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哭的好大声…… 刘觞懒洋洋的躺在榻上, 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李谌给他盖上锦被,道:“乖, 睡罢。” 他虽很是疲惫,但强撑睡, 道:“谌,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李谌道:“什么事?还不快点休息?” 刘觞翻个身,拍拍榻边,示他躺下来, 笑道:“谌你过来, 阿觞哥哥与你慢慢说。” 李谌十分狐疑,还是走过去, 躺在刘觞边上, 道:“什么事, 可以说。” 刘觞嘿嘿一笑, 道:“是这样的谌,崔御医怀疑,令棕熊发狂, 还有让猎犬袭击人的, 其实都是个人,有人在暗地里控制这些动物, 若是能功, 便可以刺杀谌, 若是不功, 还能将责任推卸给耶律延木。” 李谌挑眉:“所以你的思是……又要给耶律延木求情?” “这不是求情!”刘觞强调道:“这可不是求情,我这是实事求是!” 李谌质疑的道:“当真?” “自然!” 李谌发问道:“那朕与耶律延木, 谁更俊美一些?” 刘觞想也不想,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陛下您!” 李谌的唇角克制不住的微微上挑,道:“这还差不多。” 话锋一转,道:“虽耶律延木不是主使,但他进贡猎犬,也脱不干系,朕让他蹲一会牢狱,应该不算过分罢?” 刘觞立刻道:“不算不算,陛下当然不算过分!” 他试探的又道:“那……陛下,你算如何处置耶律延木?” 李谌道:“你觉朕应该如何处置耶律延木?” 刘觞道:“有人想要嫁祸耶律延木,这个人目前藏在暗处,我觉,咱们不应该让这个人逞,他让咱们嫁祸,咱们偏偏不嫁祸……所以,我的思是,干脆关押耶律延木一两天,然后放他!” “放他?”李谌挑眉:“放耶律延木也行,但是朕现在吃味,你说该怎么办?” 刘觞道:“谌,那个耶律延木,与你根本无法比,他都是个老男人,你看看,阿觞哥哥喜欢你这样鲜嫩的,他根本不在本哥哥的狩猎范围之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狩猎范围?”李谌道:“窦悦也和朕一般轻呢,怎么,他在你的狩猎范围之内?” 刘觞:“……” 刘觞使劲摇手:“不是只要纪轻,哥哥喜欢的,哥哥又不是变态对不对?” “那还要如何?”李谌道。 刘觞嘿嘿一笑,道:“当然……还要胸大!” 李谌:“……” 宣徽使失宠的传言在营地传半天,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本想看到一个惨兮兮不宠的宣徽使,哪知道…… 他们的确看到一个惨兮兮的宣徽使,但刘觞并不是因为失宠,而是因昨天晚上实在太过放肆,今个根本爬不起来,腰酸背疼,哪哪都疼。 耶律延木被关一天,第二天李谌便下令将其放出来,天子的思是,耶律延木虽然进贡猎犬,但是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控制猎犬行刺,所以无法给耶律延木定罪。 耶律延木又是契丹的特使,因此天子开恩,将耶律延木放出来。 嘭—— “岂有此理!”遥辇氏用马鞭狠狠的鞭笞案几,愤怒的脸色涨红:“真是岂有此理!耶律延木竟然被放出来!那天天子不是已经被气晕过去么?怎么突然把耶律延木放出来?不是应该将耶律延木大卸八块么?!” “大人,大人息怒……”亲信道:“小人也是听说,好像耶律延木被放出来,都是那宣徽使刘觞的思,中原的天子最是听这个宣徽使的话,所以没气两天,把耶律延木给放。” “混账!!”遥辇氏喝骂:“他把耶律延木放出来,我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么!” “大人……”亲信有些迟疑,道:“其实有个事情,小人一直想要禀报给大人,只是因事情还不清晰,未能查证是否属实,所以小人也不敢斗胆说出口。” “什么事?讲!” “是是是,”亲信压低声音,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其实……这个宣徽使刘觞,面目生有几分形似一个人。” “什么人?”