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本来是皇帝和皇子们读书之所, 宽敞的正殿内,二百多名新科举子和六科三甲齐聚一堂,有人雀跃欢喜, 有人紧张不安,没有一个人敢东张西望、交头接耳。 余大臣们在大殿两侧分开立, 审视的目光在中间的举子们身上来回转悠, 窃窃私语,直到皇帝驾临,才赶紧行礼, 安静肃立。 萧青冥立在台阶上, 看着下这些万众挑一的佼佼,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系统【抡才大典】增益状态, 可以显示所有入围考的能力值、清廉度、服从性和忠诚度属性的平均水平。 这一批入选考中, 人才的概率相高, 四维属性基本都在75%以上, 科举结束后这一状态将消失。 萧青冥环视一周,逐一扫过每个举子的脸孔, 除了远航、林若、李长莫还有江明秋都在三甲进士人选中,秋朗、莫摧眉、白术、花渐遇和穆棱人,都是各自报考的六科前三名。 有趣的是,莫摧眉只拿了算科第二, 被秋朗这个第一给挤下去了,六科他人基本都是头名。 莫摧眉皮笑肉不笑站在秋朗身侧, 眼神十分幽怨, 内心的酸水都快溢出来。 为什么呀!武功比不过就算了, 考试居然也考不过! 他人都是第一,凭什么只有他是万年老二! 秋朗不屑斜眼睨他一眼, 无论是武还是文,他都不能比任何人差。 文武双全有什么了不起? 秋朗的目光不动声色投向另一边的江明秋,后神态淡然,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谦逊微笑。 他身上总是有种成熟稳重的气质,同人说话也彬彬有礼,叫人如沐春风。 大抵是由于常年在船上行走,他的下盘很稳,秋朗瞄到他右手上的茧,一眼就看出是个使刀剑的好手。 江明秋似有所觉,侧过头来,对着秋朗微微一笑。 秋朗默默收回目光,下意识去摸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殿试不能随身佩剑。 相较于颇为警惕的秋朗和闷闷不乐的莫摧眉,花渐遇对于江明秋这个新人的到来还算淡定。 自从宁州一行,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也坚信在他的赛道上,陛下对他的倚重无人能及。 最重要的是,听说江明秋曾任河道提督,是水师名将,将来若是组建远洋商队,无论是造船、训练水手、海上战力,都少不了水师相助,这位可是个中行家。 花渐遇摸摸下巴,朝江明秋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友善笑容。 远航对这几人微妙的心理半点不在意,压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正满心期待着陛下公布状元的人选,他的要求不高,就算没有状元,榜眼也能勉强满足吧。 唯独林若低着头,手指攒紧衣袖,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 萧青冥注意到几人的小动,满意点点头,打工仔们卷越厉害,获利的还不是自己这个资本家。 “诸位都是大启不可多的人才,将来无论授予何种官职,朕希望诸位都能克己奉公,善待百姓,为国效力。来人,拆开弥封,传胪唱名。” 众人一阵惊喜,陛下竟然没有事先拆封! 虽说按规矩是不能先拆封再定次序,但历朝不少皇帝都会先拆封,看名字定次序,尤候选中有世家大族或众臣的亲眷的候。 连皇帝都会徇私舞弊,可想知下人会是怎样的风气。 萧青冥朝书盛点点下巴,书盛立刻上前将三甲诗卷上的封口拆下,由末位开始唱名。 满殿举子们都开始紧张起来,就连一众卡牌们都不由自主集中注意力,望向唱名的书盛公公。 前三究竟会是谁呢? 是文采斐然的前探花林若,中了进士又主动舍弃官位的远航,还是文武双全的江明秋? 萧青冥看着最先拆封的前三名,先是一愣,继又隐隐的笑了,状元竟然是他…… 一个又一个名字被书盛大声念出,由中书令誊抄至黄纸上,直到三甲名单尽出,由小太监将誊抄完毕的黄纸送到宫门外的皇榜张贴。 此此刻,无论是宫内文华殿的举子和大臣们,还是宫外所有的文人和看热闹的百姓,都在翘首以盼。 在皇榜外的读书人中,除了单纯看热闹和好奇状元与三甲文章的人,还有大量进士落榜的举子,在皇榜附近徘徊。 他们大多对自己的学问和文章水平极为自信,根本不愿相信自己这般人才竟然落榜,纷纷聚集在宫门之外,希望能讨个说法。