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只见一行锦衣卫慢慢走上来,那为首的锦衣卫高高举着火把,周围照的大亮,却目不斜视,没有看两侧。中间有五个壮汉,正是白天所见,想来是取回餐碗。 一行人沿着石阶层层上楼,没有发觉任何异常,没多久又沿着石阶走下来,那五个各自各自提着两手重物,渐渐消失在尽头。 众人终于舒了一口气。顾隐渊缓缓落地,看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不愿在此地闷着,便从窗口越出,站在塔檐之上,静坐等候。 顾隐渊出来时,却见公孙幻也在外面,顾隐渊越上最高层塔尖处,公孙幻低声道:“楼主!”顾隐渊微微点头,看公孙幻一袭深蓝色的衣衫随风飘舞,虽然是寒冬,但二人都是内力高深,是以穿着并不十分厚重。 公孙幻看着顾隐渊,忽然说道:“楼主,释副楼主他……”顾隐渊道:“他应该就在长安附近。”公孙幻吃了一惊,道:“楼主如何知道?” 顾隐渊道:“姜礼去了半个月,去倚楼峰往返绰绰有余,不可能没有把消息告知释副楼主的。”公孙幻恍然大悟。 顾隐渊道:“说说关于倚楼峰过去的事情吧。”公孙幻摇头道:“我并不喜欢打探楼内之事。”顾隐渊道:“你是个观察者。” 公孙幻轻笑一声道:“倚楼峰还有个名字叫做朝露花雨,因为地势的原因,并不十分寒冷,早上起来树叶上沾满露水,微风吹过,花雨漫散。” 顾隐渊点点头。公孙幻继续道:“楼楼主用人不拘一格,所以破格提拔了很多人。除了李副楼主和他的弟子、释副楼主之外,其他都是楼楼主新收纳提拔的。” 顾隐渊道:“看你们年纪,十年前做到这个位子不到二三十岁,所以直到楼楼主,倚楼听风雨才算真正崛起。” 公孙幻道:“是啊!所以也留下了阮漪这样的隐患。” 顾隐渊不置可否,过了许久才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也是寻常。” 二人默然无语,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回到塔中,看众人已经调养完毕。 顾隐渊从腰间摸出银龙飞凤刀,刀锋贴着木棍,巧用阴劲,宝刀加上他雄厚的内力,悄无声息的将木棍截断。 众人被他一一放出,聚在第五层,公孙幻放风,顾隐渊道:“这药只能起到一时之用,我等速战速决,不可恋战。待离开长安,休息三月之后身体自愈。否则的话轻则武功全废,重则全身瘫痪。” 李若凡道:“全凭顾楼主吩咐!”他同意了,属下弟子自是全同意了。顾隐渊眼神扫过奚山河、娄智等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顾隐渊继续道:“如今敌军势大,我等还不能全力一战,当先避其锋芒。我们的目标是离开,再图报仇,不可逞一时之勇。” 李若凡道:“顾大侠放心,李某已经安排完毕,今日决不可与敌人纠缠。”其他人跟着点点头。 顾隐渊道:“等会儿发出信号后,姒信等人会在寺庙周围制造混乱,公孙天王借绝世轻功吸引敌人注意,我在塔中挡住要上来的敌人。诸位借助钩锁,从窗外离开。速度要快,不要犹豫,一定要在敌人弓箭手准备好之前下塔!”说着将准备好的钩锁递给李若凡、奚山河等人分下去。 顾隐渊道:“切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万不可恋战,下塔之后,从南门而走,之后便四散离开!明早我等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长安了。” 李若凡等人将信将疑,但如今已没时间解释,只能点头应和。 顾隐渊下楼,示意公孙幻一盏茶之后放信号。