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还三年前?这是什情况? 火……是仙居殿的大火!刘觞最后的记忆, 还停留在仙居殿的大火,王岁平急败坏,碰翻了灯烛, 大火弥漫在整个仙居殿,将一切焚烧殆尽。 刘觞当时很累, 很疲惫, 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便是眼前的光景。 刘觞只觉没沉睡多长时间, 这一睁眼一闭眼, 也就顶多一会儿的功夫,而李谌竟然…… 三年。 李谌的样貌比刘觞印象中的硬朗很多, 面部的线条变得刀削斧砍起来, 不止如此, 还他的眼神, 不再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奶狗,真正的变成了一匹狼,一匹捕猎的恶狼! “唔!”刘觞重重的倒抽一口冷, 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面颊也被憋得通红,几乎无呼吸, 李谌的手掌便这样紧紧掐在他的脖颈上, 慢慢的收拢, 慢慢的用力, 将刘觞置死! 刘觞努力的挣扎,身体的力一点点消失, 让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就在刘觞几乎不省人事的时候,他牟足了最后的力,嘭一下踹过去。 李谌吃痛,似乎也没想到他竟敢踹自己,掐住他脖子的手劲儿立刻放松,刘觞从桎梏中解脱出来,一面不停的咳嗽,一面回身向前爬去。 李谌的面色阴冷,眼神阴鸷,一把压住刘觞的后颈,将人拖拽回来,沙哑的道:“你敢踹朕?想好怎死了?” 刘觞被拖拽回来,下一刻是帷幔扑簌簌的颤抖声,刘觞又是无力又是疲惫,还被迫接受着一股股灭顶的酥麻,仿佛过电一样,终瘫倒下去。 李谌见他乖顺下来,也放轻了桎梏的力道,用很低很低的嗓音,幽幽的道:“阿觞哥哥……阿觞哥哥……是谌儿啊,是谌儿……” 如梦似幻,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但李谌施与的各感官异常真实,让刘觞确定,这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外面的天色黑压压,也不知是几时,刘觞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身边发出簌簌簌的声音,拖着疲惫的身躯,勉强睁开眼睛去看,原来是李谌在更衣。 李谌已然下了榻,将龙袍穿戴整齐,正在整理自己的衣领。也不知是刘觞看过去的角度问题,还是李谌真的拔了个子,真的比之前还要高大了,肩膀宽阔的不像,人一安全感,但同时也人一强烈的压迫感。 外面天色还黑着,李谌似乎不打算在此留宿,整理好龙袍便准备离开。 刘觞见他要走,忍着酸痛下意识抓住李谌的衣摆,嗓子酸疼声音微弱的道:“谌儿……” 嘭! 李谌突然一把抓住刘觞的衣领子,将他掀翻在榻上,眯着一双狼目,狠狠的凝视着刘觞,沉声道:“不许这样唤朕,只阿觞哥哥才以这样唤朕,你不配!” “我就是刘觞啊!” 刘觞反驳的了一句,突然引来了李谌哈哈的大笑声,李谌似乎听到了什逗趣儿的笑一般,几欲笑出了眼泪,但转瞬间收拢了笑意,简直风就是雨,翻脸比翻还快。 “你不配!!”李谌沙哑的怒吼:“朕再告诉你一遍,不要再装了,你不配!你不过是与朕的阿觞长相相似罢了,王觞。” 王……王觞? 是我想的个王觞?王岁平的干儿子?个会点酿酒技巧,在光禄寺良酝署做令的小娘炮! 不等刘觞再,李谌已经转身大步离开,只是丢刘觞一个冷酷的背影。 刘觞怔愣在榻上,眼珠子狂转,想要消化一下现在的情况,他连忙爬起身来,“嘶……”狠狠抽了一口冷,嘴里不停叨念着:“死谌儿!下手这重,疼死我了,以后你好看……” 刘觞抓住案几上的镜鉴,连忙拿过来对着自己的脸面端相。 “嗬——我怎变得这幼齿了?我缩水了?” 刘觞本是一个上班社畜,虽还不到大叔的年纪,但也在职场摸爬滚打几年,二十好几岁了,而如今镜鉴中的自己,看起来绝对不到二十岁,十分的鲜嫩,甚至还些幼齿。 