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灰!”李谌唤着。 小灰灰压根儿不理会李谌, 只管与刘觞亲昵,久重逢十分粘人,虽然个头见长, 但还是小时候那副模样。 “小灰灰!”李谌又唤一声,小灰灰还是不搭理他, 李谌气得狠狠瞪一眼小灰灰, 道:“好,吃食的时候,最好也来找朕。” 说完,调头便走, 愤怒的离开屋舍。 刘觞看看离开的李谌, 看看还在对自己撒娇的小灰灰,又看看拍在地上殒身不恤的门板, 道:“儿子, 看干的好事儿, 漏风吧!” 小灰灰:“嗷呜?” 小灰灰刘觞腻着一晚上, 因着毛皮厚实,这种气也不怕屋舍漏风,刘觞并觉得寒冷, 一觉睡到大亮。 刘觞如今是“打工人”, 每日早晨都要去膳房报道,然后开始一的搬砖生活, 因此一点子也不能懒床。 刘觞起身衣, 对小灰灰道:“儿子, 阿爹要上班去, 快回去吧,回去吃早饭。” “嗷呜嗷呜!”小灰灰似乎是听懂, 对着刘觞摇尾巴,然后颠颠颠的跑出简陋的屋舍,往紫宸殿的向而去。 小灰灰进紫宸殿,李谌也洗漱衣完毕,正准备去上朝,看到小灰灰溜达的进来,冷声道:“怎么,知道回来?昨儿个夜里头跑哪里去,野狗。” “嗷呜嗷呜!”小灰灰似乎在反驳,自己不是狗。 李谌虽然这么说,但动很温柔的给小灰灰梳毛,又道:“饭食给准备好,去食罢,朕上朝去。” 小灰灰眼睛亮晶晶:“嗷呜嗷呜!” 它熟门熟路的跑到自己饭盆面前,里面全都是大块肉,分量十足,立刻甩开腮帮子,稀里哗啦的吃起来,十足的凶猛,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证明小灰灰是野兽。 李谌拍拍它的大脑袋,叮嘱道:“吃饭乖乖在紫宸殿等朕,不要瞎跑,知道么?” “嗷呜!”小灰灰只顾着吃,抽空回应一下。 李谌又好气又好笑:“就知道吃,阿爹一……”一样。 李谌下意识说到这里,话头突然断,收敛笑容,脸色变得严酷起来,唇角也压下去,干脆站起身往宣政殿而去。 李谌去上朝,今日上朝讨论的内容,非是契丹、回鹘、吐蕃江王李涵叛变的事情。 江王李涵扬言,只要李谌出兵攻打契丹,他便会出兵攻打大唐的南部,契丹来一个南北夹击,到时候还有回鹘助阵,加之面的吐蕃虎视眈眈,便会形成一个大混战的局面。 沧景节度使程怀瑾已经上书,江王李涵蠢蠢欲动,请求朝廷的支援。 李谌将让绛王李悟带兵支援的事情说一遍,朝臣有些轰动,毕竟谁都知道,李涵在还有反叛的时候,小叔李悟是最亲近的,李悟的手之以留下残疾,多多少少也李涵有些干系。 谁也想到,李谌会绝情到这般,竟然让李悟领兵回击李涵。 李谌的面目凉丝丝的,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道:“诸位还有什么意见么?” 众臣谁也不敢说话,这三年的压统治,让羣臣噤若寒蝉,谁若是第一个开口,绝对免不得死罪,最少也是一顿毒打,不死也要残废。 “甚好,”李谌道:“若是诸位都有异议,便如此决定,绛王领兵,不日出发。” 绛王李悟稍微迟疑一下,这才拱手道:“是,陛下。” 李谌站在宣政殿的至之处,凉丝丝的环视着众臣,道:“散朝罢。” 朝议一共有多长时间,因着根本不需要商议,全都是李谌通传下去,朝臣听旨便好,极其的省事儿。 李谌宣政殿回紫宸殿,一进门便看到小灰灰的食盆打翻在地上,里面已经有肉,全都是肉屑,还有血水,撒一地都是,还有小灰灰的爪子印,印在地上,一串的蜿蜒向前。 宫人看到子这般快回来,全都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子饶命!子饶命!小臣这就、这就收拾干净,这就收拾干净!” 李谌摆摆手,走进内殿去找小灰灰,但是进入之后“狗”去楼空,压根儿有小灰灰的身影。 李谌黑着脸道:“狗呢?” 宫人战战兢兢的道:“这……陛下的爱宠食……食早膳,便离开。” 李谌脸色是黑压压的,走?吃完就跑,把朕这里当膳堂么?