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唐国那边的动静你听说了吗?”白翦道,上次楼棣那儿的小黄书事件白翦被白翎痛骂了一顿,说他自己堕落也就罢了,还带坏别人。加上最近他变声,嗓音和鸭子似的,所以这话说的忸忸怩怩,各很不情愿。
甚至不愿意叫一声“姐”
“听说了,什么有人闯大营?”白翎没在乎这点儿别扭,将手中的长枪递给秦且红,严峣拿了帕子替她揩着头上的汗,又带了外衣披给她,白翎扭头说了句:“这天气不用。”
“刚出汗就吹冷风?明天你受了风寒可别来我这儿撒娇。”严峣板起脸道。
白翎不禁感慨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爹吗,值得接过外衣披着,继续问道:“查出来是谁了吗?柔然人?还是别国的。”
“对外说是柔然人。”严峣道。
那就肯定不是柔然人了,柔然人要是闯进大营来,肯定要全军戒备不说,而且现在抓住了肯定要公开斩首,以壮军威。要是抓到死的了也肯定要把头全军传一遍,这种就肯定不是柔然人了。
白翎一开始以为是冀国或者是雍国人,出了什么事情才闯大营,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啊……
唐国人瞒的这么紧,多半是自己人了。
白翎不认识多少唐国的将领,所以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果断的放弃,道:“既然是唐国的事情,我们想知道不如问问唐国人。”
“高和?”白翦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声音也难听,心情也不好,懒洋洋地说,“要找你去找吧。”
严峣稀奇道:“你不是和高和颇为聊得来吗,怎么又不想去了?难道你又犯少爷脾气,把人家得罪了?”
“什么呀。”白翦翻了个身,“季沐沐走了之后他就有点,嗯......暴躁?也不能说是暴躁,就和死了老婆似的。”
白翎“啪”地打在他身上:“说什么呢?嘴里也没点遮拦。”见他软体动物一样赖在那儿,更不满意道,“起来,别窝着,再去把剑练一遍。”
“我又没说错,之前没觉得高和这么难相处,季沐沐走了之后也不能说是茶饭不思吧,总之看什么都要伤情一会儿。”白翦起身去拿剑,“我去一次两次听他悲春伤秋还好,总不能天天跑过去吧,何况男人有些愁,自己扛过去就扛过去了,要有个人过来,你跟别人说一遍自己就痛一遍。”白翦故作深沉道。
“总比你见一个爱一个的好。”白翎道,“上次书的事儿还没过去呢,你在我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
“而且涉及唐国的事情,高和未必会和你们说,他这个人看着随和,处事挺有底线的。”白翦道,“而且楼棣——”白翦压低了声音道,“楼棣不是说柔然那边正在打架?季沐沐还没回来,高和不是更担心了,说不定他精神更恍惚。”
“问不问得到倒是无妨,但沐沐走前托我多照顾,我总要去看看吧。”白翎道。
“带点东西去?”严峣问道。
白翎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严峣道:“好,我来准备。”
白翎是和严峣一起去的,严峣来这边的机会不多,之前白翦自己不熟悉军中的事务的时候,白翎若是走了,严峣就根本走不开。如今白翦也好歹能处理一些军中的事务了,严峣才渐渐抽身出来,偶尔也能和白翎一起在燕北城逛逛。
夏天快到了,听说若是往日里没有战争,燕北城真正繁荣的时候就来了,会开长达十天的茶马市,这十天的交易量几乎比得上其他的时间茶马市交易量的总和,许多南边和西洋的商人,也喜欢挑着夏天来选马,所以说是茶马市,其实交易的内容丰富的很。甚至许多提前一两个月就往这边赶的。
但今年是不太可能见到这种盛况了,商人向来很少往战乱的地方跑,这边柔然和盟军之间虽然停战了,但奇怪的是盟军没有一个国家撤了回去,更奇怪的是就连唐王都没有要求他们离开唐国的边境——由此可见就是唐王对于这场战争到底结束与否也是没底的。
赤水河解冻之前,柔然停止了在居庸关和古北口的骚扰,并且主动退出榆林,带着劫掠来的大量粮草和辎重离开了,随后就固守在云下城不出。
盟军没有想要主动出击的要求——其实乐康胥还是提了两次的,若这只是唐军,只怕就依着乐康胥的意思,说不定又是一次燕然勒功了。可惜这是盟军,岂不说唐王什么态度,就是冀国和雍国都不支持继续打出去。
因为打出去得到的土地必然不和其他三国接壤,到头来落到唐国的口袋里,自己出钱出力出人,叫唐国拿好处——谁也不是傻子不是。
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乐康胥大骂“盟军误我!”
这边看起来柔然人是退了,本来以为今年的茶马市还能再开起来——他们才不管名义上是不是敌国呢,之前柔然和唐国名义上也是敌国,不也一样年年办茶马市——只要没在打仗,茶马市就肯定有人来。
但是如今柔然和盟军没在打仗了,倒是听说柔然自己打起来了。众多商人又是一片愁云惨雾。
但好在听说柔然内部打的并不激烈,而且燕北城时和平的。说是茶马市,每年不是为了买马而来的也不是没有不是?何况如今距离茶马市开始还有些日子,说不定柔然就不打了呢?
抱着赌一赌的心态来燕北城看看的商人也不是没有,燕北城也就指望这夏季这场大的茶马市了。所以比柔然人还希望柔然和平。
当然,今日的首要是去找高和,虽然燕北城街边的小商小贩多了不少,白翎也没下车去看看,而是太守府而去。
要说凄凉,太守府绝对算不上凄凉,反而有一股门庭若市的意味,太守府衙门那儿求见的人太多,还有许多想“走捷径”的人,于是来高和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