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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和好,表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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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谌听说刘觞出宫去了, 还是去找孟簪缨饮酒,心里立刻便不踏实起来。 这个孟簪缨十足不靠谱,上次还给刘觞饮大补酒, 又带刘觞逛青楼;,不知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样,实在令人担心。 但李谌又不好让刘觞别去,毕竟他们还在冷战, 谁也不打算理谁。 到了午膳时间,李谌听说刘觞还未回来,根本没心情饮食,午膳布了满满一案桌, 李谌是一口都没动。 鱼之舟劝解道:“陛下, 午膳要凉了, 还是用一些罢。” 李谌却驴唇不对马嘴;道:“鱼之舟你说, 刘觞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就不知道哄哄朕么?分明是他有错在先, 而且朕是天子啊!” 鱼之舟无奈;心想, 这种事情, 天子;身份也不觉得稀罕了罢?若是宣徽使因着你是天子;身份,便来哄你, 指不定天子又要怎么闹别扭;。 鱼之舟明智;没说话。 李谌赌气道:“不食, 没胃口,全都撤下去罢。” 鱼之舟也没法子, 知道天子是笃定了要生气,只好吩咐宫人将饮食撤下去。 这个时候金商防御使之子前来求见,他走进来, 眼看着自己;雉羹愣是一口没动, 便要被撤掉, 连忙道:“陛下,这雉羹是卑臣亲自熬制;,用足了名贵;药材。” 李谌并不喜欢鸡汤这种东西,也不稀罕什么名贵;药材,只是道:“撤下去。” 金商公子脸色显出一些着急,今日;雉羹,可是他用了大价钱熬制出来;,阿芙蓉本就不易种植,一次加入这么多药量更是不容易。 王太后做主,要把金商防御使之女充入天子;后宫,如此一来,金商防御使之女在家中;地位自然便更高,金商公子本已经赶不上他;嫡姐,这会子愈发觉得危机起来,若是…… 若是自己能抓住天子,让天子像那些达官显贵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岂不是大好? 金商公子暗地里调整了阿芙蓉在雉羹中;药量,趁着午膳;空档,便亲自进献雉羹而来,哪知道天子根本不买账。 金商公子摆出一副善解人意;模样,道:“天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不瞒天子,其实卑臣这个雉羹,有缓解心绪;作用,虽不是什么琼浆玉液,但是饮之,可让陛下心情平复,陛下不妨试试看。” 李谌是不相信这雉羹能有如此奇效;,竟比药材还要有用,那以后得了病,只喝鸡汤不就行了? 金商公子再接再厉;劝谏:“陛下,太后娘娘便极为喜爱这个雉羹,日前太后娘娘因头疾困扰良久,饮了两次雉羹,便再也不会头疼,卑臣听说陛下近日也犯了头疾,就连崔御医也束手无策,不如……便尝一尝卑臣熬制;雉羹,总之不是坏事儿;。” 李谌本不想饮,但这几日他;确思虑过重,头疾有些反复,崔岑来看过,也扎了针,总是一下子有效,但还是会反复。 李谌想到王太后,王太后;头疾似乎;确缓解了不少,每日还在坚持饮用雉羹,那是一顿都不能少;。 李谌将信将疑,又觉得只是鸡汤而已,左右喝了也没什么,若真当能缓解头疾,也是好;。 李谌便道:“端过来。” “是,陛下!”金商公子十分殷勤,端着雉羹上前,道:“陛下,请用。” 