轻轻跃到楼道上檐,缓缓向下爬去,只见三层守护之人都是和尚,人数极多,隔一臂之距便有一人严阵以待。 他轻手轻脚爬下,正好在一个和尚头顶,那和尚盘膝而坐,双掌合十,正自打坐,并未发觉头上已经有个人。 便在此时,顾隐渊正欲猛地向下,一击必杀。不料手中攀爬之处一缕沙土流下,这缕沙土虽小,那和尚立刻察觉异样,下意识向前滚去。 顾隐渊正好飞身而下,虽未击中那和尚,掌风扫过,那和尚仍被强大的掌风压制的连连后退。 顾隐渊没想到必杀之势竟然会失手,但形势紧急,不容细想,双手连拍,震死旁边四个僧人,众僧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见了阎罗王。 那和尚大吃一惊,道:“顾隐渊!”顾隐渊借着火把一看,却在天正山庄也见过,正是少林高僧正天。 此时只见一支火箭冲天而起,升到最高处四散炸开,形成一片金黄色的莲花,正是倚楼听风雨的信号! 正天喝道:“不好!敌人要劫狱!”刚刚一掌,仍然心有余悸,不敢轻易上前。手中念珠猛地挥出,瞬间散落,分别击向顾隐渊浑身上下七八处穴道。 本来这一层有十八个少林僧人,正可结成十八罗汉阵,没想到顾隐渊上手便先杀了四个僧人。罗汉阵尚未结成,已经被破。剩下的十四个僧人中,只有正天和正和是“正字辈”僧人,其他都是二代弟子。 顾隐渊飞身而起,将散飞的念珠一一击落,有两个念珠被击飞出去,正中一名僧人额头,一名僧人胸口,二人登时气绝。 这时听到外面喊杀声四起,倚楼听风雨之人已经发起总攻,跟着便是“叮”、“叮”、“叮”的声音,自是众人借助钩锁下塔。 这时塔中之人已经纷纷涌上,塔内地形狭窄。顾隐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武功极高,上前之人往往一招毙命。顾隐渊瞬间连杀五人,其他人再也不敢上前,只好远远的看着。顾隐渊居高临下,也不上前。 正天喝道:“正和师弟,咱们来会会这个杀死杨大侠之奸徒。” 正和是个胖大的和尚,应声道:“是!师兄!”声如惊雷,在塔中更是震耳欲聋,身子一晃,已经来到顾隐渊身前,大喝一声,双拳同时击出。 顾隐渊看他似是大金刚拳,这两声怒吼与唐啸天生大嗓门不同,而是隐隐含着佛门狮子吼的功力。以拳对拳,也是双拳齐出,四拳相撞,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正和吃了一惊,大金刚拳刚猛非凡,可谓天下无双,这般势如破竹的一拳,竟没有丝毫响动。却不知顾隐渊双拳用的是“詹詹棒”的功力,看似猛地一出,实则倏地一收。将对方拳力不但化为无形,仅有的功力把自身内力如同弹簧一般缩紧,跟着猛地突出,攻向正和。 “詹詹棒”他虽然早已学过,但过去功力不足,无法做到收发自如,故而一直不用。反是指力有进无退,用的最多。这时忽然使出,不但正和吃了一惊,自己也惊讶于其威力。 正和只觉对党力道大且诡异,深吸一口气,又打出双拳。正天见状,也急忙赶上,左拳回收,右拳突出,攻向顾隐渊胸口,却是韦陀杵的功夫。 顾隐渊和正和四个拳头相撞,发出“啪”的剧响,正和后退五步,撞飞了身后的少林弟子,双臂剧痛,似是要断了。 顾隐渊身子微微晃动,看正天掌力已到,轻轻跳起,小腹对准正天的拳势,小腹猛地回收。正天拳头扑了个空,但拳势凶猛,将顾隐渊的衣衫向后吹起。眼看快达到顾隐渊,顾隐渊小腹竟凭空向左一挪,这一拳打了个空。 正是缦缦鞭身形如鞭,可硬可软,可直可弯。尤其是人的脊柱,在经过特别训练后,可以扭曲成十分诡异的形状。 正天吃了一惊,顾隐渊已经飞起右脚,踢向正天的右拳。正天右拳力竭,无力抵抗,只被踢得掌骨碎裂,手腕折断。 正和迎上前道:“师兄!怎么样?” 