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渊道:“诸位倚楼听风雨的兄弟们,倚楼听风雨成败在此一举。请诸位务必戮力向前,令行禁止!” 众人齐声道:“是!” 顾隐渊道:“公孙幻听令!”公孙幻道:“属下在!”顾隐渊道:“你且派几个精细的姑娘前往慈恩寺,两天之内务必将水源情况了解清楚。也弄清楚他们取水的大概时间。”公孙幻大声道:“是!” 顾隐渊道:“另外按照佐佐木柚子的钩锁,打造五十份。”公孙幻道:“是!” 顾隐渊继续道:“季漠听令!”季漠起身道:“师兄我在!”顾隐渊道:“立刻准备大量的硫磺硝石及大量的引火之物!务必三天内备齐!”季漠道:“是!” 姒信问道:“楼主,大雁塔乃是石塔,火烧不进去,就算用炸药,寻常炸药也炸不开。”季漠吃了一惊道:“要烧塔,里面的兄弟们岂不都要升天?” 顾隐渊瞪一眼季漠,季漠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噤声不言。顾隐渊道:“你且且去准备,我自有用处!”季漠道:“是!” 顾隐渊道:“姜礼听令。”姜礼道:“小生在!”顾隐渊道:“姜先生快速出城,通知张达、王春,按兵不动,无论如何不能让长安守军发现。”姜礼道:“属下明白。” 顾隐渊最后道:“姒信听令!”姒信道:“在!”顾隐渊道:“我如中原前,孙督师的公子曾让说过这几日长安城将有剧变,我思前想后,当是与闯王李自成相关,你且去打探消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自成大军最近有调动。” 姒信吃了一惊道:“闯王要攻长安?”顾隐渊道:“应该不是。毕竟天寒地冻,不利行军。而且这么大的动静,长安城应该有所准备,如今一切如常,应当不是。”姒信道:“是!” 顾隐渊送众人离去,他能用的只有这几个人,最多再加黑熊和瘦马了。 回到客栈,又反复思量,感觉孙世瑞说的情形应当就在除夕前后,哈萨克大军正好赶到做简单的修整,再往后的话如此大军调动很容易被察觉,只是孙世瑞说的事情是不是和他估计的一样呢? 接连三日,公孙幻、季漠、姜礼都已经回报,姒信还没有任何信息。 终于到了腊月二十九,姒信匆匆赶回道:“楼主!李自成从河南撤军,已经过了潼关。孙督师正在追赶。” 顾隐渊道:“孙督师赢了?”姒信道:“属下也是这般怀疑。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其实是李自成在河南无法取胜,担心长安守军关门打狗,主动撤退。” 顾隐渊眼前一亮,道:“我终于明白孙公子的意思了。他们什么时候经过长安。”姒信道:“按照李闯的速度,应该就在今晚或明早。” 顾隐渊道:“立刻召集所有人!” 不多时,所有人已经赶到,顾隐渊不及解释,道:“公孙幻听令,申时前熬好汤药,装在和慈恩寺内一样的水桶中。带着钩锁随我一同前往慈恩寺,在门外接应,待时机成熟,一同上塔。”公孙幻道:“是!” 顾隐渊道:“姒信、季漠听令!”二人齐声道:“属下在!”顾隐渊道:“待我从塔内发出信号,二位率领本部之人从正门、后门进攻慈恩寺!在寺庙周围准备硝石硫磺与炸药,以灯火为号,四处放火,一定要引出长安守军。切记能攻则攻,不能攻则退,敌方势大,不可硬拼。只要让其分身乏术即可。” 二人齐声道:“是!”顾隐渊继续道:“姜礼听令!”姜礼起身道:“在!”顾隐渊道:“你去通知张达、王春,明早全力攻城!” 姜礼吃了一惊道:“攻城?这不是玩儿命吗?”顾隐渊道:“没错!攻城!城上不会有一兵一卒。”姜礼一脸错愕,还是应道:“是!” 姜礼趁着白天离开长安。