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马，你给我听好了，看看刺不刺激，像不像小说？”
李珊的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了。
“今年以来，全国公安系统开展旧案疑案重启活动，我在整理档案的时候，偶然发现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赵闻聪多年以前开车致人死亡，而且驾车逃逸，最终找人顶缸逃避罪责。当时，这份匿名信的调查结果是查无实据！”
“后来我了解到，开车撞人死亡的并不是赵闻聪，而是他隆发外贸公司的员工刘三壮，但是赵闻聪当时确实在车上。”
“写这封举报信的人显然知道这件事，却不了解具体情况。因此，这封举报信便没了下文。赵闻聪利用他的身份摆平这点事，实在是小菜一碟！”
看得出来，此时的李珊，对赵闻聪的能量已经有所领教。
因此有点垂头丧气。
李月白并没有插话安慰她。
而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李珊现在需要个倾听者。
这，就是今晚她约李月白出来的原因。
“后来我又听到关于隆发外贸闹鬼的事，不久刘三壮就失去了一条胳膊，公司会计也上吊死亡……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边有问题！”
“于是，我找到孟队长，说想重新查查这个案子。你猜孟队长咋说？”
李珊又喝了口酒，双眼紧盯李月白。
“咋说？
“咋说？”
李月白顺嘴问了一句。
李珊也这样问了一句。
于是，俩人说出了同一个词。
“哈哈哈，我知道你就会这样问……”
她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臂里，笑得花枝乱颤。
许久，她才抬起头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似乎，还擦了一下眼角。
“可是，孟队长说，这案子当时都查不清，你现在能查啥？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孟队长给我撂了一句话——随你吧，别打不着狐狸惹一腚骚，把自己小命搭上！”
“你听听，你们男人说话真难听！什么叫‘一腚骚’？万一是两腚三腚呢，也有可能是半腚——屁股不是俩瓣嘛！”
与李月白说了这么多，她的情绪显然好转了。
自己听自己说出“两腚骚”、“三腚骚”“半腚骚”来，又趴在桌子上笑没了气！
“你就甭管几腚骚了，孟队长这是好意！”
李月白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在孟德水、赵闻聪为他举行的“压惊宴”上和秦龙“切磋”的时候，孟志柱漫不经心一瓶盖打掉他和秦龙嵌在板壁上的花生米、牙签的情景。
这孟志柱，也绝对是隐藏的高手！
“废话！孟队长的好意，我还用你说？”
李珊斜了他一眼。
“刚才有点乱，咱接着上面说的捋一捋哈！上回书说到……啊，对了，我开始调查赵闻聪！牛人，林山市大局、要局局长……”
“结果，我无意中发现，他隔段时间就会到一个老旧的小区去，只是不知道他进入的是哪一层楼，哪个房间。你知道，我不可能跟得太近！”
李珊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李月白微微一笑，点头表示赞同。
心里却说：“二姑奶奶有点小笨，这有何难？”
他的心思，李珊哪会知道。
而且，她根本不会想到，李月白早已两次进入了赵闻聪的那个房间！
“赵闻聪的神秘，让我感觉到他在这个小区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有天晚上，我又去蹲守。”
“哪知道赵闻聪没守到，却遇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我俩打了一架，一不小心让他溜走了……”
李珊顺着自己的思路一路讲来。
“你怎么知道人家鬼鬼祟祟？你看什么人是不是也鬼鬼祟祟？”
李月白貌似听得入迷，听她说自己“鬼鬼祟祟”，当即出言质疑。
这就是那晚俩人的第一次相遇了。
他现在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这个反驳合情合理。
“你别忘了，我是警察，而且是刑警！深更半夜背个大旅行包外出，这点既没有航班也没有高铁可赶，你说这种人值得不值得怀疑？”
李珊一脸骄傲地反问。
“那倒是，不愧是警察叔叔！”
李月白笑了。
看来，自己日常行动中还有疏漏之处。
成与败，有时候就在细节。
他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
“我看你不是不小心让人家溜了吧，是不是你打不过人家？”
这个底牌，他还是要揭露一下。
不然，这丫头就太瞧不起自己了，以为自己真是个只知道吃软饭的“软饭男”呢！
“我承认他是个高手，玩命的话，我真打不过他！”
李珊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她仿佛在从头到尾回味那晚的一切。
“算了，这么美的夜晚，为什么要谈这么沉重的话题呢？李警官，假如你带个蝴蝶发卡，肯定会非常地好看！”
李月白丝毫不露痕迹地挑逗了一句。
那晚，人家李珊是戴了蝴蝶发卡。
可在俩人狭路相逢交手时，那蝴蝶发卡已经到了李月白手里！
“我最喜欢的便是蝴蝶，蝴蝶结，蝴蝶发卡，我有很多的，不过今晚上没有戴！”
果然，李珊的情绪顿时为之好转，笑眯眯地夸耀。
女孩子，再怎么说破天，最看重的其实也是儿女情长。
只是，她根本想不到，她最喜欢的一只蝴蝶发卡，早被坐在她对面的阳光帅哥据为己有！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烦恼吗？”
李珊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李月白。
“警察叔叔的心思，我怎么只会知道？”
李月白照旧一笑挡过。
当然，李珊的烦恼，他是很想知道谜底的。
“油嘴滑舌！”
李珊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我已经查到了两条重要线索，没想到今天都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