他的脑海狂转,对对,刚才李谌自己叫做王觞,若眼下真的是三年之后,按照这个计算的,王觞的确也才十九岁,怪不得看着如此幼齿。 啪嗒!镜鉴掉在榻上,刘觞一脸迷糊,自己这一闭眼竟然过了三年,不止如此,还从宣徽使变成了王觞这个小娘炮。 王觞和刘觞的长相不十分相似,但怎也七八分,而这另外的两三分就在王觞的举止过扭捏,活脱脱一个小娘炮,平日里还总是在脸上涂脂抹粉,身材也瘦弱的不像,一阵大风都能他刮走,是弱柳扶风绝对不夸张。 刘觞连忙蹭了蹭自己的面颊,果然,蹭掉了一手的铅粉,好像掉在面缸里一般。 “不行……”刘觞拖着疲惫的身躯挣扎起来:“先去洗洗,再打听打听这是什情况。” 刘觞走到屋舍门口,推开大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根本没伺候的宫人,冷冷清清的,他独自一个人出门,找了半天,发现这里是膳房附近的屋舍,供膳夫们留宿用的。 刘觞自己烧了水,首先洗漱一番,累的几乎不像,回了屋舍倒头便睡。第二日起来之后,便去找人打听了一番眼下的情况。 的确,如今已经是李谌登基的第个年头。 按理来,李谌做皇帝的生涯,只短短的两年,但因着刘觞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很多轨迹,一切都朝着未定的方向发展下去。 李谌登基的第个年头,也是前宣徽使刘觞去世的第三个年头。 刘觞:“……”好奇葩,我就这样被死亡了! 如今的宣徽使,乃是之前的代理宣徽使鱼之舟,自从刘觞“去世”之后,宣徽院总要人打理,鱼之舟因着能力过硬,便从代宣徽使胜任了宣徽使。 而刘觞自己,真的从刘觞穿成了叫王觞的小娘炮! 刘觞还记得当年王觞已经被自己赶走了,赶出宫去,听宫人的叙述,因为“自己”的过世,李谌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天子重新振作之后,性情大变,与之前亲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变得独断专项,一意孤行,不听取任意见,采取了高压镇压手段,朝臣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一个个乖巧的仿佛小猫咪似的。 这些年来李谌的后宫一直空缺着,不少人想要往天子的后宫塞人,但是后果非常严重,毕竟如今的天子,已然不是当年的小奶狗了,若是一个不留神,触怒了龙颜,扒皮抽筋都是的,不少人在背里都喊李谌是暴君,但没人敢这般明面与李谌叫板。 就在一天之前,不知是谁将王觞重新送到了长安城中,正巧被李谌看到,王觞与刘觞长得太过相似了,李谌远远的看了一眼,还以为是刘觞重新活了过来,当时他欣喜异常,但近前一看,不是,根本不是刘觞,不过长相七八分相似罢了,他永远也无变成刘觞。 王觞便这样入了宫,还是在光禄寺的良酝署干活,后来的事情,刘觞全都是亲身经历,自然不必多了。 “这个渣男!”刘觞叨念道:“被我抓奸了吧!我才挂了三年啊,他竟然要出轨,幸亏我穿过来了,不然小奶狗贞操不保啊!” 刘觞这抱怨着,一个人嘀嘀咕咕,良酝令还以为他在偷懒,怒喝道:“做什呢?手脚麻利点,快点,把这些酒坛搬过去!” 刘觞以前是宣徽使,从没人敢对自己这般大呼小喝,但如今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良酝署小吏,又成为了一个名副实的社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刘觞点头道:“好的好的,这就搬过去。” 他搬起酒坛子,只觉得酒坛子沉重异常,不知为,还些头晕目眩的错觉,不,不是错觉…… 啪嚓!! 是酒坛子打翻的声音,紧跟着是旁边的小吏大喊着:“啊呀!他晕倒了!” “人晕倒了!” 刘觞的意识模模糊糊,个“人”应该是自己。他浑身疲惫,用不上任力,倒在上昏昏沉沉,不过因着刘觞现在只是一个小吏,也没人会巴结他,只是人大喊他晕倒了,然后便没下文了。 良酝令走过来,急败坏的道:“是陛下酿的酒!你竟然打碎了陛下的酒浆!起来!别我装死!” 