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眯了眯眼:“那李将军觉得呢?” 李辙不敢妄言,只是试探道:“殿下巡视豫州劳苦功高,合该到柴桑城中休息才是。毕竟城中生活便利,我们这军营条件艰苦,只怕是会委屈了二殿下。” “李将军这就客气了。你们日日都在此等环境中训练生活,我一向养尊处优,正该与你们培养培养袍泽之情才是。这样回京后,也与皇叔有话可聊了。” 李辙眼神一变:“二殿下可是指衡王殿下?” “自然是。除了其他几位皇叔都早已去了封地,只有衡王叔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我自然与他感情颇深。” 李辙心中半是怀疑半是相信,此前主子爷的信中偶尔提起二皇子,也只说他性子单纯,不爱权势只喜琴棋,与主子爷也算是投契。可是如今已经有七八天没得到主子爷的回信了,如今看这二皇子难不成有为主子爷效力之意? 可是他毕竟贵为皇子,又是当今陛下最偏爱的一位皇子,不去依靠自己的父皇,反倒要为皇叔效力,他图什么呢?可蒋景山的行踪乃是绝密,若不是主子爷告诉他的,他又是从何而知?难不成皇帝的势力真的蔓延到了无孔不入,竟然连柴桑也有皇帝的眼线? 蒋景山浑浊的双眼转了一转,便貌似恭敬地问道:“二殿下离京有段时日了吧,平日里定是没少送信回京中,否则圣上……和衡王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心呢。” 按理说这话说得僭越,若是二皇子动了雷霆之怒,他们也就能知道二皇子此前那番话的真假了。 可是二皇子反倒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可不是,豫州离京城实在遥远,要是单靠着驿站传信,皇叔必定担忧,所以啊,就送了我一件宝贝。” 他起身走出营帐外,李辙与蒋景山相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只见二皇子将两指环起,放在唇间吹了了响亮的口哨,便放下手静静等待。李辙与蒋景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前面瘦削的青年背影。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听到一声嘹亮的尖啸由远及近,一只雪白的鹰隼破空而来,急速俯冲到几人面前,之后稳稳地停在了二皇子举起的右手上。 李辙瞠目结舌地看向二皇子手上的鹰隼,尤其在看到它翅膀上一小簇暗红色的毛时,瞳孔骤然一缩:“这是御夜?” 原来是叫御夜。 二皇子心中了然,面上却笑得风轻云淡:“李将军想必是认识它的。” 李辙这下半分疑虑都没了:“认识,当然认识。难怪御夜许久没来给营中送信了,原来是衡王殿下将它借给了二殿下。” 二皇子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它的背毛,那鹰隼看着凶悍,居然乖巧地用脑袋蹭了蹭二皇子的掌心。李辙见状更是深信不疑,对二皇子越发恭敬。 二皇子一扬手,那鹰隼便腾空而起,围着他们飞了两圈后,留下一声嘹亮的鹰啼便再次飞远了,终至变成了高空中的一个小小黑点。 蒋景山也收起了之前骄奢淫逸的表情,肃了神色恭敬行礼:“先前诸多试探,还望二殿下海涵。请入内叙话,衡王殿下可有什么最新命令?” 当二皇子终于初步取得蒋景山与李辙的信任时,顾玉潭这边也展开了行动。 她打开系统商城,如今砚台的选项已不止有天青端砚,还有了许多其他的品种。她兑换了其中一种,需要300积分。这次运气不错,兑换到的砚台色彩奇异,并且带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如今的顾玉潭再也不是刚刚穿越来的菜鸟,一看就知这是上号的黄花梨木。 至于这砚台,顾玉潭还是有点眼拙,只是感觉摸着不像寻常货色,十分细腻,宛如婴儿肌肤的触感。为了一会儿能更好地推销,顾玉潭尝试询问系统:“能不能给我这砚台的详细介绍?” “可以,需要150积分。” 这么贵?顾玉潭有点肉疼,不过为了一会儿的发挥,还是选择兑换介绍。 片刻后,顾玉潭等在了蒋家女眷的营帐外。过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哭着从营帐中跑出来,呜呜向着营帐外跑去。 一位中年妇人跟了出来,追了几步没有追到,她的丫鬟在身侧劝道:“夫人,让小姐去散散心也好。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又守卫森严,也不会出什么事。” 那妇人似乎也有些恼怒,冷哼了一声:“让她去!” 待这两人都进了营帐,顾玉潭赶紧顺着那姑娘跑走的方向追过去,终于在一处演武台背面看到了她。 顾玉潭四周看了看,此时已近亥时,士兵们都不再操练,所以白日里热闹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旷下来。她轻轻走过去,及至走到少女背后,才咳嗽了两声。 那女孩子被惊到,慌张地回头一看,见是一位陌生的美貌少女,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心头戒备减轻了几分。 “你是谁?”她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双眼睛微微肿起,显然是哭了许久。 