不用说,必然是去找那个酷似刘觞的王觞。 “这个蠢狗。”李谌急匆匆往外走,准备把小灰灰追回来。 他刚走到门口,有人守在紫宸殿大门旁,正是御史大夫刘长邑。 刘长邑拱手道:“拜见陛下。” 李谌道:“朕有急事,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陛下的急事!”刘长邑打断李谌的话头:“难道便是寻一只狼么?爱宠固然重要,但微臣以为,微臣想说的事情加重要。” “说什么?”李谌眯起眼睛道:“知道这只狼的人……是谁么?” “微臣自然知晓,”刘长邑道:“这匹狼的人,正是前宣徽使。” “那还说,只是一只狼?”李谌反诘。 刘长邑道:“陛下,如今与契丹的大战一触即发,南面江王李涵虎视眈眈,北面还有回鹘的压迫,面的吐蕃也蠢蠢欲动,若是前宣徽使在世,也会如此劝谏陛下。” 李谌冷声道:“刘长邑,到底想说什么?” 刘长邑拱手道:“微臣想说的是,陛下攻打契丹的决议,是错误的。” “胆敢再说一遍?” 刘长邑的面色不变,还是保持着一板一眼的模样,淡淡的道:“陛下深知微臣的为人,为人宁愿人头不保,也不愿对陛下说谎。微臣说,陛下攻打契丹的决议,是错误的!” “刘长邑!”李谌怒喝:“胆子太大,竟这么对朕说话?” 刘长邑道:“劝谏陛下,关于微臣的胆量,而是出于微臣的忠心,明知道陛下的决议是错误的,一切都是冲动行事,意气用事,微臣不来劝谏,这才是不忠!” “好啊!”李谌怒极反笑:“看来这些年,朕对是太好。朕告诉,攻打契丹的决议,朕不可能改变,可以退下。” “陛下!”刘长邑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一意孤行,只会给大唐子民带来负累!陛下想要攻打契丹可以,但是不是眼下,契丹人归顺回鹘,而如今回鹘强大,牵一发动全身,动出兵的局面,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陛下,还请三思!” “亲者痛?”李谌呵呵轻笑:“亲者?亲者在何?朕的亲者到底在哪里?已经不见……还有谁会痛?” “陛下……”刘长邑不知放弃,还是想要劝谏李谌。 李谌沙哑的道:“刘长邑,这不知地厚的性子,到底是谁教的,朕今日便叫改一改……来人。” “是,陛下!” 李谌幽幽的道:“拖下去打,打到刘长邑认罪为止,若是他的嘴巴太硬,就给朕打软!” “……是,陛下。” 刘长邑听到李谌决然的话,一点子也有后退的意思,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三个头,道:“谢……陛下!可是,微臣可能要让陛下失望,因为只有死,才能让微臣闭嘴!” 李谌不耐烦的挥手:“拖下去。” 神策军上前,刘长邑则是平静的道:“微臣可以自己走。” 说罢,率先离开紫宸殿,往空场而去,神策军面有动容,但是碍于子的淫*威,谁也不敢替刘长邑说一句话…… 刘觞推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板车,上面堆得全是酒坛子,车轮发瑟,十足沉重。他刚刚进入良酝署,只是一个小吏,平日里做的都是一些粗重的活计,像这样“搬砖”的活计,全都等着刘觞来完成。 刘觞推着木板车,一路良酝署将酒水搬运到膳房,累的他呼哧带喘,满头热汗,尤其是那难以启齿的地,还微微有些火辣刺痛,折磨着刘觞。 “累……累死我!” 刘觞推着车子进膳房,几个喜欢八卦的膳夫又在谈说地:“听说么?御史大夫刘大人,惹怒子!” “我也听说,这会子正在受刑呢!鞭笞之刑!” “要我说!刘御史也真是能个儿,满朝文武,有一个人敢这般当面顶撞陛下的,他竟然这般直言不讳!” “直言不讳?直言不讳的下场是什么?见血啊!陛下说,刘御史只要不服软,鞭笞之刑就不停手,这是要被打死的!” 刘觞听到这里,有些慌神,御史大夫?那不是刘长邑吗? 他皱皱眉,正好一个膳夫道:“哎,,说的就是,把这些空坛子搬回良酝署去!” 