着还踹了刘觞两脚。 “怎回事?”一道声音传过来,声音凉丝丝的,带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冰冷和不近人情。 “宣徽使!拜见宣徽使!” “不知宣徽使大驾,冲撞了宣徽使!” “还请恕罪,恕罪啊!” 宣徽使?是了,现在的宣徽使,应该是鱼之舟吧?怪不得嗓音听起般耳熟呢。 刘觞勉强睁开一丝眼睛,果然是鱼之舟。鱼之舟的身量长开了,虽然还是瘦弱的类型,但是长高了不少。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上的刘觞,眼神凉丝丝的十足冷漠,平静的道:“找个御医来。” “御医?”良酝令吃了一惊。 鱼之舟道:“不要让他死了。” 良酝令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鱼之舟还是用样冷淡的眼神凝视着刘觞,幽幽的道:“陛下要他一条命。” 刘觞昏昏沉沉的,是被人抬回屋舍的,很快御医前来看诊,刘觞身上伤,加之感染了风寒,所以才会突然发热,身体又如此柔弱,昏倒也不是什奇怪的事情。 至身上的伤,还是拜李谌所赐。李谌昨日举止十分粗暴,自然也不会刘觞清理身子,刘觞的如今身子骨儿太弱了,怎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哎,就是他?” “是啊,听长得和前宣徽使一模一样!” “我看他也不如好看嘛?陛下竟然喜欢这样的?” “嘘——什喜欢?陛下不过是将他当做了玩物,寄托对前宣徽使的思念罢了!若真是喜欢,能让他这般半死不活的?你看御医诊治的时候,也不是很用心。” 良酝署的几个小吏还以为刘觞昏睡了过去,不停的在他身边叨念着八卦,刘觞实在没力,便没打扰他们,自己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怎也睡不醒,些小吏叨念够了,便都回去干活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屋舍的大门又被推开,人走了进来。 人的脚步声很熟悉,很像李谌。 他走到榻边,然后是硬板床榻发出的轻微响动,来人坐在了榻边上,刘觞感觉到对方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鬓发,带着一股温柔的力度,又小心翼翼。 “阿觞……” 人轻轻的呼唤了一声,没错,是李谌,这个嗓音再熟悉不过了。 并不冰冷,也不阴鸷,甚至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小奶狗感觉,瞬间就味儿了! “阿觞哥哥,你怎如此狠心丢下谌儿,三年了……三年了,谌儿一直在找你,你到底在处……” 刘觞想要睁开眼睛,告诉他自己就是刘觞,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刘觞!但他很累,很疲惫,眼皮仿佛灌了铅,根本睁不开眼睛。 刘觞因着发热,一会子冷,一会子热,还不停的出冷汗打哆嗦,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鬓发,竟然拿来了一只温热的布巾,他擦拭冷汗,动作小心翼翼的犹如在对待一件珍宝。 冷热交替打摆子的感觉终慢慢淡化下去,刘觞忍不住困倦沉沉睡下,这一睡感觉睡了好久,身子的力这才回笼,让他睁开了眼睛。 刘觞感觉自己大好了,头也不疼了,难以启齿的方也不再别扭,发热也退了下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翻身坐起来,突听人道:“醒了?” 刘觞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就见人背对着自己,站在空旷简陋的屋舍中,人逆着晨光,但刘觞不需要看到他的面容,便知道是谁。 是李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谌转过身来,脸色冷淡阴鸷:“没死,就随朕去一个方。” 