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吴郡,吴侯府内。
正当荆州刘表在焦头烂额的处理战争的后续之时,孙权这边也终于收到了姗姗来迟的战败消息。
这是因为周瑜在出征之后,就作为一军主将,负责调动豫章周围的所有兵马。
结果才一到丹阳,就收到了刘备南下的情况,随后各种坏消息接踵而至。
为了不影响前方的战事,也为了不影响孙权对前线的判断。
周瑜选择了将战败的消息压下来,并联着蒋钦、孙贲等一众人等均未处置,一切都为战争服务。
本来按照周瑜的自信判断,经过这一战之后,他们不仅可以夺取江夏,甚至可以全歼刘备的南下兵马。
几个战功合在一起,不仅兵败的事情会被略过,众人也能得到不少的功劳。
可是就连周瑜本人也没想到,变化远比他的计划来得更快!
纪晟与张飞不仅用最快的速度再度攻破彭泽北上,刘备军也联系了甘宁率军夺取了江夏。
这一下就导致他们相当于损失了兵马,又帮刘备阻敌,最终只夺取了几个不值钱的沿岸小城和渡口。
随着大战结束,消息也彻底压不住了。
周瑜无奈之下,只得一边回军,一边将此次他所知道的战况一一呈报。
此
时孙权坐在书房之中,听着身旁的步骘上报着战况。
他一边听着,一边浑身颤抖,手掌死死的捏住桌角,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步骘在旁说着,说得背后发凉不已,声音有些微微发颤道:
“......截止此战结束,我军共折损兵力近一万九千余。”
“俘虏刘表军近万人,战船千艘,粮草三万石、帐篷两千余顶...”
“别说了!”
步骘话语还未说完,孙权已经压制着声音开口道。
许是因为声音低沉,步骘没有听清,有些忐忑道:
“主公,可是有何不解之处?”
而他这话一出,便见孙权猛然站起身来,一双眼睛像是冒出了火光一般,一把推倒了眼前的案桌大喝道:
“孤叫你别说了!”
“废物,一群废物!”
“什么悍将,什么大将之才!”
“两万人守一个豫章,竟被人家歼灭在自己的地盘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啊!”
他终究今年才十八岁,即便再有城府,听到了这等战报,心中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这边决定的好好地,什么将计就计,让刘备偷鸡不成蚀把米。
然而他们才一动军,豫章方向竟然已经大败!
要是他们
是攻军还好,他们可是防守方!
防守方被人家成功打出一个歼灭战来,这放给谁谁能忍啊?
歼灭战也就算了,连守备敌军都守不住,几乎是一碰到刘备军就直接溃败!
无论是太史慈还是孙香,甚至陈武等人,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让刘备军南来北往,任意畅游!
这些在周瑜看来,都是情有可原之举。
可放在一起呈报给了孙权,孙权一看,就像是自己麾下这一群往日的精兵强将被敌军耍猴一般耍来耍去,如何能接受?
“该死,当真该死!”
咆哮了一番之后,孙权眼睛泛着绿光,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咬牙切齿道。
步骘被孙权方才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敢说话。
鲁肃见状,却是眉头一皱,迟迟不语。
他这个人比较讲究实效,也很能理解现在孙权的心态。
在他看来,这件事是周瑜办得差了一些。
虽说作为一军主帅,可以怜惜麾下将帅,为其求情用以减轻处罚,但最忌讳,也最不应该隐瞒战败的情况!
更何况战败的原因和主帅并没有任何关系。
周瑜的这种举动,若是再孙策还在之时,孙策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孙策了解周瑜,而且他也信任周瑜。
但
对于孙权来说,这等举动无异于欺君罔上!
本来孙权一上位,就面临着内外巨大的压力,是周瑜和吴景、孙静等人力挺这才稳住大局。
这种时候,孙权最需要的,是周瑜这个军事统领的无条件支持。
可周瑜,却选择了自作主张,压下了战败的消息,直到现在打完了,方才一股脑的发过来。
这让孙权应该如何处理才最为妥当?
是怪罪之前战败的蒋钦孙贲等人?还是按下不表?亦或是嘉奖慰问?
若是怪罪的话,诸将必然心生怨恨。
若是按下不表,那些死去将领和士兵的家眷如何交代?
若是嘉奖慰问,那么奖从何来?又如何慰问?
可以说,周瑜这是在把孙权拿在火上烤!
这才是孙权如此暴怒的根本原因!
不过虽然知晓事情的本质,但鲁肃还是决定装糊涂拱手道:
“还请主公息怒!”
“我军虽然有败绩,但亦有胜绩,断不可因此盛怒,当保重身体才是!”
“哼,胜绩?资不抵债,也能叫胜?”
孙权听着,冷哼了一声,但终究有了台阶,索性顺势下台阶道:
“对了,吾听说,此番我军中有人降了刘备军,又被放了回来?”
一听这话,步骘连
忙开口道:
“启禀主公,非是投降,而是未降。”
“其人乃是凌操凌将军之子,唤作凌统。”
“据说当日此子前去救援孙香将军,不慎被擒,孙将军也身死当场。”
“而后不知是何原因,敌军俘虏之后,将其放回我军中。”
“敌军端得好心,特地有心俘虏其人,却不加害,反而放之?”
孙权眼中闪动着光芒,冷笑道:
“针对此事,周公瑾是个什么想法?”
步骘闻此,再度拱手回道:
“周将军并未言说过多,只说当日凌统投敌之言,乃是一副将名为黄贡传出,因其不解敌军何以入城,乃是凌统放入。”
“可后来经查明,敌军提前在彭泽挖掘了地道,故此入城,都是误会!”
“误会?好个误会!”
孙权依旧抓着不放道:
“若是凌统真无嫌疑,怎会有此事来?”
他扭头看向了鲁肃沉声道:
“子敬方才你言说我军此次有胜有败,自当有奖有罚!”
“那你能否说个章程,此战该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