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奸,用点手段?”白翦故作高深,只重复一下他的话。
“真是内奸,和柔然人偷摸往来的,被抓了个现行还死鸭子嘴硬。”陆子轲道,“谁知道嘴硬,骨头却没个二斤重,敲打两下人就没了,这点小事儿是被哪个贱......哪个人又告到你那儿去了?还折腾你来一趟。”
又?之前有人告过?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收到过?
是被拦下来了,还是那人根本没送到?听着陆子轲这语气,多半是被人拦下来,又反手卖给了陆子轲吧。
白翦对此事知道的不多,但知道多说多错,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事儿,到时候一口咬定没有就坏了,板着脸道:“你少拿我当傻子哄,事情如何你当我一点儿不知道吗?”
陆子轲以为自己被戳穿了,却也不懊恼:“确实是手瘾犯了,却也怪那几个人自作孽,非要犯到我手上。”随后想了想,白翦不会真为了几个下层的士兵亲自过来跑一趟的,多半是怕后续的问题,于是笑道:“你放心吧,尸体我都处理好了,就是他们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现在估计都被狼吃了,肯定不会有问题。”
白翦觉得一阵恶心,实在想不明白这种事儿为什么这家伙还能笑得出来,却还是努力平静下来,道:“要是出了事儿你自己解决,别想让我给你擦屁股。”
“放心,肯定不能。”
“还有,管管你的手爪子,我姐派了几个人来跟着,其中有几个女子亲卫,说是女子亲卫,一个个地阎王似的,你长点脑子,别发昏去碰她们。”
“那肯定不能,你姐是谁啊,我敢碰她的亲卫,今天我碰她们一片袍袖,明儿白将军能把我手剁了。”
白翦本想说我姐倒也没那么残忍,结果想想不如让他害怕,不然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上头,道:“手剁了?头剁了!”
“我懂,我懂。”
再反复渲染了即便白翎有多可怕,陆子轲再忍不住问他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儿的时候,白翦没好气地说:“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听闻夏军中有人扣押官俸,倒卖辎重,虐杀兵卒——勾结柔然。”
陆子轲的眉毛一跳,这四个罪名听着可怕,其实在夏军之中都太常见了。
扣押官俸,说简单点,盘剥下级兵卒的俸禄,不就是扣押官俸吗。
倒卖辎重,把本来军中配给的粮草中饱私囊一部分,再去换成别的东西来享受享受,不就是倒卖辎重嘛。
虐杀兵卒,额,自己那点不上台面的嗜好,不就算是虐杀兵卒嘛。
至于勾结柔然,本来他是想把这个罪名扣给那些死了的人的,由此可见两国交战的敏感时期,这个罪名想要伪造也没有多难。
不巧的是,这四条里面前三条陆子轲都占,陆子轲一路听下来觉得条条的说的都是他自己,顿时一阵心惊,二十几年来难得检讨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白翦看着陆子轲这一波三折的脸色,道:“兄弟你可有什么证据啊,或者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陆子轲摇摇头:“我在夏军也没多久,这事儿我还是不知道......”
“哎。”白翦按住他的手,道,“兄弟,可想好了。”
陆子轲脑子还是一片浆糊。
“有些事情你若不放到台面上称,那就是二两重的破事儿,但若是放到台面上来了,那就是千斤也打不住。”白翦拍着他的手道,“既然这风儿吹到我姐那儿去了,她下令要查,那就要查,别说现在有事,就是没有事,也要有事。你看,我姐下了命令,我来了,我还能回报她:营中无事,以讹传讹罢了,是我姐相信了谣言吗?”
白翦笑了笑:“你看,我不可能为着陆兄那点破事儿跑过来一趟,要是查出了什么,那你那点事儿就不算大事儿了,要查不出什么,那你那点事情可就得上台面称称了,陆叔叔还好歹是奉我姐姐的命令来管夏军军营这边的事儿,你说若真要摆到台面上,你爹至少是个失职,多了就是同罪啊。”
陆子轲: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白翦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有这个传言,白将军已经闲得无聊叫人下令查了,他白小侯爷也奉命过来查案了,那白小侯爷和白将军要查案,你下边的人告诉他们什么事情没有,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你把这两位的脸往哪儿搁。
风都放出去了,这两位必须查出大案,而且是险些酿成祸事的大案!方能体现二位包拯重生,宋慈在世,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也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那点破事儿摘出去,陆子轲心里门儿清,白翦嘴上说得好听,以前一口一个陆兄,现在一口一个兄弟,他陆子轲没这个本事和小侯爷称兄道弟去,就是自己那个爹都不敢和小侯爷称兄道弟,叫得亲切罢了,真跌了这二位的面子,自己一家都起不来了是好的,怕是一家人头落地都有可能。
现在给了足够的投名状
自己是犯了哪门子的蠢,非要为了几个泥腿子和这两位过不去?乔家和陈家再大,论有钱论有权,能过得了这位手握兵权的异性侯爵去?
陆子轲从椅子上站起来,“噗通”一声跪下:“臣要上谏!”
白翦高深莫测地笑笑,随后做出惊讶的样子,一折扇子:“啊呀呀,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冤情,有什么要检举的?可有证据?”
“有!都有!”
白翦当晚留在夏军这边,方便查案,又以怕这边的人没见过女兵,怕冲撞了为由,只许陆长青让人在外边值夜,不许靠近帐篷。
众人只会心一笑,那几个女兵可是直接往小侯爷帐篷去了,还不让别人靠近,是个人都知道小侯爷只是不想别人耽误了他的事儿,都很自觉的不去触这个霉头。
结果白翦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