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就有二。 伴随着絮果的第一次掉牙, 就像是吹响了什么奇怪的号角,山花斋的小郎君们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接连“长大”,不少人都有了缺牙的荣誉勋章。 “眼底有星河, 嘴里有清风*”了属于是。 他们的家长有的也是第一次养孩子, 面换牙如临大敌,查了很多书、了不少人,时刻准备着应孩子因换牙而产生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题;也有的家长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堪称经验丰富,就等着取笑孩子第一次换牙时的嚎啕大哭。 总, 不管是什么想法吧, 只能说他们后都注定要失望了。因山花斋的小朋友在意识到牙齿松动的一刻,就已经开始欢呼了。 在絮果的影响下, 山花斋集体都觉得换牙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 做梦都在盼着“长大”。 哪怕不是山花斋的小郎君, 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一扫往届的掉牙阴霾。让几个直讲、助教松了好大一口气。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兰哥儿你去看了吗?新的夫子在布告栏边放了好几只鹦鹉!”絮果在中午放学后, 就第一时间奔赴了苍穹斋。 子学外舍前因闻兰因而被彻查,东厂带走了一个夫子, 在其他夫子兼职了一段时间后, 总算又盼了一个全职的新夫子。 方姓,人也瘦瘦的,据说是从南方的官学调的。有没有背景不好说, 教书的水平如何还有待观察,但至少有一样大家都有目共睹, 就是位新夫子一就接管了外舍的意见箱回复。 意见箱顾名, 就是一个可以匿名往里面投递各种意见的箱子。 据说同样是自江左年娘子的“创意”。一个人成功后,大家总会不自觉地去模仿她的方方面面, 好比年娘子,不少人如今还坚信她的商业帝能如此成功,就是因她在旗下的每一个铺子里都挂了意见箱,随时随地跟进顾客方方面面的诉求。 慢慢的,种意见箱模式就自下而的传开了,在官学里更是蔚然成风。 子学外舍也不例外,外舍不仅会及时给予信件反馈,还会张贴在大门口的布告栏。个布告栏就是前张贴过大家的私试成绩以及优秀习作的地方,有一整面墙么大。 自夫子走马任,不少小郎君的每日乐趣一,就是跑去看布告栏他的意见回复,位实在是个深谙废话学的天才。 好比有人反应,功课太多了,晚回家根本写不完。 夫子就回复方说:就早点开始写。 又有人反应说,学校膳堂的饭还没有我家里的好吃。 夫子就回复道:过厨娘了,她说是故意的,如果太好吃,她的月俸就不是个价儿了。 今天夫子的回复就更奇了。 因前有人写信反映,听说四门学外舍有一只会跟大家一起课的小狗,太学外舍则有好几只花臂大哥猫能够保卫校园,咱们子学外舍作全大启顶尖的学府,什么什么都没有? 夫子时回复的是:听谁说的? 没想到写信的小郎君也是个较的人,没过几天,就把四门学的狗、太学的猫都给栓到了子学外舍的门口,以作证据。——根本不用听谁说,眼见实。 惹得四门学和太学外舍的山长亲自跑抗议,你们子学怎么还带偷猫/偷狗的呢? 后还是子学外舍的山长带着宠物零食门,给两边都赔了礼道了歉,才把事儿给平了。 个“匿名”写信的小郎君有没有被找到并谈话不好说,但夫子肯定是被约谈了的。他在沉寂了数天后,才带着他的“诚意”重新复。 也就是在今天,他在布告栏的旁边搭了一排鸟架。 金色的架杆,站了好几只活灵活的鹦鹉,有玄凤有虎皮还有小太阳,其中大部分都会说话,既能背诗又能报时,还能歌善舞的。犬子课中间去更衣,正好“路过”看见,就赶忙回把个消息用小纸条分享给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 样好玩的事,等下学了再去,肯定是人挤人,他们必须得动作快一点,抢个好位置。 夫子刚一说下课,犬子和小叶子就飞快的开始拔足狂奔。絮果则先叫了闻兰因,自从两人有了“过命”的交情,絮果看闻兰因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其实以前他俩关系也挺好的。 只是如今变得更好了。 天下第一好。 但么一一往的折腾,等絮果带着闻兰因赶去布告栏时,里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大大小小的郎君,都在竞相逗着鹦鹉说俏皮话,两个矮墩墩的小朋友根本挤不进去。 “抱歉。”闻兰因觉得都是因自己才拖累了絮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关系呀。”絮果倒不觉得算个什么事,他还在努力寻找着突围的空隙,并如愿发了一个规律,虽然大家都在围着鹦鹉打转,但不同的鹦鹉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有些鹦鹉身边的人就特别多,而有些却相稀疏。他招呼闻兰因,“我们去边看也是一样的。” 等他们挤进去了,他们才明白什么边人少,因边的黄化玄凤鹦鹉并不会说话。它只会站在金杆不断转动脑壳,不怎么怕生的反围观起了下面叽叽喳喳的人类幼崽。 时不时还会有疑似投食的动作,从鸟嘴里空坠落到围观的学生中。 闻兰因看着只傻鸟,心里絮果的愧疚更重了。他开始想,要怎么才能偷了太后养的两只西洋进贡的大鹦鹉给絮果看。一公一母的鹦鹉可好看了,不仅会说话,羽毛还是五颜六色的。闻兰因在慈宁宫的段日子,每天的快乐环节不是和小猫玩就是和鹦鹉吵架,然,快乐的还是和絮果笔友。 