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十日时, 赵大夫问齐少扉如何。 齐少扉懵懵懂懂的眼神,什如何,哦哦, 反应过来后,开始想, 赵大夫见状已经知道了,略有些失望,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热热的涨涨的, 脸上头发上是味道……” 赵大夫摆摆手,“下个月再来吧。” 岑越早已预料下个月肯定要来, 每月十日的针灸,来的路上三天半, 这样往返七天,要就是租府县小院,要就是来回辛苦一些。 他正为两种办法犹豫做选择。 邹青开口说:“我同赵大夫商量过, 这针灸我可以做,可以桃花乡你们那儿……” 岑越一怔,很是不好思说:“这怎好,如此麻烦小邹大夫奔波。”他说到一半, 看到邹青脸色表情是不确定纠结,说说反倒如释重负一般,猜出其是不是有什隐情。 “就是基本的针法, 他学的会,就让他吧, 留在这里碍手碍眼的。”赵大夫随便不耐烦说道。 邹青笑了笑, 这次肯定了,说:“我同你们回吧。” “好。”岑越便接受了。 “你们等我半日, 我回收拾行囊,还有同家里说一声。”邹青道。 岑越自然应好,说了小院地址没变,“我们两个车,可以放的下行李的。” 邹青点了点头,明白岑老板好心,并未多说什,送两出。岑越和齐少扉便离开了荣和堂。 他俩一走,邹青跟荣和堂掌柜请辞一段时日,那掌柜是上下打量邹青,面上笑呵呵,阴阳怪气说:“邹大夫这是医术高,别是看不上我们小庙,留不住您这个大佛。” 邹青早已习惯,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解释,很是窘迫,自然掌柜还是林叔时,叔父还在,也不会有这般刁难他。 “请半。”邹青说完便诊位收拾东。 掌柜见邹青如此平淡,并没以前那种窘迫,面上不愉,高声说:“虽是同姓邹,可你跟邹大夫比不得,一半,回来有没有你位置那就不知道了,荣和堂又不是开善堂的,医术不济留你这久,我话放在这里了。” 邹青不理。 赵大夫此时不耐烦出声,“那是我的病,跑不了这一趟让那小子过的,对方还是举。” “哦,这般啊。”掌柜的变脸笑呵呵说:“赵大夫是咱们堂镇店的,您走了,我们这儿可真是六神无主了,自然自然,小邹你就跑一趟吧。” 此事就这般了。 邹青收拾完东,背药箱,从荣和堂出时,心里莫名一阵轻松,眉头舒展开来,回跟娘好说—— 也是有了借口。 他替赵大夫出诊,一个棘手病症,需要多些日子…… 邹家是府县,家里世代从医的,邹青父亲和叔父两兄弟,小时候是一起学医,只是邹青父亲并无此天赋,后来靠租赁宅院度日,日子也过得。 邹叔父后来在荣和堂坐诊,救死扶伤打出了名气,在大哥隔壁置办了宅院。 按道理是一切好。 可惜生了变故。邹叔父和邹婶母有一女,难产了。邹叔父痛苦伤神,他一手医术救不了女儿,心神交瘁,郁郁终,临死前交托大哥大嫂帮他照顾妻子,让邹青要好好学医、行医。 再后来荣和堂主事老板换了小儿子经营。邹大夫在时,同荣和堂互相借,名气打了出来,后期时邹大夫出言得罪过主家小儿子,他一世,掌柜换了新,是看下菜,光刁难邹青了。 邹青本资质尚可,不算天赋行列,但要是勤勉进学,也算是一位德行正直的好大夫,可惜这一多,被打压被刁难,邹青对行医坐诊生了些阴影恐惧。 再加上每次回,父母耳提面命,让他好好进学,莫要丢了邹家的传承,如今就剩他一了…… 如此之下,邹青不敢生出退,只是压越来越大,反倒还不如之前坐诊给看病时的胆量。 