顾隐渊等人一直闭门休息,直到过了申时,起身来到慈恩寺南侧。今日正是除夕,长安虽是久战之地,值此新春佳节,还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辛苦了一年的百姓脸上也洋溢着这些年少有的笑容。 大雁塔周围是一片广场,只有东侧有片小树林。 公孙幻已经在等候,两桶汤药已经备好。 顾隐渊提着水桶,飞身而起,从墙边越过,已经跳入寺内。此时天色未晚,但正是交接班用晚餐的时间,防备最为松懈。 顾隐渊四下打量,只见塔的每个方向守着六个黑衣人,纵身跃上一个树的顶端,那根树枝已经极为纤细,但顾隐渊站在上面,手提两个水桶,竟然如同凌空站在空中一般,公孙幻叹为观止。 顾隐渊瞅准两队交错的机会,足下一点,如同大鹏展翅一般,穿过大雁塔,跃到另一株树上,此树之下便是水井,有两个人正要从井中提水。 顾隐渊悄无声息的从树上缓缓落下,将水桶放在树边,缓缓靠近二人,趁其不备,同时从背后出指。二人闷不吭声,登时死去。顾隐渊上前从后扶住二人,伸腿勾住井绳,防止水桶落入水中发出声音。 顾隐渊缓缓将腿松开,让桶缓缓落入水中,没有发出声音,然后拖着二人来到旁边的墙角。把装满药水的桶放到井边。快速将井中的水桶拉出,藏在树后。 做完这些,又返回树上,静候来人取水。 不多时,五个精壮男子沿着小路从这边走来,其中四人手里各提着两个大木盒,当时些食物。最后一个男子走到井边,冷笑道:“他们溜得倒快!”提起药桶就走,其他四个男子露出哂哂的笑容。 顾隐渊看他们向大雁塔方向走去,身子一轻,返回墙边,公孙幻隐遁于枯草之间。看顾隐渊到来,道:“楼主,他们刚刚换了班,正是最松懈的时候。” 顾隐渊看看天,刚刚过了酉时,天已经逐渐暗下来,道:“趁机会上去。”说着纵身攀上旁边的柳树,跟着一跃,飞到了大雁塔的第三层外边屋檐,轻点一下,飞身再次跃起,在第四层稍作停留,越过五层,直接到了第六层。回头看公孙幻,手中的伞张开,向上轻飘飘一丢,飞身而起,借助伞势,再次飞起,越到第五层,伸手又收回伞。 大雁塔第六层塔顶上还有一个半层,勉强算第七层。 顾隐渊跃到第七层塔顶,低声吩咐公孙幻如果发生各种异常当如何处置,公孙幻连连点头。末了,顾隐渊说道:“我去解决敌人。”说完身子一矮,又回到了第六层,顾隐渊看无人从第六层的窗户走过,暗想第六层可能是个孤僻的高手,当下钻入塔内。 只见塔内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屏气凝神,适应了片刻,却见一人正盘膝坐在这层牢房门前,双目紧闭,若非顾隐渊轻功卓绝,只要一进来,便要被他发现。 在他身后,却是粗木简易搭建的牢房,牢内正关着李若凡和他的七名弟子。李若凡还是从中直接分开的阴阳服,盘膝而坐,面容冷峻,黑暗的牢笼锁不住他的桀骜。 顾隐渊凝气于右手食指处,一股内力喷薄而出,只听得“噗”的一声,贯穿那人心口,那人一声不吭倒下了。 李若凡听到沉闷的声音,想是有人前来如厕,也不以为意。 顾隐渊缓缓摸上前,双手齐挥,十指轻弹,李若凡等人尚未反应,已经被他封住了穴道。顾隐渊内力精深,八指同出,隔空出指,气劲却同时到达,八余人只觉身上一麻,便动弹不得。 李若凡与弟子早已适应了黑暗,看到顾隐渊,都吃了一惊。 顾隐渊低声道:“我特送来救诸位,但请诸位切莫要发出声响,否则我走的了,你们走不了。” 众人目光都看向李若凡,李若凡身子不能动弹,微微点点头。 顾隐渊道:“诸位切不可发出声响!”说着双手齐挥,为众人解了穴。众人穴位解开,刚要说话,李若凡低声道:“谁也不可胡言乱语,否则门规处置!” 