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便宜卖了哈……”
“西红柿要不要?最后处理了!”
中午时分,菜市场的批发商大都关门睡觉,只有零散小贩还在招揽客户。
李月白一路漫不经心,笑眯眯进了菜市场。
他要找黄大胆说的断臂人刘三壮!
刘三壮的“大壮子蔬菜店”在菜市场最北角,40多平米的店面,前面批发蔬菜,后面则是他吃饭睡觉的地方。
他是个光棍,今年36岁,孑然一人。
十二点零八分,李月白慢悠悠走进了刘三壮的蔬菜批发店。
蔬菜批发生意一般在凌晨两点至九点左右,此时正是休息时间,根本就没有客人。
这点,是李月白特意选的。
此时的他,已经用他的易容“神仙手”,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中年机关干部。
一副宽边眼镜,让他显得老成干练,又有一股官场气。
蔬菜店里凌乱不堪,批发剩下的菜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李月白的目标刘三壮,正躺在破旧的老板桌后面一张躺椅上蒙头大睡,身上盖着一件脏兮兮的破黄大衣。
店里只有刘三壮一个人。
显然,雇佣的伙计也已经回家睡觉了。
这,正是李月白想要的。
他的行踪见的人越少,未知的麻烦也会越小。
李月白深知一个特工,藏匿行迹的重要性。
“老板,老板!”
李月白在老板桌前站定,喊了两声。
目光,早已经把店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买什么菜自己挑,挑好了自己称,地上有称……”
刘三壮很不耐烦地在破黄大衣里发了话。
这个点,有时会有贪图小便宜的人来,专门挑批发剩下的蔬菜,而且还要讨价还价。
刘三壮以为进门的又是这种人,所以很烦。
“老板,我不买菜,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李月白右脚的皮鞋,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
“送钱?神经病!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
刘三壮的语气依旧颇不耐烦,却一骨碌坐了起来。
他甩掉身上油渍渍的黄大衣,左手去掏烟,右手臂肘部以下袖子里空荡荡的。
果然是失去了半截手臂!
“什么事,说吧!”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晃了几晃放出一根,隔着老板桌示意李月白拿一根。
“还是抽我的吧!”
李月白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从衣兜里掏出中华烟,“铮”地一声打着了zip,自己先点上一支,这才将烟盒伸向刘三壮。
Zip火机那清脆的声音,此时在刘三壮听来,颇有震撼力。
“你这Zip不错!”
刘三壮从烟盒里抽出一只,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还行,两千多!”
李月白吐了个烟圈。
“烟也好!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刘三壮自己转到了李月白最初的话题上。
还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
其实,他显然是听清楚了李月白是来给他“送钱”的。
“我说,我是来给你送钱的!听说你是见过鬼的人,我可没见过,说的也不是鬼话!”
李月白立即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话题,却往自己预设的思路上引。
“有话您就直说,别鸡巴瞎扯淡!”
刘三壮斜他一眼,语气很不客气。
“好吧,我刚成立了一家公司,四五百号人,自己有食堂,想找个放心的食材供应商,节省一下成本……”
李月白咳嗽一声,很“真诚”地讲了“实话”。
“为什么找我?”
刘三壮又问。
岂不知,他这么一问,李月白心里顿时门清!
一个真正的商贩,财神爷上门那是求之不得、战战兢兢唯恐招待不周。
可刘三壮反而刨根问底。
这就说明,他不是一个真正的蔬菜贩子!
“卧槽!因为你有名气啊,蔬菜市场上谁不知道你独臂刘三壮?”
李月白的语气和表情,已经“很生气”。
这种逢场作戏,是必须要有的。
“行,这单生意我可以接。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就说出来,省得以后麻烦!”
刘三壮果然上当。
“下午六点前给你下单,第二天早晨七点前送到。蔬菜款月结!”
就为了这句话,李月白调查了很多机关单位食堂的食材供应情况,基本就是这么个路子。
“没问题!”刘三壮点头答应,“加个微信,留个电话,再把食堂负责人的手机号给我,除了付钱,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他显然是真想接这一单。
接着,他用那只完整的左手四处一指:“以后自家想吃什么菜,随便拿!回扣都是百分之五,款项每结一次我返你一次。哎,现在这利润,实在是太薄了……”
“这人也算痛快,做事干净利落!”
李月白给了评价。
“好,就这样!你办事真痛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合作,回扣不回扣的无所谓!”
他顺口夸赞了刘三壮。
然后拿出备用手机,与他互加了微信,并给刘三壮留下了一个查无此人的电话号码。
“还有什么问题?没事的话我要睡觉了!”
刘三壮打了个呵欠。
“有,还有个小问题!”
李月白微笑着又点上了一支烟。
这次,他并没有让刘三壮。
因为他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会让刘三壮发疯。
这支中华烟,刘三壮是抽不到心里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请你给我讲个故事。当然,我不会让你白讲的,我给你1万块钱……”
李月白摊了牌。
这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