而絮果…… 却在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眼前的只玄凤。因他无意中看到了它的后脑勺。絮果有些不敢置信,又特意绕到架子后面确认了一下,然后就一脸惊奇地拉着闻兰因跟他一起看。 “看!”是一只秃头鹦鹉! 刚刚鹦鹉一直跟着大家转脑袋,没人能够看到它漂亮的头冠后面藏了什么,只有絮果眼尖,发了里其实什么都没有,风一吹,就秃的更明显了。宛如一个人被社会毒打到已经没有了任何脾气的中年大叔,头秃就是他个社会的控诉。 絮果快要笑死了,学着阿娘给他讲过的谚语闻兰因道:“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谁家想看个会说话的鹦鹉看不到呢?于絮果说,重要的还是和好朋友一起看啊。 …… 一月复一月。 在五月中旬悄然临,大家换了朱色的夏季襕衫校服时,整个外舍热门的话题还是三个。 一、还有谁没有换牙。 二、二梅的要入京了,我阿爹/阿爷想请方作画。 三、第三次的私试又快开始了,我不想和我好的朋友分开。 于群平均年龄六七岁的小郎君们说,还是他们第一次面临与同窗的分别。犬子愁得好几个晚没睡好觉,因他的成绩已经无力回天,注定要分去后一个学斋。但他好的两个朋友一个肯定会去第一学斋,另外一个不是第二就是第三。总,谁也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 絮果本以犬子是分离焦虑,想按照他娘给他的特训也给犬子整一套,好帮助朋友,结果犬子根本不在意分离,他只是担心:“你俩没有我,肯定会被人欺负。” 看去软乎乎的絮果,和比他还要瘦小的小叶子,面彼此“我的很好欺负”的脸陷入了沉默。 你别说还别说。 虽然他们很想安慰犬子说,别的学斋肯定也像咱们山花斋一样和谐,你不要太担心。但……连杜直讲都不得不承认,犬子小黑胖子明明拥有足以碾压四个学斋的身和体重,却从没想过到处欺负人,大概才是山花斋至今还能够保持和谐的主要原因一。 一如句话,聪明的头脑能让你和别人好好说话,强健体魄则是了让别人和你好好说话。 犬子好几天没睡好的担忧,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他在课堂直接睡了过去。 堂课的老夫子已经把三个月内该教的内容都讲完了,如今正在带着大家复习,回顾大家错得多的地方,他会细心地在每一道错题的后面标注好班里都有谁做错了,而放眼望去,几乎每一题的后面都有司徒犬子的名字。 夫子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只能使老师的常见手段——阴阳怪气,他着犬子的方向说:“你的该庆幸,题的答案只有你我看过。” 是一道很简单的诗名和诗人的连线题,在夫子看就是送分的,谁能连错呢?司徒犬子就错了啊,而且没有一个是的,其中还有一个是他们司徒家的老祖宗。开功勋,允允武的司徒大将军,白马银枪,边塞诗人。 夫子的很想司徒犬子,是一点都不怕列祖列宗半夜托梦吗? 然后,他就发犬子睡着了,在他的课堂,在讲到犬子的错题时,他竟然睡着了!老夫子个气哟,一下子就炸了,宛如一个二踢脚。 絮果和小叶子在旁边都快急死了,接连想要叫醒犬子,但大概是隔着一个过道的原因,直至两人的动作大到夫子都看到了,他们才勉强把犬子叫醒。黑胖黑胖的小家伙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一脸劫后余生的絮果和小叶子说:“天,幸好你们叫醒我了,你们都不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说说,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自己课睡觉被夫子点名了!”犬子简直要吓死了。 然后,他才意识到,不啊,声音既不是絮哥儿的也不是小叶子的,更像、更像……小胖子咔咔抬头,正老夫子皮笑肉不笑的眼。 救命,他原的在课的时候睡着了吗?!无限套娃了属于是。 “司徒淼,你给我滚去!” 然后,小胖子就一脸欲哭无泪的圆润了去,但他和其他老老实实在课堂门口罚站的小郎君不一样,他不是背靠着墙面站立的,而是面向教室。站在窗户口,既像放哨的狐獴一家,又可怜兮兮的好像古里的“常”字,眼巴巴的做表情:QAQ。 夫子:“……”他的很努力的在告诉自己不要笑,但终还是破功。怎么就连气都生不起了呢?的好烦啊! 絮果并一众小朋友都快要笑抽过去了。 他晚回去后,就迫不及待的表演了给阿爹和不苦叔叔看,假装自己是一个书法里的常字,怨气颇重又满脸渴望的样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后…… “啊。”絮果的第二颗牙就在大家的面前笑掉了。 絮果自己都愣住了。 虽然已经是他第二次掉牙了,但完全不影响掉牙一刻钻心地疼。絮果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但他的觉得牙齿掉下的一刻,好像扯到了他脑子里的经。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憋住了没哭,但还是委屈的蹭到了阿爹怀里。 小朋友就像一滩没有固定形状的猫饼,全方位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的太疼、太疼了。 也是在一天,絮果写下了他的日记——原长大后也还是会想哭的! 没有人能一直坚强!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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