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盯着何戎的眼睛大概四五秒。
“我没有和陈泰透露过你的行踪。”
何戎沉默不语。
不过胖子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想，应该是陈书婷吧。”
何戎疑惑。
这和陈书婷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还没问出口。
胖子继续自顾说道：“那天，接到你们之后，我便给了泰叔电话。”
“汇报完事情之后，我电话里听到了陈书婷和泰叔打招呼的声音。”
“你怎么认识陈书婷的？”何戎打断道。
“我见过她，她好像和程程都是泰叔的干女儿。”胖子回道。
“后面那天晚上，趁程程睡着，我便按照泰叔的要求，把她连夜送到了指定的地方。”
“回来时却不见你...”
胖子熄灭烟头继续道：“知道为什么我会救你吗？”
何戎摇摇头。
胖子笑了笑：“你的事情我基本了解，说老实话，我很佩服你身上的这股劲儿，很像当年的我。”
“救你，纯粹是看你顺眼。”
何戎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思索了一下。
大概能串联起来了。
出于报恩，胖子只是把陈泰交代的事情做好。
这个事情后的发展也不是胖子能控制的。
而且直到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之后。
胖子第一时间跑来救他。
他和自己非亲非故。
只是因为看自己顺眼就救了自己一命。
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却是毫无人性...
说实话，何戎对他一点恨意都没有。
大家只不过都是被这些大人物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何戎问道：“这里是哪里。”
“呵呵，很安全的地方。”胖子回道。
“对了，之后怎么打算？”
何戎淡淡道：“还不知道。”
报仇这种事情他打算先不和任何人说先。
“你不恨吗？”胖子似笑非笑问道。
何戎没有应他。
他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候，外门忽然有人敲门。
“笃！笃笃！”
胖子眉头一皱道：“老华，敲你妹啊，你他娘的出门也不带一下钥匙。”
“笃，笃笃！”
门外依旧响起两长一短的敲门声。
胖子脸色一变。
他急忙放轻脚步走到房间中间的桌子那里。
从桌肚掏出了一把手枪。
他面色凝重的朝何戎小声道：“躺着，不要出声。”
然后嘴里朝着门口吆喝道：“来了来了，你等会儿。”
胖子贴着墙边。
手一拉开门锁扣。
门便无声的开了。
老华依旧是一身白衬衫。
只不过这时候他是背着房间。
一步一步退着进来。
他的双手举在肩上。
眼神冷冷的盯着外面。
他整个身子退到房间的时候。
何戎终于看见。
他的额头上还顶着一把手枪。
在继续进到房间的是一只手臂。
慢慢的。
何戎看清了拿手枪顶住老华的人。
是老默。
进门之后。
老默另外一只手也拿着手枪。
看到躺着的何戎时。
他立马将另外一只手的手枪也对准了何戎。
他目光很冷。
看都没看何戎一眼。
但是何戎依旧能感受到那种被眼镜蛇盯上的感觉。
而此时贴在墙边的胖子。
手里的手枪也对准和老默。
另外一只手悄然的把门关了起来。
“老默，一定要这样吗？”
开口的是胖子。
看他这口气。
似乎他也认识老默。
“我没得选！”老默看向胖子平静道。
他手里的枪指着何戎继续说道：“他不死，我没有办法交代。”
胖子手里的枪也指着老默道：“我知道你和京海那个高启强之间的关系，但你有没有想过，杀了这小子，还有无数个人等着你去杀，你杀得完么？值得么？”
胖子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悯。
老默和他一样。
都是曾经被人授予恩情。
但却要用一辈子去还。
甚至最有可能赔上性命。
他很能理解老默现在的行为。
“值得！”老默淡淡应道。
老默看着何戎道：“阿戎，你和强哥都是我的恩人，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做，有些事也没得选，你懂吗？”
顿时，何戎心里涌出了滔天的怒火。
他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此时身上很多伤口疼痛着。
甚至痛到他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但他依旧直直的盯着老默。
“老默，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老默思索了一下：“可以。”
何戎笑了笑。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为何还能笑出声。
“你说没得选是吧？那好，我问你。”
“当初在旧厂街救你女儿的时候，我有没有选择不干？”
“当初高启强派我和你去灭口李宏伟的时候，我有没有和他谈选择？”
“他让我去打理白金瀚，我有没有不去打理？”
“他亲妹妹被人非礼，我有没有置身度外？”
“如果你是我，亲人被高启强亲弟弟抓去玩**派对，你会不会不去惹这个麻烦？”
“那些时候，我都是没得选吗？”
“不，我有得选，但我是个人，我有人性，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
老默听完，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
何戎看着对准他黑洞洞的枪口。
继续冷冷道：“直到现在你还看不清他的嘴脸吗？”
“给你一个鱼档，帮找了个安置落脚地，却以杀妻之名，让你除掉他的拦路虎徐江和曹闯。”
“以利益为重，派你杀掉李老汉，李宏伟，钟阿四...”
“现在他和你说我必须死，所以这就没有选择了？”
老默的表情已经开始变了。
他手中的枪已经拉开了保险丝。
但迟迟没有开枪。
“老默，你变了，你不是当年在部队的那个你了。”胖子拿着枪指着老默说道。
“我没变！”老默摇摇头：“这个事情就是这样，阿戎不死，可能很多人就要死。”
“他知道的太多了！”
胖子忽然打断他说道：“你他妈脑子坏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老默盯着他道：“高启强给你小恩小惠，你就要为他赴汤蹈火，他高家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是助纣为虐！”
“如果哪一天他栽了，你以为你跑得掉？以后你女儿长大了，会怎么想你这个父亲？”
老默脸部的肌肉在颤抖着。
但他手里的枪依旧指着何戎。
胖子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你能回答出我一个问题的话，我便不拦你杀他！”
“你说！”老默面无表情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