遥辇氏奇怪。 亲信道:“因而发生那事情之,大人还未降世,所以不识也是情理之中,但小人是记一清二楚,这个宣徽使……容颜有七八分与耶律延木的母亲相似。”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遥辇氏眯起眼睛,似乎提起一些兴趣:“你说说看。” 耶律延木的母亲是被族人活活的,她去世的很早,遥辇氏纪轻轻,并没有见过耶律延木的母亲也是理所应当的,但那亲信不同,他曾经见过耶律延木的母亲。 亲信道:“其实小人第一次见到宣徽使,便觉有些面善,但是隔良久,小人也只是远远的见过耶律延木的母亲几眼,所以记不是很清晰,但是后来……便被小人发现端倪。” 耶律延木对刘觞的态度实在太与众不同。 按理来说,耶律延木是契丹特使,而刘觞是大唐的宣徽使,两个人根本毫无交集,但是耶律延木番两次的接近刘觞不说,在猎场之,还多次舍命相救。 亲信道:“大人您想想看,耶律延木是什么样的人?他一个迭剌部的下等人,能爬到今个夷离堇的位置,那是踩多少人上位?他会平白对一个不认识之人示好么?还是如此不图回报的示好?因此小人便查一查……” 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证明刘觞和耶律延木的母亲有关联,但是刘觞在进入大明宫之前,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民,后来因迫于生计,这才进宫做宦官,被枢密使刘光收养。 亲信道:“小人也不能确定,但这个宣徽使刘觞,很有可能是当被丢掉的小娃,也是耶律延木的亲弟弟!” 遥辇氏似乎想到什么,笑容逐渐扩大。 “只不过……”亲信道:“这件事情距离现今实在太久远,而且那般小的娃丢入野林子里喂狼,也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或许宣徽使真的是耶律延木的弟弟,也或许……只是相相似罢,小人一直未有查证到底是何种肯能,所以不敢贸然禀报大人。” “无妨,”遥辇氏幽幽的道:“他是不是耶律延木的弟弟,有什么干系呢?只要舆论说他是,他便是!刘觞可是大唐的宣徽使啊,宣徽使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让一个外族人来做?算不确定刘觞是不是这个外族人,但只要有这股风声,想必必然会有前仆后继的人,去弹劾刘觞,何须咱们出手呢?”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只是……”亲信还有些为难:“只是想要制造舆论的话,大人在中原人生地不熟,还需要有人帮忙才可,谁愿帮大人这个忙呢?” 遥辇氏幽幽的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很好的人选,这个人和宣徽使也有仇,请他帮忙,他一定会乐的。” “不知大人说的是谁?” 遥辇氏笑道:“王太后的弟亲——王岁平。” 春狩结束之后,扈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回到安城,遥辇氏让人约王岁平,准备私底下与王岁平见面。 王岁平因之前犯太多的事,如不是他乃王太后的亲弟弟,这候早的连渣子都不剩下,他安分老实一段间,如今又开始记吃不记,生龙活虎起来。 遥辇氏约见王岁平,王岁平早有耳闻,这个遥辇氏,可是契丹第一美人,他素来贪财好色,自然想要见上一见。 两个人在城中的酒楼见面,特要一个雅间,王岁平推走入雅间,便看到遥辇氏坐在席上,登笑起来:“遥辇特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传闻可没有遥辇特使一半的好,遥辇特使真不愧是第一美人,美、美!” 遥辇氏有求于他,态度十分亲和,轻笑一声,十分羞赧的道:“王郎君,您谬赞。其实我也早听说王郎君的大名。” “哦?”王岁平道:“我还有名头呢?”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遥辇氏道:“王郎君您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当今天子的亲舅舅啊!