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举子大多眼高于顶,看旁人的文章只觉平平无奇,认为自己才是文曲星下凡。 淮州陈氏的陈沛阳,也是这次科举落第举子中的一员。 考试日,他对着试题苦思冥想,虽然明白要往称赞朝廷政策上靠,但他打心底不认为陛下的主张是正确的,勉强的违心之言,写出的文章自然不伦不类。 落榜后,陈沛阳极不服气,他寒窗苦读十余载,院试、乡试连中两元,特被陈家家主从旁支接回主家培养,对他寄予厚望,自问不是惊世神童,也至少是在世大才。 结果,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吹捧皇帝,就要落榜吗,凭什么? 这种科举太不公平了,根本不能选拔出真才实学的读书人! 陈沛阳憋着一肚子火气,就着看那些靠吹嘘拍马上位的进士们,文章张贴出来,究竟是不是名副实。 淮州是文人之乡,每年应试的举子数量位居全国第一,几乎是第二名的两倍还多,陈沛阳认识的同窗不少。 大家相互一通消息,才淮州举子在这次科考中,入围前三甲的比往年少的多,几乎跟京州宁州差不多。 “陛下莫不是故意歧视我淮州学子?” “连陈兄这人才都落榜,足以说明今年科举有问题,大大的不公平!” “陛下先是苛待读书人,又过分抬举那些末流人士,在分明在针对我淮州学子。” “若是一味只听吹捧之言,听不忠言逆耳的谏言,如何堪为明君?” 众淮州举子愤填膺:“若是前三的文章不能服众,我哪怕拼着罪圣上,也定要在皇宫口闹上一闹!为咱们淮州学子讨个公道!” 文华殿内,二甲的七名进士已经开始唱名。 殿内一众举子们,几家欢喜几家愁,在殿试名单之前,每个人都盼望早点看见自己的名字,在却反了过来,巴不自己的名字越晚被念到才好。 “二甲六名李飞,二甲五名郑良,……” 随着离前三越来越近,殿中剩下还未被念及姓名的举子,一个个容凝肃,心跳如擂鼓。 “二甲第一名——”书盛故意顿了顿,才道:“江明秋。”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到江明秋身上,也不知是羡慕嫉妒对二甲第一,还是同情怜悯他与一甲失之交臂。 江明秋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脸上既没有失落也不曾自,只淡淡一笑,叩首谢恩。 莫摧眉悄悄撞了撞秋朗的胳膊,小声道:“瞧瞧人家宠辱不惊的样子,再看看,考个六科都紧张兮兮,啧啧……” 秋朗懒理他,凉凉道:“这里没有第二名说话的份。” 莫摧眉:“……”嗨呀,更气了! 文华殿中央,在只剩下最后三人还未被念及姓名。 所有大臣和新晋进士们的目光,不约同看向远航,林若和李长莫三人,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 莫摧眉、花渐遇一众卡牌们,都忍不住羡慕的眼神望着他们。 除了林若满腹心事,神色有些紧张之外,远航和李长莫二人一个赛一个自信。 两人在皇家技术学院以师相称,如今同朝科举殿试,将来同殿为臣,也算一段佳话。 李长莫暗暗瞥了身侧的博士一眼,对的才学他是极钦佩的,但被陛下钦点状元的头衔,绝对是一最大的荣耀,就算是老师,他也绝对不会相让。 远航斜眼睨一眼李长莫,表上云淡风轻,维持着学院博士的风度,实际上内心同样紧张不了,手掌心满满一层薄汗。 他前世只是二甲已,重活一世,竟然有机会冲击状元宝座,这般气运,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可以形容的。 “陛下。”书盛将一甲三名的排序试卷呈上御桌。 萧青冥在念出探花的姓名之前,忍不住悄悄转过头看了一眼喻行舟,后唇角擎着一丝微妙的笑意,正悠悠哉望着他。 “陛下看臣做什么?今科‘探花郎’还着呢。”喻行舟笑吟吟低声道。 萧青冥嘴角一抽,怀疑对根本不在意状元是谁,跟过来就是为了看谁是探花的。 他都要对探花两个字过敏了。 萧青冥清了清嗓子,道:“一甲第三名,林若,点为探花。” 大殿中央,林若瞬间愣住,虽然知道三甲最低也是探花,她依然被惊喜的觉砸头晕目眩,好半天回不过神。 直到远航和李长莫在她身边笑称恭喜,林若才通红着脸,上前拜倒在谢恩。 殿中他大臣纷纷露出毫不意外的表情,论及容貌,这位林探花确实值一个探花。 看来陛下果真如传闻中所言,对清秀探花分外偏宠。 萧青冥暗暗瞥向喻行舟,见后老神在在望着林若,并没有吐出什么阴阳怪气酸溜溜的话来,他才松了口气。 幸好喻行舟知晓林若是女子之身,否则自己的耳根子只怕又要饱受一番摧残了。 