刘觞点点头,也废话,手脚麻利的将空坛子搬上车来,推着破推车膳房出来,但有直接去良酝署,而是拐个弯儿,往紫宸殿的向而去。 啪——啪!啪—— 是鞭笞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刘觞的错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丝的血腥味,随着入夏闷热的微风,一点一点飘散而来。 刘觞皱皱眉,推着车子又往前走几步,想要看看究竟。 “宣徽使!” 有人背后唤着,刘觞差点子下意识答应,转头一看,竟是个熟人——琛璃! 是鸿胪寺的琛璃,鸿胪少卿琛璃焦急的跑来,不他并非在呼唤刘觞,而是在呼唤远处的现任宣徽使鱼之舟。 “宣徽使!枢密使!”琛璃跑去。 鱼之舟刘光站在一起,二人正在说话,刘觞顺着看去,一眼就看到阿爹刘光。 三年,说久也不久,刘光的皮有任何的变,只不他的面容加清冷,不带有一丝丝的感情。 琛璃焦急的道:“宣徽使,枢密使!大事不好,刘长邑触怒龙颜,子扬言,只要刘长邑不服软,便不叫神策军把手,刘长邑又不会功夫,这样下去是会被打死的!” 刘光平静的道:“陛下决定的事情,人可以动摇,何况……是攻打契丹的事情。” 刘光的态度很明显,虽他也知道攻打契丹劳民伤财,但是很凑巧,刘光并不是什么忠臣,也不是良臣,他只知道契丹人害死刘觞,以刘光李谌的态度是一样的。 琛璃求助的看向宣徽使鱼之舟,鱼之舟稍微沉吟一番,道:“我去看看。” 众人往紫宸殿的向走去,果不其然,便看到御史大夫刘长邑跪在地上,身后的神策军正在施行鞭笞,而站在旁边监察的,正是如今的神策军副指挥使庐赤赞。 鱼之舟走去,道:“庐将军,刘御史不是习武之人,让神策军停手罢。” 庐赤赞看一眼鱼之舟,摇头道:“旁的事情我都能依着,唯独这件事儿,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指令,也知道陛下的为人。” 鱼之舟蹙眉:“陛下决意攻打契丹,这本就是不对的,庐将军想劝谏一二么?” 庐赤赞低声道:“幺儿,噤声,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不要让陛下听到这等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鱼之舟道:“最信任的人?陛下不信任任何人,三年前便如此……” 庐赤赞道:“我自然知道这个决议带来的不利,但我庐赤赞不是个做臣子的,还是吐蕃而来,什么也法决定。” 刘长邑浑身血淋淋的,他挺直脊背跪在地上,虽每一记鞭笞都打得他摇晃,但刘长邑还是会爬起来,重新挺直脊背,就犹如他的为人一般,宁折不弯。 刘觞躲在暗处,不由蹙蹙眉,才去三年,谌儿这也太狠! 刘觞眼眸狂转,必须想个法子解救刘长邑才行,否则好端端一个忠臣,就要被李谌打死,那以后李谌还不落下一个暴君的骂名? “嗷呜嗷呜!” 叫唤的声音在刘觞身边响起,刘觞还被轻轻拱一下,回头一看是小灰灰! 小灰灰吃早饭,又跑出来找刘觞,是一路闻着气味儿找来的,撒娇一样对着刘觞叫唤,还滚在地上,露出自己的肚皮,活脱脱一只大狗子。 刘觞看着小灰灰撒娇,灵光一现,道:“儿子,养儿千日,今日终于到儿子大展光彩的时候。” 小灰灰:“嗷呜?” 刘觞蹲下来,摸摸小灰灰的大脑袋,指着被鞭笞的刘长邑,还有那些神策军,道:“儿子,冲上去,把他冲散!” “嗷呜!”小灰灰虽然不明白,但是听懂。 “嗷呜嗷呜嗷呜!!”大叫着,撒丫子便跑,一路呲牙冲上去。 “啊呀——” “啊!” “怎么回事!” “……咬!” 神策军还在鞭笞刘长邑,一条巨大的灰狼突然冲出来,拱的神策军一个踉跄,不止如此,还咬着神策军的下裳使劲拽。 那行刑的神策军不雅的捂着自己的屁股,大喊着:“咬!下裳要破!要破!” 嘶啦—— 是神策军裤子被扯破的声音,登时风吹屁屁凉! “噗嗤……”刘觞实在忍住,直接笑喷出来,真的太好笑。 