回时,邹青遇到了婶母,婶母神色枯槁面容寡瘦,邹青道:“婶母身体如何?我给婶母脉,这些日子天热,婶母要注吃食。” 邹婶母一看青,面容和蔼,说:“无碍,最近天热了些,吃不下饭常有的事,不用脉了,我身子我知道,老毛病。” “你娘还跟我说你的婚事,惜娘了两了,也该是给你找个了,我们邹家是学的医术,治不了亲近。” 邹婶母说说神色愈发晦暗伤心。 是想到了堂妹。邹青也念到此,嘴里苦涩,面上还打起精神,说:“我婚事不急,如今还有病,医术也未增进,婶母我回家了。” “好,你回吧。”邹婶母说完心里也生起后悔,说好了不提那些,她说了,青肯定伤心,还得顾忌她。 可再说些旁的吧,邹婶母不知如何说,顿时也满脸苦涩回到了院子。 邹青今二十有四,自然是娶了妻,只是就像邹婶母说的那般,邹家亲似是命不,堂妹难产了,邹青的妻子惜娘也病逝了。 唉。 “青你今日怎这早回来了?饭还没好。”邹母说完,注到儿子肩膀上还挂药箱,当即问:“今日没坐堂,外诊了吗?” 邹青知道母亲怕荣和堂赶他走不要他了,面上故作轻松,说:“前些日子,赵大夫一直教我针灸。” 这个邹母知道,当即是高兴说对对。 “那位病是举,家里住在桃花乡,之前是叔父看的,一直未好,如今再次求诊上门,赵大夫琢磨了半,想出针灸疗法……” 邹母听完,是喜忧参半,自是舍不得儿子离太远,一就是几个月,可赵大夫将如此重任交给儿子,对医术大有增进的好事,也不该推辞的。 邹父回来晚,听完了后半段,便说:“该,你轻,是该多跑跑历练历练,当初你叔父就是如此,他天赋好医术高,可也经常村里行医救。” “我也不是拦青不让他。”邹母道了句,又说:“只是你这一几个月,那给你说的亲事又耽误下来了。” 不好让家姑娘因此久等。 她家青是鳏夫,虽是轻,可想要找家世好的那是不能够了。邹母也没那大胸怀,这次的姑娘纪大了些,如今快二十了,模样也一般般,不过很勤快能干,家里是穷了些,也不碍事—— 可没成想青要走,那就不好耽误家姑娘了。 “娘,我婚事回来再说吧,不急。”邹青道。 邹母便点点头,“什时候走?” “明日吧。” “这快?”邹母舍不得。 邹青说:“齐举家正好有车来,明日我可以搭家的车子一块回,要是晚一些,要劳烦家来接,不如早早过安顿好,我好学学医书,看看齐举病情。” “是了是了,那我给你收拾行囊,快些吃饭。” “娘,行囊我自己收拾。” …… 这日傍晚,岑越抱一大木匣子回来了,里头装的是种子,自然是从他空间里掏出来的,但二苗要是问怎来的,在哪里买的,岑越打算含糊过—— 但二苗没问。 “小越哥,这啥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种子。”岑越交给二苗,二苗抱很是开心,“终于有种子了,太好了,这啥种子?” 岑越打开让二苗看,木匣倒是他在府县闲逛淘来的,里头是格,沉甸甸的旧木头,“这一格是葡萄籽、这一格樱桃树、这一格苹树,这些是树类。” “树的生周期久,回的话,种了树种子,剩下的是寒瓜和草莓,还有些菜种子。” “哦哦,太好了,小越哥你回教我怎种。” “自然了。” “明日就能回了。” 岑越看二苗没问,心里是松了口气。 第二日一大早,有敲门,寇峰开了门,外头是背行囊拎药箱的邹青,岑越昨日说过,寇峰问过姓名,说:“请进。” “我叫寇峰。” 邹青愣住了,后一笑,说:“我们名字倒是相近。” 寇峰这天生就有些冷脸和凶悍,像是山匪似得,一般的陌生不敢靠近,怕呢,除了第一次相见的二苗。 如今因为名字相近,邹青对面前高壮的大汉,没多少害怕了。 