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渊照旧是在天刚亮时就醒了,只是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头疼欲裂,难受地哼唧一声,秦渊一翻身就抱住了身旁的段南歌蹭了几下。
本来还没醒的段南歌这下也醒了,定了定神,然后抽了抽嘴角:“今儿还能去城主府吗?”
抱着段南歌,秦渊还闭着眼睛,闷不吭声。
好笑地斜了秦渊一眼,段南歌柔声细语道:“若不能去,就让荆风派人去给几位大人传个信,别让人空等。”
“别了,”秦渊这才睁开眼睛,“正是忙的时候,偷闲一天那事情就得堆起来了。”
“那就起吧,时辰也差不多了。”这话说完,段南歌就要起,结果却被秦渊又给拉了回去。
痞笑着看了看段南歌,秦渊把眼睛一闭,道:“你亲爷一下爷就起来。”
段南歌哭笑不得,屈指在秦渊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就挣开秦渊的手翻身起床:“不起你就躺着吧,谁管你!”
眉头微拧,秦渊突地翻身而起,凑上前去就在段南歌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那爷亲你一口就起。”
痞痞一笑,秦渊趿上鞋就迅速跑开,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美滋滋地换衣裳去了。
段南歌冲天翻了个白眼,跟着起床换衣裳。
更衣洗漱之后,段南歌去厨房看看早上做了些什么,因为多了个秦昊,所以便不想像平日里那样随便,而秦渊则心情不错地去客房找秦昊去了。
秦渊到时秦昊正在客房的院子里练剑,看起来是早就醒了。
“一早就这样勤奋,不愧是四皇兄。”秦渊站在一边儿,笑眯眯地看着。
见到秦渊,秦昊的眼神顿时就是一亮:“过来比划两下。”
看看在武艺上他跟秦渊还差多少。
秦渊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提着折扇
冲上去:“比划两下是可以,不过这事儿还是等回来再说吧,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用个早饭就该往城主府去了,还请四皇兄移步。”
时间不早?秦昊仰头看了看天色。
这个时节日出本来就早,现在天虽然已经大亮,可算算时辰也才卯时而已,京城的皇宫里大人们这会儿都才刚入殿,对秦渊来说这时辰就已经不早了?
收起长剑,秦昊满心疑惑,却什么都没问,只跟着秦渊向吴王府的花厅走去。
瞥一眼被秦昊收起来的长剑,秦渊阴阳怪气道:“呦,四皇兄还用着青霜剑呢?都过去这么久了,四皇兄怎么还没寻着趁手的兵器?”
眼神微动,秦昊偏头见秦渊虽然笑着,可眼底却写着“爷很介意”四个字,秦昊莫名有种优越感,难得觉得自己在秦渊面前占了回上风。
“就这青霜剑最为趁手,我也不打算再寻其他兵器了,这辈子就与此剑为伴,同生共死。”
总觉得秦昊这话说得是话里有话,秦渊气得咬牙切齿,却还不好意思把话挑明。
他若计较起来,那不是显得他很没气度?
见秦渊无话可说,秦昊的心里更得意了。
能让秦渊心里不舒坦,他这一趟没算白来。
有苦难言,秦渊这一路都生着闷气,不跟秦昊说话,秦昊乐得欣赏秦渊这副有气没地出的模样,也不说话,兄弟俩就这样沉默地走到了花厅。
今日的早饭是汤面,段南歌去厨房的时候这面就已经快做好了,不愿让厨房大费周章地重新再做,何况时间怕也来不及,段南歌就只让厨房加了两个小菜,然后就将这样清淡的早饭端上桌了。
“四皇兄,”见到秦昊,段南歌微微福了福身,而后低眉浅笑道,“昨天晚上
忘了跟厨房知会一声,今儿一早他们就照常备了早饭,这粗茶淡饭的,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四皇兄见谅。”
“怎么会!”不等秦昊开口,秦渊就抢了秦昊的话,“四皇兄以前随军征战的时候,连面都吃不上,他习惯了。”
斜秦渊一眼,秦昊在桌边坐下,沉声对段南歌说道:“无妨,你们平日里如何就如何,不必顾虑我。”
段南歌看看秦渊,再看看秦昊,略显尴尬地笑笑,还是选择只吃面不说话。
从客房到花厅就那么点儿路,这两兄弟是聊了什么才又较起劲来了?