罢,一甩袖袍大步离开,冷冷的道:“跟上。” 刘觞无奈的下了榻,整理衣衫,赶紧跟上去,他现在年纪缩水了,身材也跟着缩水,变得弱柳扶风,跑几步呼哧带喘,尤是大病初愈,根本追不上李谌的步伐。 李谌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负手阔步往前走,刘觞熟悉大明宫的路线,这里是朝着右神策军去的。 果不然,李谌进了右神策军的牢营,还是一直往里走,来到牢营中最尽头的牢房。 “开门。”李谌道。 神策军士兵将门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刘觞直咳嗽,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李谌冷漠的瞥斜了一眼刘觞,抬步走进去,刘觞好奇的跟上,牢房很宽阔,正中间立着一个木桩,一个男人被绑在木桩上,五花大绑,绳子锁链缠绕,脖颈上还挂着十几斤的枷锁,一切都让他逃无逃。 男人披头散发,遮盖住了脸面,看起来大约三十岁的模样,但因着不辨面容,也不知道准不准。 刘觞奇怪,这人是谁?李谌为带自己到牢营来? 李谌宽大的手掌展开,修长力的手指仿佛弹钢琴一般在牢房的墙壁上逡巡,从挂着的刑具中挑选了把带着倒刺的鞭子。 啪——!! 一声巨响,鞭子应声落下,直接打在囚徒的身上。 刘觞吓得后退了一步,鲜血和肉屑迸溅,险些溅在他的脸上。 “啊啊啊啊——”囚徒惨叫一声,大喊着:“饶命啊!饶命啊!天子……天子饶命啊!” 囚徒的声音太过沙哑,好像老树皮一般,一般人的嗓音绝对不会如此,刘觞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火盆,盆子里还燃烧着几块木炭。 刘觞挑了挑眉,他的阿爹刘光十分擅长审讯,这审讯之中最难过的,并不是各皮肉之苦,而是……吞碳。 让囚徒将滚烫新鲜的炭火吞下去,从嗓子到肚子,都会犹如灼烧一般,想吐都吐不出来。 而眼前这个囚徒,他的嗓音如此沙哑,很显然是经受过这等酷刑的。 李谌轻轻掂了掂手中的鞭子,淡淡的道:“你想到了什?”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我真的什也不知道!什也不知道!求陛下饶命!饶了我罢!我……我是你的亲舅舅啊!!” 王岁平?! 刘觞这才认出了对方,囚徒脸上都是鲜血,没一块好皮肤,根本辨别不出面容,他的嗓子也经过吞碳的酷刑,哪里能听出是什嗓音?如果不是他自己是李谌的亲舅舅,刘觞根本猜不到,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竟然是王岁平! “朕的耐心很限,”李谌道:“告诉朕,宣徽使在哪里!阿觞在哪里!” “啊啊!!”王岁平又是一阵惨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李谌喋喋而笑,他的笑声沙哑,带着一股嘲讽与自嘲:“仙居殿大火,为只你一个人活了下来?!为宣徽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朕让你!!告诉朕!全部告诉朕!” 李谌一边着,眼珠子赤红充血起来,一边疯狂的鞭笞王岁平,王岁平的惨叫声,还李谌的怒吼声交织成一片。 “陛下!陛下!”刘觞冲过去,死死抱住李谌的手臂:“别打了!别再打了!” 李谌呼呼的吐息着,狰狞而笑:“怎?心疼你的义父了?” 刘觞道:“陛下,鞭子刮到你的手背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谌这才低头看去,果然,因着方才太过暴虐,他根本没注意,鞭子的倒刺刮到了自己的手背,李谌的手背上也几个血口子,但因为愤怒和焦心,他根本没注意。 李谌一阵慌神,一瞬间,也不知为,总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神态很像阿觞,简直…… “一模一样……” 不,李谌回过神来,厌恶的甩开刘觞的手,冷声道:“滚开!