正天疼的光头上汗水涔涔流下,道:“贼人武功高强,快走!”说着左掌猛地一推,将正和推到楼梯边, 顾隐渊心生不忍,猛地想起如今敌强我弱,若还存有妇人之仁,不但害己,而且害人。而且少林僧人已经被他杀了一个,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索性心一横,一掌拍在正天额头,正天闷声不吭,登时死去。 正和吃了一惊,怒吼道:“师兄!”这一声激愤而出,狮吼功随心而出,石塔之内,更增威力,少林僧人纷纷捂住双耳,有的忍耐不住,直接倒地。 顾隐渊冷笑道:“看来正法大师与我是同类人,杀起少林弟子浑不在意。” 正和怒不可遏,喝道:“纳命来!”飞身来到顾隐渊身前,双拳猛冲,攻向顾隐渊。他本就十分胖大,浓眉大眼,这时怒火喷发,如同真的怒目金刚。 顾隐渊足下一点,从正和头顶越过。正和一拳击碎身后的窗户,顾隐渊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臀上。 正和吃痛,身子不自主向前冲去,半个身子冲出窗户,卡在中间哇哇乱叫。 顾隐渊足下不停,身形如电,封住剩下僧人的穴道,向塔下冲去。刚刚到了楼梯间,寒芒闪过,两柄长剑已经递到眼前。顾隐渊双掌一错,两剑齐断。 顾隐渊喝道:“挡我者死!”跟着揉身上前,眼前二人急向后退。跟着两柄剑从旁边刺到。顾隐渊正要隔断,两剑绕个圈子反而转向他的腋下,跟着眼前两只断剑刺到眼前。 顾隐渊忍不住“咦”的一声,这下虽是断剑,但配合无间,不容小觑。正犹豫时,背后已有三剑刺到,正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顾隐渊箭步上前,从双剑中间穿过,来拿前面之人的手腕。两个道士身子一错,竟躲开这一击。顾隐渊正要上前下楼,不想身后之人腾空而起刺向他的头顶,两侧之人挡在身前,左手“如封似闭”,右手太极剑抱元归一。顾隐渊一时间竟找不到出路。 这稍一迟滞,其他五人已经布好阵势,或拳或掌或剑,或缠或黏或卸,缠缠绵绵,似断非绝。 顾隐渊心中暗叫不妙:“这难道就是邋遢道人创立的真武七截阵!”他神功大成之后,想起当年杨真、邓承峰等人的武功,更有一番见解,自诩武功或比不得邓承峰和李玄感,但除这二人,江湖中再无对手。但张三丰呕心沥血创立的真武七截阵,据说每多一人,威力便可翻倍,七人之阵,威力不弱于三十二个顶尖高手,若真陷入其中,绝难全身而退。 想到此处,不敢怠慢,从腰间摸出银龙飞凤刀,神兵在手,瞬间多了许多底气,弯刀扫过,刀锋所指,只听的丁丁作响,七个道士手中的长剑纷纷折断。七人均是一惊,若是双剑折断有些出乎意料,这七剑齐断,则是大惊失色。 有个道士道:“银龙飞凤刀!顾隐渊和九曲迷踪寨勾结!” 听到九曲迷踪寨的名字,群道脸色更是大变,顾隐渊道:“算你们识货!也不怕告诉你们!沈九是我的未婚妻子,你们若是不想死,就快点滚下去。” 那道士面露惊恐,道:“好!顾隐渊!我们走着瞧。”说着身子一晃,从窗口跃出,其他六个道士也跟着跃出,此处已经是第二层,以他们的武功,可以轻松跳到塔下。 顾隐渊暗笑:“武当派不过如此!”下面就是一楼,马上就可以出塔了,心中无比畅快。 刚走到楼梯口,只听得一人大喊了一声“放”,眼前寒芒乱闪过,一群群暗器向顾隐渊身前招呼,借着外面的火光,顾隐渊看的清楚,暗器虽然是菱形,与中原的铁蒺藜并无多大区别,但形状比之普通的铁蒺藜更大,犹如女子手掌一般,和宫本樱子使的十字镖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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