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怎样我们不知道,反正陆将军那个儿子陆子轲绝不是什么好东西。”马安道,“小杆子的哥哥便是被他折磨死的。”
“折磨死?”秦且红惊讶道,“这从何说起啊?”
“陆子轲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嗜好,平日里便以折磨人为乐,自然有下面的人给他送人去,下边的人送了人,他自然要有所表示。”马平咬牙切齿道,“小杆子的兄长本来在陆子轲身边做亲兵,看不下去了,于是辗转把事情报给了在定远军中的陆将军,结果第二日,陆子轲便拿着那封举报的手信,把小杆子的哥哥折磨死丢去喂狼了。”
见秦且红难以置信的样子,马安半是撒气似的说:“听说一晚上,那边的哀嚎就没停过,第二天把人丢出去的时候,身上已经没一块儿好肉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秦且红道。
“该是刚来这儿没多久吧。”
陆长青的三个儿子,两个都在长垣之战中没了,如今只剩这一个,原本他没打算把这个小儿子往军队送的,但长垣之战后也是没办法,本来想要继承他的位子的两个儿子都没了,陆子轲再怎么胡闹,只怕陆长青也只能捏着鼻子教训两句。
秦且红道:“那尸首......”
“我们找不到,找到了估计也烂了。”小杆子道。
“这也做得太绝了,连证据都没留下。”秦且红叹了口气,“此事我会报给将军的。”
“证据?我们夜里听见的哀嚎不是证据?那么多人亲眼看见第二天抬出去一个不成人样的人不是证据?你们还要什么证据?”马平气愤道。
“没有尸首,他们只要一口咬定那是奸细就行了,夜里听见哀嚎,他们大可以说是在审问犯人,抬出去的是奸细。至于你出去证明你哥哥恰好在这时候失踪了,那只能说太不凑巧了,或者他们真的给你哥哥扣一顶奸细的帽子,只怕你也活不成。”秦且红道,“必须要实实在在的证据。”
“那他们克扣俸银,自己大吃大喝,难道也不查了吗?你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买卖辎重这一条倒是可以追查一番,他们跟谁买卖,往来必然留下证据,这附近也就一个燕北城能抠出点儿东西来,就算他们往唐国的蓟京倒卖辎重,也肯定得经过燕北城,放心吧,这一条他们逃不脱的。”秦且红道,“此事我去查查。”
众人却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感到开心,杀人没什么大事儿,反倒是买卖辎重能处置,到底他们这些底层兵士的命,还不如一车粮食。
“其他被陆子轲折磨的人呢?最近他可有再往外送尸体?”秦俱红道,“若是能抓个现行,或者请仵作来......”
“最近没有,这半个月他收敛多了,半个月之上的,神仙来了也抢救不回来了。”马平给秦且红泼了冷水。
秦且红沉默了半晌,只拍了拍小杆子,道:“此事你放心,我......白将军必然给你冤死的兄长一个答复,我向诸位保证,该杀的,一个都不会少。”
秦且红走得沉重,众人也听得沉重。
倒是一向不怎么爱出头的小杆子问道:“秦姑娘说没有尸体,就没有证据,如果现在出现尸体,是不是就能扣到那个姓陆的头上了。”
众人一怔,倒是关二七立刻道:“你别做傻事,说不定那个秦姑娘就是唬咱们玩的,谁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帮忙呢?”
马安道:“就是就是,说不定他们根本不用什么尸体,白将军要杀父亲的老部下,难道还没有理由,随便找个一个就是了。”
“可就是青天大老爷审案子,也得要证据啊,也没有几个人上去说我们听说了什么,就直接把那人砍头的。”小杆子道,“如果秦姑娘和小侯爷真是那些糊弄人的,只怕今晚我们也死定了,他们把我们刚刚说的转头告诉陆子轲,那陆子轲能杀了我哥哥,难道就不能杀我们?”
众人都沉默了。
“若是明日陆子轲来抓人,我们就跑。”关二七下定决心道。
“关大哥,逃兵可是死罪!”小杆子难以置信地说。
“当初出来就是为了讨口饭吃,如今刀都砍到头上了,不跑难道还等死?”马平起身,“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马二哥,这......”
“小杆子,上边的人什么样,你哥哥已经用命替你探过了。”马平道,“别犯傻了。”
“小翦!”陆子轲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拍了拍白翦的肩膀:“现在改叫小侯爷啦。”
白翦拨开他的手,道:“去去去,有人呢。”
“是,是。”陆子轲笑道,“现在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什么风能把小侯爷吹来呢?”
陆子轲有恶癖也不是一日两日,只是在京城里面好歹收敛点儿,说到底真搞死了家奴,外面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再加上有陆夫人看着,所以也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至于大门一关家里出了什么事儿,谁都装不知道,但这群权贵们谁都倍儿清楚。
便是这样,因着陆子轲这点儿不上台面的嗜好,白翦等一众京城权贵的圈子人见狗嫌谈不上,但也不怎么喜欢和他往来,听说某场宴席里有他,连长相周正的婢女都不敢带,横竖陆长青当年也没想把宝压在这个儿子身上,也就无所谓了。
结果长垣之战后,陆长青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了,也不能一直由着他不争气,就给他讨个军衔,让他在夏军之中当个千户,好歹捞点军功回去。
结果这货作到了自己第一次领兵的军营里,白翦都得捏着鼻子给个笑脸,白翦不禁觉得他更可憎了,道:“你说是什么风儿?”白翦似嗔似怨地瞪了他一眼,“你好歹也要有点节制,事情都吹到我那儿去了!”
本来白翦对这边的事情还两眼一抹黑,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