萧青冥继续道:“一甲第二名,远航,钦赐榜眼。” “一甲第一名,李长莫,钦赐状元。”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李长莫只觉双耳一阵嗡鸣,眼前白光闪耀,险些有瞬间的不能视物。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上冲击着他的耳膜,以至于书盛叫了好几声,他才慢了好几拍反应过来,这是该谢恩了。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自从他从国子监离开,毅然选择皇家技术学院那天起,即便他对自己的学问和能力都极为自信,依然忍不住忐忑焦虑。 他曾笑那些迂腐读书人燕雀岂知鸿鹄志,可万一自己真的因把间耽误在学院的研究上,与状元失之交臂,那自己岂非成了笑话。 好在天道酬勤,陛下隆恩,他选择的道路没有错!一条开阔的庄康大道就在眼前! 李长莫双眼迥然亮,立刻跪下谢恩,他身边的远航同样跪在一旁,脸上表情十分复杂,但终归还是喜悦和踌躇满志占了上风。 榜眼嘛,虽然不是第一,好歹也比前世强多了不是。 他暗暗瞅一眼年轻朝气的李长莫,心中一叹,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萧青冥微笑颔首:“平身吧。” 他看着下一大群充满干劲的高素质新“打工仔”们,忍不住出一股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的豪情。 想初他刚刚穿越回来,一穷二白,危机四伏,除了空有一个皇帝头衔,什么也没有。 外有敌军虎视眈眈,内有奸臣扰乱超纲,还有小人企图行刺谋逆。 他宵衣旰食,如履薄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终于小有所成,钱、粮、、人,各总算都有大丰收了。 萧青冥按照规矩,依次为状元榜眼和探花,授予翰林院修撰和编修之职,至此,三甲所有名单尽数出炉,连带他们的文章,一同张贴至宫门外的皇榜,供人观看。 李长莫三人再次谢恩,他与远航二人起身,林若却依然跪在原,没有动弹。 众人俱是一愣,大臣们渐渐品出一丝不一样的气息来,这位林探花,莫非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借此良机,向陛下求恩旨吗? 萧青冥和喻行舟对视一眼,隐隐都猜到对想要说的话。 果不然,林若仍跪在原,缓缓直起身,定了定神,鼓起勇气摘下了束的簪子和冠,一头如瀑青丝登披散下来。 她又取下一直围在脖子上的丝巾,露出一段纤长雪白的颈项。 “小女子林若,多谢陛下恩典,陛下抡才大典,林若实在不敢继续隐瞒女子之身,特向陛下和诸位同僚请罪。” 林探花居然是——女子?! 一之间,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满殿文武百官和新晋进士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张大了嘴指着林若说不出话来。 他卡牌们虽知晓此事,仍是惊叹不已,对竟敢在殿试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揭露身份,为女子实在是勇气可嘉。 短暂的沉寂之后,百官和他进士们一下子炸开了锅,殿内众人吵吵嚷嚷,震惊和愤怒之声此起彼伏。 曾在清和宫门口撞破头的老御樊文祥,最是不能容忍此有违纲常礼法之事存在。 他大步越众出,举着笏板厉声道:“陛下,此女女扮男装,假借身份,混入科举,又窃据探花之位,实在罪不可赦!请陛下收回她的名次和出身,逐出京城!” 暂代礼部尚书的怀王,暗暗观察着萧青冥的脸色,见他毫无意外之色,只怕是对林探花的身份早有所知。 便道:“樊御,三甲名单都已经张贴在宫外皇榜,在又撤回,起不成了笑话?” “再说,这位林探花的文章确实文采一流,颇有建树,这一点,众多阅卷官都可以证实。” 怀王的话引不少看过林若试卷的考官们摸着胡子点点头。 世间才华横溢的奇女子实也有不少,只不过她们大部分都被拘束在闺阁之中,敢像林若这般大胆,考中了探花的,只有这一个,也可以称上传奇了。 可是,为市井话本传奇是一回事,要与一个小女子同殿为臣,又是另一回事,无论如何,这些人老臣们也无法接受,纷纷出列,要求治林若欺君之罪。 林若对这些争执声充耳不闻,她安安静静跪坐在冰凉的大理石砖上,待着萧青冥的落。 她不是不能继续女扮男装,凭借陛下的格外恩宠,继续做官。 