这样的鼎鼎大名,谁不知道呢?” 王岁平被他恭维十分舒坦,哈哈大笑:“见笑见笑……” “不过……”遥辇氏还有后话:“但是在我们那里,听最多的,还是宣徽使刘觞,和枢密使刘光这样的大名。” 王岁平登不高兴,脸色拉下来。 遥辇氏又道:“遥辇以为,不过是两个宦官,怎么能与王郎君相提并论呢?但是如今世道不太平,奸人佞臣当道,是会压住王郎君您的名头,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嘭!”王岁平狠狠一拍案几,冷笑出声:“不过是个太监,有什么能耐?等陛下的新鲜劲过去,我看他还能怎么嚣张?” 王岁平可没忘记,刘觞是抄他家的人,这新仇旧恨,多到数不过来。 遥辇氏压低声音:“王郎君,其实……遥辇这里有一件趣闻,虽不知真假,但或许能帮助到王郎君。” “是什么趣闻?快快讲来!” 遥辇氏立刻将宣徽使刘觞,与耶律延木的母亲神似的事情说一遍,道:“遥辇也没有什么证据,但神似是千真万确的,王郎君您说,若宣徽使他其实是……” “契丹人!”王岁平兴奋的接话。 遥辇氏捂嘴一笑:“中原的天子,可会让其他族人做内朝班之首呢?” “自然不会!”王岁平更是兴奋。 “只是,”遥辇氏发愁道:“这消息也不知真假,若真的只是人有相似,也是有可能的。” “这怕什么?”王岁平大手一挥:“没有证据怕什么?只要有流言蜚语传出去,便算是没有证据,朝廷也要掂量掂量,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刘觞!” “是!”遥辇氏笑道:“王郎君您说的真好呢。” 遥辇氏根本没提让王岁平帮忙传播舆论的事情,因王岁平与刘觞有仇,所以经过遥辇氏这么一点拨,立刻想到传播舆论这个法子,可谓是借刀杀人! 王岁平今日到这么大的好消息,遥辇氏又殷勤侍奉的厉害,自然要多喝几杯,一直喝到很晚,这才离开酒楼。 王岁平醉醺醺的从酒楼走出来,嘭一声,正好撞到迎面走入酒楼的人。 “看点!不眼睛么?!”王岁平恶人先告状,态度十分嚣张。 而被他撞到的人,恰好便是孟簪缨。 孟簪缨痛恨王岁平痛恨到极点,冷眼瞪王岁平一眼,当即脚下一勾,紧跟便是王岁平“啊呀——”惨叫的声音,一下子扑倒在酒楼大的槛上,呸一口竟然吐出一颗牙齿,疼他子哇乱叫。 孟簪缨冷笑一声,都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抬步走。 孟簪缨低声道:“晦气!出来喝个酒,都能碰到这样肮脏的东,呸!” 他说,上二楼雅间,进入雅间回身关闭,板关闭的一瞬间,隔壁雅间有人走出来,孟簪缨虽然只看一眼,不是太真切,认清清楚楚。 奇怪的喃喃自语道:“那不是契丹的遥辇特使么?怎么在这里?” 一夕之间,宣徽使刘觞疑似耶律延木亲弟弟的消息在安城传开,安城一百零八坊,各个角落全都传遍这个消息。 “不好不好!”程熙之慌慌张张的跑入宣徽院,大喊:“宣徽使,不好!” 刘觞哈欠从里面走出来,他还在睡午觉,被程熙之乌鸦一般的叫声给喊醒,道:“程小,又怎么不好?你和老陆又吵架?” “不是!”程熙之道:“谁和他吵架,我是说你!宣徽使不好!” “呸呸呸!”刘觞道:“本使好很呢。” “什么好的很?”程熙之道:“今个我去坊间走访,你知道我听到什么传闻么?关于你的流言蜚语!” “本使?”刘觞笑道:“不会是什么花边新闻吧?啊呀,天子会不会吃味?” 程熙之急的道:“宣徽使,真的是大事!坊间传闻,说你是耶律特使的亲弟弟,你原本是契丹人!” 刘觞挑眉,原来是这个消息被传开。 耶律延木说过,刘觞的面容与他的母亲十分相似,而且还暗示过刘觞,弟亲的后背有一块伤疤,虽然是小候留下来的,但是伤疤很深,应该会留下痕迹。 刘觞从未注过自己的后背,毕竟照镜子不方便,但是阿爹刘光和天子李谌都证实过,刘觞后背的确有一块陈的伤疤,像是很久之前落下来的,现在想要根除祛疤,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种的事情,都证实耶律延木的猜想,或许十有八*九,刘觞是耶律延木的亲弟弟。但岁月过去那么久,现在的医学技术也有限,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认亲证据。 