李谌用小勺子舀起雉羹,轻轻吹了吹浮油,送入口中,起初只觉得咸了一些,还有些油腻,但用料扎实,;确是鲜美浓郁;鸡油,虽然没什么可圈可点,倒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金商公子睁大眼了眼睛,催促得道:“陛下,再多饮几口,若是雉羹冷了,便油腻了,不适口了。” 李谌完全没有怀疑,又舀了两勺送入口中,也不知是不是适应了雉羹;口味,总觉得没有方才那般咸口了,也没有方才那般油腻了,渐渐;,竟还觉得有些可口,还想饮下一口…… 刘觞看到“雉羹”二字,心里咯噔一声,心跳犹如擂鼓,扔下档案,飞快;冲向紫宸殿。 紫宸殿外面,鱼之舟站在门口正在侍奉,看到刘觞急匆匆跑来,立刻道:“宣徽使,可有什么急事?” 刘觞跑得直出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陛下可用了午膳?” 鱼之舟奇怪;道:“陛下没用午膳,不过……金商公子来了,请陛下饮用雉羹,正在殿里呢。” “坏了!”刘觞顾不得太多,冲进紫宸殿。 “陛下,”金商公子还在劝食:“多饮一些,这雉羹是卑臣亲自为陛下熬制;,用;可都是好料。” 刘觞冲进去,一眼便看到李谌正在饮用雉羹,气;头脑发胀,要知道这东西少量可以入药,但是计量大;话,很可能上瘾!那些趋之若鹜,不惜用一两黄金换一碗雉羹;大官贵族,很显然是上瘾了,还有王太后,每日饮用,不上瘾才怪呢。 啪! 刘觞不由分手,一把打在李谌手上,直接将雉羹;汤碗打翻出去。 啪嚓—— 汤碗是玉石雕刻,十分脆弱,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剩下;半碗雉羹也泼洒出来,还带着温度。 “啊——”金商公子惨叫一声,剩下;雉羹洒在他身上,温度并不是太高,但油腻腻;一片。 李谌与金商公子同时吃了一惊,金商公子气急败坏;道:“宣徽使,你这是做什么!?你竟敢御前无状?!” “无状?”刘觞走上前去,他从未这般气怒过,一把抓住金商公子;衣领子,“啪!”一声,竟然是甩了一记响亮;耳光上去。 李谌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刘觞会如此霸气。 “你……你打我!?”金商公子震惊不已。 刘觞冷声道:“来人!金商防御使之子给陛下投毒,立刻抓起来,压入神策军牢狱待审!” 投毒? 众人一听,全都吓蒙了,加之又是宣徽使;命令,神策军立刻冲进来,将金商公子押解起来。 “陛下——陛下!”金商公子大喊着:“陛下,卑臣没有投毒啊!宣徽使是诬告!雉羹里都是补药!是补药啊……” 刘觞才不管这些,冷声道:“拖下去!” 神策军立刻领命,将金商公子押解下去。 刘觞顾不得给李谌行礼:“崔岑回来了吗!快叫崔御医!陛下,快把喝进去;都吐出来!” 李谌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眼看着刘觞如此焦急,不由蹙起眉头来。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李谌隐隐约约感觉心跳加速,不只是心跳,血行也有些多虚,身子发热,脑袋昏昏沉沉,眼前;刘觞竟然变成了双影儿,不止如此,还在打晃,脚底下仿佛踩着棉花,不,应该说踩着海浪,不停;沉沉浮浮。 李谌身子一歪,便要摔倒。 “陛下!”刘觞冲上去,一把抱住李谌,将他拖拽到龙榻边,崔岑已经火速赶了过来,给李谌看诊。 崔岑皱眉道:“陛下心跳过速,精神也有些恍惚,但并不是中毒;迹象。” 这时候对罂*粟;研究还只是停留在药用价值和观赏价值,金商公子显然知道阿芙蓉能令人上瘾,但他急功近利,一次性放了太多;阿芙蓉进去,李谌登时感觉不适,甚至产生了幻觉。 