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所谓的男子贴身之物,苏妃顿时如遭雷击。
这定是楚淮南慌乱之际落下的。
可是为何偏偏会在这时被人发现。
她吃人般的目光直射向那宫女。
吓得那宫女浑身瑟瑟发抖,“娘娘恕罪,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意有所指的话,令赵德妃眸底精光大作。
她当即笑盈盈道,“此地无银三百两,本宫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得比旁人多得多。”
赵德妃掐起了宫女下巴,红唇轻启,“你知道什么,还是老实说了吧,否则欺君大罪,你可是逃不掉的。”
“赵德妃!”苏妃扯过赵德妃的手,气急败坏道,“这宫女身上尚有疑点,你便急着让她开口,莫不是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德妃愤然甩开她的手,“笑话,苏妃这话是在暗示本宫指使她诬陷你?”
这宫女若不是被人收买了。
为何会有方才的举动。
苏妃面色阴鸷,冷笑开口,“难道赵德妃方才那些话,不是往本宫的头上泼脏水。”
“你……”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崇渊帝怒极拍案,“够了!”
沉怒的呵斥声,震慑得两人乖乖闭了嘴。
崇渊帝被那白色的锦袜刺得怒意大作,胸腔中的磅礴怒火几乎要冲出来。
“苏妃,朕问你,这是什么!”他抬手指向锦袜,因为怒极,手指都在颤抖。
苏妃心头一颤,急急跪在了崇渊帝的脚边,“皇上,臣妾也不知道这东西从何而来啊。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她抬起头来,一双美目泛红,眼波流转间越发显得娇弱妩媚。
“皇上,臣妾对您的心意日月可昭,如何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来。您若是不信,那臣妾便一死自证清白!”
她咬牙说完,心一横便朝着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
岂料季墨绝抬手将她拦下,似笑非笑道,“何须要苏妃以死自证清白,这内殿之中不是还有不少伺候的宫人吗。”
“父皇不如让人拷问一番,若苏妃是被冤枉的,自然问不出什么来的。”
不等苏妃开口,崇渊帝便抬手一抚,“好,就按端王的话来办。”
季墨绝淡定地松了手,嫌恶地用锦帕擦了擦手指。
他本也不是想阻拦苏妃自尽。
不过是不想看她做戏罢了。
现在他目的已经达成。
苏妃自尽不自尽,也都与他无关了。
苏妃怒火攻心,偏她还不能发作,只得将怒意压了下去。
她跟楚淮南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
而且每次楚淮南前来,都是乔装过的。
没有人能认得出他来。
即便把这些奴才都给打死了。
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苏妃稍稍舒了口气。
这时,那些被拖出去受刑的宫人们,传来了凄惨的叫声。
苏妃面上看不出丝毫异常。
但她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得湿漉漉的了。
恰在这时,侍卫拖着一人上前来,拱手开口,“皇上,宫女翠湖说要招供。”
宫女翠湖便是方才找出锦袜的人。
此刻她跪在地上,浑身不住战栗,声音轻颤道,“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今日撞见苏妃娘娘身边的小路子,带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出了寝殿。”
“奴婢心中存疑,故而刚才瞧见那男子的贴身之物,才那般惊讶。”
“贱婢,你胡说什么?”苏妃抬手便是一巴掌。
翠萍脸颊红肿,嘴角泛着血丝,“娘娘,即便您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敢欺瞒皇上啊。”
“对了,皇上,方才那翠芯说小路子带出去的男人是内侍。这寝宫之中伺候的人,奴婢都熟悉得很。奴婢可以肯定,那人绝不是宫内内侍。”
“况且,您可以找内务府对对名册,看一看娘娘宫中的人是否都在此。”
苏妃气得维持不住原本的沉稳,狰狞怒吼,“贱婢,你给本宫住嘴……”
谁知她的话还未说完。
怒不可遏的崇渊帝便一脚踢中了她的心口,嫌恶喝道,“贱人,你敢背着朕与外男私通,朕要杀了你!”
天子雷霆之怒,倾轧而来。
吓得苏妃脸上血色全无,“皇上,臣妾是被人冤枉的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皇后,漠然开口,“人证物证俱在,苏妃你还敢狡辩不成?”
赵德妃眸底充溢着幸灾乐祸之色,“苏妃,本宫要是你的话,现在就该把那个男人的身份说出来,也免得受些皮肉之苦才是。”
“说起来,这刺客进了苏妃的寝宫,便没了踪迹。莫不是苏妃与那刺客私通,特意谴他来刺杀皇上的吧。”
话说出口,赵德妃又像是觉得失言,掩住了唇边得意的笑。
崇渊帝立时怒不可遏地掐住苏妃那纤细的脖子,怒气腾腾质问,“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苏妃痛苦的低吟声自唇边溢出。
她能感觉到脖子上那只大手在不断的发力。
她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
若是她现在说出楚淮南的身份。
只怕不仅保不住她的命。
连她的娘家都要被牵连进去。
与朝廷重臣私会,可比与外男私通严重得多了。
但她若是不说,只怕皇上会杀了她。
她该怎么办?
苏妃目光闪烁,艰难开口,“皇上,那宫女分明是在诬陷臣妾,的确是有歹人想要对臣妾不利,但臣妾拼死不从。”
“也幸好侍卫赶到,他才让臣妾让小路子送他出去。那锦袜定是歹人留下的,皇上,臣妾不敢骗您啊。”
崇渊帝见她不似作假,手一松。
苏妃便跌坐在了地上。
她唇角张合,刚要开口说话。
赵德妃却上前一步,拉开了她的领子,啧啧称奇道,“苏妃还说没有被歹人得逞,那你脖颈之上的,又是什么东西?”
苏妃下意识抬手遮掩。
但她动作再快。
崇渊帝还是一眼便瞥见了那白皙肌肤上的暧昧痕迹。
“皇上,臣妾是为人所害啊……”苏妃急忙拉住崇渊帝的衣袖。
崇渊帝嫌恶拂开她,怒极反笑道,“贱人,你不贞不洁不配为妃,来人,把她拖出去!”
“皇上,您就念在臣妾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了臣妾吧。”苏妃娇柔哭诉。
若是平常,崇渊帝早已经心软。
可此刻他脸色阴沉,一声不吭,根本毫无所动。
侍卫们不敢违抗旨意,当即上前拖拽苏妃。
苏妃急忙挣脱开他们的钳制,扑到崇渊帝跟前说,“皇上,臣妾腹中已经有了您的骨肉,臣妾不求您饶了臣妾,但您忍心让臣妾皇嗣就这么去了吗?”