不要在朕的面前假惺惺!你不过是想要扒着朕往上爬罢了!” 他着,一把钳住刘觞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怒喝道:“不要这样看着朕,不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你不配!” 太像了,越看越像,如果……如果他是阿觞该多好,惜一切都是假的,李谌的心窍仿佛要裂开,流出来的不是血,是眼泪。 刘觞见他些失控,情绪异常暴虐,也不知这三年小奶狗到底经历了什,让他改变如此巨大。 刘觞心窍里也不好受,但他现在与李谌认亲也不现实,李谌打定了主意以为自己是王觞,起个小娘炮,别是李谌了,刘觞自己也不喜欢。 刘觞与李谌对视着,一点子也退缩,他甚至眯了眯眼睛,突然踮起脚来,虽然刘觞觉得自己垫脚的举动太不爷们了,但谁让李谌长得太高,自己还缩水了呢? 刘觞凑上去,双手捧住李谌的面颊,在李谌吃惊纳罕的表情下,准确无误的亲在李谌的嘴唇上,还轻轻咬了一口。 啪!刘觞被瞬间甩开,桎梏的力道消失了,甩的他后退了好几步。 李谌满眼震惊,又是嫌弃,发狠的用手背蹭着自己的嘴唇,冷声道:“你!你竟敢……” 李谌得吐息急促,竟不出一句完整来。 刘觞终搬回一盘,心想着小奶狗长成了大狼狗,不过嘴唇还是软软的,一如既往的好亲,不错! 李谌急败坏,但因着刘觞这令人措手不及的举动,他已然忘了鞭笞王岁平。 李谌对刘觞落下狠:“这就是你的好义父!也是你的榜样!朕要知道宣徽使的下落!三年前仙居殿大火,为只王岁平一个人活了下来,宣徽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都宣徽使被烧死在仙居殿里,甚至连尸体都剩不下了。李谌不相信,如果是这样,王岁平为好好儿的,只几处不致命的烧伤。但若不是如此,为阿觞迟迟不出现,三年了,已然三年了! 李谌眯起眼目:“朕要你盘问出宣徽使的下落,否则……你会和他一样。” 刘觞:“……”都不需要盘问,你真是问对人了,我就在这里。 李谌罢,再也不看刘觞一眼,立刻离开了神策军牢营。 “救我!救我啊!”王岁平惊慌的对刘觞大喊。 刘觞瞥斜了一眼王岁平,没想到啊,王岁平竟然还活着,如此活了三年,但这般活着,当真比死了还不如。 刘觞摇摇头,道:“活该!”完也走了。 刘觞离开神策军牢营,一路往回走,路上的宫女内侍都十分严谨,低垂着头不敢,整个大明宫的压非常低,仿佛人人自危。 刘觞回了膳房,因着还未到用膳的时候,几个膳夫都很清闲,正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听了?要打仗了!” “我也听了,真的假的?江王的军队,要打过来了!” “江王?”刘觞忍不住出声:“哪个江王?” “还哪个江王?”膳夫嘲笑的道:“你怕是痴傻了罢?这天底下还几个江王,不就是当今天子的六弟?” “李涵?!”刘觞震惊。 “嘘——!!”膳夫们压低声音:“你竟敢直呼江王的名讳?” 刘觞顾不得这多,还真是李涵?连忙询问:“怎回事?你们方才江王的军队要打过来了?” “千真万确!”膳夫们围在一起道:“你竟然不知?江王与咱们天子不和,已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去年不是反叛了!” 江王李涵反叛?刘觞再次震惊不已,虽李涵之前对皇位的确窥伺之心,但后来李谌扳倒了太皇太后,李涵便收敛了很多,怎竟反叛了去呢?这实在太不思议了。 “唉,陛下这些年,的确些独断专行。” “嘘!你不要命了,轻声!” 天子李谌独断专行,三年间一年比一年专*制,江王李涵与天子李谌的观念不和,三番两次在宣政殿争吵,这已经不是什秘密了。 致使江王李涵反叛出去的,还一条最关键的导火索…… “契丹啊!”膳夫们眼看刘觞什也不懂,觉得刘觞是个乡下来的外人,因此他科普起来。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天子痛恨契丹,觉得正是因为王岁平和契丹人勾结,才致使前宣徽使丧命!所以这些年,天子一直想要拿下契丹。” 