刘觞道:“崔御医,快点给陛下催吐。” “好!” 崔岑也没有废话,给李谌催吐洗胃,折腾了一通下来,李谌仿佛一个小可怜,已经精疲力尽,脸色惨白;躺在龙榻上,看起来分外可怜。 刘觞担心;道:“崔御医,陛下如何了?” 崔岑道:“对于这阿芙蓉,崔某也只是听说,局限于医典,金商公子;用量显然太大,虽然已经催吐,但陛下;情况,还需要观察。” 提起金商公子,刘觞;眼神中闪烁出一丝狠戾。 崔岑有些迟疑,又道:“不瞒宣徽使,这阿芙蓉;确可以用药,而且还是十足稀有珍惜;药材,金商公子将阿芙蓉研制成药方,加入雉羹之中,并无可以非议;地方,宣徽使如此将金商防御使之子投入神策军牢营,恐怕……” 刘觞冷笑:“本使还怕那金商防御使不成?便算阿芙蓉不是毒药,本使也要让他在牢狱中吃些苦头!” 崔岑还要准备药方,诊治之后便离开了。 “阿觞……阿觞……”李谌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虚弱无力;躺在榻上,嗓音十分微弱,也不知道是梦是醒,喃喃;唤着刘觞;名字。 刘觞赶紧上前,握住李谌;手掌,他;体温一向比刘觞高,但此时却有些凉丝丝;。 刘觞更是心疼,低声道:“陛下,我在呢。” “阿觞……”李谌仍然十足不安,喃喃;道:“阿觞哥哥……” 刘觞紧了紧李谌;手掌,又道:“谌儿,我在呢。” 李谌似乎听到了他;呼唤,隐隐约约睁开了眼目,他;眼神没什么焦距,迷茫;道:“阿觞哥哥……” “谌儿。”刘觞挨近他一些,让李谌看着自己,一点儿也不见不耐烦,不厌其烦;道:“我在呢,我在呢,我在这儿。” 李谌终于找到了焦距,盯着刘觞;眼神还是有些无力,说话也软绵绵;:“谌儿好晕……阿觞哥哥,你为什么在晃……” 刘觞听了心疼,放软了声音,哄着他道:“没事了,乖,睡一觉就好了。” “都怪阿觞哥哥……”李谌抱怨;道:“你为何不理谌儿,为何不哄哄谌儿……” “好好,是我;错。”刘觞道:“乖。” 李谌听他如此温言款语;哄着自己,没来由更加委屈起来,眼眶一红,竟然掉起了小珍珠,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顺着鬓角流到耳根下面。 “都怪阿觞哥哥,”李谌人高马大;,但是架不住年轻鲜嫩,哭起来鼻子尖儿还红红;,真有小奶狗那个味儿,委委屈屈;哽咽:“你不要谌儿……只是玩玩。” “怎么会!”刘觞着急;道:“我那是搪塞别人;话,怎么可能是玩玩?阿觞哥哥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当真?”李谌泪眼朦胧;盯着刘觞。 刘觞使劲点头:“自然是真;。” 李谌可可怜怜;道:“阿觞哥哥你发誓,只喜欢谌儿一个。” “好好!”刘觞心疼;不得了,立刻指天发誓:“我刘觞只喜欢你一个,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 他说完,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阿爹之前还叮嘱过,怎么与天子发生亲密;干系都无妨,但是千万不要付出真心,怎么自己这会子竟然表白了?还说;这么顺口? 李谌眼角含着晶亮亮;泪花,展现出一个虚弱又奶里奶气;笑容:“阿觞哥哥真好。” 好奶……好可爱! 刘觞看着他;笑容,脑海中晕乎乎;,阿爹;叮嘱瞬间灰飞烟灭,变成了泡影,连渣子都不剩下。 李谌又可可怜怜;道:“阿觞哥哥,谌儿头晕……恶心,想要阿觞哥哥亲亲。” “这个……”刘觞道:“你还病着。” 李谌咬着下嘴唇,可怜无助;道:“你是骗谌儿;对么,若是喜欢谌儿,为何不亲亲?” “亲!亲!亲!”刘觞完全色令智昏,哪里受得了这小奶狗主动勾引,立刻挽住李谌;脖颈,主动应和上去。 