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桃的角度, 只能看到安玉清瘦的背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桃坐在床边绞着手帕,心半是紧张半是疑惑,紧张的是安玉的反应不如预料那般热烈, 好似泡在一片冰凉的水, 安玉不起来, 她也不敢伸手拽,疑惑的是那炉香貌似对安玉没有多效果,可她分明加了量,若是旁人的…… 正想着,安玉突然转头。 小桃立即回神,讨好地对安玉笑笑。 安玉口:“过来。” 小桃起身过, 一边走一边解腰间的带子,薄纱做的外衣从她肩头滑落。 她宽衣解带的手没有停,在安玉面前站定时,已经脱到面的衣服, 白皙的肩头要露不露, 胸前若隐若现。 “安公子。”小桃道, “让小桃伺候安公子吧。” 安玉转身正面朝她。 这间厢房门窗紧闭, 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光源, 但各个角落放有蜡烛, 火光照亮整间屋子, 也把安玉的精致面容照得清晰可见。 小桃来凝香楼不足一, 虽然见过的男人不多, 但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像安玉这般好看,她自愿服侍安玉, 原本搭在自己衣衫上的手不自觉地抚了过。 然而手刚碰到安玉的衣服,腕上蓦地一重。 安玉一把抓住她的手并将她的手举到了半空。 “安公子?”小桃惊失色, 慌乱地喊,“安公子干什么?” 安玉抓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很快,松五指。 小桃赶紧把手藏到身后,吓得连连后退。 “伺候我就不必了。”安玉的声音同脸色一冷,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小桃,目光落在小桃身后的床上,“把衣服穿好。” 小桃手忙脚乱地拉上衣衫,还捡起地上的外衣,胡乱套到身上。 她穿好衣服,安玉的目光才落了过:“过来一些。” 小桃实在被安玉方才的模吓到,既不敢过又不敢不过,踌躇半天,战战兢兢地挪了两步。 “这香。”安玉问,“到底是什么香?” 小桃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炉,以为安玉在她擅自香的事,白着脸解释:“安公子,这香是我们凝香楼老板制的香,平时接待客人会上,安神的功效也有,但更多是用来催/情。” 最后两字得很小声,但还是被安玉听到了。 “催/情功效如何?”安玉问。 “……”小桃的脸白了又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种私密事她和其他姑娘聊过无数次,却是一次和客人聊,她一脸尴尬,沉默片刻,硬着头皮,“还、还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玉弯腰凑近香炉,细致地嗅了嗅白烟的味道:“还行是哪种程度的还行?” “……”小桃要哭了,衣摆在手指间绞来绞,“就、就是……闻过的好。” 安玉扭头看她:“只用在男人身上?” “嗯……” “两个男人做的,能用吗?” 小桃先没明白安玉在什么,迟钝地反应出的意思后,她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舌头打结了:“两、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安玉站直身体,云淡风轻地重复了她的,“我和另一个男人。” “……” 小桃晕了,甚至感觉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惶恐地想着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安玉把小桃变来变的脸色看在眼,手往上一抛,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啪嗒一声落在她的脚。 “这是封口费,若老老实实,我不会动分毫。”完又是一抛,这次落的是一锭亮得晃眼的黄金,“我要香的原料。” 小桃被脚一白一黄两种颜色惊得半天才拉回自己思绪,她弯腰捡起,摸了两后,也顾不得害怕了,小鸡啄米似的头:“有用的有用的,安公子稍片刻,我这就给拿。” 小桃的动作很快,走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心思细腻,担心安玉不便携带,便把原料全部塞进一个荷包。 几种原料已经混合,只有小小一团,但作用极,只要燃上指甲盖小的那么一抹,就能持续一宿。 安玉自然而然地将荷包挂在腰间,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小桃还在边上站着。 “过来坐。”安玉手持茶杯,头也不抬地,“喝完这杯茶就出。” - 傍晚集合时,李壮和李壮兄弟俩累得跟狗似的,马车载了满满的货物,加上季明和安玉人,沉甸甸地往回走。 这次李壮吸取教训,宁愿跟着自家哥坐在马车外面吹冷风也不进和季明、安玉眼瞪小眼。 马车装了很多东西,季明和安玉不得不挤在一起,手臂贴着手臂,彼温度相互传递。 季明回忆着午的事。 他原以为安玉长的不,至少也能折腾小半个时辰,谁知他一杯茶水还没喝完,安玉就出来了?! 小桃的脸色也很复杂,一句没匆匆走了。 季明和安玉在厢房面对面地僵持半晌,最后他败阵来,付完钱并和柳烟烟告完别后,带着安玉离了凝香楼。 午时间很长,两人在长岭城闲逛,安玉看什么觉新奇,买了不少小玩意儿。 这会儿安玉累了,脑袋慢慢靠到他的肩上,手拿着的小玩意儿掉到脚边,又被季明捡起。 季明本来想借这个动作甩掉安玉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结果他拿着小玩意儿刚坐直,安玉的脑袋又黏了上来。 季明:“……” 唉…… 造孽啊。 