自从耶律延木入狱又被放出来,他也清楚有人盯上自己,耶律延木这个人谨小慎微,从来不肯相差踏错,再者,刘觞很有可能是他的亲弟弟,耶律延木自然也不想连累刘觞,因此这些日子与刘觞保持距离,没有太过殷勤。 刘觞本以为这个事情,可以作为一个未解的谜题,这样埋藏下来,哪知道竟然被人翻出来。 程熙之道:“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街坊都传遍,我觉并非是什么简单的流言蜚语,一定是有人故为之,宣徽使,你罪过什么人,可有想法?” “本使?”刘觞笑眯眯的道:“本使罪过的人太多。” 程熙之:“……” “再者说,”刘觞又道:“美貌是原罪,本使这般美貌,嫉妒本使,想要诟病本使的人实在太多,多如牛毛!” 程熙之:“……” 刘觞还没说完呢:“再者说来,本使除美貌之外,还有大智慧,美貌和智慧其一,已然是不幸,本使这样天生丽质,聪颖通达之人,生来便是要被诟病的。” 程熙之:“……”我都快听不下去! 程熙之眼皮狂跳:“宣徽使,你……不急么?” “急?”刘觞道:“不必急,此人藏在暗处如此编排我,肯定还有下一步动作,传一些流言蜚语,必然不是他的全部本。本使只需要,静观其变,见招拆招罢。” 第二日便是逢初一与十五的朝参,果不其然,铺天盖地的奏章呈上来,全都是弹劾宣徽使刘觞的。 说刘觞本是契丹人,根本不配再做内朝班之首,这样的做法,分明是将大明宫拱手让给契丹人。 还有人说,刘觞居心叵测,混入大明宫,包藏祸心,应该还有更大的动作,说不定博取天子信任之后,便是图行刺,而春狩的棕熊和猎犬都是刘觞准备的。 也有人说,宣徽使的身份不能证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宣徽使是契丹人,这样的舆论一夜间之间传开,必然是有心者故为之,让大家不要上当。 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间宣政殿吵吵闹闹,仿佛菜市场一般。 “宣徽使为我朝廷做多少事情?我等羣臣都是通达之辈,怎么能被流言蜚语牵鼻子走呢?” “话虽如此,但万一宣徽使真的是契丹人,那该如何?” “是啊是啊!总不能将内朝班交给一个外族人罢!” “算现在没有证据,也应该稳妥起见,暂革职宣徽使,陛下,大唐的江山,不能允许任何差池啊!陛下!!” “是啊陛下!臣附议!” “还请陛下决断!” 李谌眯眼睛,站在宣徽殿最高一阶踏跺,居高临下的凝视满朝武,眼神冰凉凉的。 这一看是圈套,有人故散播谣言,而满朝的群臣何其聪明,也不是不知道幕后之人的图,但是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人嫉妒宣徽使的权势,趁机拉踩一把,有人忌惮刘氏的权威,顺水推舟压制一把,也有人是不敢出头罢。 有人走进宣政殿,竟然是王太后。 王太后道:“我都听说,宣徽使的事情,陛下,您是大唐子民的天子,千万不可气用事啊,如今宣徽使到底是不是契丹人,已然不重要。” 李谌眯眼目道:“那母亲的思,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王太后道:“自然是平息这沸腾的舆论啊陛下,现在坊间已经传开,说咱们大唐让一个契丹人做宣徽使,若是传到旁的小国耳中,咱们泱泱大唐,还有什么颜面?” “是啊是啊!陛下!” “太后娘娘说的对,说的对啊!” “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李谌双手攥拳,眼神阴鸷,面容冷酷到极点,在他马上便要爆发之,一个小太监跑入宣政殿,道:“陛下,宣徽使请求谒见。” 宣政殿朝议正在讨论刘觞的事情,刘觞这会子竟然主动跑过来,羣臣一听,一个个立刻噤声,虽然他们背地里都支持卸任宣徽使,但是刘觞的权势还在,他还有个权利滔天的阿爹,可没有几个人敢当刘觞的面子这般肆无忌惮。 “宣。” 刘觞施施然走进来,一下为宣政殿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目在刘觞的身上。 