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行营地中。 假“刘觞”小心谨慎的从营帐中走来, 鬼鬼祟祟环视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他,这才离开营帐, 往偏僻之地而去。 有人早在等他:“来了?那个毛小子,可有怀疑?” 假“刘觞”:“请大人放心, 天子并未怀疑与我, 且对我深信不疑。” “这便好。”那人幽幽的:“找来,便是令蛊惑那个毛小子,令他分心,暇顾及赈灾, 一旦赈灾的事情被查来, 大都要完蛋!” “是,大人, 我知了!”假“刘觞”:“小人一定尽心尽力。” 那人又:“等事成之后, 定然会有的好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可是……”假“刘觞”似乎有一些顾虑, 迟疑的:“可是大人, 小人这面目如此多的烧伤,那个天子真的能看上小人么?” “不必多虑。”那人阴测测一笑:“谁不知晓,天子心里有多爱见昔日的宣徽使刘觞, 天子不惜为了这个已经死掉的人, 一意孤行,发兵契丹!这点子不需要担心, 只需尽心尽力蛊惑住天子的眼目便好。” 假“刘觞”拱手:“是, 大人。” “去罢, 切记, 不要让人发现。” ————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要轻薄陛下。” 刘觞的条件一开,李谌忍不住愣住了。 随即回过神来, 李谌眯起眼睛,:“朕可以给银钱。” 刘觞摇:“我不要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李谌一愣,这不是刘觞曾经说过的词汇么?除了刘觞,李谌没从旁人口中听说过。 李谌愣神的关,刘觞笑眯眯的又:“银钱我可以靠旁的手段赚取,金银珠宝都是,但是……能睡到陛下的机会可不多,我是要睡陛下!” 李谌:“……”越说越离谱了! 李谌咳嗽了一声,:“好好考虑考虑,若是考虑好了,便来找朕。” 刘觞:“是陛下好好考虑考虑才对,若是考虑好了,便来找我。反正睡也睡过了,陛下没必要害羞的。” “……” 李谌的话未说完,刘觞笑眯眯的摆手:“我要去舍粥,先告退了。”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李谌看他的背影,心窍中升起一股深深的奈。 刘觞来到粥场,程熙之:“怎么这么晚?是不是想偷懒?” 刘觞:“别提了,不是那个丑八怪。” “丑八怪?”程熙之反应了一下,这才想到刘觞口中的丑八怪,应该是那个被烧伤的“宣徽使刘觞”。 程熙之挑眉:“他?为难了?” 刘觞不屑的:“想要泼我一身饭菜,幸好我反应及时。” 程熙之蹙眉:“这个节骨眼儿上竟浪费饭菜,看来他定不是宣徽使。” “哦?”刘觞:“那宣徽使是什么样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熙之:“我与宣徽使相处的时日虽不算长,但也熟知他的为人,虽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不怎么靠谱,但是内地里十分仗,也懂得体恤百姓,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耍小性子,浪费粮食呢?” 刘觞哈哈一笑,:“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程熙之嫌弃的看他,:“笑什么?我又没有在夸。” 刘觞摆摆手:“没事没事,都一样。” 程熙之又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动作快点,别偷懒,没看到后面的队伍那么长么?” 