众人只好将嘴边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 顾隐渊道:“此为我等在外面掉包的药水,大家先不要喝,多闻天王教大家如何使用。我先下楼,告诉本门其他人先不要饮水。” 宣阴精、计真人已经喝了几口,听说是药水,脸色都是大变,正要口中的水吐出顾隐渊手腕一抖,正点在二人颌骨之上,二人便吐不出去。顾隐渊道:“此非毒药,不止内服,还要外敷。”二人面色才正常。 顾隐渊走到窗口前,唤公孙幻进来,顾隐渊道:“公孙天王先教李副楼主如何疗伤,我去五楼。”公孙幻道:“属下遵命。” 李若凡眼睛微微斜视,看向公孙幻,缓缓道:“多谢顾大侠,李若凡谨遵顾大侠之命。” 顾隐渊这时才有时间回头看一眼地上之人,却是一个和尚,只是穿着斗篷,一直没有看到他的光头。李若凡淡淡地道:“少林正明。” 顾隐渊也顾不得得罪少林寺还是武当派了,微微点头,转身沿着石阶向下走去,转了一个弯子,便看到了一个牢房,与六层一样,牢房极为简朴,堪堪能囚禁众人。 同样一人端坐于牢前,正好背对着顾隐渊。顾隐渊如法炮制,凝气于手指,一股劲气激射而出。那人无端由感觉背后有人来袭,下意识向旁边一挪,想转身确认,不想顾隐渊这股力道又急又猛,指力直贯胸口,那人又岂能躲得及,倒在地上,双目圆瞪,至死都不相信眼前之事。 顾隐渊轻而易举的杀掉了对方的两名高手,心中暗想:“这偷袭确实要容易的多。” 奚山河内力未失,感受到了轻微的变化,看到那人倒下,吃了一惊,知道有高手到来,低声道:“哪位高人还还请现身一见。”奚山河门下弟子听她如此说,纷纷窃窃私语。 奚山河低声喝道:“休得喧哗!”三名弟子不再言语。 顾隐渊缓缓走近,看地上是一个道士,想起覃黎洋所言,应该是武当派的高手,暂时也不理会,道:“奚庄主。” 奚山河惊讶道:“顾大侠!”顾隐渊右手食指放到唇边,低声道:“所有人不要喝这水,多闻天王告知诸位如何疗伤。” 奚山河道:“这筋脉尽断,恐怕……”顾隐渊道:“不必担心,这药来自东瀛,绝对没有问题。”奚山河道:“既然是顾大侠给的,就算是毒药,奚某也全部吞下。” 顾隐渊道:“这桶中的水是我们掉包的药水,诸位先各喝一碗,然后除尽身上衣物,将其余药水均匀的涂满全身,用内力缓缓吸收。”奚山河道:“好!” 顾隐渊依法来到四层,将同样的方法告知娄智等人,这一层的守卫顾隐渊前些天刚见过,正是华山派的贾骅,不过他也死在顾隐渊的“偷袭”之下。 现在顾隐渊和少林、武当、华山是真的有深仇大恨了。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切如常,下面也没人上来,顾隐渊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来。这时,忽然看到亮光从转角处一点一点走上来。顾隐渊低声道:“娄先生,有人上来了,一切如常。”此时正是生死时刻,娄智等人岂敢怠慢,和过去一样端坐在狱中。 顾隐渊轻轻将贾骅身子扶正,面对墙面,做出他生前的样子,身子一晃,走到四五层中间窗外,低声说道:“公诉案天王有人有人上来了。” 公孙幻低声道:“是!”李若凡等人疗伤需要脱光衣服,公孙伞不方便在场,只能离开。如今半个多月时辰过去了,应当也差不多了。 顾隐渊听到回应,身子平的飞起,双手紧紧攀住上面的石壁。那石壁年久失修,早有许多空洞,顾隐渊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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