众寒暄几句后,搬行李上车,牛师傅早早套好了马车,寇峰也套好了骡车,还有他和二苗的行李也搬上了。 邹青的行李放在岑越齐少扉的车上,了姜二苗家骡车里。岑越这儿还有赶车的牛师傅,二苗车上,大黑出了城就跑不用坐,赶车的是寇峰,车里轻一些。 结是邹青在车里,车架上二苗坐和峰能说话,有时候坐累了,就下和大黑走一走跑一跑。 路上轻车,在外过了两夜晚,第三日晌午就到了桃花乡。 终于回来了。 此时已经九月了。 岑越问曹罗家里可好?曹罗是闷葫芦,说好。赵婶在旁说:“前几日,佃农来送杂粮,林姨娘和程姨娘收的,数够,两位姨娘盯,送进粮库,没旁的大事。” “那就好。”岑越想也是,跟赵婶说:“这位是府县邹青邹大夫,将会客院的客房收拾一间。” “欸好。”赵春花答,要帮邹大夫接行李。 邹青忙说他拿。 二苗喊小越哥,“我和峰就不进了,回家,好多日子没回家想家了,晚些再过来。” “你们回冰锅凉灶的,这会晌午了,留这儿吃口热饭再回。”岑越留二苗。 他们家有底下伺候,二苗和寇峰回那还得收拾。 十多天了,光是擦洗就得一阵功夫。 姜二苗一想也是,不跟小越哥客气,就留了下来。 众洗漱过,就在院子用了午饭,二苗和寇峰吃过饭就带大黑回了,岑越这次不留,二苗不让小越哥送,蹦蹦跳跳扒寇峰胳膊就回。 这是当自家一般,没那多客气了。 邹青在会客院客房收拾行囊。 “到家了,洗澡换了衣裳吧。”岑越跟阿扉说。 刚就是擦洗擦洗。 齐少扉拿换洗衣裳往耳房洗澡间,那边热水备好了,“越越,你快来呀。” “来了。” “越越,头发了。”齐少扉散开了头发说。 岑越一看确实,距离上次剪头发一多了,“那给你剪一剪,你一会帮我剪。”出问梅香要了剪刀。 两互相剪短了头发,是肩膀往下一些短,又洗了头洗了澡,用丝瓜互相搓了搓背,只是搓的时候,齐少扉一愣,说:“越越,越越,阿扉胀胀。” 岑越起初是没反应过来,什胀胀,等看到大崽捂底下,顿时:…… 看病时,这方面小邹大夫说了,不能忍回,每次硬了再忍回,容易伤身,也不知道好没好利索。 岑越:“阿扉,你手放上面,摸一摸。” 齐少扉很乖很听话的,只是摸的时候有些羞涩,又大惊害怕说:“越越怎大了呀。” “……就是要大。”岑越觉得这个对话有些古怪,哄阿扉仔细摸,“你慢慢的。” 齐少扉摸的难受,整张脸成了苦瓜,说疼、胀、难受,不得其法,也许久不出来,岑越担心,一看,一会好一会又不行,他跟也急。 “你闭上眼睛。”岑越咬了咬牙说。 齐少扉乖乖闭上眼。岑越手就过了,他刚碰到,大崽就哼了声,岑越忙说不许睁开眼。 “阿扉闭阿扉不睁开,越越摸摸,难受。” “知道了。” …… 等洗完澡,换了衣裳,俩从耳房出来,皆是面色红润,岑越是臊的,尽量保持镇定,借口里头闷热。齐少扉倒是红光满面,黏黏糊糊的缠岑越。 岑越正色说:“这是治病。” “治病真好。”齐少扉说。 岑越:……臭大崽! 两位姨娘抱五妹来了。岑越灌了一杯薄荷茶,凉爽下来,这见,俩姨娘还是说收粮的事,怕做的不好,想让郎君再过过目。 岑越说:“我信两位姨娘,曹罗过了一遍,你们过一遍,我就不了,这也不是什大事。” “再过两日是五妹生辰。” 九月十七,齐老爷忌日,也是五妹生辰。 程姨娘想说不过,这怎过。岑越一步说:“咱们一家吃个饭吧,头一,明日我和阿扉桃源乡,后日回来,晚上一道用个饭。” “十八日时,简单办个抓周宴,也该有个大名了。” 林姨娘点点头,按郎君说的办。 “我想了几个字,两位姨娘听听,琳、瑾是玉字边,说是美玉,或是我想五妹平平安安健康大,一生顺遂,那就是称心如……”岑越闲聊说。 