正说话间,一个难民得到了舍粥,但是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突然咕咚跪在地上,扣:“大人!大人!救救小民罢!救救小民罢!” 刘觞程熙之一愣,刘觞:“这是舍的粥水不够?” “大人,并非是吃食不够啊!”那难民哭诉:“小民是有冤屈想要上告!只是投告门,请可怜可怜小民罢!” 他说,从怀中拿一块破布来,破布上写的都是字,密密麻麻,应该是一份状词。 难民:“小人乃是淮南本地人,里有些殷实的田地,奈何淮南天灾,王郎君仗淮南节度使的名,四处抢掠,强行霸占了小民的田地,小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熙之这个人性子最是爆裂,将状词拿来一看,登时气恼的:“竟有这样的事!?” 那难民突然站来告状,没想到竟有其他难民也站来呼应。 “小民的田产,也被王霸占了去!” “王让我们给他打工,克扣工钱!一个钱都不给啊!” “王抢走了我的闺!要去给他做小,大人!给我们做主啊!做主啊!” “王用活人狩猎,我们的粮食都被他抢去了,要我们上缴粮食,缴不上去,用我的儿子做猎物,天杀的王,我的儿子落下了终身残废,现在只能躺!” 程熙之气怒:“岂有此理!” 刘觞赶紧扶起那难民,:“老人请起罢,这份状词我们可以为呈上,但到时候若有需要作证的地,是需要老人当堂对质,不知老人是否答应。” “愿意愿意!小民愿意!” 刘觞点:“既然如此,这个忙,我们帮定了。” 刘觞觉得事不宜迟,若是这事儿被王那个王郎君听说了,指不定怎么毁尸灭迹,因此是要突袭,让他没有准备才好。 刘觞将舍粥的工作安排给旁人,便与程熙之一起去面圣。 正巧了,幕府大帐中,户部王尚书正在,王尚书是这三年才提拔上来的,李涵叛变之后离开户部,王尚书这才接手了尚书这一职位,他乃是王太后的娘人,算起来,王郎君也是沾亲带故的,老都是淮南这一代。 李谌见他们走进来,:“可是舍粥现了问题?” 程熙之最是沉不住气,将破衣写成的状词拿来,:“陛下!有难民状告淮南当地豪绅王,霸占田产,欺男霸,草菅人命,请陛下过目。” 李谌蹙起眉,王?可不是泄洪之时处理的王么?他接过破衣张开来看上面的文字,忍不住冷笑一声,“嘭!”狠狠拍了一下案几。 王尚书在旁边,吓得一个哆嗦。 李谌冷声:“好啊,好一个当地豪绅,果然是地蛇,是欺负朕鞭长莫及么?来人!” 没庐赤赞走来,:“是,陛下。” 李谌:“带五十神策军,去给朕将王郎君请过来,现在。” “是!” 没庐赤赞立刻转身离开幕府大帐,王尚书直擦冷汗。 没一会子,王郎君便被带了过来,他前些日子见过一次李谌,见得第一面被“抄了”,因捐资救灾的缘故,里值钱的东西被拿走了七七八八,心疼的王郎君肝心肺脾肾五脏具裂! 王郎君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等他开口,李谌啪一声将破衣甩在他的面前:“识字么?己看看。” 王郎君颤巍巍的看了眼,扣:“陛下明鉴啊!陛下明鉴!小民怎么敢做这种不的勾当呢!小人是被冤枉的、冤枉的!” “冤枉?”李谌:“状告的难民可在附近?” 刘觞早有准备:“正在附近。” 李谌:“很好,叫过来与王郎君亲对峙。” “这……这……”王郎君颤声:“陛下,这不必了罢?” “不必?”李谌:“为何不必,是王郎君心虚了?是这状词上句句属实?!” 王郎君咕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他一直在淮南做地蛇,哪里碰过壁?加之上次被李谌“抄”,已经怕死了李谌,十分没种,当即大喊:“陛下!陛下,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这是招认了?”