刘觞面不改色,好似完全没有听说流言蜚语一般,闲庭信步上前,拱手作礼道:“小臣拜见天子。” “宣徽使不必多礼。”李谌道:“不知……宣徽使此谒见,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要紧事是没有的。”刘觞笑一脸轻松:“小臣实在不知今日朝参这么般间,还以为各位同僚已然下朝,这才冒然谒见,还请陛下见谅。” 李谌道:“宣徽使有话便直说罢。” 刘觞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还是小臣的私事……小臣因身子缘故,偶风寒,所以想邀请陛下恩准,告假一段日。” 告假?! 羣臣登喧哗起来,他们刚才还在讨论卸任宣徽使的事情,没想到流刘觞竟然主动提出来要告假? 李谌皱皱眉,似乎显然不认同,刘觞道:“陛下体恤万民,想来也不会苛求小臣,是不会让小臣带病上班的,对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觞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很显然,他不想让李谌为难,若是李谌为他,正面与朝廷羣臣杠上,的确,天子可以一孤行,但绝对会招致民怨,到头来理亏的还是天子。 李谌脸色十足不好,阴沉的道:“既然宣徽使身子不爽俐,朕也不想强求,朕批准宣徽使的告假,还望宣徽使尽快修养身子,尽快回班。” “谢陛下!” 暗潮涌动的朝参,被刘觞一两句话结束,这下子羣臣也没话可说,虽然不是卸任,但是暂告假,宣徽使不在其位,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便纷纷住口,下朝之后立刻离开宣政殿。 李谌气怒非常的回到紫宸殿,一眼看到正在给小灰灰梳毛的刘觞,李谌大步走过去,大手飞快的呼噜,把小灰灰整齐的毛发呼噜的乱七八糟。 小灰灰:“……嗷呜?” 刘觞连忙大喊:“别揉啊!我好不容易梳好的。” 李谌没好气的道:“你还有心情给小灰灰梳毛,朕都要被你气!” 刘觞笑眯眯的道:“为何?我今天闪亮登场,那些朝臣瞬间都没话,堵他们哑口无言,不是很厉害吗?” “厉害?”李谌道:“这算什么厉害?朕本算保你,不过是一些不边际的流言蜚语,朕看他们还能如何!” 刘觞道:“陛下,我这叫做以退为进,虽然临告假,看起来是我亏,但是在这风口浪尖上,我保住自己宣徽使的位置啊,而且还无需陛下与朝臣和太后正面冲突,又平息舆论,简直是一举。” 李谌还是不欢心,道:“你这般委屈自己,朕看心里难过。” 刘觞赶紧把小灰灰放下来,然后伸手搂住李谌,让他靠自己的肩膀,安抚的拍他的后背。 小灰灰“嗷呜嗷呜”叫好几声,那本是自己的位置,结果现在变别人的位置,急小灰灰来回来去的跳,仿佛一只活脱脱的小鹿。 刘觞安抚道:“陛下,这朝廷的事情是如此的,有进有退,有的候手段刚强是好事,雷霆镇压也不是坏事,但是也需要一点点委婉的法子,达到自己的目的。朝廷的舆论都是一阵阵的,说风是雨,很快有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会被压下去,到候我可以官复原职,再说……” 刘觞的眼睛里闪烁兴奋的星星,笑道:“带薪假期耶!不干活还有工资,我赚发!” 李谌被地逗笑:“阿觞哥哥,你怎这般胸无大志?” 刘觞道:“谁说的?我可是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睡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 李谌笑道:“嗯?那这个男人是谁?阿觞哥哥你不妨告诉朕?” 宣徽使告假,宣徽院的一切活计全都交给鱼之舟来处理,鱼之舟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臣,他一直跟在李谌身边伺候,但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头,也不喜欢出风头,所以基本没什么人会注鱼之舟。 遥辇氏和王岁平又见面,王岁平十足自豪的道:“如何?刘觞如今已经被摘掉帽子,想要重新戴上,哼哼!恐怕难!” 