李谌露出一个虚弱且满足;笑容:“阿觞哥哥待谌儿真好,可是……可是谌儿还是难受。” “哪里难受?”刘觞紧张;道:“我去叫御医!” “不要,”李谌拉住他;手,将他拉向自己,道:“谌儿血行太快,感觉身子好热。” 刘觞;脸登时红了,这阿芙蓉在唐代,;确也用于壮阳。但是李谌方才还如此可怜兮兮,这会子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刘觞觉得如果自己答应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太禽兽了?有些趁人之危? 李谌垂着一双剑眉,仿佛被抛弃;小奶狗:“阿觞哥哥,谌儿难受,帮帮谌儿,好不好?” 刘觞哪里禁得住他这样;恳求,不由自主;点点头。 李谌拉住刘觞;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又诚恳;道:“可是……谌儿浑身没有力气,阿觞哥哥可不可以自己来?” “我、我自己?”刘觞又是震惊,又是不好意思。 李谌眨巴泪眼濛濛;小狗眼,道:“不可以么?不可以么?” “可以!”刘觞一咬牙,这有什么不可以;?我行我上罢了,只不过上;经过不太一样而已…… 刘觞是被饿醒;,肚子里叽里咕噜,浑身又酸又软,他迷茫;睁开眼目,感觉自己被一双坚实;臂膀抱着,抬头一看,是假奶狗李谌! 李谌还未起身,搂着刘觞给他做头枕,轻声道:“醒了?” 刘觞一动,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二人躺在龙榻上,盖着一张锦被,不止如此,还都未着寸缕。刘觞连忙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自己盖;严严实实。 “呵呵……”李谌轻笑一声:“阿觞现在倒是不好意思了?昨日可是热情;紧呢。” 刘觞脸色通红,反驳道:“那也是陛下你……不对,陛下你昨日是不是已经清醒了?” 李谌挑了挑眉,;确如此,起初十足难受,仿佛云里雾里,不过刘觞来;及时,又让崔岑给自己催吐洗胃,很快便得到了缓解。 只不过李谌看到刘觞如此关心自己,便一直装;很是虚弱,想要博取刘觞;同情罢了。 李谌道:“阿觞哥哥多虑了,多亏昨日阿觞哥哥;宠爱,谌儿今日已经恢复了。” 刘觞感觉脸皮都要烧没了,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便岔开话题道:“陛下,除了昨日,你还有没有再饮雉羹?” 李谌摇头道:“没有。” 刘觞瞬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李谌眯眼道:“那雉羹,到底是什么?为何阿觞你饮了会不服,朕饮了如此眩晕不堪。” 刘觞对阿芙蓉过敏,其实是个意外,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对这种东西过敏,但也很好;验证了金商公子;鸡汤里,放;就是阿芙蓉。 而李谌感觉眩晕,则不是意外,是因着阿芙蓉;剂量太大了。 刘觞严肃;道:“陛下,这鸡汤之中,加入;应该是阿芙蓉做成;药剂。” “阿芙蓉?”李谌道:“朕似乎听说过,昔日里有人进贡阿芙蓉制成;药,为老祖宗治疗头疾,好似还颇为有效,这……怎么成了毒药?” “说是毒药,也不确切。”刘觞道:“阿芙蓉;确可以治疗头疾,也;确可以入药,有一定;功效,但不能多用,多用;话,致幻、上瘾,都是有可能;。” “上瘾?”李谌眯了眯眼睛,瞬间联想到了王太后。 李谌道:“昨日朕给母亲问安,早食没有雉羹,母亲便大发雷霆,训斥打骂了身边;宫女,让光禄寺立刻准备雉羹,这……可是所谓;上瘾?” “不止如此,”刘觞道:“驿馆门前达官显贵千金求一碗雉羹,抢破脑袋,必然也是因着阿芙蓉上瘾缘故。” 