刘觞正在偷笑,便听到一个阴沉的声音道:“什么人?” 他还反应来,来得及逃跑,庐赤赞的动实在太快,一把扣住刘觞的肩膀,将人拽回来。 “啊呀!”刘觞摔一个大屁墩儿,跌在地上。 小灰灰一看,立刻放弃撕扯那个神策军的下裳,冲来护在刘觞面前,对着庐赤赞呲牙咧嘴:“嗷呜嗷呜!!” 庐赤赞被迫松开手,后退一步,他看到刘觞的眼神有些吃惊,随即恍然大悟:“便是王觞?” 刘觞:“……”我是刘觞!谁是那个小娘炮? 庐赤赞不屑的打量着刘觞,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道:“鬼鬼祟祟在此地,做什么?” 刘觞哈哈干笑一声:“我……我说我路,将军信么?” 庐赤赞根本多话,冷声道:“扣起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觞:“……”扣起来?!这不是小郭将军的口头禅嘛!庐赤赞怎么也得真传啊! 紫宸殿中,李谌将朱笔放下,稍微活动一下手腕,他的手腕靠里的位置有一处伤疤,是当年冲进仙居殿火海留下来的烧伤,伤疤经历整整三年的洗礼,已经变得很淡,但永远也不可磨灭。 李谌淡淡的道:“刘长邑服软么?” “回陛下……还、还有。” “哼,”李谌冷笑一声:“朕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报——” 随着神策军的通报,庐赤赞走进来。 “怎么,”李谌道:“刘长邑服软?” 庐赤赞有些为难,道:“回陛下,并非是刘御史服软,而是……有人打断鞭笞之刑。” 嘭!!李谌狠狠一拍案几,道:“何人?” 两个神策军押解着刘觞走入紫宸殿,说是押解其实也不尽然,因为两个神策军根本碰到刘觞,距离刘觞远远儿的。 不为旁的,因着刘觞身边有个“护花使者”,那便是小灰灰! 小灰灰呲牙咧嘴,但凡看到神策军要伸手去碰刘觞,便会扑上去一通乱吼,专门咬人裤子,小灰灰又是子的心头爱宠,神策军也不敢来横的,一点子法子也有。 “是?”李谌看到刘觞,眼底里都是厌恶之情,还包含着一丝丝的复杂。 “嗷呜!”小灰灰大摇大摆走来,趴在刘觞旁边。 李谌生气道:“傻狗,回来,他不是的人。” “嗷呜!”小灰灰对着李谌甩一个大白眼,小表情活灵活现的,分明在说——才傻! 李谌奈,冷声道:“可知罪?” 刘觞开启装傻充愣的模式:“小人知罪!小人知罪!小人对大明宫地形不熟悉,本应该将空酒坛膳房送到光禄寺,结果不小心迷路,小人知罪!” 嘭——! 李谌狠狠一拍案几,道:“与朕装傻充愣,是么?” 刘觞抬头道:“陛下,您的意思,小人不太明白啊。” 李谌冷笑道:“听说竟然打断行刑,胆子不小。” 刘觞一脸辜的道:“陛下明鉴啊,怎么会是小人打断行刑呢?小人什么也干啊。” “哦?”李谌道:“不是,还能是谁?” 刘觞纤细白皙的手指一指:“它!是小灰灰!” 小灰灰:“嗷呜?” 李谌道:“朕空与贫嘴,难道不是指使这只傻狗打断行刑的么?以为朕是三岁的孩童,任诓骗不成?” 刘觞一点子也不怕李谌瞪眼睛,理直气壮的道:“陛下,敢问这匹狼的人是谁?” 李谌眯眼道:“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宣徽使刘觞。” 刘觞又道:“那敢问陛下,小人是谁?” 李谌这次回答,冷冷的凝视着刘觞。 刘觞不需要他回答,自问自答得道:“在陛下的心里,陛下认定我是小娘炮王觞,而这匹狼乃是昔日里宣徽使刘觞的爱宠,请问陛下,这匹狼又怎么会听小人的话呢?对么?” 小娘炮? 李谌一时有些慌神,这个词眼非常耳熟,是刘觞曾经说的,除刘觞,有人再会如此形容王觞。 李谌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不,他不是阿觞,并非朕的阿觞哥哥,他之以这么做,全都是习学阿觞哥哥的一举一动,为谄媚于朕罢! “好一张伶牙利嘴。”李谌眯眼道:“以为自己说的头头是道,朕便不能奈何么?” “来人!” “是,陛下。”