遥辇氏道:“那个唤作鱼之舟的新任宣徽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王岁平道:“便是一个柔弱的小美人罢,我见过他好几次,一直跟在天子身边,没什么作为。” 遥辇氏这才安心下来,眼珠子转两圈,给王岁平斟酒道:“王郎君,您真是太厉害呢,言两句,竟然撤去刘觞的头衔,真真是太厉害!遥辇敬您。” 王岁平本好色,遥辇氏如此温柔谄媚,他哪里能抵抗住,立刻将遥辇氏抱在怀中,笑道:“小美人,以后咱们是自己人。” “当真?”遥辇氏撒娇的道:“遥辇这里,正好有一件事,需要王郎君的帮忙。” “什么事?”王岁平夸下海口:“只要是美人你说的,我都答应!” 遥辇氏压低声音道:“不瞒王郎君,如今的耶律特使耶律延木,乃是我们可汗的心头刺,迭剌部不断壮大,已然不将可汗放在眼中,所以可汗早想要除掉耶律延木,此次出使,遥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便是让耶律延木有去无回,再也无法回到北面去。” “你的思是……让我帮你除掉耶律延木?”王岁平害怕,耶律延木可是个大将军,他是契丹迭剌部的夷离堇,这么大的官职,武艺超群,王岁平怎么能搞定? “王郎君,您误会……”遥辇氏笑道:“其实,遥辇氏想请王郎君劝说太后娘娘,以太后娘娘的名义,摆一个宴席。” “摆筵席?”王岁平迷茫,道:“这和除掉耶律延木有什么干系?” “王郎君有所不知,”遥辇氏道:“耶律延木武艺高强,他乃是契丹第一勇士,想要除去他比登天还难,需要迂回一番,借刀杀人!” “倘或……”遥辇氏道:“倘或在太后娘娘的宴席上,突然出现刺客,行刺天子,而这个刺客其实是耶律延木的手下,天子会不会雷霆震怒?到候遥辇便会以特使的身份,名正言顺的斩杀耶律延木。” “什么!?行刺!?”王岁平大喊出声。 “小声些!”遥辇氏心中不屑,看看王岁平那个没出息的模样。 “王郎君稍安勿躁,其实并非真的行刺,遥辇已经收买耶律延木的一个手下作为士,到候他会假装行刺,然后当场被俘,栽赃陷害给耶律延木。” 王岁平还是有些犹豫:“真的能行么?这……若是出现什么纰漏。” “不会的!”遥辇氏道:“王郎君,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士我已经收买,差一个陛下必然会出席的燕饮,太后娘娘若是肯开口,陛下作为子,一定会出席的。” 王岁平还是在犹豫,毕竟他贪财好色,但是胆子不大。 “王郎君,您想想看,”遥辇氏道:“若是您能帮助可汗除去耶律延木,便是我们可汗的大恩人,往后里但凡您有什么事,可汗能不帮衬么?” 王岁平瞬间心动,的确,如果为契丹可汗的大恩人,以后也多一个靠山。 王岁平一咬牙,道:“好,我帮你!” 遥辇氏登笑起来,道:“王郎君,您真是英明呢!” 刘觞告假,鱼之舟理宣徽使,虽只是理,但已经足够让王太后欢心的,王岁平趁她欢心,撺掇王太后搞一个燕饮,王太后根本没有多想,立刻答应下来,便让理宣徽使鱼之舟去置备。 不只是请朝中的臣子,连同契丹使团也给请进宫中,大家伙一同热闹热闹。 刘觞虽然是告假,但是有这样的热闹定然要参加,毕竟宫宴上那么多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程熙之看到刘觞,奇怪的道:“你不是生病么?怎么还来参加宫宴?” 刘觞道:“这么多好吃的,我当然要来,再者说……今天,还有热闹看呢。” “热闹?”程熙之一脸茫然。 李谌姗姗来迟,宫宴很快开始,遥辇氏端酒杯,借敬酒的空档,挡在李谌面前,正好挡住李谌的视线,对收买来的士频频眼色。 那士一直跟在耶律延身后,收到遥辇氏行动的信号之后,突然冲出去,“嗤——”一声拔出弯刀,冲李谌兜头砍下。 “当心!” “有刺客!刺客!” “快,保护天子!” 旁边的群臣登杂乱起来,遥辇氏已经挡住李谌的视线,让李谌的视角出现盲区,士本以为一击必中,哪知道李谌动作反应极快,浑似早有准备,闪身躲过,竟然毫发无伤。 踏踏踏踏!! 下一刻,神策军竟然冲出来,军队埋伏在太液湖四周,执戟逼近,瞬间将士围在中间。 