可是一个谎言,总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光是上门说媒的媒婆就已经难以应付,更何况将来还有无数种被戳穿的可能,就像她上辈子那样,日复一日活在焦虑和担惊受怕中。 在她终于把心底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反整个人无比轻松和舒心,心胸都开阔起来似的。 她重活一世,再次证明了自己的才能,证明女子也可以做官,担起探花的美誉,还有与公主再次相见的机会,她十分满足,哪怕就此被治罪,她也没有遗憾了。 就在众臣们吵不可开交之际,萧青冥抬起手,冷冷扫视过下吵红脖子粗的臣子们:“肃静。” 众人犹如迎被泼了一桶凉水,瞬间冷静下来,冷汗津津。 他们怎么就差点忘了,林探花之前是被陛下掘的人才,还特赐“文博士”一职,万一陛下早就知晓她是女子之身呢? 更有联想能力丰富的官员们,眼珠子乱转,开始浮想联翩,女扮男装,特赐文博士,可以随出入皇宫,难不成……这是陛下为了常常见这名女子才掩人耳目的借口? 坏了,说不定他们刚才罪了未来的皇后呢! 这些人一改之前的厉声指责的态度,突然变怀柔起来,甚至隐晦表达了“陛下若是实在喜欢,就收入后宫,不要干涉前朝”之类的委婉暗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名年轻御话还没说完,就被喻行舟的冷笑给打断言:“阁下慎言。林探花凭着才华和学问,从成千上万的举子中脱颖出,就连陛下排序一甲,都未拆封姓名。” “阁下此言,莫非是在暗示陛下徇私情不成?”喻行舟眯着眼俯视对,冷哼一声,“自聪明。” 年轻御吓了一跳,跪在上磕头请罪。 就连萧青冥都有些惊讶偷瞄了他一眼,他很少见到喻行舟在朝堂之上,众显露明显愠怒之色。 竟然还是为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女探花? 萧青冥转念一想,这厮哪里是在为林探花打抱不平,分明是在为自己说话呢。 谁他才是那个“男扮女装、假冒身份、混入后宫”,不但勾引天子,还要干涉前朝的家伙呢。 萧青冥心中啧啧,说起来,喻行舟的胆子大起来的候还真大,这些罪状万一被人张扬出去,只怕一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可怜的年轻御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撞上了喻行舟的枪口,对着他一顿疯狂输出,人都被骂傻了。 见摄政表了态,朝臣们赞同的声音渐渐多起来。 萧青冥淡淡道:“林探花在皇家技术学院做文博士,编纂新字典,又兢兢业业培养了无数蒙学老师和才人,从无半句怨言,为接下来推行普惠性新式蒙学学堂,做出了突出贡献。”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林探花的功劳就在那里,谁也抹杀不。” 跪在上的林若愣了愣,抬起头来,双手在膝盖上紧握成拳,双眼明亮如星。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诸位,们难道忘记了,幽州还在燕然人的手中,尚未夺回,我们大启的耻辱尚未洗刷。” 众人一怔,这跟幽州又有什么关系? 萧青冥接着道:“我们大启经年战乱,人口锐减,今年才好不容易有所起色。” “还记今科策论试题三问吗?要彻底打败燕然,收复幽州,非富国强兵不可,想要富国强兵,钱粮土和人才缺一不可。” “更重要的是,离不开全国上下众多百姓辛勤劳,在各自岗位上各司职。” 众臣们安静下来,皱起眉头渐渐露出沉思之色。 “朕去年在宁州微服私访,那里人多少,家中光是男丁无法养活全家,必须让女子也必须赚钱补贴家,光是惠宁城一,纺织业的女织工就超过八千人。” “宁州最兴旺达的纺织行业,大半都是由们看不起的这些女子撑起来的。” “朕开设的丝绸坊,后来由女子为管理,经营有声有色。甚至被戏班编排成戏剧《丝衣记》,在百姓之间反响强烈。” “在宁州新成立的商科,和度支衙门,已经录了一些女吏员。” “不仅仅是种,纺织,算账,女子虽不擅长体力劳动,但论及才华和能力,并不比男子差,只要有合适的舞台,给她们挥。” 萧青冥循循善诱道:“诸位想想,天下丁口短间无法快速增加,若是女子不必拘束在家中,鼓励她们出门劳,读书,甚至做吏员官员,我们大启堪的丁口一下子就能凭空翻一倍。” “这么庞大的力量和财富,不善加利,反还要阻挠和反对,分明就是耽误朝廷富国强兵、收服幽州的大计!” 