按理来,大唐时期的契丹弱小,根本没什威胁力,实大唐完全能力将契丹连锅端。 但因着安史之乱的缘故,让朝廷元大伤,大唐改为休养生息的策略,再则便是契丹的决策,契丹从归顺大唐,转而投靠了回鹘,了回鹘的庇佑,加之回鹘和吐蕃,还他国家的虎视眈眈,所以朝廷错失了连锅端契丹的最佳时机,如此一来,便让契丹一直存留了下去。 李谌因着宣徽使的事情,牵连到了契丹,虽然耶律延木已经手刃遥辇氏,但是李谌依旧不想放过契丹,扬言与契丹宣战,要将契丹杀的片甲不留。 之前过,眼下的大唐经过安史之乱之后,元大伤,加之契丹投靠了回鹘,如今的回鹘处强盛阶段,如果李谌贸然与契丹宣战,契丹一定会请求回鹘出兵,到时候便是两面夹击。 而在大唐面的吐蕃,是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的类型,一旦北面的回鹘和契丹发兵,吐蕃必然也会趁机捞取油水,更别南面的南邵等等小国,全都会来分一杯羹,如此一来,大战一触即发,简直便大混战! 江王李涵多次劝谏,请李谌打消出兵的念头,李谌堪堪登基几年,虽然的确斗倒了太皇太后,也拉拢了不少节度使,但贸然出兵,只会徒增朝廷和百姓的负担。 更别李谌是抱着仇恨的态度,想要将契丹夷为平,他如此放下狠,契丹为了保命,定然全力以赴,到时候以命搏命,只会两败俱伤。 还各虎视眈眈的国家,这仗只要一打起来,大唐就像是一块香喷喷的肉,会被周的小国群起瓜分,便是他们无动摇大唐的根基,也会予朝廷无比沉痛的重创,是李谌无承担的后果。 李谌一意孤行,不听任劝谏,江王李涵再三进言无果,矛盾越来越激化,最终承夜离开长安,带兵回了南方。 “江王扬言,只要朝廷敢出兵契丹,他就会从南方打过来!” “朝廷岂不是要面对多方的夹击!危险呢!” “谁不是呢?但是咱们陛下,你们也是知道的,从来不听劝的,他想要做的事情,无人以阻止,除非……” 刘觞道:“除非什?” 膳夫开玩笑的道:“除非前宣徽使复生!不过也是不能的事儿。” 刘觞:“……” 大明宫,紫宸殿。 嘭——!! 一声巨响,李谌劈手砸掉案几上的香炉、砚台、笔洗,只要是案几上的,砸了个精光。 “看看你的好侄儿!”李谌沙哑的怒喝:“这就是你力保的好侄儿,朕的好弟弟!好一个李涵,他竟然公然反叛朕,他竟敢朕下战!” 紫宸殿中,一个人身材高大的男子拔身而立,他的目光十分平静,捡起被扔在上的战,展开来阅读。 是绛王李悟。 李悟乃是李谌与李涵的小叔,先皇最小的弟弟,也是太皇太后曾经最宠爱的小儿子,因着李悟与吐蕃一战成了俘虏,被伤了手腕,变成了废人,所以李悟从之后就再也没上过战场。 李悟态度很是平静,道:“陛下息怒。” “你让朕如息怒?!”李谌道:“李涵,好,好一个李涵,他以为朕不敢杀他!” 他着,看向李悟,冷冷的道:“李涵反叛在先,朕足了他颜面,如今别怪朕不顾手足之情,绛王听召。” “微臣在。”李悟跪在上。 李谌道:“朕要你亲自披甲上阵,迎战叛贼李涵!” 李悟没立刻回,李谌眯眼道:“怎,不愿?” 李悟的动作很缓慢,慢慢抬起手来,一板一眼的道:“臣……谨遵敕令!” 朝廷要与契丹开战了,开战之前,江王李涵还递来了战,据李涵的军队正在逼近沧景一带,刚刚上任三年的沧景节度使程怀瑾已经上禀朝廷,请求朝廷的支援。 天子的意思是,要派遣曾经的战神绛王,与李涵一战。 刘觞很清楚,李悟十分心疼这个侄子,为了让李涵不自责,李悟将自己的伤情隐瞒了很多很多年,甚至不惜让李涵错怪自己。 而如今,李悟和李涵这对叔侄即将正面对上,这次是生死的较量。 刘觞从膳房回来,已经精疲力尽,扑在榻上本想立刻歇息,但是又开始辗转反侧,明明很累很累,始终无入眠,一闭上眼睛,便会想到李谌的一意孤行,还李谌分明十足暴虐,十足脆弱的表情。 他只剩下一个带刺的空壳…… 吱呀—— 是门扉的响动。 刘觞侧头去看,一丝丝单薄的月光从门缝泄露进来,一条人影走进来,他没叩门,身形还些踉跄,带着浓重的酒。 “陛下?” 是李谌! 李谌饮了酒,他的步伐不稳,面色红润,眼睛里充斥着怕人的血丝,一步步踉跄而来。 嘭—— 因着屋舍里昏暗,他踢到了案几,险些摔倒在上。 “陛下!”刘觞赶紧翻身下榻,扶住李谌。 