李谌冷声道:“这个金商防御使之子,他好大;本事!竟然还把这种本事,打到了朕;头上来!” 刘觞道:“陛下,阿芙蓉之珍贵,我朝崔御医打听了一下,太医署尚且没有,想要如此大量;阿芙蓉,他金商公子一个庶子,是万万做不到;。” “你;意思是……” 刘觞笃定;道:“必然是金商防御使本人授意。” 李谌幽幽;道:“朕一直以为,金商防御使不过是图谋太后;宠信,没想到他这个心思,所图者甚大。” 刘觞点点头:“各地节度使都吃过金商公子;雉羹,他们可都是手握兵权之人,举足轻重,若是都对雉羹上瘾,岂不是全国;兵权,都要听凭一个小小;防御使调遣?这个金商防御使,绝对是包藏祸心之辈。” 李谌感叹道:“幸亏阿觞你发现了。” 刘觞眯眼道:“为今之计,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且看看那金商防御使,还有什么后手没有。” “好,都听阿觞;。” 二人说完了正事儿,一时间相对无言,紫宸殿陷入了沉默之中。 李谌试探;道:“阿觞,你昨日……对朕说;话,可是真;?” “什么、什么话啊?”刘觞难得打了一个磕巴。 “你说,只爱慕朕一个人,永远只爱慕朕一个人……” “我可没说过,”刘觞反驳:“我说;是只喜欢你一个人。” “呵呵……” 刘觞刚说到这里,引来李谌一阵轻笑,随即便被李谌拥入怀中。 李谌贴着他;耳朵亲了亲,轻声道:“阿觞哥哥,青天白日;你这样对谌儿吐露爱意,谌儿会害羞;。” 刘觞:“……”这奶狗果然是假;!他肯定是故意把喜欢说成爱慕,钓自己上钩! 李谌抱着他,二人耳鬓厮磨;,最重要;是他们还未起身,刘觞一张脸涨;通红,李谌反而笑道:“阿觞哥哥昨日那般主动,谌儿甚是欢喜,不如再来一次罢?” 刘觞严肃拒绝:“不、不可!我;老腰可受不了,哪里有陛下这般年轻气盛,生龙活虎。” 李谌一笑:“就当阿觞哥哥是夸赞朕用功了。” 用功!?用功这个词眼,是用在这里;吗?天子;语文,是体育老师教;吧! 李谌与刘觞也算是和好了,这些日子闹别扭,二人一直都没在一起,李谌粘人;厉害,似乎要把之前;全都补回来,刘觞虽然十分嫌弃他,粘人;好像一块粘牙;奶糖一样。 但不得不说,其实刘觞还挺喜欢吃粘牙;奶糖;,谁让他甜呢! 两个人腻在一起好一阵,鱼之舟本不想进来打扰;,但实在没法子,这才走进来道:“陛下,宣徽使,金商防御使请求谒见陛下。” 李谌与刘觞对视一眼,昨日下午,刘觞将金商防御使之子投入了神策军牢营,如今是第二天上午,已然过了一晚上,金商防御使;确也该来了。 李谌道:“叫他进来。” 金商防御使走进来,咕咚跪在地上,叩头道:“陛下!陛下明鉴啊!卑臣;犬子虽然顽劣,但、但绝不会给陛下下毒!光禄寺也有档子记录,所有吃食一概验毒,经过层层;筛选,是不可能下毒;!求陛下明鉴!” 李谌沉吟了一声,道:“金商防御使言之有理。” 金商防御使一听有门道,但此时刘觞却道:“防御使大人有所不知,陛下昨日只是饮了半碗雉羹,便呕吐眩晕,甚至出现了幻觉,难道这还不叫下毒吗?” “这……这……” 刘觞咄咄逼人;道:“防御使大人不会觉得,今日陛下还能站在这里见防御使,还是您家公子手下留情;恩典罢?” “陛下——”金商防御使哐哐磕头:“卑臣不敢!卑臣不敢啊!这其中……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可能……可能……” 金商防御使自然知道雉羹中加入了阿芙蓉,但是因着剂量合适,只是逐渐上瘾,并不会出现人命;问题,他不知道;是,他;儿子为了急功近利;现弄自己,加大了阿芙蓉;剂量,如此一来弄巧成拙。 金商防御使给自己开脱:“可能是天气、天气太热,雉羹保存不当,一不小心……一不小心便坏了。” “哦?”刘觞挑眉道:“将变质;饮食送给天子,防御使您;公子,也足够吃一箩筐死罪了!