顾玉潭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我叫顾玉潭,是随二殿下来探望蒋侍郎的,你是谁呀?” 蒋惜柳平时在家中就是被娇惯长大的,父母从不与她说朝政上的事情,所以她并不知道二皇子与父亲关系如何。只是如今听顾玉潭说她是与二皇子一起来的,想必她的身份应该也很贵重,加之她一口便能说出自己父亲丁忧前的官职,蒋惜柳便不由自主信重她几分。 “二殿下很敬重蒋侍郎,如今正在营帐中与蒋侍郎相谈甚欢。我不好打扰,便出来四处转转,却不想走迷了路,惊扰到您了,实在抱歉。不知您可知道蒋夫人与蒋小姐的营帐在哪里,我好去拜会拜会,送份礼物。” 蒋惜柳眼睛一转,想着如果顾玉潭真的是来送礼的,直接送到母亲那里去,多半又会直接添进送给蒋琉丞的礼单。不能再便宜那商户家的贱丫头了,她心头主意一定,便擦干眼泪微笑道:“我便是蒋侍郎的女儿,我叫蒋惜柳。你要送什么给我母亲,我先看看。” 顾玉潭看她带着几分倨傲的神情便心头一喜,最喜欢这种骄傲的小姑娘了。 她自身后拿出那个黄花梨木的盒子,恭敬地递过去:“原来您就是蒋小姐。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只是不知道能否投您和令堂的喜好?” 蒋惜柳看到那盒子,眼睛先亮了三分。等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一方砚台时,便干脆移不开眼了。真是连老天爷都心疼她,刚刚夺走她一方砚台,便派人来偿还她一方更好的。哼,蒋琉丞果然是卑贱的商户之女,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她心情大好,连看着顾玉潭的眼神都亲近许多:“这砚台瞧着不像是端砚。” “蒋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见识广博。这不是端砚,而是产自绛州的澄泥砚。澄泥砚的颜色有许多,蒋小姐手中便是其中最上等的朱砂红。因这澄泥砚要用橙洗的细泥来烧制,所以您摸摸,这质地是不是特别细腻?” 蒋惜柳这下更是爱不释手,指尖轻轻抚过那砚台的每一寸,偏偏还要勉强矜持道:“是还不错。” 顾玉潭又凑到她耳边继续加把火:“这澄泥砚积墨不腐,呵气可研,历来可都是进上的贡品。” 蒋惜柳听到“贡品”二字,拿着砚台的手便是一抖,面上浮现出几丝慌乱,与此同时,心中也是一阵狂跳。 理智告诉她,此时应该立马将这砚台还回去,否则恐怕要惹麻烦。可是转念一想,如若将这砚台作为自己的嫁妆带去婆家,那原来不怎么能看得上她的平阳伯夫人,岂不是要对她另眼相待?反正皇帝陛下也赐了几件器物给她,将这方澄泥砚混在其中,也不会有人发觉不妥。 平阳伯世子虽然是嗣子,但是毕竟未来是她要用一生服侍的相公,他酷爱收集笔墨纸砚,如果自己投其所好,那他大喜之下去为自己请封个诰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蒋惜柳的思绪越来越远,眼神越来越坚定。顾玉潭在一旁笑眯眯看着,虽然不知道这位蒋小姐想到了什么,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但是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动心了。只要动心了就好,后续的一系列工作,就简单许多了。 最终,蒋惜柳转过头,语气带着几分命令:“这砚台我替我母亲收下了,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你有什么所求,尽管说吧,但是有一条,不能让我母亲知道这方砚台的存在。” 顾玉潭新心中一乐,既然对方主动来谈条件,她便可以居于主导地位。不过,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这……怕是不好吧。” 她脸色为难:“我不好空着手去见蒋夫人……而且若是让蒋夫人知道我欺瞒于她,岂不是弄巧成拙?” “你放心,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母亲绝不会知道。”蒋惜柳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只镶宝嵌珠的玉钗,“这玉钗是我自己掏私房买的,我母亲并不认识,你将它送给我母亲,价值不比你这方砚台低。” 她越想越是得意,正好母亲抢了她的嫁妆,一定心怀愧疚。这玉钗到了母亲手里,自己再撒撒娇,母亲肯定会把它补偿给自己。反正那蒋琉丞从来不喜欢珠宝首饰,父母也从来没送过这些礼物给她。 顾玉潭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心中冷笑一声,表面恭敬地结果那支玉钗:“那就多谢蒋小姐体谅了。蒋小姐这般人美心善,不知道可许了人家吗?谁家要是能得了蒋小姐,可真是三生有幸,可不得把您当天仙一般地供起来?” 这话说得蒋惜柳十分受用,她也有心炫耀,便昂着头道:“我出了年便要成婚了,嫁的是平阳伯府。你既然是跟着二皇子的,想必对京中很是熟悉。” 顾玉潭闻言,难得地愣了一小会儿。虽然她并不算跟着二皇子的,对京中也没那么熟悉,可是这个平阳伯府,她还真听过。不过不是二皇子告诉她的,而是谢崇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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