程姨娘道:“随少字辈吗?这是男丁能随的。” “是齐家子嗣,少字辈能随。”岑越觉得没啥,就一个字,又说:“姨娘要是不喜欢,也可以换旁的。” 那程姨娘当然不会不喜欢了,随‘少’字辈,那是给女儿抬脸呢,又怕女儿压不住,桃源乡辈不满,一时纠结。 岑越看出来了,就定了。 “那就大名齐少瑾,小名称心。” 程姨娘也不用纠结了,当即是应好。林姨娘小五名字念了几遍,觉得好听,当即是改口喊:“称心名字好,瞧,她自己知道喊她呢。” 岑越一叫,五妹然看他们,不由乐呵了,伸胳膊说:“来抱抱,抱抱小称心。” 闲聊了会,两位姨娘便抱称心回了。 岑越跟刘妈妈吩咐了,说十八日抓周,就在姨娘院子里简单办一办,不过该准备的要准备上。 第二日,岑越和齐少扉轻车熟路了桃源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齐老爷坟头烧了纸,毕竟是头一。俩没多留,烧完纸就回来了。 还请了齐老爷的牌位回来,以后过过节烧纸就不用奔波了。 傍晚时,两位姨娘抱称心到了正院用了饭,说了明日抓周宴的事,岑越齐少扉来回劳累,两位姨娘吃过饭也没久留,就回了。 第二日一早,岑越齐少扉穿衫,了姨娘院子,那边布置了些,什红绸红布红灯笼,称心是头戴虎头帽,穿的一身红彤彤。 岑越和阿扉给五妹送了周岁礼,一件小银牌命锁。 抓周的时候,摆荷包、大葱、手持小镜子,两位姨娘首饰。荷包那是针线包,女孩子抓了就代表手巧,大葱是聪慧,镜子是好颜色,面容漂亮,还有首饰也差不离。 “命锁也放上,再来毛笔,算盘。”岑越觉得少了,添两个花样。 赵婶拿。 东摆齐了,程姨娘女儿往垫子上一放,众围看,称心从小不怕,看了一圈,手脚并用爬往一圈东够,抓到了小镜子。 刘妈妈高兴喊:“五小姐以后模样出落的好,漂漂亮亮的。” 又抓了命锁。 这个叮叮当当作响。 刘妈妈说:“五小姐命百岁健健康康。” 是吉利话。 最后摸到了毛笔,不过又放下来了,抓算盘,但算盘大,称心是小手扒拉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作响,她喜欢听这个声,高兴的咯咯笑。 刘妈妈是犯难,到很快笑呵呵说:“这是五小姐以后管家呢,能当个管家夫正头娘子。” 在时下看,女子要是嫁给有门户的家做正经管家娘子,那是很不错的了,尤其是以称心的出身——一个商贾庶女,还是父亲早亡。 程姨娘一听刘妈妈这般说,是高兴,嘴上说:“不敢奢想高攀大户家,小门小户夫妻和乐就好。” 抓周仪式在众吉利话结束。 之后一家用了饭,陪称心玩了一会,称心今日高兴,笑个不停,挥胳膊,等玩累了,就趴在蕊红怀里睡。 岑越便说让蕊红抱称心回屋睡,床上睡得踏实。 他们便离开了。 九月底时,曹罗说荒地开垦完了,只是老庄稼汉说,现如今地不肥,怕是不好什粮食,最好是种一些粗粮杂粮,像是土豆红薯这类。 还有佃农拐弯曹罗打听,问曹管事,这郎君租不租田,要是租了什章程? 做齐家的佃农多好,能吃饱饭还有余粮卖,不用交粮税的。 曹罗没回话,只说一切听郎君安排。其他不死心,还留了门路,有的还给曹罗塞红包,或是想女儿嫁给曹罗。曹罗拒了,他不爱说话,瞧就油盐不进一样的老实。 “不种地,种树。”岑越说。 种树他会,不打算招了,主要是如今是树种子,也不算辛苦,不比那种树苗大了要挖坑,种的时候还要扶,这个累些。 岑越打算带自己种。 两位护院师傅,说是护院其实平日里什杂活干一些,还有牛师傅,平日不用车就闲,时下领银钱活计缺,没有护院就是护院,其他一概不干的思。 