他左手拿着两只泥人、右手拿着用绿叶编成的一只蚂蚱,那些摊贩的手艺很好,把小玩意儿做得活灵活现。 季明抬高左手,百无聊赖地观察两只泥人。 安玉让摊贩捏的他俩,在这么小块泥上捏他俩的脸自然不太可能,摊贩只能尽可能地把他们的征捏出来。 于是一只泥人高强壮、略显粗糙,一只泥人身形消瘦、较为精致,还真别,这俩泥人一眼便能看出谁是谁。 季明用拇指和食指搓着泥人面的木棍,将泥人转来转,不知怎的,竟然觉得这俩泥人还挺般配。 他扭头看了眼安玉。 也不知道安玉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垂的眼睫遮住了乌黑的眼眸,削薄的嘴唇微张,呼吸平缓而又均匀。 季明最喜欢睡着的安玉了,这的安玉不会因为一小事就哭鼻子、掉豆子,更不会动不动地冷脸。 他默默看了半天,伸手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到安玉身上。 安玉睡得很熟,动也没动。 季明拎着毯子的一角往安玉脖子上捻了捻,安玉眼睫微颤,像是被吵醒了,季明的手还抬在半空中,顿时静止不动。 还好安玉没有醒来,只是双手缠上季明的腰,让自己身体更紧地贴了上。 季明一时僵住。 这这这这太近了啊! “……”季明深吸口,抖着声儿喊,“安玉?” 安玉没有回应,连眼睛没睁,看来睡得很熟。 季明绷着身体,在挣扎与不挣扎之间纠结许久,又看了眼安玉熟睡的脸,他憋着的一口逐渐松了。 罢了罢了。 他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惜老杨没在这马车,但凡老杨看上一眼,便知道安玉是在装睡,因为安玉睡着时一直眉心紧蹙,从来不会有如放松的表情。 回到帮派,安玉还没醒来,李壮和李壮喊了一群人过来搬东西,季明只能背着安玉了马车。 其他人见怪不怪了,不过瞧见季明叼在嘴的草编蚂蚱和两只泥人时,还是会感到新奇。 “老,嘴叼的什么?泥人?居然也买这玩意儿了?” “那不是蚂蚱吗?我女儿之前吵着要买,老该不会是给我女儿买的吧?”一个人笑呵呵地上前,伸手要从季明嘴拿过草编蚂蚱,“谢谢老。” 可手还没碰到草编蚂蚱,季明赶紧把头往旁一扭,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什么给女儿买的?早的我就帮买了。”李壮把那人推,“那是安公子的蚂蚱。” 那人:“……” 季明嘴叼着东西,不了,对他们抬抬巴便转身走了。 一群人眼巴巴望着季明背着安玉走远,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李壮咧咧地:“们老背着安公子像不像在背自家媳妇?” 刚完,李壮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少胡,还不快搬东西。” 李壮泪眼汪汪地了。 其他人看看我、我看看,默契地跳过了这个题,但即便如,事实也摆在眼前—— 老和安公子的相处方式…… 真奇怪。 - 天便是郎浪的忌日,帮派的所有人起得更早。 季明带着所有帮派成员扫墓敬酒,在郎浪墓前陪了一个上午,午更为忙碌,既要主持帮派的扫除又要准备晚上的宴席,一天来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太阳山,才稍微落了闲。 季明想起时,他已经一天没见到安玉了,回到院也没瞧见安玉的身影,他来到屋后的河边,看到了蹲在岸边敲打衣服的安玉。 安玉的衣袖挽起,露出雪白的皮肤,他手臂的白和脸颊的白不太一,脸颊的白是天生白,手臂的白则像是常闭门不出的病态白。 季明走过,站在安玉身后,盯着那双手看了一会儿,一边挽袖一边蹲上前。 安玉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没有回头,察觉出他的动作后,很自然地让出手的棒槌。 季明轻车熟路地敲打衣服。 “忙完了?”安玉问。 “嗯。”季明,“把这衣服洗了,正好那边饭。” 安玉单手撑着巴,安静地注视着季明。 季明洗完一件衣服,拧干放到一旁,从篓子拿出一件打湿后铺到石头上。 哪怕他没回头也知道安玉在看他,之前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能起一身,如今已经习以为常。 不得不,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昨天的事……”季明一边敲打衣服一边迟疑地。 他害怕戳到安玉的伤心处,可事已发生,他也不能假装无事发生。 没想到安玉不以为然:“我早已接受这个事实。” 季明摇头叹。 “我小时候过的并不好。”安玉,“我身体差,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能活来已是万幸,我不敢奢求其他。” 季明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没事,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吧,今后咱们浪浪帮派壮起来,什么的男人找不到?还能一天换一个,用完就扔。” 只要不把主意打在他和帮派的其他人身上就行。 季明心想。 把拧干的衣服全部装进篓子,两人回到院晾好衣服,才帮派唯一的空坝上吃饭。 这场宴席由李壮一手策划,季明身为帮主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上,安玉坐他左手,李壮及其家属坐他右手,左右两边依次排,中间空出表演的地方。 李壮安排了几个节目,有跳舞、有诗歌朗诵、有猜谜游戏,一个接一个,现场氛格外热闹。 季明难得放松一次,喝了不少酒,喝到后面,脑子始灌浆糊,连回的路走不直了。 他不知道谁扶他回的,只闻到那人身上有着淡淡的药味,是他熟悉的味儿,也是天天闻到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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