在她额前,缓慢调整着呼吸。 窗前老旧的钩绊朽断脱落,窗棂随之被风吹开。浅浅月光照入屋内,穿过薄透的轻纱,也照亮了二人的脸庞。 沈星遥缓缓阖目,深深吸了口气。 “弄疼了吗?”凌无非伸手轻抚她面颊,眼中俱是疼惜。 沈星遥摇头,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沉声说道:“我只是在想,这一路走来,不论发生何事,都是你在迁就我……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一直以来,我受你保护,几乎不曾受过伤,大灾小劫,俱是你替我挡着,不让我受一点伤害……你能为我豁出性命,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凌无非闻言,微微一笑,伸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柔声说道:“你只要一直在我身边就好。”言罢,便仰面躺下,侧身将她拥入怀中。 “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子吗?”沈星遥枕在他臂弯间,忽然抬眼问道。 凌无非略一凝眉,认真思考片刻,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小时候在襄州呆过几年,家里人都惯着,那时的我,同你现在走在街上看到的那些满街乱窜的熊孩子也没什么区别,成天上房揭瓦,除了道德败坏的事,什么祸都敢闯。” 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后来到了六岁,就被我爹送去金陵。大概是在八岁的时候,江澜成了我师姐……”说到此处,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纠结,半晌,方道,“起初我同她的气性,倒还有几分相似。可我当年实在不是她的对手,经常被她打得找不着北,不得不听她安排差遣去做苦力。不过时间长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沈星遥睁大眼,问道。 凌无非略一点头,微笑问道:“那你呢?” “我?我从小话就不多,除了读书习武,除了姐姐,几乎不与别的孩子说话。”沈星遥道,“我娘说……不,是义母,她总会说我像极了一位故人,是个武痴,如今想来,说的应当就是我亲生母亲了……” “算了,不提这个。”凌无非恐她提起母亲,又生伤怀,便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柔声说道。 长夜漫漫,沈星遥靠在他怀中,闲叙着往事,以及这一路来发生的一切,到了后半夜,渐生困意,沉沉睡了过去。她已有多日不曾好好休息,难得一宿安睡,直至翌日午间方悠悠转醒。然而伸手一摸,身旁却是空的。 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未听到回应,坐起身来,却瞧见自己的衣裳已经晾干且好端端地叠好放在床角,上头摆着凌无非送她的那支黄花梨木簪与白玉铃铛,客房内的木桌上摆着已放凉的早点,整间屋子除了她以外,再无第二个人。 沈星遥心下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即穿起衣裳下床出门,走到楼梯口,却被一名伙计唤住。 “姑娘醒了?”小伙计上前道,“可是在寻与您同屋的那位公子?” “你见过他?”沈星遥回头问道。 “他说他还有件要事未办,让我转告姑娘一声,说是等他把事办完,便会回来见姑娘。”伙计说道。 “等那时候他就没命了。”沈星遥蹙眉,低声骂了一声,“混账东西。” 小伙计听了这话,不觉后退一步,似乎以为沈星遥骂的是他。 “我没说你,”沈星遥解释道,“你可记得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我可没留意,”伙计摇摇头道,“不过昨日官府贴了告示,说是朝廷派人下来巡查防务,从今日起,五日之内,都只有东城门开。” 沈、凌二人自离开云梦山后,几经风雨,聚了又散。而云梦山上的比武,早已落下帷幕,程渊技压一众同门师兄弟的姐妹,夺得掌门之位。 各派来宾一早也无心观战,比武一结束便纷纷离去,秦秋寒更是快马加鞭赶回了金陵,召集石凤漩与封麒二位长老前来书房商议,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 未免多生事端,秦秋寒终究还是隐瞒下了沈星遥的身份,只将云梦山上所发生的情形相告,再未多说其他。 石凤漩听了这话,略一思索,道:“既未坐实罪名,只消把那王瀚尘找到,让他澄清此事不就好了吗?