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先睡一觉再说？”
蒋妍担心她这个状态再说什么不开心的事，能把自己给整自闭。
何诗韵摇头，将杨梅来说的事告诉了蒋妍，大差不差，除了因为饿傻了所导致的前后语序颠倒的毛病之外，都挺好懂的。
她现在挺迷茫的。
一方面是对陈哲生的喜欢，另一方面又是对她爸的愧疚。
如果她真的和父亲仇人的儿子在一起，这和背叛她爸有什么区别。
显得她爸这几年躺在床上的特别讽刺可笑。
蒋妍全程听完，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燕子……”
“我这真不敢乱出谋划策。”她及时打断何诗韵，大胆提议：“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嗯？”
“要不问问陈烬？”
“……”
“是有点大胆哈。”蒋妍尴尬地搓搓手，“但我觉得陈烬也不像是不喜欢你的样子，之前他还花一百万从我这里买走我随便给你拍的照片。”
“？？？”
何诗韵脑袋一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情。
蒋妍一看她表情不对，心里咯噔一下。
啊哦，说漏嘴了。
“反正我坚定地认为人陈总喜欢你。”她试图蒙混过关。
何诗韵却不放过她，澄澈的琥珀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蒋妍深吸一口气，对上那么纯良无辜的眸子，她却试图隐瞒什么。
真该死啊。
“好吧，其实就是之前你们刚结婚那段时间你约我出来，我来的时候看你在啃吐司就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人陈总，然后他就用一百万买断了这张照片。”
蒋妍埋下头，一口气不带喘地坦白招供。
何诗韵听完，心里更他妈五味杂陈了，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只憋出一个单音节：“哦。”
“然后就是我觉得陈烬不可能不喜欢你是吧，而且你也知道你那个婆婆巴不得你俩离婚呢，说不定是她编出来的呢？就是为了让你们离婚的呢？所以你还是找陈烬把话说清楚吧，是误会就最好啦。”
“如果不是呢？”何诗韵紧接着问出，不给蒋妍一丝喘息的机会。
蒋妍一哽。
妈的。
她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好婆婆。
“那我带你私奔！”
蒋妍翻了翻备忘录上记着的卡号，口吻更坚定了，“我觉得我还是养得起你的。”
何诗韵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突然就来了股勇气，坐起来倾身拿过茶几上的手机。
摁了两下，没反应。
“哦，关机了。”蒋妍看她逐渐迟缓的动作，麻溜地抢过手机，拿去充电，而后将自己手机呈上，“是要给陈总打电话吧？”
“嗯。”
“我来，四四，你好好躺着就行，什么事使唤我来做。”
蒋妍拿出平生最快的手速，打通了陈哲生的电话。
正好陈哲生准备下班，回去之前顺手拿上之前要何诗韵签署的股份转让文件，还有给他老婆买的樱花项链。
“什么事？”
接到蒋妍的电话，他问。
直觉是认为和他姑娘有关。
“你老婆现在在我手上。”蒋妍咳咳两声，压低了声音，“想要见她，半个小时内准备好一百万现金送到华大门口。”
“蒋小姐要是实在闲得慌，可以去骚扰时应沉。”
“……好吧，你老婆有事问你。”
蒋妍自觉无趣，把手机给何诗韵。
本来还以为能敲个百来万养她四四呢。
养姑娘可费钱了，尤其是她们家一身毛病嘴还叼的四四，没点钱，她可不敢和人私奔。
“宝宝？”
陈哲生迟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喊道。
“陈哲生，你是不是陈智亲儿子？”
“……”
乱入八卦中心的蒋妍：“？？！”
说好的过继来的呢？
刚才她四四也没和她讲这一层关系啊。
得亏四四手机没电，她才有幸能搁这儿浅浅听一下豪门秘辛。
“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
何诗韵催促道。
和那天的一样，又是逼着他回答问题。
陈哲生能依稀感觉到什么，不过又说不上具体的来。
“是。”
听到这样的答案，何诗韵心凉了半截，“那……是不是陈智——”
“宝宝。”陈哲生及时打断她，车载导航的目的地从观山悦换到了去杨梅别墅，“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管我做什么，从来都是以你为出发点的。”
手机没开免提，不过室内够安静，蒋妍凑的够近。
她在一旁听得感动得稀里哗啦，就差泪洒当场了。
恋爱这种东西果然就是要看别人谈才有意思嘛！
“是不是陈智逼我爸跳楼的？当年的事情还有什么隐情，我爸爸是不是被冤枉的？”
“有，我会告诉你的宝宝，但不是现在，会有机会告诉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车速猛然提高。
他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话这么摊开说，陈哲生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有些诧异，他妈为了逼他姑娘跟他离婚，连陈智逼何江东跳楼这种事都能说得出来。
真不怕他姑娘顺着她这句话往下查，到最后，撕开所有的遮羞布，把陈智推到风尖浪口。
那时候，杨梅也成了亲手把陈智送下地狱的人。
“嗯，好。”
挂了电话，何诗韵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丢了手机倒在沙发上。
“你看吧四四，我说了就是误会。”蒋妍故作轻松，想哄何诗韵开心点来着，话说出口就顿住了，好像也不是误会哈。
何诗韵冲她眨了眨眸子。
“好吧，也不算误会。但总归是他爸做的事，不能迁怒到他身上对不对？而且他不是说站在你这一边嘛。”
“没有要迁怒他，只是脑子很乱，也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一团糟。”
—
杨梅正准备晚饭。
她喜欢做饭，但通常自己不吃。做好了端上桌，第二天早上再倒了。
陈哲生到的时候，杨梅刚好把汤端上桌。
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杨梅脸上先是一惊，而后笑道：“生生是不是知道妈妈做了饭，才特意来的？”
陈哲生没搭腔，疾步冲到她跟前，迅速掐住了女人的脖颈。
羸弱，残败。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别再去招惹我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