吃过早饭,秦渊也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恢复了游刃有余且嬉皮笑脸的模样带着秦昊出门,策马直奔城主府,而段南歌被迫送秦渊出了吴王府的大门后懒得再回内院,索性就在堂屋里备好茶具不急不缓地煮起茶来。
“王妃,今儿有客人要来吗?”站在段南歌身侧,白鸾兰九好奇地观察着段南歌煮茶时的每一个动作。
听到这话,段南歌的眉梢轻挑,吊起眉眼睨着白鸾兰九:“为什么觉得会有客人来?”
白鸾兰九眨着大眼睛说道:“若没有客人,王妃为什么要在堂屋里煮茶?奴婢在天宋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十爷那里也学了些东西,在天宋,这房子的堂屋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过了堂屋之后是男主人的中院,再往后是女眷的内院。”
话说到这里,白鸾兰九扭头往堂屋后望了眼,又道:“吴王府的构造虽跟十爷说的有些出入,但这堂屋的用处总是不会错的。”
段南歌摇头失笑,柔声细语道:“廖十教你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没用吗?”白鸾兰九茫然地歪了歪头,“可十爷当时问奴婢日后
想要做什么,奴婢说不知道,十爷就教了奴婢这些。”
“他还教了你些什么?”段南歌这才想起该详细问一问这件事情。
白鸾兰九歪着脑袋掰着手指头数道:“在十爷那儿的时候,十爷教奴婢该如何出入别人家、该如何跟人打招呼,还教了奴婢算账,不过算账这事儿没教完,他就让奴婢跟三爷走了。”
“那廖三都教了你什么?”段南歌又问道。
“三爷……”提起廖三白鸾兰九就有些嫌弃似的撇了撇嘴,道,“三爷就只教了奴婢一些拳脚功夫。”
“哦?”听到这话段南歌也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廖三怎么这么小气?既然都带上你了,怎么也不教教你该如何做生意?”
“这话奴婢也问三爷了,”白鸾兰九不满地轻哼一声,“可三爷说做生意这事儿全凭天分,看得懂就做得通,看不懂那就是没有天分,就别浪费钱财了。”
“看?”段南歌眉梢微动,“那廖三与人谈生意的时候,都是将你带在身边的?”
“嗯,”白鸾兰九点了点头,“三爷一直让奴婢跟在他身边,可奴婢……”
白鸾兰九的五官顿时就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段南歌好笑地看着白鸾兰九。
“奴婢大概是没有做生意的天分,”白鸾兰九丧气地垂下头,“奴婢怎么看都看不懂。”
段南歌顿时轻笑出声,安慰白鸾兰九道:“别听廖三胡说,他骗你的,不是你没有做生意的天分,是廖三没有教人育人的天分,是他笨,与你无关。”
“是吗?”白鸾兰九偏头想了想,突然就灿烂一笑,“是吧!奴婢就说他笨!”
白茗听得直摇头,忍不住对段南歌说道:“王妃,若叫廖三知道您这样说他,他可该伤心
了。”
“怎么?准他逗弄兰九,就不准我调侃他了?伤心了就来找我,我一准好好安慰他。”段南歌故意将“好好”二字咬得极重,听起来就带着股狠劲儿。
兰九从来没接触过经商的事情,廖三都没跟她说个前因,就直接带着她去瞧他们谈生意的这个后果,兰九若这都能看明白,那得是个经商奇才了。
“王妃王妃,”秋心一路小跑地跑进堂屋,身后还跟着新添的小尾巴潘青儿,“王妃,有个叫白河的男人找上门来了,说是要见王妃,王妃您要见他吗?”
桌上的一壶茶刚巧煮好,段南歌扬了扬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让人带他进来吧。”
“是!”秋心又连跑带颠地跑出了堂屋,奔着吴王府的大门去了,看那模样似乎是想亲自去带白河进来,而潘青儿是要跟着秋心的,见秋心跑出去了,潘青儿即便不明所以也得跟着出去,那跑得是一头大汗。
见此情形,段南歌忍俊不禁:“让潘青儿跟着秋心,也是辛苦她了。”
闻言,白茗瞥了眼潘青儿的背影,道:“权当是磨练心性。”
“嗯,这倒是不错。”倒一杯茶让白鸾兰九送到手边头一个空椅子旁的矮桌上,段南歌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细嗅茶香。
“草民白河,拜见王妃。”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白河一到段南歌面前就跪地行了个叩拜的大礼。
眼神微闪,段南歌抿一口茶,热茶在口中滚了一圈才被咽下肚,待口中的余温散去,段南歌才柔声细语地开口:“起来坐吧,我虽与你说过有事尽管来吴王府找我,但你来得也太快了吧?可别是又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