庐赤赞拱手。 李谌幽幽的道:“将扰乱行刑的贼子,关入神策军牢营。” 刘觞:“……”说不竟然动粗! 庐赤赞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押解刘觞,小灰灰蹦起来就去咬庐赤赞,幸亏他反应迅速缩回手来,紫宸殿登时一片鸡飞狗跳…… 鸡飞狗跳之后,神策军费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刘觞关押入神策军牢营,刘觞倒是十足随意而安,牢营多好啊,管饭,还不用搬砖。 刘觞美滋滋的进入神策军牢营,正好遇到熟人。 “诶,小郭将军!” 郭郁臣牢营路,本打算驻足,听到这一声阔三年的“小郭将军”,整个人浑身一震,震惊的回头去看。 像!太像! “宣徽使……”郭郁臣一时有些慌神,论是嗓音,还有神态,都太像,只是…… 此人面虽然与刘觞长得七八分似,却于柔弱,年岁也小很多,郭郁臣瞬间想起这两日的传闻,不由蹙起眉来。 刘觞使劲挥手:“小郭将军!小郭将军是我啊!还认得我吗!” 郭郁臣不打算搭理他,刘觞立刻大喊着:“小郭将军,最喜欢吃樱桃,对不对?” 郭郁臣离开的脚步又顿住,转头来,道:“说什么?……怎么知晓?” 郭郁臣平时什么太多的喜好,也不挑食,很少有人知道他喜欢樱桃。 刘觞道:“我还知道,最喜欢枢密使做的樱桃酪,对不对?” “……”郭郁臣震惊不已:“到底……”是谁? 便在此时,突听一声冷笑传来,枢密使刘光走入神策军牢营,眼神凉丝丝的打量着刘觞。 “知道的还挺多,”刘光幽幽的道:“看来做不少功课,王觞。” 刘觞:“……” “我不是那个小娘……”炮,我是刘觞啊! 不等他说完,庐赤赞已经亲自押解着他往里走,刘觞挣扎着大喊:“让我再说一句,就一句!啊喂!一句都不行啊!庐赤赞这个大笨牛,怪不得小鱼公公不理呢!” 庐赤赞眯眯眼睛,将他情的推进牢房,“嘭!”一声上锁,冷森森的道:“我奉劝一句话,不要再学宣徽使,因为……永远也学不会,而且不配。” 刘觞:“……” 刘觞踹踹地上的茅草,捡个干净的地坐下来,又开始动手给自己“铺床”,毕竟要在这里夜,地上太硬,怎么也要扑的软一些才好。 刘觞铺好床,躺下来翘着腿儿,还不停的晃着,嘴里哼着跑掉的小曲儿,枕着自己的胳膊,便准备睡觉。 吱呀—— 牢房的大门发出呻*吟一般的转动声。 刘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含糊的道:“嗯?吃早饭吗?” 一声冷笑传来,刘觞定眼一看,首先看到的是龙袍的衣摆,顺着衣摆往上看,大长腿实在太长,光是这样仰头看就要看半。 是李谌。 不得不说,李谌又长,而且变得加壮,即使穿着宽大的龙袍,也掩藏不住他流畅的肌肉线条。 刘觞睡得迷迷糊糊,还有完全醒来,他这个角度看去,李谌的大长腿简直逆,好想摸一下试试看哦。 于是刘觞的确这么做的,伸出手去,撩开李谌的衣摆,把手钻进去掐一把。 “!?”李谌不敢置信的瞪着刘觞。 刘觞后知后觉,感触好真实,好像不是在做梦。 “陛下?”刘觞揉揉眼睛,李谌怎么出现在神策军牢房? 李谌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刘觞闻到一股酒气,李谌又喝酒,而且还是喝很多的那种。 李谌的嗓音阴冷:“听说刚进牢营,便勾引指挥使郭将军?” 刘觞:“……”等等,此话怎讲呢? 我不说说樱桃樱桃酪的事情,当时很多人都在场的,怎么就变成勾引呢? “很有本事么?”李谌嘲讽的道:“怎么?辗转在朕身下还不够么?” 嘭!刘觞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倒,登时头晕目眩旋地转,直接仰倒在牢房的地上,李谌桎梏着他的双手。 刘觞震惊的道:“、不会是要在牢房里……”传说中的牢房play?这也太重口一点儿吧? 哐哐哐! 有人在敲牢房的栅栏,刘觞昨夜累惨,毕竟牢房里条件有限,他感觉自己才睡下多久,便被吵醒。 