那士受惊吓,遥辇氏也是一惊,没想到燕饮周围还有这般多的神策军,这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遥辇氏虽然对王岁平说,只是假装行刺,图是栽赃陷害给耶律延木,名正言顺的杀耶律延木,但其实遥辇氏别有用心,如果行刺不功,才是栽赃陷害给耶律延木,若是行刺可以功,遥辇氏也乐见其。 遥辇氏没想到宴席上会有如此重兵,眼下行刺不功,他立刻大喊:“是他!这个刺客我认识,他是耶律……”耶律延木的亲信! 遥辇氏还未说完,耶律延木冷脸走出来,道:“遥辇特使不会要说,这个刺客是我耶律指使的罢?” 遥辇氏更是一愣,不安的心绪涌上来。 神策军不只是包围士,竟然反过来将遥辇氏一起包围在内,戟插过来,将他押在地上。 “天子,你这是什么思?!”遥辇氏震惊的道。 李谌寒声道:“遥辇特使,你以为自己那些小伎俩,能瞒过朕的眼目么?” “我……我……”遥辇氏慌张摇头:“不可能,你不可能……不可能发现!” “有何不可能?”有人突然出声,笑眯眯的走出来,竟然是那天在酒楼碰到王岁平的孟簪缨! 孟簪缨道:“你第一次与王岁平见面,密谋散播宣徽使谣言的事情,便被我撞到,没想到罢,第二次你们还在酒楼碰面,也被我蹲守到。” 换句话来说,孟簪缨那偶然撞破遥辇氏与王岁平见面,很是奇怪,便将这件事情告诉刘觞,果不其然,没多久传出刘觞乃是契丹人的舆论,紧跟朝堂腥风血雨起来。 刘觞觉这个事情颇为蹊跷,遥辇氏把王岁平当枪使,应该不只是针对自己,毕竟没有这个必要,他图谋的一定更大。 耶律延木眼珠子赤红,额角青筋暴凸,冷声道:“我耶律延木对可汗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可汗听信你这个奸佞,实令人心寒。” “你要干什么?!”遥辇氏惊恐的摇头,他想要挣扎,但是被戟押根本站不起来。 嗤—— 耶律延木拔出神策军的佩剑,声音平板道:“遥辇特使买通士,欲图行刺大唐天子,破坏两邦邦交,最无可恕,我耶律延木身为使团最高特使,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不!不!!”遥辇氏喊两声,本想喊叫第声,但第声终于没能出口,戛然而止…… 呲—— 王岁平被吓蒙,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喷溅在他的脸上,“咕咚——咚!咚!咚!”一颗染血的头颅滚过来,咕噜噜撞在王岁平的腿上。 是遥辇氏的脑袋! “王岁平,”李谌幽幽的道:“勾结契丹叛贼,图行刺,可还有话说。” “不是不是!”王岁平慌乱的挥手,大喊:“姊姊,救我啊!我没有行刺,我只是……我只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太后看到这个血溅当场的场面,也吓瞠目解释,又听说王岁平也有参与,双腿发颤,眼睛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王太后昏厥过去,正好合李谌的心,没人再能袒护王岁平,今日李谌定主,铁心要将王岁平正法。 “来人,拿下!” “不!!!”王岁平脸上全都是喷溅而来的血迹,吓脸色惨白,双眼没有焦距,他一把抢过士掉在地上的短剑,劈手扼住旁边刘觞的脖颈,短剑的尖端狠狠嵌入刘觞的肉中。 “王岁平!!”李谌心头一紧,怒喝:“你做什么!?” 谁也没想到,王岁平竟然狗急跳墙,他紧紧扼住刘觞的脖颈,刘觞因为缺氧脸色惨白,短剑的尖端划破皮肤,因王岁平的紧张害怕,尖端不断的往里刺破,血流如注,汩汩的滑下来。 王岁平怒吼:“我还不想……我还不想!我是太后的亲弟弟,我是天子的亲舅舅!我不想!!都退后,退后!!” 李谌手脚冰凉,连忙道:“后退。” 神策军虽然后退,但一个个全都戒备森严,李谌道:“你想跑出大明宫,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放宣徽使,朕可以饶你不。” “放他?!”王岁平狰狞尖叫:“你以为我痴傻么!?放他,你立刻便会要我的命!!都后退!后退!我要出宫,把银台开,放我出宫!!” 王岁平劫持刘觞,一边走一边退,鲜血不停的从刘觞的脖颈上流下来,失血过多的觉席卷而来,头晕目眩,越来越没有力气,甚至呼吸也变急促起来,可越是急促的吐息,越是无法呼吸。 李谌冷声道:“好,朕放你离开,立刻令人开银台。” 