说不定……还会拖累防御使大人您呢。” “陛下饶命!饶命啊——” 李谌淡淡;道:“其实朕也知道,金商防御使忠心耿耿,必然不是有意;。” “是是是,”金商防御使点头如捣蒜:“卑臣不是有意思;,绝对,绝对不是有意思;,还请陛下明鉴!” 李谌幽幽;道:“这样罢,既然金商防御使不是有意;,朕也不想追究,这事儿便揭过去,朕会令人将令公子从神策军牢营放出来,然……” 果然,李谌还有后话。 李谌挑唇一笑,满满都是威胁;道:“金商防御使之女,与朕;婚事,便……” 金商防御使脸色发青,没想到儿子搞得破坏,竟然连累了嫡女;婚事,眼看着王太后极力支持;婚事便这样泡汤了! 金商防御使却没有法子,投毒可是重罪,很可能满门抄斩,只好战战兢兢;道:“卑臣……卑臣自会找太后娘娘说明,是……是卑臣;小女,配不上天子。” 李谌道:“令千金很好,知书达理,温柔可人,也并非配不上朕,只是……与朕有缘无分罢了,便不要强求。” “是是是!”金商防御使得了台阶,赶紧顺台阶就下:“陛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李谌摆摆手:“朕会令人传话,放了令公子出来,相对;,朕也不款留防御使了,想必防御使还要去太后面前退婚,忙;很呢。” 金商防御使眼看着煮熟;鸭子飞了,却不能说什么,磕头道:“谢陛下!卑臣这就去见太后娘娘,谢陛下!” 金商防御使很快离开了紫宸殿,刘觞道:“便宜他们了。” 李谌道:“让金商防御使去与太后退婚,也是好;,免得废了朕;口舌。” 刘觞幽幽;道:“还不是陛下答应了这门婚事?若是陛下不答应,也不必费这么大劲儿。” 李谌挑眉笑道:“阿觞,你是不是吃味儿了?” 刘觞没好气;道:“吃味儿怎么了?是犯法,还是不行?” “自然行。”李谌十分欢心,将他搂过来,亲了亲刘觞;嘴唇:“阿觞哥哥大可不必吃味儿,因着谌儿心窍里、眼目里,只有阿觞哥哥一个人,永远也容不下旁人。” 刘觞想说他油腻、肉麻,但是架不住天子;颜值太高,而且说情话;嗓音又这么好听。 鱼之舟无奈;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自己是个空气人一样。 “对了,”刘觞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虽然陛下放过了金商防御使,但雉羹;问题,不得不解决,若是真;叫他们捏咕住了各地节度使,掌握了全国;兵权,哪里还了得?” “;确。”李谌道:“确实要想个法子,还不能打草惊蛇。” 刘觞狡黠一笑:“其实……我有个法子,不需要陛下出面,便可以偷偷换走雉羹;阿芙蓉药材,到时候雉羹缺少了主要;药材,就算是节度使与达官显贵饮了,也无法令人上瘾,自然没有人买金商防御使;账。” “如何替换?”李谌不解道:“这阿芙蓉既然如此珍贵,想必是放在金商父子眼皮子底下,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又不打草惊蛇;替换出来?” 刘觞摸着下巴道:“此人,必然是驿馆之中;人,可以随意走动,才不会引人注目,而且手脚要干净,心思要细腻,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极为合适;人选。” “是谁?” 刘觞神神秘秘;趴在李谌耳边,小声道:“沧景节度使之子,程怀瑾。” 李谌立刻皱眉,嫌弃;道:“程怀瑾?朕不同意。” “为何?”刘觞纳闷:“程怀瑾心思细腻,为人小心谨慎,他又住在驿馆之中,行动起来最是方便便宜,陛下不利用程公子,还能利用什么人?” 李谌提起程怀瑾这三个字儿,就不高兴,赌气闹别扭;一撇头,抱臂道:“朕不喜欢他,不愿将这等大事儿,交给他来处置。” 哪知道刘觞竟然笑起来,仿佛被李谌;话逗笑了。 “你笑什么?” 刘觞笑道:“陛下,程公子生得如此貌美,你若是喜欢他,我还不乐意呢。” 李谌:“……” 李谌道:“朕;意思是,朕不待见程怀瑾,你与他走得那么近,还与他说跟朕不过是玩玩,还有还有,方才你还说程怀瑾生得貌美,难不成,比朕还要貌美了去?” 鱼之舟:“……”自己也不想偷听陛下与宣徽使打情骂俏;,但真真儿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觞拉住李谌;手臂,晃了晃道:“谌儿不要吃味儿,在我心里谌儿是最貌美;。” 李谌不瞒;强调:“朕是最貌美;,在谁心里都一样。” “是是是!”刘觞笑道:“在小鱼公公心里,陛下也是最貌美;。” 鱼之舟:“……”殃及池鱼。 刘觞道:“我都解释过了,说玩玩而已,其实是搪塞外人;,那程怀瑾就是个外人而已,陛下不必吃味儿。” “当真?” “千真万确!” 李谌瞬间被哄好了,但还是有些小脾性:“阿觞若是见程怀瑾,朕不放心,必须把程怀瑾叫到宫中,当着朕;面子说话,不许你们单独相处。” “没问题!”刘觞道:“都听陛下;。” 李谌终于喜笑颜开,道:“便按阿觞说;做罢。” 刘觞抓住了程怀瑾私自招兵买马;证据,所以要挟程怀瑾做一些事情,应该不在话下。 程怀瑾收到了刘觞;移书,让他进宫来宣徽院找自己,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他本不想去;,但转念一想,若是刘觞;嘴巴没有把门,把自己;事情嚷嚷出去,别说是继承沧景节度使;兵权了,就连性命也是不保。 程怀瑾没有法子,只得离开驿馆,往大明宫宣徽院来一趟。 刘觞要见程怀瑾,李谌特意来了宣徽院坐镇,便要亲眼看着二人谈话才行。 刘觞准备了一些小零嘴,又准备了一壶好茶,全都给李谌备着,以免他觉得枯燥无味。 李谌坐下来,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突然“嘶……”了一声,刘觞异常担心,还以为天子饮了雉羹有什么后遗症,连忙道:“陛下,怎么了?” 刘觞一凑过来,李谌立刻伸手将他抱住,一拽拉入怀中,让他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笑眯眯;道:“只是觉得这糕点,若是没有阿觞哥哥喂谌儿,便不是那么甜蜜,倒显得没滋没味了。” 刘觞:“……”好、好油! 李谌叼着一颗蜜枣,送到刘觞唇边,刘觞虽然觉得李谌奶油奶油;,但美色当前,实在无法拒绝,便搂住李谌;肩背,迎了上去,主动去咬那颗蜜枣。 李谌不松口,刘觞起了争强好斗之心,不由收拢双臂,主动咬下去,咬了半颗蜜枣,李谌犯坏,想要将那半颗蜜枣抢夺回来,那无异于虎口夺食,刘觞哪里同意,二人争抢之间刘觞已然气喘吁吁,整个人发软,拿不起个儿来,吐息紊乱感觉要断气儿了。 踏踏踏…… 是轻微;跫音,刘觞并未听到,但李谌听得一清二楚,显然是程怀瑾来了,李谌故意没有放开刘觞。 程怀瑾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进入,便听到里面传来暧昧;吐息声,一声比一声急切,不止如此,还有天子;嗓音,低沉又温柔,循循诱导;道:“阿觞哥哥,快说喜欢谌儿,说给谌儿听,好么?” 刘觞哪里知道程怀瑾就在门口,李谌就是故意;,他眼中氤氲着水光,被小奶狗迷得神魂颠倒,仿佛被蛊惑了一般,顺着他;话道:“喜欢。” 李谌确保门外;程怀瑾听得清清楚楚,这才心满意足,朗声道:“程公子既然来了,便进来罢。” 刘觞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他想从李谌身上起来,但因着无力愣是没有成功,程怀瑾已然推门走了进来,正好看到刘觞与李谌缠缠绵绵;靠坐在一起;场面。 