哐哐哐! 又说敲击的声音。 刘觞被迫睁开眼目,庐赤赞冰凉着一张脸站在牢房门口。 刘觞挣扎着坐起身来,揉着眼睛,下意识的问:“陛下呢?” 庐赤赞道:“还真是有些手段。” “手段?”刘觞奇怪。 庐赤赞一点子也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与鄙夷:“陛下为宣徽使,后宫里至今有一个人,才入宫两,却爬上龙榻,不得不说,王觞,还真是有些手段。” 刘觞站起身来,腰酸背疼的厉害,拍拍自己身上的土,理直气壮的道:“不管信不信,反正是陛下先动手的。” 庐赤赞:“……” 庐赤赞冷冷的道:“快走罢。” 刘觞道:“去哪里?” 庐赤赞不耐烦的道:“陛下有令,放出去,快走。” 刘觞的脸上登时流露出一股不情愿,低声道:“现在离开……管早饭吗?” 庐赤赞:“……” 刘觞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神策军牢营,一边走一边骂娘:“什么破牢房,夜里加班暖床,早上还不管早饭,肚子都饿死!” 刘觞回去洗漱一番,光禄寺的人像是催命一样赶着刘觞上工,刘觞有法子,又托着疲惫的身躯去膳房“搬砖”,一直到色黑下来,这才离开膳房,准备回自己的屋舍。 刘觞那个难以启齿的地实在太难,白要忙着搬砖,一直功夫上药,这会子实在有些忍不,刘觞准备去求一点药来,自己回去上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觞往太医署走,也不知道有有值班的御医,走着走着,突听一丝丝诡异的声音传来。 好像……鬼夜哭? 刘觞吓得一个激灵,这大晚上的,又是在空旷的大明宫中,自古的宫殿哪里有点鬼故事?尤其膳房里有好几个八卦的膳夫,不是讨论八卦就是讲大明宫鬼故事。 刘觞忍不住脑补一下,赶紧加快脚步埋头往前走。 又是那种声音,幽幽的传来,令刘觞汗毛倒竖,他仔细聆听,这声音竟然是仙居殿传来的。 “不会是我的鬼魂儿吧?”刘觞搓搓胳膊。 大家都说“自己”在仙居殿烧死,而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烧的连灰渣子都不剩下,刘觞一脑补,登时掉一地鸡皮疙瘩。 他本想快点离开,路仙居殿却不由停住脚步,仙居殿的大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里面跳跃着烛火的光芒,一条人影仙居殿的门缝隐露出来。 影子?是人,不是闹鬼。 刘觞好奇的走去,轻手轻脚趴在门缝上往里看,一个身材大的男人背对着大门席地而坐,一身龙袍十足扎眼,不需要转来,刘觞已然可以肯定,那个独自坐在仙居殿中的人,正是李谌! 李谌颓废的坐着,地上滚着好几个空掉的酒坛子。 刘觞忍不住摇头,怪不得良酝署今年的份额这么重,李谌这么喝酒,迟早酒精中毒啊! 李谌一个人,背影很是孤单,在摇曳的烛光下,影子被拉的影影绰绰,明明灭灭,酒坛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除酒坛子被打破的声音,还有似有若的哭声。 错,是哭声…… 李谌宽阔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时不时抬起手背蹭一下眼目,应该是在擦眼泪,龙袍的膝盖位置已经湿一片,还有源源不断的泪水滚落下来,继续打湿奢华的龙袍。 李谌的哭声低沉又隐忍,在黑暗中那么不真切,刘觞心里咯噔一声,一瞬间心窍仿佛要裂开。 三年,李谌改变很多,一个法独挑大梁的年轻子,变得独断专行,面容加刚毅,身量加大,一切都在偷偷的改变,而有改变的,是李谌爱哭的毛病。 在旁人都看不到的地,在只有阿觞哥哥能看到的地,李谌还是那么爱哭。 而如今李谌心底里的阿觞哥哥不见,李谌也不知道该哭给谁看,以只能这般默默的,一个人躲在刘觞离开的地,偷偷的抹眼泪…… “谌儿……”刘觞忍不住轻唤一声。 “阿觞?”李谌哭泣的动一顿,快速回头来,然而身后一片黑暗,什么也有。 “阿觞?!阿觞是么?在哪里!” “阿觞……” “阿觞哥哥……” “唔!”刘觞实在看不下去,本想去叫李谌的,但刚开口唤一声谌儿,突然被人后背捂住口鼻,一声都发不出来。 那人桎梏住刘觞,不让他呼救发声,将刘觞快速带离仙居殿,李谌回头来的时候,已然什么也看不到。 刘觞心跳飞快,被那人捂住口鼻,对是个练家子,刘觞根本法呼救,被他拎小鸡仔一般拎走。 刘觞呼吸不顺畅,脸色憋得通红,使劲拍打着对的手背胳膊,那人将他挟持到偏僻的在,这才放开手。 “呼——呼——”刘觞发狠的呼吸,连连后退,与对保持距离,戒备的看着对。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尤其色又黑,根本看不清楚是谁。只能依稀辨,是个身量挑的年轻男子。 刘觞戒备的道:“是谁?这里可是大明宫,神策军马上就会来。” 对并不惧怕,淡淡的道:“此处偏僻,神策军巡逻并不会来,再者……子痛失爱,仙居殿附近向来不让人靠近,神策军加不会来。” 刘觞眯着眼睛,仔细去分辨对,虽看不清脸面,但这声音…… 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听?不刘觞一时想起来。 黑衣人冷冷的道:“怎么,王觞,真的不识得我?” 刘觞心窍一动,他认识“我”? 黑衣人又道:“若不是因着我,也法重新回到长安,加法……爬上李谌的龙榻!” 原来就是这个人把小娘炮送回长安的?他送小娘炮回长安的目的很明确,分明便是……勾引李谌! 果不其然,黑衣人又道:“听说不负望,已然顺利将李谌勾引到手,可有此事?” 刘觞撇撇嘴巴,原来就是啊,变着法子的让小娘炮勾引我家谌儿,若不是老爷长眼,让我及时穿成小娘炮,我家小奶狗岂不是出轨? 刘觞有立刻回答,黑衣人道:“怎么?以为爬上龙榻,李谌便会对另眼看,在他的眼中,不是与宣徽使刘觞酷似之人罢,他看的,并不是,少自多情!” 刘觞:“……” 黑衣人摆摆手道:“既然已然成功勾引住李谌,便动快一些,将李谌的出兵计划搞到手,本王可不养用之人。” 本王? 刘觞脑海中一晃,什么本王?能自称本王的人可不多见,而且这个黑衣人的声音何其耳熟,难道是……? 他心底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刘觞一直有回话,黑衣人不耐烦的道:“怎么,翅膀硬,连本王的话也不想听?” 刘觞眼眸微动,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故意低眉道:“哪能啊!您给我这个进入大明宫,再次见到子的机会,简直恩同再造,再生父母!” “哼,知道便好。”黑衣人冷笑。 刘觞道:“其实……不瞒您说,小人已经打探到一些关于出兵的消息,但不是子出兵契丹的消息,而是子准备出兵抗击南叛贼的消息。” “速速讲来!”黑衣人十分着急。 刘觞却道:“隔墙有耳,还请附耳上来。” 黑衣人蹙蹙眉,似乎很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凑去一些,道:“现在可以说罢……啊!” 他的话还未说完,陡然拔嗓子,刘觞不是骗他凑近,让黑衣人卸去防备,趁着黑衣人挨近的空档,突然出手偷袭,一把掀掉黑衣人的面巾。 唰—— 随着黑色面巾的脱落,一张清秀的面容显露出来。 ——江王李涵! 刘觞虽然早有猜测,还是震惊的睁大眼睛,好家伙,李涵不是在南造反么?怎么孤身一人跑到长安来,还混进大明宫! 刘觞:“……”虽然重新拥有小弟弟,本应该庆祝一番,但这又是替身梗,又是卧底梗,实在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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