刘觞挑眉。 “小人……小人……”王郎君六神主,一眼看到了站在天子身侧的王尚书,大喊:“叔父!叔父!救我啊!救我!” 李谌幽幽的:“王尚书,怎么?们沾亲带故?” 王尚书眼看己要被拖下水,连忙跪下来:“陛下明鉴,老臣与王郎君,乃是族中的叔侄干系,其实……其实没见过面。” 因为人都姓王,而且都是王太后的娘人,的确沾亲带故,拼势力的时候包团,这种时候王尚书恨不能摘的清清楚楚。 王郎君大喊:“不是这样的叔父!不是这样的!是……是让我……” “住口!”不等王郎君说完,王尚书大喝一声,声音都喊劈了,将王郎君的声音压制下去。 刘觞:“王尚书,这王郎君似乎有内情需要禀报。” “一个小小的良酝署小吏,竟敢在幕府咆哮,该当何罪?!” “咆哮?”刘觞眨了眨眼睛,:“小人如此柔弱,如何能咆哮呢?反而是王尚书,突然这般脸红脖子粗,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 哗啦—— 幕府大帐的帘子被打了起来,有人从外面走进来,那人戴斗笠,外面没有下雨,他却日常戴斗笠,必然是刘觞口中的丑八怪,那个假的“刘觞”了。 假“刘觞”走进来,:“陛下!陛下明鉴啊,王尚书是个大好人,陛下不经常来南走动,可能有所不知,王尚书可是当地的大善人,又怎么会做贪赃枉之事呢?” 李谌眯了眯眼睛,换上一派温柔的表情,:“怎么过来了?合该多多歇息才是,身子养好。” 刘觞心中不屑,撇了撇嘴巴。 假“刘觞”:“多谢陛下关心,小臣听到幕府传来争吵之声,因此……特来看一看,想要替陛下分忧。陛下,王尚书贤明在外,请陛下三思呀!” 李谌立刻:“既然阿觞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儿,必然与王尚书没有任何干系。” 李谌完全便是个色令智昏的昏君模样,程熙之一看,气的皮发麻,连忙:“陛下,可……” 他的话未说完,刘觞揪了揪程熙之的衣袖子,对他摇,示意程熙之不要再说下去。 程熙之虽然不明所以,但觉得刘觞可能有己的理,便住了口。 李谌:“来人,将王郎君收押,神策军亲看管。” “是!” “陛下!陛下饶命啊——”王郎君一路大喊,被神策军拖走。 假“刘觞”不由沾沾喜起来,觉得天子十足听己的话,简直是百依百顺,便阴阳怪气的开口:“陛下,这么点子小事儿,其实不应该惊动陛下的,陛下日理万机,为灾情的事情劳心劳力,而良酝署副令因这么点事儿,劳师动众的,是不是有点……拿鸡毛当令箭了?” 程熙之愤怒的:“什么叫这么点小事儿!?民小事,您难不知么?” 李谌冷声:“放肆!” 程熙之吓了一跳,有些委屈的看李谌。 李谌又:“阿觞所言不理,豪绅作怪的事情屡见不鲜,不必如此小题大做。” 他说,又看向刘觞,:“一个小小的良酝署小吏,尽心舍粥便是,这种纠察不,有御史大夫来完成。” 李谌呵斥了程熙之,又来呵斥刘觞,程熙之这个暴脾性,实在是受不了了,气的他勉强拱了一下手,调便走。 “陛下!”假“刘觞”:“陛下,您看看户部侍郎,如此不知礼数。” 刘觞连忙:“陛下恕罪,程侍郎他是……他是急回去舍粥呢。” 李谌冷脸:“下不为例。” “是是是!”刘觞的态度十分“卑微”,一打叠答应,也退了幕府。 假“刘觞”得意的看众人离开,与户部尚书交换了一个眼色,对李谌:“陛下操劳国事,实在是辛苦了,小臣为您按按肩膀罢?” 李谌却侧身躲过,没有让假“刘觞”触碰到己,微笑:“阿觞也辛苦了,身子未痊愈,合该仔细将养,快回去歇息罢。” “这……”假“刘觞”似乎有些迟疑,但是乖顺的:“是,陛下。” 李谌在幕府之中批看文书,天黑之后才回了御营大帐。他离开幕府之前,特意吩咐了鱼之舟,给己准备热水沐浴。 灾区的情况十足恶劣,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沐浴的,身为天子也不能例外,最少天才能沐浴一次,毕竟木柴干净的水都有限。 