红叶山庄那帮人也真是可笑,无凭无据,只靠几句话便搅出这么大的乱子,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平日以名门正派自居,武功不高,名声不响,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封麒道,“就等着这么一个机会,挑起是非,好借此扬名立万。” “就凭他们?痴心妄想。”石凤漩冷哼一声,道。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把人给找回来。”秦秋寒神色凝重,“再设法打听王瀚尘,与那位‘谢先生’的下落。” “我看那姓谢的也不简单。”石凤漩道,“他们到底怎么得罪的这号人物?不找别人麻烦,偏偏找上无非?” “非儿始终都在怀疑,凌兄的死与当年天玄教一战有关。”秦秋寒道。 “想不到他执念如此之深,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难道还指望查出什么?”石凤漩摇头,慨叹不已。 就在这时,一阵咚咚的擂门声响起,紧随而来的,是江澜的大嗓门:“师父!师父你在里边吗?” “她怎么回来了?”秦秋寒一愣,随即上前开门,还没看清是何情形,便见江澜一头栽进门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你这丫头,怎么还是如此莽撞?”石凤漩不禁摇头。 “两位长老,你们都在啊?”江澜喜道,“是在商量怎么救人吗?” “你不是回浔阳了吗?”秦秋寒问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不敢走啊。我同我爹说了,先来金陵一趟,等解决了师弟的事再回家。”江澜说道,“让我去找他们吧。” “不妥,若是江明以此事为由对你动手,只怕此事会更难收场。”秦秋寒摇头,断然拒绝 “找几个人而已,能出什么大事?”石凤漩道,“让采薇去吧。” “采薇?”江澜想了想,道,“她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陪她去吧?” “哎?”秦秋寒脑中灵光一闪,对封麒问道,“就你们玄字阁门下,不是有个……就上回同仇帮主去岭南道取密文回来的那位……” “你说宋翊?”封麒问道。 “对对对,就是他,”秦秋寒摇着手指,点点头道,“他话不多,我总不记得他的名字,我看他办事很稳妥,就让他与采薇同行,去把无非他们先找回来。” “好办,我这就去让他来。”封麒说着,便即走出房门。 “那我去叫采薇。”江澜不等秦秋寒点头,便自行跑开。 没过多久,二人便把宋翊与苏采薇二人,都叫来了书房。鸣风堂门人,对江湖之中风云变幻,颇为敏锐,早便听闻了些许风声,一见秦秋寒严肃的神情,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事情便是如此,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秦秋寒交代完一切,只觉身心俱疲,“江澜受白云楼少主身份牵制,不便前行,其余弟子之中,属你二人资质最佳,便只好将此事托付给你们去办。” 说着,他画锋一转,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对方此举目的为何,我们尚且不知,你们也切莫莽撞行事,若遇危险,切记以保全性命为重,不可轻举妄动。” 宋翊听罢,略一点头。 “可是……”苏采薇略一迟疑,问道,“要是他们愿意回来,不是早就该到金陵了吗?您刚才还说,师兄中了那个什么……‘七日醉’,是不是在路上碰到了何事……不会出意外吧?”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均沉默不语。宋翊听着这不吉利的话,不觉微微蹙眉,扭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并没有收敛的意思,仍旧继续说道:“依照目前的线索来看,他们先后先后到过相州,沂州,还与落月坞门人打过交道,一路南行而下,一个月的功夫,来回跑几趟都够了,这不明摆着……” “采薇,”宋翊小声提点,“别说了。” “我只是……”苏采薇闻言,只得生生把后半句话都咽了回去。 “说得没错,”江澜感叹道,“罪名尚未坐实,他们就算回来,也没有所谓‘拖累’一说,再者,只要谨慎行事,不暴露行踪,悄悄回来,藏在金陵城里,也不会有什么意外。要么,就是有其他事耽搁,或有别的打算,最坏的可能,便是落在了别人手里。” “都只是猜测,眼下局面,也未必有那么糟。”石凤漩道,“采薇,记住平日里师父交代你的话,小心谨慎行事。现在时辰还早,你们可以各自回屋收拾一下再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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