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院门口爷爷说话的声音,何安泽连忙从房间里走出来。今天下午有异性没人性的邵佳一把自己扔在水渠那,自己一个人跑去陪许月后,何安泽就在家整理自己的房间。 自己平时锁着的箱子也被翻了出来,哪里都是装着初中时候的杂物。考试的卷子,各个学期的家庭报告书,获得的奖状,毕业时同学们拍的照片,全被自己一股脑的倒在床上。 先把散乱的试卷整理好,那时候油印机印刷的试卷字迹已经开始变得模糊,散发着一股油墨的气味。 再把各个学期的奖状一张一张拿过来摞好,何安泽固执地按照时间的前后顺序,从初一第一学期开始,每放一张就能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从初一到初三,领奖的孩子在慢慢长大,年长老师们却越发的苍老。 家庭报告书上的老师评语还是那么的清晰,字里行间都包含着老师们的期待。那一个个考评优秀的评语,现在读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骄傲的。 这些不是何安泽翻找的重点,把最占地方的试卷,奖状都收好。这才拿过那本厚厚的毕业留言簿,一页一页翻过去,每看一页就能想起当初在这页留言的同学。那一个个青涩的面容,是那么的清晰。 留言簿上最多的,除了鼓励的话,就是对自己三年来的照顾表示感谢。想想自己干了三年的班长,这帮家伙还算是有良心。 留言簿的最后一页,只有一个李萍的签名。下面的留言栏没有任何文字,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起笔的地方有个黑点,应该是钢笔笔尖停留的地方,只可惜当初钢笔的主人并没有写下去。 也许当初在那一瞬间,千言万语化为了无声的告别!盯着这页足足看了十分钟,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合上了毕业留言簿。 最后剩下的就是一堆照片,有单人照,有双人照,还有多人的合影。这些都是毕业之前特意照好相互赠送的,或者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拍张合影。 何安泽知道这里面并没有女孩的单人照,不过最终一番寻找下,还是在一堆照片里的合影里,找到了几张有女孩加入的合影。 照片上的女孩还是那种冰冷冷的神情,清澈略带严肃的表情让何安泽不敢直视。总感觉照片里的女孩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在初中可没少担惊受怕过。 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何安泽心中总感觉堵得慌。一晃三年过去,也算得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自己还能有机会再站到女孩面前,轻轻地说一声:“HI,还好吗?” 三年了,你还在等着我吗? 收拾好初中时候留下的所有物品,分门别类的在箱子里摆放好,轻轻地合上箱盖,仿佛把所有初中时候的记忆关进了眼前小小的木箱。 这会太阳已经落山,爷爷在村部一整天都没回来,何安泽打算过去看看。毕竟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还接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村支书职位,真替爷爷感到不值。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大孙子,爷爷心情仿佛轻松不少。现在的何安泽对于爷爷来说,就是他老人家的全部。 “安泽,晚上村部的叔叔阿姨来家里吃饭,你帮着搭把手照应下!” “嗯,好的,爷爷!” “去把你小婶他们喊回来做饭,你妈妈如果不忙的话,也过来帮忙。” “好的,我这就去地里喊婶子。” 何安泽撒腿就往外跑,这会家里的玉米地正在施肥,表叔他们也都在帮忙,离天黑还有一会,不喊的话大伙肯定是干掉天黑看不见的时候才收工。 等跑到自家玉米地的时候,发现爸爸妈妈竟然也在,估计是明天不用出摊,也赶着过来搭把手。把爷爷的命令一传达,妈妈就急忙带着小婶往家赶。 村委会凑在一起人都到齐的话,有十多个人。这么多人的晚饭事先没准备食材,还是很难弄的。再说这大夏天的存不住菜,谁家也没事先预备啊。农忙时节,村里人都是有什么随便对付一口就好了。 “他婶子,你去豆子地拔点黄豆,晚上煮豆荚做下酒菜。安泽你带着你婶家弟弟乘着天还没黑,去菜园子的花生地里抛点鲜花生。我去你二婶摊位上拿点凉菜。” 