李谌眯着眼睛,凉飕飕的看着刘觞,仿佛在打量一件货品,慢慢抬起宽大的掌心,抚摸着刘觞的面颊,喃喃的道:“太像了……阿觞,是你?阿觞哥哥……” 李谌着,二人身形不稳倒在榻上,他十足的急躁,抓住刘觞的腕子压在头顶,抽掉刘觞的衣带,举止带着一股侵略的暴虐感,嗓子中呢喃着:“阿觞,阿觞……阿觞……” 李谌的动作一顿,不知怎突然卡壳,随即森然的擒着刘觞的下巴,恶狠狠的道:“为不反抗?” 刘觞一阵迷茫,“啊?”了一声。 李谌的情绪更是暴怒,继续质问:“朕问你,为不反抗!?你就这想要爬上朕的龙榻?就算你再怎自荐枕席,你也不是刘觞!永远也不是!” 刘觞更加迷茫,反驳道:“分明是你爬上来的!” 李谌一愣,不敢置信的道:“你什?” 刘觞挣扎开李谌的桎梏,敲了敲简陋的榻牙子,发出哐哐的声音,道:“陛下你看清楚,这里是我的屋舍,不是紫宸殿,也不是龙榻,是你喝醉了爬上来的。” “你竟然如此与朕?”李谌冷声道:“你信不信朕杀了你!” 刘觞:“……”这个中二病的熊孩子! 嘭—— 就在此时,屋舍大门发出一声巨响,什东撞了过来,因着屋舍简陋,房门竟然被一下撞掉下来,直接拍在上,激起一阵浓浓的尘土。 “嗷嗷嗷嗷!!嗷呜——” 一连串的大吼声,低沉力,随着门板的殒身不恤,一条巨大的黑影冲进屋舍中。 “啊!妈呀!”刘觞还未反应过来,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过来,将刘觞再次扑在榻上。 刘觞险些被压残废,太沉重了!是生命不能承受的沉重! “呋——呋——”还热乎乎的吐息喷洒过来,刘觞定眼一看,是一条大灰狗! 不,不是狗。 是狼! 是一条大灰狼!站起来和成年男人差不多高矮,身形巨大而魁梧,尖尖的狼嘴,反顾的狼目总是露着眼白,看起来精明而狡诈,随着大灰狼的吐息,一口尖牙毕露无疑! 大明宫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大灰狼,李谌不是很惊讶,而是道:“不要咬人!” 大灰狼兴奋异常,摇着尾巴,并没听到李谌的,而是张开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冲着刘觞的脖颈咬上去。 “小灰灰,不要咬人!”李谌再次喝令。 “嗷呜?”大灰狼的獠牙已经逼近刘觞的脖颈,在此时突然停了下来,耸动着尖尖的鼻子,上下闻了闻,似乎在嗅什。 “嗷呜嗷呜?”大灰狼歪了歪脑袋,两只尖尖的耳朵忽闪忽闪的抖动着,紧跟着粗壮的大尾巴摇的更是欢实,竟然在榻上跳了两下,好像小鹿斑比一样。 哐当!哐当!!简陋的木榻根本经不住折腾,大灰狼跳了两下,夸嚓一声巨响,直接……塌了! 大灰狼完全没理会倾塌的木榻,兴奋的对着刘觞吐舌头,上下左右的围着刘觞打转,一脸讨好的狗腿模样。 刘觞:“……”小灰灰? 是我印象里,个软软萌萌,呆头呆脑,还会被马匹吓得坐倒在的小灰灰吗? “小灰灰?”刘觞轻唤了一声。 “嗷呜!!”小灰灰立刻答应,仿佛很通人性,冲着刘觞使劲摇尾巴。 李谌看得瞠目结舌,随即眯起眼目,拽住小灰灰的灰毛,把小灰灰拽过来,道:“他不是你阿爹,你这笨狗,认错人了。” “嗷呜!!!”小灰灰冲着李谌使劲摇脑袋,似乎不想让李谌拽着自己,用大尾巴扫了李谌一下,挣脱了李谌的桎梏,又跑了回去,贴着刘觞使劲蹭。 毛皮蹭的很痒,刘觞十足怕痒,连忙道:“小灰灰,不要再蹭了,太痒了太痒了!” 小灰灰:“嗷呜!嗷呜!” 虽然小灰灰的个头长大了很多很多,已然是灰狼中的型男,但还是很会撒娇,它似乎认出了刘觞,对着刘觞一直打转。 刘觞心中感动不已,自己穿成了小娘炮,小男朋友没认出自己,反而是儿子认出了自己,真是阿爹的大好儿,没白疼它! 是在李谌面前,上演了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相认场面,感人肺腑歌泣,而在李谌眼中,便是一条傻狗认错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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