李谌进入御营大帐,立刻感受到了热气的蒸腾,那是热汤的蒸汽,他放松下来,一面脱下衣裳,一面往里走去,准备踏踏实实的沐浴一番,也能解解乏。 刚绕过扇屏,李谌的脚步登时一顿,眯起眼睛:“怎么会在此?” 扇屏之后的浴桶中,赫然已经有人在沐浴了,那人惬意的趴在浴桶边沿,皙的脸蛋儿,羸弱犹如弱柳般的身子,都被蒸腾的殷红一片,旖旎非凡。 是刘觞! 刘觞冲李谌挥了挥手,笑眯眯的:“陛下,这里有热汤呢,泡好舒服。”说,“不知羞耻”的喟叹了一声,十足的享受。 御营大帐中没有点灯,光线灰暗,只能借暗淡的月色,影影绰绰的勾勒刘觞的身姿,莹润的水珠好像在给刘觞描边,顺他光洁的皮肤坠落而下,配合那身段儿,比的勾人。 李谌嗓子下意识一紧,不知为何,或许是光线暗淡的缘故,这般看起来刘觞便跟是与刘觞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李谌沙哑的:“朕问,为何会在此。” 刘觞眨了眨眼睛:“陛下上次不是说,等我考虑好了来找陛下吗?” “哦?”李谌克制心中的燥热,:“考虑清楚了?要与朕合作?” 刘觞点点:“我考虑清楚了,轻薄陛下的机会,千千万万,所以我也不急让陛下答应。” 李谌:“……”轻薄朕的机会千千万万?朕没听错罢? 刘觞用手撩了撩热汤,:“但是在灾区泡热水澡的机会,实在太少太少了!所以我决定了,这个条件便是,陛下允许我来泡!哦不是,泡澡!” 李谌:“……”泡澡?朕信了的邪。 李谌迟疑:“只是沐浴?” 刘觞信誓旦旦的点:“当然,能在灾区沐浴,比吃到什么山珍海味都新鲜好嘛!陛下您可不知,每天舍粥累死累活的,若是能泡上热水澡,这般解乏,那是多舒服的事情,再说……” “再说?”李谌追问。 刘觞心里笑眯眯的想,再说了,我在这里泡澡,不是要光溜溜赤诚相对吗?己了解谌儿的,谌儿血气刚,己这么刻意的在它面前晃阿晃,他能不动心? 刘觞满肚子都是小,却摇:“没事没事。” 李谌不信,:“当真没有再说了?” “没有!”刘觞一口咬定,赶紧转移话题,:“陛下,既然咱们都开始合作了,那我便给陛下一条线索吧,陛下想要知这个假刘觞的来历,不防先查查王。” “王?”李谌眯眼。 刘觞点:“今日那个丑八怪,竟然主动跑过来替王尚书说话,这不对,很不对,我觉得丑八怪起码王有牵连,指定是王派来的人。” 他说,托腮帮子,故意将己的身子露浴桶一些,笑:“陛下,我在跟说话呢,怎么不看我?” 李谌故意撇不看刘觞,然是因刘觞现在这个样子,十分的“不讲究”,李谌淡淡的:“有什么可看的么?” “没有嘛?!”刘觞己往浴桶里看了看,反省的:“是不是我太瘦了?”说这个身子太瘦弱了,简直是现代最流行的破碎感美人,可是唐朝好像不流行这么瘦的,我是不是该多吃点! 刘觞又:“难是我胸不够大?” 刘觞一惊一乍,恍然大悟的:“是我太小了?陛下是不是喜欢年纪大一点的?” 刘觞深刻反思,己原本的年纪比李谌要大很多的,李谌总是唤己阿觞哥哥阿觞哥哥,叫的很是亲昵,但是这番重之后,刘觞变得比李谌的年纪要小,从阿觞哥哥变成了阿觞弟弟…… 李谌:“……”朕越来越听不懂了! 李谌揉额角,:“快点洗。” 刘觞其实早洗的差不多了,故意伸手臂:“陛下,能帮我拿一下扇屏上的衣衫吗?” 李谌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分明浴桶旁边便有衣架,刘觞非要衣裳搭在扇屏上。 李谌冷冷的:“己拿。” 刘觞笑眯眯的:“可是……我要是光溜溜的去,不是要被陛下看光了?” 李谌:“朕愿意看?” 他虽这么说,但是站起身来,将扇屏上的衣裳取下来,撇故意不去看他,:“赶紧穿上。” 刘觞见他如此“正人君子”,忍不住觉得好笑,故意没有去抓衣裳,而是抓住了李谌的手腕,李谌浑身过电的一抖,哗啦一声,轻飘飘的衣裳掉在地上。 “陛下看笨手笨脚的。”刘觞恶人先告状:“我的衣服都被弄掉了。” 李谌气不过,:“……” 他本想去瞪刘觞,这么一转,个人登时四目相对,刘觞赤城的十足彻底,昏暗的光线下水珠仿佛会发光,衬托得刘觞有一种晶莹剔透的脆弱感。 李谌的喉咙快速的滚动了下,他的眼眸分明深邃了不少,刘觞熟悉他的这个眼神,在他耳边轻声:“谌儿。” 李谌的呼吸是一窒,眼神凶狠的仿佛野狼见到鲜血。刘觞心里清楚,其实李谌已经喜欢上了己,不是刘觞吹牛,他可以肯定,此时此刻李谌已经完败了,但他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内心正在经受“良心”“德”的考验。 看他纠结又压抑的模样,刘觞莫名觉得十分好笑,不由起了逗一逗他的意思,刘觞故意又:“阿谌哥哥。” 轰隆——李谌的脑海彻底炸锅了,分明是一句从未听过的词眼,但莫名让李谌想起三年前,己追在刘觞身后,喊他阿觞哥哥的情景,那么相似,只不过这次反过来了。 刘觞只觉得天旋地转,轻呼一声,已然被李谌打横抱起来,直接扔上软榻,耳畔是李谌沙哑紊乱的吐息声,仿佛一饥饿已久的野兽,正在等待开荤,而己便是他可怜的猎物,刘觞突然意识到,完蛋,好像玩过了! “那个,陛下,咱们打个商量……”刘觞。 李谌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己,:“怎么,害怕了?晚了。除非……告诉朕,到底是谁?” 刘觞一愣,李谌追问:“到底是谁?告诉朕,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阿觞。 刘觞对上李谌赤红充血的眼眸,一瞬间感觉李谌真的长大了,以前是香香嫩嫩的小鲜肉小奶狗,而如今,变成了一个掌控欲十足的大野狼,仿佛是一驾驭的野兽。刘觞本以为己喜欢小奶狗的,没想到大野狼也挺刺激的! “回答朕。”李谌眯眼:“告诉朕。” 刘觞笑眯眯的:“阿谌哥哥,猜。” 李谌的吐息果然又紊乱了起来,刘觞的话仿佛是咒语一般,打断了李谌所有的冷静与沉稳,他低下去,个人的吐息越来越近,越来越缠绵,在即将触碰在一起之时…… “陛下!陛下您歇息了么?” 李谌猛地回过神来,刘觞被打扰了好事儿,十足的不耐烦,:“怎么又是那个丑八怪。” 是假“刘觞”! 假“刘觞”:“陛下,小臣来给您送夜宵了,陛下,您歇息了么?” 他虽然这么询问,下一刻却直接走入了御营大帐,完全不己当外人。 刘觞赶紧缩进锦被中,己蒙起来,幸亏御营之中没有点灯,光线十足昏暗,假“刘觞”并没有发现榻上有人。 假“刘觞”不请来,而且直接进入李谌的御营,这让李谌十足不悦,但是并没有表现来,从榻上下来,整理了一下己的衣衫,:“这么晚了,阿觞不歇息么?” 假“刘觞”殷勤的:“陛下,小臣来给您送夜宵了呢,陛下,您快用一些。” 李谌从一开始便怀疑他,然不会吃他给的东西,不痕迹的拒绝:“时辰这么晚了,若是再不歇息,明日医官调养的汤药,又要加药了。” 假“刘觞”有些扭捏,捏己的衣裳角,害羞的:“陛下……小臣、小臣今晚可否歇息在陛下帐中……” 刘觞差点笑声来,什么,个丑八怪想歇息在谌儿这里?疯了? 假“刘觞”荐枕席的目的很明确,李谌厌恶的蹙了蹙眉,但很快将神情收敛起来,:“朕有许多政务需要处理,彻夜都需要点灯火,恐怕会影响歇息。” “陛下——”假“刘觞”有些不甘心。 刘觞本在看热闹,眼珠子一转,登时笑不来了,衣裳!那是己的里衣,在假“刘觞”三步开外的扇屏后面,一探便能看到,己的里衣可比李谌的要小很多,若是假“刘觞”发现,己在这里事情岂不是穿帮了?何况,刘觞目前的状态,是光溜溜的躺在李谌的被窝里。 刘觞在被子包里鼓秋,趁假“刘觞”背对己的时候,拼命给李谌比划。 李谌见他从被子包里探来,吓了一跳,顺刘觞指向的向看过去,不由眯了眯眼睛。 