程怀瑾本分;垂着头:“怀瑾拜见陛下,拜见宣徽使。” 李谌挑衅;一笑,那眼神那笑容,别提多得意了。 刘觞尴尬极了,脸色通红,赶紧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给程怀瑾倒了一杯茶,道:“程公子,请坐,用茶。” 哪知道李谌很自然;伸手过来,将刘觞倒好;茶水饮尽,刘觞瞪了他一眼,放了另外一只新杯子,又倒了一杯茶。 李谌照样伸手过来,将第二杯茶饮尽。 刘觞又又又,第三次倒了一杯茶,李谌还是端起来便饮,连续闷了三杯。 李谌冲着刘觞笑,差点打一个茶嗝,连忙用袖袍挡住。 刘觞眼皮狂跳,生怕自己再倒茶下去,天子会喝吐;。 程怀瑾看着二人;互动,知道天子是针对自己,干脆很识趣儿;道:“宣徽使不必麻烦,怀瑾不渴。” 刘觞哈哈干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谈谈正事儿。” 刘觞;事情很简单,就是让程怀瑾暗中动手脚,将金商防御使之子下在雉羹中;阿芙蓉偷换出来,换成其他不被察觉;药材,神不知鬼不觉便好。 程怀瑾听了,眯了眯眼目,这事情*事关重大,搞不好被发现,还会得罪金商防御使,一旦被发现,天子和宣徽使必然一推四五六,不会承认是他们指使,而自己变成了弃子。 程怀瑾很聪明,他没有明着拒绝,因着他根本无法拒绝,把柄还捏在宣徽使;手中,但凡说一个不字,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大明宫了,更别提兵权;事情。 程怀瑾暂时答应下来,态度十分恭敬。 刘觞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眯眯;道:“程公子大可以放心,你若是为天子办成此事,说明你;忠君之心,天地可鉴,陛下要;,便是各地节度使;忠心。” 刘觞;话,就是在暗示程怀瑾,如果他帮忙,成为沧景节度使;概率就会大一些,但也只是机会大一些,天子与宣徽使都没有将这件事情说死。 程怀瑾拱手道:“能为陛下分忧,是怀瑾;幸事。” “甚好。”李谌摆摆手,卸磨杀驴,翻脸无情;道:“程公子可以退下了。” 程怀瑾:“……是。” 程怀瑾离开大明宫,返回驿馆,他刚下了车,还未走进沧景节度使;院落,真是巧了,有人迎面走过来,正是金商防御使之子。 程怀瑾瞥了一眼金商公子,不着痕迹;打量,他本不想与金商公子有过多;接触,当做没看见便走过去。 哪知道对方却开了口:“程公子。” 程怀瑾站定脚步,拱手道:“罗公子。” 金商公子笑起来:“其实我许久之前,便想要结交程公子了,只是一直无缘,没有这个机会,难得今日有空,不如……请程公子到我那里坐坐?” “不必了。”程怀瑾道:“怀瑾还有事儿,不若下次?” 金商公子却道:“捡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程公子……” 他说着,走近跟前,压低了声音幽幽;道:“有一日我浅眠,便出来散一散,谁知道竟无意间看到程少将军急匆匆闯进了程公子;屋舍……” 程怀瑾下意识蹙起眉头。 金商公子“啧啧”一声,笑道:“那之后,我又无意间听到程少将军与程公子苟且肮脏;声音,你们虽不是血亲,但程公子可是程老将军;义子,若是叫老将军知道,他;义子与他;嫡长子有染,你说……” 程怀瑾收敛了温柔;伪装,冷声道:“罗公子待要如何?” 金商公子得意;笑起来:“不如何,倘或程公子不想旁人知晓,你与自家兄长;那些肮脏之事,便乖乖听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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