萧青冥言辞犀利,一下子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一众文臣们猝不及防,愣在原懵,怎么反对女子为官就成了阻碍收复幽州了呢? 不他们反应过来,萧青冥干脆一锤定音:“朝廷对人才求贤若渴,不忌男女。” “朕意已决,既然林探花是凭借真才实学,高中探花,朕已经金口玉言赐进士出身和官职,就不能朝令夕改,收回成命。” “为了尽快实富国强兵,收复幽州的大计,接下来,朝廷将会在京州、宁州、雍州三州之,创立一批国立新式蒙学学堂。” “预计在三年间内,建设一百所新式普惠性学堂,允许和鼓励适龄女童入学接受蒙学教育,并且女童入学率,将会纳入官员考核范围。” 此言一出,大殿全场哗然,大臣们瞬间遗忘了林若女扮男装的事,如滚水浇油,炸开了锅。 “陛下要让女子读书?万万不可啊!” “女子只要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可以了,如何可以抛头露?” “不过我倒是听说宁州确实很多妇女在外务工……” “宁州是宁州,京州是京州,务工和读书做官岂能同?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小女子骑到我们头上?” 反对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守旧的老臣,至于六部尚书和新晋进士们,则是完全不吭声。 后是没有吭声的资格,前则是深知这位陛下的手段,他要推行的政策,从来没有被大臣们驳回的。 那些敢反对他,从中梗的,在不是在蹲大牢,就是已经被午斩首,坟头草都两丈高了。 萧青冥俯视着这些守旧老臣们最后的挣扎,微笑道:“朕还没说完。” 老臣们一阵绝望,还有啊? “皇家技术学院原本的规模已经不够,朕欲扩建,加录学子数量,并且在三年内,逐步在三周之,开设十所分校,与新式蒙学学堂衔接。” “从蒙学学堂毕业的适龄学,可以通过考试择优进入皇家技术学院分校。” 大臣们这次倒没人反对,谁不知道皇家技术学院的好处,扩建是大家都能获益的好事。 萧青冥顿了顿,慢吞吞道:“为了配合教育的改革,科举的考试内容,也应做出相应调整。” “朕决定,三年后的下一次科举,暂且保留经,但将不再考诗词歌赋,是加大策论和务的比例。” 大臣们相觑,欲言又止,诗词歌赋对治国的确实有限,这对他们言倒不是大事,但宫外那些落榜读书人,只怕要坐不住了。 ※※※ 此刻,宫门外的皇榜处,三甲的所有名单,以及一甲三人的文章已经全部张贴出来。 不少在皇榜下的读书人,还有书局伙计立刻开始誊抄,准备带回去好研读,或印成书册卖钱。 陈沛阳那几个落榜考,看着一甲的文章,适才那股愤填膺的不满,登没了声息,纵使他们再如何自视甚高,也不不承认人家文章确实在他们之上。 这,忽然一张新的皇榜公告,被几个侍卫张贴出来,场宣读。 读到开设新学堂,并准许女童入学,还有今科探花是女子身份,陈沛阳几人瞠目结舌,惊差点跳起来。 “女子如何读书为官?!”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陈沛阳尤愤怒,涨红了脸:“竟有一个女子女扮男装混入科举,还占据了一个进士名额,且还被点为探花?圣上怎能做出如此昏庸之举?” “嘘——陈兄慎言!” 陈沛阳出离愤怒,根本顾不那么多,在他看来,分明就是那个女子占据了本该属于他的进士位置,若是没有她,自己岂会落榜? “我不服!”陈沛阳目光闪烁,“朝廷歧视我淮州学子也就罢了,怎能让女子任官干政?此谬政也!我读书人不能眼看朝局败坏,理汇合我们的声音,集体向天子谏言!” 陈沛阳信心满满,开始四处串联淮州落榜同窗,和他对政策不满的读书人,约好三日后,一同在宫门口向朝廷游行和静坐示威。 眼看着一场属于读书人的涌动暗流即将爆,御书房里,萧青冥正在看一份新出炉的皇令,由新科林探花亲笔撰写润色。 萧青冥满意读完最后一句,重重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这份皇令辞藻犀利,去繁就简,重点只突出一句话——从即日起,凡出入青楼赌坊,或公开串联企图破坏国家政策的学子,将被禁止参加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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