王岁平戒备的带刘觞后退,一路从太液湖往右银台退去,来到仙居殿附近,王岁平带人退入仙居殿中,大吼:“看来陛下很在这个太监!那很好,我改变主,不只是要开银台,我还要你准备金银细软,放我离开安,让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王岁平!”李谌冷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嗬……”刘觞闷哼一声,短剑的尖端在他的肉里来回的拧,鲜血喷涌而出,刘觞浑身都在颤。 李谌立刻道:“朕让人准备,不要伤害宣徽使!” 王岁平拽刘觞进入仙居殿,“嘭!”一声关上大,还从里面上闩,隔殿大喊:“准备好便通知我一声,天子,可要快一些,否则我可不能肯定宣徽使还活!” 李谌气浑身斗,眼珠子赤血通红,恶狠狠的道:“准备金银细软,郭郁臣,你随朕来。” “是,陛下!” 李谌不可能让王岁平逃跑,一方面让人准备金银细软蒙蔽王岁平的眼目,另外一方面带郭郁臣,准备偷偷潜入仙居殿。 耶律延木也走过来,道:“陛下,外臣请命,一同营救宣徽使!” 刘觞看他一眼,点点头,没有多话。 刘光将大明宫的地形图铺在案几上,仙居殿在大明宫北角,除正面的殿,没有后,但是有几扇户牖可以利用,杀王岁平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陛下!”鱼之舟惊慌跑来,险些跌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大喊:“陛下!仙居殿、仙居殿失火!” “什么!?”李谌哐当一声碰翻案几,冲向仙居殿。 果不其然,还未走近仙居殿,已然看到汹汹的烈火,仿佛一条巨大的火蛇,不断吞吐信子,腾云驾雾,直窜云霄。 仙居殿周边许多人都在救火,宫人、朝臣全都抬水,但是大火势头迅猛,根本拦不住。 “怎么办,宣徽使还在里面!” “殿锁!” “快,快去看看户牖!” “户牖也是锁的!快救火啊!” 李谌冲过去,不顾一切的往火里冲去,旁边的人七手八脚拦住他,大喊:“陛下,火势太大!陛下,当心安危啊!” “阿觞!!阿觞——”李谌心慌的不行,分明身上被火焰灼烧的火辣辣,心里凉的透彻,嘶吼:“阿觞!!朕要救阿觞!” “阿觞……” “阿觞……” ———— 周身很热,很热,是火焰的温度。 刘觞最后的识是在一片火海之中,仙居殿的火海,刘觞在挣脱王岁平之,王岁平慌张翻烛火,火势瞬间蔓延开来,浓烟弥补。 分明很热,刘觞觉自己像是在水上飘荡的一叶小舟,不由自主的随波逐流,一浪一浪的兜头过来,几乎将他湮灭,刘觞闷哼一声,异样的觉随浪潮席卷上他的头顶。 刘觞用尽全力,猛地睁开眼目,四周昏暗无比,漆黑一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那男子肩膀宽阔,晶莹的热汗顺男子流畅的肌肉线滑下。面庞虽然被黑暗遮蔽的若隐若现,但刘觞还是一眼认出来,实在太过熟悉。 “谌?”刘觞呜咽的嗓音断断续续的颤,上一刻还在浓烟烈火中昏厥过去,没想到一睁眼便看到李谌。 难道……我救? 刘觞这么想,又觉哪里不对劲,李谌分明应该是个鲜嫩的小奶狗,怎么突然?突然好像个?脸面比之前更加硬朗,身量比之前更加高大,还有那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目,仿佛捕食的野兽,充斥凶猛又暴虐的光芒,与其说是一只小奶狗,还不是如说是一只完全开的狼。 刘觞的思维本胡乱,脑子里乱哄哄的,随男子的动作“唔!”不由自主拔高一声呜咽,手指绞榻边的帷幔,几乎将纱织的帷幔撕扯下来。 黑暗中,男子听到刘觞的呼唤,冰冷的眼眸突然柔软下来,失神的道:“阿觞哥哥?是你么,……,你终于回来?” ? 刘觞更是迷茫,什么? 在下一刻,男子的眼神突然变凌厉起来,仿佛从温柔乡的假象中挣脱出来,他的眼睛充斥一条条狰狞的血丝,一把钳住刘觞的脖颈,手掌用力,沙哑的道:“你不是阿觞,阿觞已经,前……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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