他突然上前步,跨到假“刘觞”面前,假“刘觞”登时心神摇动:“陛下……” 李谌不给他这个机会,:“阿觞,快些回去歇息,若是了病,朕会心疼的。” 说罢,朗声:“鱼之舟,送阿觞回去歇息。” 鱼之舟立刻走进来,:“是,陛下。” 假“刘觞”没有子,李谌都说送客了,己也不敢执拗,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御营大帐。 “呼——”刘觞从被子包里钻来,狠狠松了一口气:“差点憋死我!” 李谌没好气的:“谁叫藏在那里。” 刘觞笑眯眯的:“陛下,不知一会儿那个丑八怪会不会回来,我现在离开很危险,要不然……委屈委屈陛下,我今天陛下挤在一起?” 都是借口。李谌知,这全都是刘觞的借口,但是不知为何,他不想拒绝。 李谌没说话,但是点了点。 刘觞笑:“陛下,才那个丑八怪想要留下来,为什么拒绝了他,没有拒绝我呢?是不是在陛下的心里,我他是不一样的?” 李谌蹙起眉,:“不想留下,也可以现在离开。” 刘觞言语的:“有些人,是口是心非,性子越长越别扭了呢。” 假“刘觞”荐枕席失败,他离开了御营大帐,走到偏低之处。 啪! 假“刘觞”未站稳,便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假“刘觞”捂住己的脸面,委屈的:“大人?” 那人冷声:“能干点什么!?让去蛊惑天子,连在天子的营帐留宿都做不到!废物!”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那人阴测测的:“那个姓王的小儿竟敢拖我下水?罪该万死!他已经被关押在牢营中,神策军亲看押,他若是说什么来,不只是我,大都要死!他……不能留了。” 假“刘觞”:“大人您的意思是……” 暗淡的月色笼罩在那“大人”的脸上,中年男子,微微发福,正是户部尚书王尚书! 王尚书压低了声音:“杀了王郎君,手脚干净一些,万勿叫他咱们都扯下水,知么?” “是,大人!” 踏踏踏—— 是脚步声,十分嘈杂,刘觞在睡梦中,将被子一扯,盖在己上,己整个人蒙起来。 李谌睡得很轻,尤其有人睡在己的身边,三年了,从未有人睡在他的身边,已经整整三年,李谌习惯了一人燕歇,突然有人歇息在旁边,李谌一夜睡得都很浅,他的脑海中一直盘旋刘觞的身影,身侧的刘觞合二为一。 李谌听到动静,立刻翻身坐起,发现己的被子被刘觞情的拽走,李谌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轻声下了榻,走到外面去查看情况。 “什么事?” 鱼之舟匆忙而来,:“陛下,大事不好,看押在牢营中的王郎君……暴毙了。” “暴毙?”李谌阴沉的:“什么时候死的?如何死的?” 鱼之舟:“应该是昨晚子时前死的,一剑毙命。” 李谌:“昨晚死的,今日才察觉?朕养的神策军,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陛下息怒……”鱼之舟:“小臣以为,刺客来去如此如,杀人悄声息,应该……是营内之人干的。” 李谌似乎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在此时,有人“呼——”打了一声哈欠,抻懒腰走来,睡眼惺忪的揉眼睛,含糊的:“怎么了?” 鱼之舟惊讶的回去看,没想到御营大帐之内有旁人。 那人一鸡窝一般的发,身上穿宽大的里衣,一看不是他己的,而是李谌的,毕竟里衣实在太大太邋遢了,便算是系带子,也能露大片大片的胸口,而他纤细的脖颈上竟有一块新鲜的吻痕。 鱼之舟瞠目结舌的盯刘觞,难得打了结巴:“良、良……”良酝署副令? 李谌见他这般迷糊的模样,使劲咳嗽一声,一步踏过去,将他的衣裳拉紧,推刘觞进了内室。 刘觞在打哈欠:“怎么了?发什么事情了?外面好吵。” 李谌蹙眉:“王郎君死了,死在神策军的看守之下。” 