妈妈边走边安排,这么突然整这一下,还真够麻烦的。安泽爷爷也是,人家做村干部都是往家拿东西,您老人家倒好,不仅没得拿,还往外倒贴。 “地里的西红柿,黄瓜也对摘点,记得别摘没长成的!” 看这何安泽跑远的身影,又连忙交代摘菜时候看着点,别毛手毛脚的祸害菜园子。春茬花生这个时候刚长成,正是奶甜的时候,本来在地里长几天再采收才正好,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把弟弟从一群猴孩子里面拽出来,帮着拍去一身的泥土,这才带着这小家伙往自家菜地赶去。一边走一边给弟弟安排任务,待会自己负责刨花生,弟弟负责摘黄瓜,西红柿。 等忙完还需要赶着回去帮妈妈喝小婶做饭,哪怕是在食材丰富的大夏天,十几人的饭菜也是不好做的,再说家里还有十多口人要吃饭,可不敢让妈妈和婶子累到。 弟弟何安洲今年刚上三年级,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用家里的老话说,就是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龄。平时皮的要死,没少挨小婶揍。 在家也就何安泽的话还能听听,平时也最崇拜自己这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大哥哥。自从弟弟何安洋考上县中后,这孩子就接替何安洋,成为何安泽的铁杆跟屁虫。 “哥,爷爷怎么带人来家吃饭,之前听说村干部不都是去镇上饭店吃的吗?” 何安洲人小鬼大,跟在何安泽屁股后面有点不明白自家爷爷咋还要回来吃饭。在这小家伙的印象中,村干部那可是相当潇洒的存在,整天大鱼大肉的,别提多幸福了。 “安洲,爷爷和他们不一样,知道不?” “嗯!我听哥的。” 等何安泽兄弟俩抬着满满一柳条篮蔬菜走进院子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认识的村干部一个不少,都在围着爷爷喝茶聊天。只有民兵队长林红旗带着五小队的生产队长在井台边忙着剪螺蛳尾巴。 看到何安泽和自己打招呼,也都连忙站起来回应着。个别有眼力价的生产队长还跑过来主动帮提着菜篮子。 在这些人眼里,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可不是自己这帮土鳖所能比拟的。人家可是即将上省城大学的大学生,将来的前途自己这群没出过县的村干部,是没法想象的到的。 甚至大伙在何安泽面前还有点心虚的感觉,别看这孩子才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也许在人家的眼里,自己这群人就不是和人家一个层次的存在。 何安泽客气地挨个问好,最后和爷爷打过招呼这才往厨房跑去。自己不会做菜,帮着烧锅还是可以的。 不大的厨房里闷热的很,妇女主任夏红霞正帮着妈妈打下手,俩人还是初中同学,平时关系一直不错。 看到何安泽进来,还特意多望了两眼,把何安泽看的心里直发毛,打过招呼连忙去灶台后面把小婶替换出来。 “这孩子,还知道害羞了,以前婶子没少抱过你!” “男孩子嘛,长大也就懂事了。” “这孩子将来可是有大出息的,村里的闺女是配不上你喽,要不婶子还准备给你介绍个漂亮媳妇呢!” “咋叫配上配不上的,农村人哪里不好啦,我们家安泽将来有看上那家闺女的,你可得做媒婆!” “只怕我是没机会喽!” 晚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其他人走了后,爷爷和村长陈前华,会计李成还单独聊了很久,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 何安泽是和表叔他们在前院吃得,吃完饭洗完澡,就先睡下了。迷迷糊糊中感觉院子里不断有人离开的寒暄声,何安泽也懒得起来凑热闹,再后来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天一亮,何安泽就爬了起来。昨天睡得早,再加上惦记着爷爷是不是喝多了酒,打算起来看看去。 本来以为自己起的就够早的了,推开房门才看见爷爷比自己起的还早,这会已经洗漱好正在院子里抽烟。看见何安泽,抬抬手里的烟袋,示意赶紧去洗漱,完了过来爷爷这里坐。 看来爷爷是有事找自己,何安泽三把两把洗漱完随手搬了个凳子坐到爷爷身旁。昨天爷爷没喝多少酒,这会精神好得很,不像前两天那样一副疲惫的样子。 “安泽啊,爷爷有事和你说说,你帮爷爷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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