九月底时天气凉爽,还下了一场小雨。 岑越一看,和二苗不干耽误,等雨晴第二天就下地,因为雨势不大,田地湿润但不泥泞,状态是刚刚好。 “树的话两步一棵。”岑越跨了下步伐,大约是个一米五左右的距离,这树又不是结完了就不了,以后越越大,距离得留好。 姜二苗头戴草帽,挎个小篮子,是蓄势待发摩拳擦掌状。 “咱们地一共是二十四亩多,十二亩种树,十二亩种其他子?”岑越问。 姜二苗自然说成。 为了不交子税,田契是放一起的,在齐少扉名下。姜二苗为坦诚,当时做这个决定,仔细想了三秒就点头允了,岑越还让二苗回和寇峰商量,谁知二苗说他真的想过了,这也是他们占便宜。 大盛虽不打压商业那般重农抑商,但也不怎鼓励经商,种庄稼的田地养旁的,像是桑麻还好,税没那高,种子这类,税要高些,衙门还不收子——容易烂,那是收的银钱的。 一亩田收一两银子。 这样下来,光是子种下来,手伺候照顾,再运,再卖,大农商自然是有得赚的,但起步艰难,像是树种子,从栽下到结,起码得两三。 期间不获利,哪个平头老百姓敢这干的? 因此水市场这块确实是稀缺,百姓们吃,那是村里家里门口栽种几棵树,结的多了,挑担子进镇上吆喝卖一卖,像是之前岑越说的梨瓜、枣子之类。 品种少。 自然上层阶级吃的肯定品种多,个头大甜,哪个地方有有钱的,有专供有钱的市场。岑越虽是没过盛京,但能猜到达官贵不缺水吃的。 他们丰禾府县市场给揽下来。 三亩苹树、三亩樱桃树、三亩葡萄树,剩下的一半田,那就是草莓和瓜了,瓜可以途运,可是重、大,草莓不好运,颠簸容易坏,各有利弊,还是一半一半的种。 不过现下季节不对,草莓寒瓜不种,养养田地。 这几日,田间地头,岑越和齐少扉,姜二苗和寇峰,还有齐家下属其他男丁,挖坑的挖坑,放种子的放种子,还要浇水。 岑越和齐少扉皆是一身粗布短打,岑越负责放种子,齐少扉拿铁锨埋土,一天下来,两累是累,不过夜里睡觉充实,岑越有一瞬间觉得累点好—— 他家大崽没精缠他‘治病’了。 栽树种这几日过的尤其充实,到了后来,林姨娘、程姨娘还来田间送了一次水,这是两第一次出了宅子走出来,一路上有些紧张,但送了水,一下子心里踏实,说不出的轻松。 “快歇一歇。”林姨娘跟郎君说,“要是银钱不够,我和小程还有——” 岑越忙道:“姨娘误会了,家里是紧但没到那一步,我和阿扉闲,如今到了乡下村里,日子就不能像镇子里时那过,我很喜欢干点农活,以后子下来也会摘摘子,身体累一些,脑子里就少想一些乱七八糟的。”说的就是他家大崽! 齐少扉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越越说他,还高兴说:“干活好,干活阿扉有肌肉,越越喜欢肌肉。” 岑越:…… 喝水吧你! “又不是真的大少爷郎君,身体上的累不算苦。”岑越笑说。 齐家不是高门大户,他们也不是官阶权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后来林姨娘程姨娘回了,再后来,树种子栽完了,天气也凉快起来,十月初时,乡里赶集,两位姨娘说绣了一些绣活,看能不能拿出卖。 “我和小程妇道家,没那大气,只会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计,郎君说得对,日子还,到哪里了,日子就怎过,入乡随俗。”林姨娘笑说。 岑越接了一看,是一些细布手帕,绣的各类花草,很漂亮。 “这几张手帕,我不晓得卖多少钱,不如一道逛逛集,那边也有卖头绳、绦子的,上次梅香给小菊还买了个。” 林姨娘此时对出门没那害怕和抗拒了,犹豫了几秒便点头答应,说她叫小程一道。称心就不,留在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月初,一家子赶集。 二苗寇峰也过玩了,寇峰背空竹篓,二苗在集上碰见了小越哥,高兴的喊,互相打过招呼,各自逛逛。 赵婶还有丫头跟两位姨娘,丢不了的。 “我打算买点小鸡仔,还有猪,我要养猪养鸡。”姜二苗说。 齐少扉一听,突然眼睛冒亮光,岑越也想到了,两还是有点心有灵犀的,便说:“那我们买些小羊羔,阿扉可以放羊。” “对对,阿扉要养小羊的。”齐少扉高兴的直点头。 于是各自买各自的,集市上农家东不愁没有,鸡仔便宜点,猪崽、羊羔要略贵一些。姜二苗抱了十只鸡仔,还要了两只公猪——公猪便宜,母猪贵一些。 岑越:“你养的过来吗?” “可以啊,峰跟我一道,我早上打猪草,喂完了猪和鸡,再学字,时间空呢,下午还能洗衣裳,跟峰打兔子。”姜二苗说到兔子,扭头问峰要不要再养一些兔子,大黑喜欢吃兔子。 于是又抱了一窝兔子。 寇峰说兔子起来快,生的也多。 岑越看的佩服,然后对上阿扉的眼,爽快说:“这些羊羔我们要了!”其实就五只,跟二苗家养的一比,他们这不算什。 羊不能养在院子里,这个味大,可以养在后面那儿。 姜二苗说:“小越哥,等我猪养大了,请你们吃杀猪宴。” “那我们请你们吃烤羊肉。”齐少扉很认真说。 买了五只羊羔,卖羊的老农说帮他们赶回,齐少扉就问怎赶。岑越知道阿扉这是要学。老农也好心,教怎赶,一根柳树条,就能让小羊羔听话走。 回时,齐少扉就赶羊羔,羊羔走的慢,有时候乱跑,他急就喊:“越越越越~” 不知道的还以为羊羔叫越越。 岑越虽是心里吐槽,但是撸袖子就上,齐少扉在旁边跑追,两笑成一团,还有小羊羔咩咩叫声。后头慢慢走的两位姨娘一瞧,脸上也带笑,好久没出来了,也没这般放松了。 最主要是,两位姨娘的帕子还真卖出了,虽是价钱不多,怕是只够回个本——手帕的细布那也贵价的。 俩姨娘就说那卖什,不如改打绦子?这个便宜。 岑越听到俩姨娘聊天,就说:“绦子卖的多,来来回回就几个花样,不然的话,还是手帕,或是可以教学。” “教学?” “对啊,教村里谁家想学刺绣——不过这个得看林姨娘了。”岑越想起来,这时候有一门手艺,那是很看重的,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等闲是不会传授技艺的。 林姨娘说:“可以啊,我刺绣还是跟夫学的。”夫闲暇时绣花样做衣裳,就让她一道学,给她教针法,教描花样。 程姨娘农家女出身不会这个,也是林姨娘教的。 其实卖绣手帕挣不到几个钱,村里有用手帕,但是粗布,没几个有花样的,绦子、头绳也是不稀罕的东,做起来伤眼睛,岑越想俩姨娘无聊,生地不熟的,干脆借此教学,有点社交来往。 别整日围称心转,大们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孩子压也大啊。 瞧吧,他家大崽有了小羊羔,这下忘了治病了。 当天夜里,齐少扉黏黏糊糊哼唧:“越越~” 岑越:……话说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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