刘觞眼睛一亮:“死了?那肯定是扈行之人干的。” 刘觞与鱼之舟想到一处去了,毕竟这么多神策军看守,一个外人不可能混进来。 刘觞摸下巴:“显然是杀人灭口啊,我怀疑王尚书了,王郎君昨日指认了他,今儿个死了,这也太凑巧了。” 李谌:“如果是王尚书不安好心,那么事态便严重了,王淮南指挥使,武宁指挥使都有干连。” 刘觞:“如今陛下身在淮南灾区,若是淮南节度使与武宁节度使发难,这么些神策军可是斗不过地蛇的,所以……陛下现在不如静观其变,不要打草惊蛇,暗地里再细细的查探一番。” 李谌点:“朕也如是想的。” 刘觞拍手:“那我阿谌哥哥是心有灵犀了!” 李谌眯眼,威胁的:“敢再唤朕一声?” 刘觞眨了眨眼睛,满脸真诚的:“阿谌哥哥。” 李谌气的淤气:“……” 刘觞:“是陛下让我再唤一次的!”说完,一溜烟跑了。 李谌虽气,但也没辙,己洗漱衣去了。 刘觞今日是要去粥场舍粥,他神清气爽的来到粥场,程熙之黑脸:“昨儿个触了霉,今日如此欢心?是没心没肺罢?” 刘觞知晓,程熙之是因受了丑八怪的气,心里赌气的厉害,安抚得:“程侍郎何必气呢?有一只狗咬了,难也要咬回去?做人呢,最重要是开心!” 程熙之:“……”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刘觞拍拍他的肩膀:“程侍郎,加油!化悲愤为力量,多干点活儿!” 程熙之:“小子,休想偷懒,也得干活儿!” 李谌洗漱衣之后,便来了粥场,一走进来,看到刘觞与程熙之嘻嘻哈哈,不只是说笑,“动手动脚”,个人勾肩搭背的好不亲密。 李谌心窍中弥漫一股酸溜溜的气息,他虽不想承认,但看到刘觞与旁人亲近,心底里很不是滋味儿,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不断的膨胀滋,蔓延在他的心扉中…… 李谌本想走过去,分开程熙之与刘觞,但他的动作一顿,眼睛眯起,似乎发现了什么,戒备的看排队的其中一个难民。 那难民的脑袋垂的很低,手里捧一只破碗,其他排队的难民没有什么不同,但他一只手藏在袖子里,似乎握什么,时不时抬去看舍粥的刘觞。 难民的队伍一点点缩短,那奇怪的难民不断的往前走去,很快来到了刘觞跟前,刘觞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的粥水。 难民连连点:“多谢多谢!” 他说,却始终只用一只手捧破碗,另外一只手是藏在袖子里,在点哈腰之时,难民的眼睛突然一眯,划过狠戾的神色,一只银光闪闪的匕首从袖口中退。 嗤—— 难民抓匕首,刺向刘觞的面门。 “当心!!”程熙之大声呼喊,侧身想去扑倒刘觞。 咚! 一声巨响,哪知有人比在旁边的程熙之反应快,一搂住刘觞的腰身,向后一撤,程熙之扑上去,扑了一个空,大朝下直接倒在地上,发一声巨响,撞得鼻子尖儿发红。 “我的娘诶……”程熙之捂己的鼻子,抬起来,瞪眼一看,是天子! 李谌反应迅捷,他早发现难民的不对劲,难民一发难,他比程熙之反应快得多,搂住刘觞后退。 刘觞吃了一惊,低看到程熙之红彤彤的鼻子,不由噗嗤一声笑声来。 “笑?!”程熙之喝问。 李谌关心的上下打量刘觞:“受伤了没有?” 刘觞摇摇,笑眯眯的:“陛下,这么关心我呀?” 李谌下意识松开手,咳嗽了一声,转厉声:“抓起来。” “是!” 神策军一拥而上,将那难民刺客压倒在地上。 哐啷—— 刺客的短剑脱手而,掉在地上,哐啷啷的滚到刘觞脚边,刘觞弯腰将短剑捡起来,短剑银光闪闪,这样的工艺不可能是民间手艺,像是宫廷或者军队的将作。 果不其然,刘觞反转匕首,锃亮的匕首一侧,上面刻一个蝇小字——江! 李谌拿过匕首,修长有力的食指轻轻摩挲匕首上的刻字,阴沉的:“江王……李涵?”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