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小年那天,外公执意回川北:“谢家小子,我没带好他,以后,还是让他跟着你吧,要过年了,我老头子想在自己家过,就是以后死,也死在自己家。”
行尸走肉般这么多天,苏语默哭了:“外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丢下我。”
谢惊澜问了好几次,两人都缄口不语,他也只能猜测,他弟弟,做错了事,惹得他外公,宁愿放他回谢家,到底什么事会如此严重?
看着哭的伤心的苏语默,谢惊澜开口说情:“外公,他还小,犯了错知道改就好,这几天,他的情况也不大好,您也看到了,他还不想回来,要不,您先让他陪您过个年,等过了年,您实在消不了气,我再把他接过来住两天。”
谢惊澜在苏语默的外公面前,从来都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跟着他弟弟一起,唤外公。
到底于心不忍,外公重重的叹了口气:“冤孽啊!”
恢复的还算好,但医生不太建议长途跋涉,谢惊澜专门安排了辆救护车,配了四个医生连同护士,一路从京城,回了川北。
这是苏语默此生,最后悔的事。
明夫人在儿子回来前,买了块新的手机,安了明尧原来的卡:“爻儿,莫要再摔了,万一他还联系你,你也能看得到。”
明尧接过手机,信息还停留在,苏语默的那个“好”字,电话依旧打不通,明尧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无声的哭了。
明夫人问了情况,派了个人又回了川北,一旦苏语默回来,立马通知她。
当挂着京A牌照的救护车送了人回来,盯梢的那人的电话,也同时打给了明夫人,原来是去京城看病了,他外公咳的厉害,想来也是被气的不轻。
明尧一直抱着手机,谁都不理,就算明夫人走了,他也没察觉。
当明夫人第二次踏进这所小房子时,苏语默和外公的脸色都变了:“你还来干什么?我外孙决不会再缠着你家儿子。”
明夫人依旧笑的礼貌又客气:“老爷子,我很感谢你们的选择,可是爻儿现在顾念旧情,不是很死心,想请您外孙,直接跟他说分手,断了他的念想。”
苏语默的脸色已经惨白的很难看了:“我不会……不会再缠着你儿子,你能不能……别再来了。”
明夫人摸着那好看的指甲,依旧从容:“我也不想来的,只要你打个电话,跟爻儿说明白,我保证,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外公气的捂住了胸口:“你!你滚出去,你的儿子是宝贝疙瘩,我的外孙也是!你不想毁了你儿子,就可以来毁了我的外孙吗?”
:“老爷子,您别激动,只要顺便再打个电话,这个电话,我可以支付两百万,不,五百万,考虑一下吧,普通人一生,也见不到一千万的,足够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你!谁稀罕你的臭钱!你赶紧滚!滚!”
明夫人并不急,她在等苏语默的回答。
苏语默突然笑了,笑的凄然:“明夫人,你稍等,我去充个电。”
打电话前,苏语默很认真的看着明尧的母亲:“明夫人,您的儿子很优秀,他那样的天之骄子,他的人生,的确不能毁在我手里,哦,对了,支票请您写一千万,毕竟上一张,已经撕掉了。”
明夫人微笑着点头:“没问题。”她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京城谢家的幺崽,谢惊澜给他的卡上,常年放了一个亿。
明尧的手机响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苏语默!是你吗?你,你跑去哪了?为什么不在家,你在哪?我去找你。”
电话这头,明夫人就在现场屏声听着,苏语默无所谓的缓缓开口:“明尧,我们……分了吧。”
明尧一时理解不了,声音哑的发颤:“你说什么?你……你说什么胡话,你在哪,我……我去找你。”
:“你还是,别来了,明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明夫人给了我一千万,明尧你知道吗,我,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普通人,能挣几个一千万。”
明尧不可置信:“你,你缺钱吗,你缺钱跟我说,我,我可以给你,你跟我在一起,你要多少个一千万我都可以给你……”
:“别傻了,明尧,我很现实,我不可能进你们明家的门,与其以后,你玩腻了,还不如,我拿了钱,改变一下我的生活,这辈子,够我花了。”
苏语默死命咬破了嘴唇,眼泪止也止不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明少爷,你要是没睡够,可以接着睡,记得付钱就好,看你母亲出手的阔绰程度,你也不差那点吧。”
明尧彻底疯了:“苏语默!你!你到底怎么了,你当自己是出来卖的还是我是出来嫖的……你,你别这样,我求你,你别这样。”
明尧的怒吼变成了哽咽,长大后从没哭过的明尧,哭了。
:“别演的深情款款的,我们才认识几天,也对,没认识几天就上床,你也太好勾搭了,以后看准了人再下手,就这样,再见。”
挂了电话,苏语默哭着笑了:“明夫人,您满意了吗,现在可以,把支票给我,然后,从我家,滚出去。”
明夫人点头,漂亮的指甲抚了下耳边,如释重负:“识时务者为俊杰,苏语默,带着这些钱,享受你的人生吧,再见。”
外公心疼的看着他的外孙,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死死拽着那张支票,一直在流泪,捂着胸口:“外公,我疼,我这疼,明明我的心脏没有事,为什么会这么疼,我跟他断了,外公,你是不是……也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老爷子头发花白,苍老了许多,浑浊的眼睛湿润了,抱着苏语默:“小默啊,我的小默,咳咳……”
外公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了血,点点猩红,苏语默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